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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样的弱小,拼尽全力也逃不开。
骤雨初歇,阳光轻柔,他此刻又像从暗夜里走出、带着晨光的温暖的谦谦公子,怜惜的舔过她泛红的娇唇,轻轻的。而后离开。
叶非尘双眼通红,眼中含泪,看景飒聆的眼中带着真实的怒气。
景飒聆避开她的眼光,却是伸手放到她的腰间,将她从对面提过来,拥在怀里。他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一手执起她泛红的小手。
叶非尘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银牙重重的咬上嘴唇,努力的逼回眼中的泪水。
景飒聆的手被她打开,有一瞬间愣怔。
就这一瞬间,叶非尘手臂轻动,臂中的匕首已滑落在手掌间,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拔刀,将锋利的刀刃对上景飒聆白皙、略显瘦削的脖颈,由于她被景飒聆抱着,所以力道有些没有控制住。只见景飒聆的脖子上即刻就留下了一道红痕,有血迹留下。
叶非尘眼神一动,稍稍的拉开了点刀与他的距离,“放开我!”
明明好不容易才恢复到以前的气氛,明明两人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又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深渊呢?
如果,如果他带她上这艘船只是为了欺负她。那么从今往后她还要怎么相信他,还要怎么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景飒聆却是像没有看到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刀一般,缓缓的低下头,逼得叶非尘手里的刀不断的随着他移动。
叶非尘心里暗恨,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但可以确定,若是她不移动,他还是会沿着他要移动的方向移动,即使脖子被她割断也在所不惜。有时候,他固执的可以把别人逼疯。
景飒聆抵上叶非尘的肩膀,缓缓开口:“小丫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可怎么样的人吗?我这就告诉你。”
“我残酷无情、性格阴晴不定,但我从不想让你受伤。”
“我骄傲自大,固执无比,认定了就绝不放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成就佳话;不愿意,每天刀剑所向也行。但不会放你走。”
“我也有小性子,使性子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只看我一个人,乖乖的哄着我。”
“我想对你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可以不惜一切给你,但是你不能抗拒我,不能无视我,不能离开我。”
“我虽然不想让你受伤,但有时我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做一些事。也许,会伤了你。就像刚才。”
“而且,我睚眦必报。很爱记仇。树敌很多。”
叶非尘愣了,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他这说的确定是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在……
“最后一点,在今天之前我都不准备说的。我心里装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不是作为晚辈不是作为徒儿,而是作为往后与我一生相伴,风雨同舟的人。”
不待叶非尘说什么,景飒聆继续道:“哪,我们现在已经同舟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很抱歉拉你进我的世界,与你最初想要平静的生活相距甚远的世界,但,我很开心。”
他低低的笑着:“小丫头,其实你心里是有些喜欢我的吧。”
她珍视他送的首饰,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高兴,她愿意告诉她很隐秘的信息……这些都让他肯定了一件事——她果然是对他有心的。
这样的话,他主动表白也没有什么了。小丫头年纪小,初实情爱的滋味肯定还很懵懂,他必须让她肯定下来。至于告白,有生以来头一次。原本还以为说出来有些困难,可是看着小丫头呆呆愣愣又带点羞意的小脸,说出来的话很是流畅。
叶非尘收回刀,脸色有些变幻:“你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为师,为师不是里里外外都剖析了一遍吗?”景飒聆到底是很少说情话的人,脸上有点不自然,“你要觉得不像,那就当是告白好了。”
这会他已经松开了叶非尘的腰,叶非尘就势坐到边上。但是被热水烫伤的那只手腕还在他的手里。
看着他拿出药膏细细的在她手上涂抹,叶非尘忍了忍还是没有收回手。她自知力气比不过他。
只是低下头的景飒聆没有注意到叶非尘脸上的羞意几乎全部消褪。她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和你同舟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每一个你都不会放过?”
若是他想要想齐人之福,那么她立马把刀插在他的胸口,和他说拜拜。
听出她的语气不对,景飒聆抬头:“你是在计较挽君吗?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我和她游湖是因为……她似乎有点问题,我在查她。”
叶非尘沉默不语,她是在计较挽君,但又不全是。主要还是他对女人的态度。
他可以为查事而和女人游玩,陪女人吃饭,今后会不会为了更重大的问题而去接受哪个女人呢?
她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没有问。纵然问了他回答‘不会’,她还是会不安。前世就见过太多的悲剧,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一夫多妻的大环境下,他又是那么的优秀,怀疑与不安一时半会消不了。
以前从朋友和徒弟的角度来看他着实十分的可靠,但是现在要她换一个角度,她有些迟疑。
也许今天没有挽君的出现她还会在他的表白之后宣告一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主张,和他若情侣的相处。但挽君出现了,让她记起看过的太多现实悲剧,她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说了之后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时间会检验一切。反正她还小,也不急。
“我是有点喜欢你。”叶非尘想清楚后不问挽君的事,自然的转了话题,笑道,“毕竟你很优秀而且对我很好。”
前面一句话景飒聆听了还很高兴,但后面一句话让他脸色僵了一下,“人优秀、对你好你就喜欢?”
总是有些咬牙切齿。
“你没信心?”叶非尘如今是把思绪理清楚了,心里很舒畅。
“戚。”景飒聆扬扬头,“这世上最优秀对你最好的人莫过于我!”
叶非尘忍不住笑了,竟觉得他这样自恋自大的模样看着十分的顺眼。
只是那脖子上的伤痕就不那么顺眼了,“大叔,你脖子还在流血。”
“给我擦药。”景飒聆把药膏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不接,嘟嘟嘴道:“大叔,这是教训。让你记着以后不准轻薄我。”
说着却是微红了脸。
景飒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脖子,邪魅的眼光望着叶非尘,似哀怨道:“小丫头,每次都是你引得为师蠢蠢欲动。为师都说过了,有时为师都控制不了自己。”
“引你个大头鬼,”叶非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就是个色大叔,靠不住。”
景飒聆倒是不为自己辩驳了,他抽出一块帕子,慢悠悠的擦去脖子处的血液,然后随意的抹上药膏。
叶非尘坐在一边看着,看他抹药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微动。若不是习惯了疼痛又怎么会这般不当一回事。其实这个认识在初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当初和现在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小丫头,我今天也已经说了这么多,再多说些也无妨。”景飒聆抹了药之后没有包扎,只是将衣领竖起挡住了伤口。
他双眼牢牢的锁住叶非尘,湖风吹起船帘,带来丝丝凉意,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了几分凉意,“我认定了你,你千万……不要逃,我也不会让你逃。”
叶非尘淡淡笑道:“你若值得,我为何要逃?”
景飒聆低笑不已,摸着她的头道:“你这丫头,果然伶牙俐齿。我大概是……不值得的吧,即便有一天你这么想了,也不要逃。”
叶非尘讶异的看着他,以他的性格,不应该高傲的说‘这天下间除了我值得还有谁值得’吗?
景飒聆遮住她炫灿的双眸,低声道:“以你的聪明,恐怕早已发现了什么吧。我有时候……会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残暴到只想杀人,你会怕的吧。那时的我,总会让你害怕的吧。”
这是他最深处的秘密,是他一直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但是其实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那已不能完全算是秘密。因为曾经他有两次他在她面前差一点就变成那样。她肯定早就有了猜测。
“如果你说的是这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怕。”叶非尘挡开他的手,每一次他眼里阴沉占了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不想看着她。可是她却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我记得,你说的状况有两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当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你不逃?”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不逃。”
景飒聆弯起了薄唇,魅惑无双的眼里闪过真实的笑意。即使是在这丫头没有看过他残暴的情况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让他心里很温暖。
当然,他也听出了她的画外音,疑惑道:“这个都不会让你逃开我,那还有什么会让你逃开?”
叶非尘不答,抬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口。
景飒聆似乎领悟了,也没有说话,却是绽放了张扬的笑,“那你此生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吧。”
“你等着吧,我还小呢。”叶非尘撇过头看向船外,离岸已经比较远了,她道,“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虽然今天并不是全部如意,但到底主要的任务兜兜转转还是完成了,她现在心情不错。
“我听说你今日去天宝阁取了首饰,什么时候戴给我看看?”景飒聆顺从叶非尘的话让船沿原路返航,晃过叶非尘的包子头道。
叶非尘摸摸头,“你不记得我说的啦?我十三岁换发型。”
景飒聆不信,“那你又何必巴巴的上门去拿,等人直接送到府里不是更好?”
“我喜欢。”叶非尘不准备去解释她这一天多变的心理。
见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景飒聆也不再提。
“这次你祖母雷风厉行,毁了李姗不少心血,往后你在叶府要多加小心。”
叶非尘嘴角微弯,看来他一直都很关注她的情况的嘛。真是难得,还以为他生气了会对她不闻不问呢。
“她最近应该没有功夫整什么幺蛾子,据说老侯爷写信训了她。”
景飒聆摇摇头,“你是不了解,那李权向来也是个不吃亏的主,他女儿受了气,人手受了损失,他便是训了她女儿也还会顺带着提点一下。”
不得不说,景飒聆还是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几年,比叶非尘要了解望都的人。李姗的爹,也就是安阳候李府的老侯爷李权,确实训完了李姗这次行事冲动之后还给了她提点。
李姗坐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怏怏的。这些年她除了子嗣艰难之外一直顺风顺水,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可这些天来她白日里处理府中的事还有暗卫的损失劳累不堪,夜晚又被翠萍‘含泪’拜访,弄得神经衰弱精神不济,真的染上了些风寒。
她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纸,眉头轻皱着看向那最后的几个字——“术业有专攻”。
她十分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父亲不满她这次做了这么大的手笔,没讨到好还亏损了人。提醒她是女人就该在后院发挥专长,涉及到朝堂上的事便要靠男人。
她闭了闭眼,若说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不染尘埃,即使没有让叶非尘和叶老太太吃亏她自己也没吃亏的话,现在她真的承认自己惨败。
在外的名声受损、人手也受损,半点没讨到好。
最初还为引得郭高出面可能让皇帝猜忌叶老太太而得意,现在看到外面的传言,就知道那个老太婆压根就没有半点在意。她的费尽心思完全就像是笑话。
术业有专攻……罢了,有些事真的半点不能急。从内瓦解也是不错的办法。左右,她是叶府的主母,后院是才是她熟悉的领地。还有翠萍……估计是心有不甘,那么只要解决了害她的人,她就会安心的离去吧。
“姜嬷嬷。”
“夫人,有什么事?”
“珍儿和珠儿呢?今日她们应该休息吧。”
姜嬷嬷微愣,“之前夫人在睡觉,两位表小姐进宫了。”
李姗折信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半响她才说道:“这两个丫头,真是沉不住气,巴巴的凑上去,也只是惹姐姐生气。”
姜嬷嬷不发一言。
而宫里,受气回家的景知妍正在向皇后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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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解我的都知道,老毛病犯了——写到温情处手就不受控制,一写就写这么多字o(╯□╰)o
千万不要说不介意——小心我以后腻歪死大家~哈哈哈哈!
☆、052:恼人哪恼人
凤坤宫内,皇后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浅浅的品用着上好龙井,似漫不经心的听着自己小女儿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