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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早有少女们应和着。
“我是想请王……”穆婉若反驳道,但她的声音很快被一群人淹没了。
“我参加!”
“我也参加!”
“怎么比?”
“参加比赛的人先站过来,我们一起定下比赛的规则。”
女孩子们吵吵闹闹地乱成了一团,慢慢杨萍成了组织者,她拿了纸笔将大家所说的一条条记下,然后删删减减,终于达成了一份大家都同意的规则。然后放下笔墨笑着站出来向卢八娘行了一礼道:“我厚颜向舅母讨个情,赏一样东西做彩头,这样比赛才有趣呢。”
卢八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朱家的四娘子、荆家大娘子等人,心里暗笑,朱四娘子从小就喜好骑射,在官学里她的骑射比很多男子都厉害;还有荆家大娘子等人也都是从小就在淮北与女眷们习武,后来又都参加了朱大姑组建的救护队,经历了战火的考验,算是半个职业军人。鲜卑贵女们虽然善骑射,但肯定比不过这些军中霸王花。
“好呀,”卢八娘随手摘下手上的一对琥珀镯子,这是陈春煊在开采石炭矿时所得,磨成镯子后金红亮丽,光彩夺目,又非常轻便,今天出门时就戴在手上了,“常听人说琥珀乃虎之魂魄所凝,今天拿出来给你们做彩头倒也应景。”
淮北王妃既如此说了,淮北的贵妇们也都纷纷拿出身上的饰品凑热闹,不一会儿就将一只托盘放得满满的。
鲜卑贵妇们当然也不例外,在她们心目中,淮北女子是弱不禁风的娇花,就是有几枝青竹,也比不得鲜卑女子如同松树般的坚强,所以更是热忱地拨下头上身上的贵重饰品道:“我们也都添些彩头。”
卢八娘注意到崔氏将一只镶着硕大红宝石的簪子也放入了一堆首饰中,看来她对自己的女儿也非常有信心。
比箭开始前的准备时间不短,贵女们先是在一起商量了详细的赛程,先在原地立射,然后再骑射,两项成绩相加的结果评出名次;然后就是奖品分配,大约是年青人好胜心特别强,她们最后决定由第一名独得所有奖品;再然后就是换装了,特别是身着曳地长裙的汉女们。
突然出现的赛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甚至还戏台上的戏都暂停了,人们很自然地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加油助威。
在阵阵的战鼓声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令所有的鲜卑人大吃一惊的是,朱四娘子荣获第一名,荆大娘子第二,穆婉若第三,杨萍第四……总之参加比赛的十几位贵女中汉人和鲜卑人人数相当,但成绩呈明显的一边倒。
卢八娘一点也没有意外,汉女们的武艺是经过正规学堂教习的,总要比鲜卑女子以个人喜好随意练的要规范,再者今天她带来的人自然也是有选择的,淮北武艺最出色的贵女差不多都到了。
朱四娘子被嘻笑着的女孩子们拥着走到卢八娘面前,接过卢八娘递过来的镯子,爱惜地戴在腕上,“我母亲曾得过王妃赏的一件首饰,从来舍不得让我们碰,现在我也有了一件啦!”
杨萍凑趣道:“我一向喜欢舅母这对镯子,没想到你技高一筹得了去。”
也有人羡慕道:“这么多首饰,朱四的首饰盒都要放不下了!”
“而且样样都是极难得的精品。”
正是这样,卢八娘的琥珀镯子虽然贵重,但这些贵妇们的东西也都不差,特别是有几位拿出了身上最好的饰品,可以说朱四娘子将来的嫁妆只首饰一项就可以傲视大部分贵女了!
卢八娘笑着看这群少女们笑闹,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就将几个鲜卑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崔氏的脸已经雪白雪白的了,她今天让女儿出头时应该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现在就是想晕倒了也不能,那样她以后就不必再出来见人了;而穆婉若面色通红,硬撑着站在女孩子中间,脸上的表情非哭非笑,尴尬至极,不过她暗暗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还是带了些不服,只是已经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这还不是淮北王妃要的最终结果,卢八娘待场面静了下来后款款地站了起来,笑着向身边的贵妇们说:“这会儿太阳没有那么热了,我们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才好。”
说着便命道:“牵马,拿箭来!”语气已经不再是刚刚春风化雨般的和蔼,杀伐决断之气令场中一片静默。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一匹配着金鞍的枣红色高头大马被牵了过来,卢八娘踩着专门挪过来的上马石上了马,偏坐金鞍,一抖缰绳,从箭靶前疾驰而过,张弓搭箭,连发了三箭,箭箭命中靶心。再拨马回来,将手里的弓扔给旁边人,由桃花扶着下了马,重新落回红毯,变回了刚刚的贵妇,温婉地叹了一口气,“好久不射,已经生疏了。”
疾驰中连发三箭,箭箭命中,就是军中的宿将也不敢说次次能做到,但是淮北王妃这样一个连草地上的泥也不肯沾在鞋子上的娇弱汉女竟然轻松地完成了,在场的人,包括淮北贵女都不敢置信。
时间停滞了一下,然后杨萍、朱四娘子、荆家靳家等淮北士家的诸位娘子高声欢呼起来,淮北王妃一直是她们最崇拜的女神,而女神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地高大,从来都是她们仰望的目标。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淮北王妃的身上,她皮肤白嫩,细看之下略施了些粉黛,气色非常娇艳,一双凤眼流光溢彩又深不可测,现在又带了盈盈笑意,在浅红色的右衽对襟流云纹宽袖裳的映衬下,说不出的高贵迷人。而那双放在浅紫色曵地长裙上的手那样白皙细嫩,怎么可能在马上霎间开弓三箭皆中呢?
甚至有人觉得刚刚淮北王妃的骑射是一场梦幻,王妃依旧还坐在那里,鬓发衣饰纹丝不乱,只有王妃手还能看得到的红痕、没来得及牵走的马和三只送到近前的靶子上面正中红心的三支箭提醒她们,原来听说从来未曾拿过武器的淮北王妃是个骑射高手!
很多人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有卢八娘身边的桃花几个人才知道,卢八娘不仅会骑马,会射箭,她还会很多很多,只是她轻易不表现出来。
卢八娘表面风清云淡,其实心里也暗道侥幸,自从知道狩猎的消息后,她每天都要专门练很长时间的骑射,今天三箭都中靶心也是发挥超常。
有一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卢八娘两世为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人上之人,她确实吃过不少的苦,也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她对自己有着详细的规划,世间人们看重的还有她自认为需要的东西她都会有所涉猎,比如她还会弹琴、下棋、舞剑、游泳……
此外,她更擅长谋划,在关键的时候一击得中。
就比如这次狩猎吧,本就是为了显示武力,鲜卑贵女们自然会有所行动,北地的文化根本无法与淮北相提并论,使得她们的行动只能在武力方面。其中角斗、比剑等或是粗鲁或是危险,完全可以排除,那么骑射一定是最佳选择,况且鲜卑人一向自诩骑射出众。
所以卢八娘在布置时也特别引导,让骑射成为鲜卑人以为最方便的突破点,可以说穆婉若的一举一动正在卢八娘的设计中。而卢八娘自己,从头到脚,哪怕是一根发簪,怎么样才能在剧烈运动后保持原样都是精心准备的,现在一切都按她的预想实现了。
淮北王妃坐在众人中心,带着高傲而又亲和的微笑,“我不过抛砖引玉,大家都去试试吧。”
在如此辉煌的成绩面前,没有人敢与之争辉;如果没有人应战;又实在太丢人;于是几位年青时也曾弓马娴熟鲜卑贵妇只得上了马。但真上了场,又在淮北王妃刚刚成绩的压迫下,都发挥极差,竟有好几个人一靶未中。
对于尚武的民族,只有在武力上完全压制住他们,才能得到他们的服从,从这一刻起,鲜卑贵女在淮北王妃面前再无一人敢有丝毫不敬。
☆、第百三章 卢八娘三箭惊四座十七郎猎虎压众将(二)
暮□□临后,打猎的队伍陆续回来,司马十七郎竟猎得了一只虎,而且是今天唯一猎到的一只,一抬上来就引起了一片欢呼。在山林之王的衬托下,猎到野猪、狼等凶猛动物的人就不算什么了。
淮北王从马上下来,可以看到他的衣冠略有些散乱,身上也溅了些血滴,可是背着箭袋,佩着宝剑的他分外英俊,男性的荷尔蒙猛烈地散发出来,有如天神一般。
在大家的注视下,雄姿英发的淮北王大步走了过来,到王妃面前停下笑道:“因为王妃说要吃鹿脯,我今天便一直在寻找鹿群,总算没让王妃失望得了一只鹿,现在就让人架起火来,大家晚上就围着火吃烤肉!”
猎到了虎却提也不提,只说为了王妃去猎鹿,这种行为前世就叫做“秀”,不过卢八娘倒挺受用的,笑着站到了他身旁道:“好,我让人把晚宴摆在外面。”
这天晚上,宴会挪到了外面,驻地上点燃了上百处的篝火,烤肉的香气到处弥漫着,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胜况难以用语言描述。
卢八娘坐在司马十七郎的身侧,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别在这里一直坐着,你们都去和大家跳舞去吧”
旭儿在狩猎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得了一只豹子和数只各种猎物;而捷儿却与众不同,他没有射杀猎物,倒是捉了一对五彩斑斓的雉鸡,一窝雪白的小兔子,装在笼子里准备带回王府。现在他手里就捧着一只小白兔,正耐心地把一把青菜喂给小兔。
“母妃,我正抱着兔子,不能跳舞。”捷儿一向不大喜欢热闹,抱着兔子笑吟吟的,还递给卢
八娘看,“它多可爱!”
“回王府后你可以天天去看兔子,可是这么热闹的情景可是难得。”卢八娘让人接过捷儿的小兔子,“去吧,到处看看。”
旭儿却摇了摇头,“我陪着父王母妃,捷儿你去跟大家玩吧。”
卢八娘看着眼前这个比淮北王还要严肃的世子心中暗笑,旭儿一定被鲜卑姑娘大尺度的开放吓坏了,鲜卑贵女们即使汉化已久,但还是与汉女不同,她们成群地在篝火旁跳着热情的舞,充满了魅惑。
卢八娘觉得孩子还是要有一些见识,便再次催促道:“旭儿,我们不用陪,去吧。”
司马十七郎自己绝不会像鲜卑人一样当众跳舞玩闹,但他也认为儿子可以参加的,便拍了拍旭儿,“你也去吧,”然后又加了一句,“什么时候只要把握住自己就不要紧。”
看着旭儿和捷儿走了,司马十七郎又问道:“顺儿还没有消息?”
打猎的各队人马都回来后,顺儿却没有带着他的随从返回。卢八娘心里也是焦急的,只是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反倒安慰十七郎,“顺儿身边的人不少,整座山又都被围住了,肯定是他太淘气,走得太远,一会儿就能回来。”
“这小子,等他回来我一定打他一顿,你别拦着。”司马十七郎咬牙切齿地说。
其实卢八娘也恨不得把顺儿抓回来打一顿,但是生气又有什么用,“唉,等他回来了你又舍不得打了。”
正说着,桃花走了过来,“王爷王妃,我家的田郎君派人送信,说三郎君带着他们发现一个岩洞,准备明天一早进去探险,今天来不及回来了。”
“寒烟,你带一百人跟着报信的人回去找三郎君,千万要保证三郎君安然无恙回来。”司马十七郎闻言赶紧吩咐,早忘了他刚刚还在发狠要打儿子的事。
“顺儿就是喜欢探险,”卢八娘无奈地说:“小时候他只有听到探险的故事才能老老实实地坐一会儿。”
“只要人没事就行,我们家的孩子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只是以后他身边的人还要再多一些。”
“那他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我的儿子虽然淘了点,还不至于在外面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也不要紧。”司马十七郎已经放了心,便向卢八娘含笑道:“听说王妃骑着快马连发三箭,箭箭正中靶心,宛若神女出世,真可惜我没有看到。”
“这些胡女们,”卢八娘淡然一笑,“不射上几箭让她们看看总不能心服。”
司马十七郎颇为赞同,“胡人就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强大,否则乱华的局面还会再现。我们教导子孙,最重要的便是这一点。”
这个人就是这样,几句话就能回到正事上,不过卢八娘是再习惯没有了,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我看着旭儿是个心志坚定的,倒不打紧,只是将来的孩子们就难说了。不如你写一篇家训,教导后世子孙。”
司马十七郎沉思片刻,拊掌大笑道:“王妃之言深得我心!”
“快看,”卢八娘突然笑了起来,示意司马十七郎向场地中间看,“旭儿正在同一个女孩说话,他好像第一次跟一个才认识的女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