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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虽然也想着解约,不过既然沈旭天自己提出了补偿,那他们也不拒绝,毕竟这事的确给他们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两三个月生意没有扩大,给了一些打听到红果是甜酱主料的人很大机会,市面上又出现了仿制的甜酱,池家那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解除了契约,池家就专心关注起河下村种着的那些红果。
池莲蓬在地里头忙碌,偶尔也会上山看看,只是池莲蓬觉得这段时间能碰到孙溪头的时间少了很多,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事情一忙起来,她也就忘了问。
池家的红果即将结果,池家人都忙着下地给红果植株架个小架子,放着红果结果后会倒伏。
只是这时,孙得福家却传来消息,震惊了池家人。
早在孙得安成亲后不久,孙二虎家就正式分家,老大老二两家分开,二老跟了老大一家。老二一家在建好新房后,便搬去了新家。
此刻孙得福家传来消息,芳龄十三的孙依稻正式同县城张家三公子定亲,许以正妻之位,婚期尚未商定,只是张家老夫人希望能让孙依稻早点过门。
县城张家,在县城里虽然不是上游,但是好歹能算上中游人家。家中经商,行的是皮料生意,据说这三公子是张家老夫人的老来子,三十五高龄时生下的孩子,格外疼宠。
如今孙依稻同这张家三公子定了亲,村中人早已哗然,有些人动作快的,就上孙得福家多转几圈,打听消息拉近乎的不尽其数。
池莲蓬懒得理这事,孙依稻嫁得越远越好,上县城里她都嫌回来得太容易,要是嫁到北方去就好了,省得有事没事就出现在她经过的地方,吓死个人了。想着,池莲蓬自个背了背篓上山去,准备去寻孙溪头,最近忙得不行,上山的次数都少了,也就没见到大块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池莲蓬都快到山脚了,正走在路上,就瞧见孙依稻就在她前方三步远的距离站着,池莲蓬无奈的停下脚步,又来了是吧?
孙依稻看着池莲蓬,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想起自己的喜事,看着池莲蓬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她终究会一辈子在这村里吧,顶多就是上镇上,呵,她可是要嫁去县里当少奶奶的。
池莲蓬见她又不说话,干脆抬脚往前走,想从她身边绕过去,在这里站着看她那鬼样,还不如上山看大块头呢。
孙依稻侧跨一步拦住池莲蓬的去路,她哪里会让这丫头就这样走了,她今天过来的事还没做呢,这丫头走什么走?!
池莲蓬被迫停下来:“干嘛?”没事缠着她做什么,她有不搞百合!
“你知道了吧。”孙依稻有些居高临下的说道,她个头比池莲蓬高,下巴微微仰着,那眼神就完全是向下看的。
池莲蓬听着她肯定的语气,脑子稍稍一转,结合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事了。不过,既然来炫耀的,她有必要那么乖的配合嘛?
池莲蓬抬脚就走,但是还是被孙依稻拦了。
“怎么,自卑了?呵,没事,以后你爹说不定能给你找个镇上的小二当相公呢。”
池莲蓬掀了掀眼皮看了下孙依稻,表情有些懒懒的,这人是自个自卑了还怎么着?跑她这来找优越感了这是。
懒得理她,池莲蓬直接拐过她,往前边走,嘴里嘟囔了句:“神经病,有毛病,有病不治,什么毛病……”
池莲蓬甩开孙依稻上山去,可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孙溪头,到了棚子底下,竟然看见孙溪头的弓箭被扔在地上,地上的脚步显得很是凌乱,池莲蓬瞧了半天,就两个不同的脚印,还是同往山下去的。池莲蓬疑惑的拧拧眉,最终还是捡了地上的弓箭,废了半天劲爬上那棚子,把那弓箭放进去,关好棚子的门,小心的爬下去。
池莲蓬顺着那脚步走,见是往山下的路,也就不再寻,直接下山去,径直往孙溪头家过去。
还没到孙溪头家,池莲蓬就看见那门口滴滴答答落了满地的血,在门口的地上甚至积了一小滩,有些像是受了伤回来,却在门口停留过给留下的。
池莲蓬的心瞬间给提了起来,难道孙溪头受伤了?!
不对!
刚刚一路从山下下来,她都没看见什么血迹。池莲蓬顺着那血迹往远处看,分明不是从山下下来的方向。可以说,这血至少不是孙溪头下山时给弄出来的。
可是,到底怎么了?
池莲蓬紧张得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脚步有些沉重,步子缓慢的往孙溪头家挪去。
她怕……
池莲蓬走进孙溪头家的大门,站在门口,盯着院子里的血迹,大滩大滩的血在地上,此刻还是红的,血的颜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刺痛了池莲蓬的眼,她的双脚钉在原地,就是不敢进门去,生怕自己知道了些什么无法接受的。
这时候,远处一个青年带着李大夫匆匆往这里跑来,两人着急着,并没有去理会站在大门旁的池莲蓬,而是从她身边跑过,直接进了院子。
池莲蓬看着他们面上焦急的神色,认出了那个青年,那人是平日里跟孙溪头要好的朋友,此刻他面上的焦急让池莲蓬有种自己不好想法被印证的感觉。
池莲蓬咬咬唇,手扶着门框,抬脚往内走。
她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院子里有个屋子响着李大夫把人从床边往旁边赶的声音:“让开,别碍事!”
池莲蓬只能听到里边孙溪头有些绝望的哀求声:“李大夫你救救我娘!”
那平时里或刚硬或犯傻的声音,此刻池莲蓬却是听到里头带着满满悲痛!
他没事。
池莲蓬突然有些庆幸……
可是,罗婶子出事了?
池莲蓬瞪大眼,难以置信那个温柔的罗婶子如今竟然……听里边的反应,显然情况很不妙。
李大夫看着罗氏醒来,叹了口气,起身让出床前的位置:“跟你娘说点话吧,恐怕……”不行了。
孙溪头一听这话,身子朝前一动,脚上一软,便跪在了罗氏床前:“娘——!”
罗氏虚弱的睁开眼,透过眼缝看着孙溪头的脸庞,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孙溪头伸出手,将罗氏的手握住,拿起来贴在自己脸上,“娘,你要好起来,儿子给你赚好多银子,咱们边养猫狗边等爹回来,好不好?娘……”
“娘……等不到……你爹了。”罗氏声音有些小,说着话,眼中突然滑下一滴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到头下鲜红的鸳鸯枕头上,“溪头……娘有两件事,很遗憾。一是,未能等到……等到你爹回来。二,是未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娘……”
“溪头,有两件事,你要帮娘做到,否则,娘,死不瞑目啊……”
“娘,你说,你说,儿子答应……”
“一是,帮娘寻到你爹,若他活着,告诉他,娘今生都未曾负过他。若他……若他不……不在了……你,你就把娘和他葬在一起。”
“二是,二是,你娶……娶……娶……”
罗氏终究没能说完,便撒手离去。
“娘——!”
孙溪头哀痛的悲嚎再也叫不醒撒手人寰的罗氏,池莲蓬一听他这声音,早已湿润的眼眶再含不住泪水,鼻头一酸,泪水瞬间淹没双颊。
罗婶子,一路走好。
------题外话------
写这章,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写到孙依稻的时候,刚好是熄灯后,黑呼呼的我脑子想象着她的各种怪异,自己把自己吓了半天。后来码罗氏的这边,我直接把自己写哭了,唉,我又不是溪头,我哭个啥…
今天依旧二更,大约傍晚到八点之间吧,能早我竟然早。
孙家村大喇叭 第110章 绝不负你!
李大夫叹口气,看着罗氏咽了气,摇摇头嘱咐孙溪头接下来如何做,说完便告辞出去,出来时看见池莲蓬,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出了院子。
孙溪头从屋里出来,准备去取水给他娘洗身,刚出门却看见池莲蓬站在那里,眼中还带着泪水。
池莲蓬看着他血红的双眼,眼中的眼泪愈发的汹涌,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最终,孙溪头走到她身边,站定。
池莲蓬在怀里摸了摸,就摸出那块她自个绣的粗糙帕子,看了孙溪头一下,将帕子塞进他手里,有些哽咽的说道:“溪头,你,节哀。”
孙溪头低头看了看那帕子,用力的攥在手心里,无声的同池莲蓬点点头,默默去取水去。
池莲蓬没有留下来帮忙,她不懂那些事,且这事自有孙家族内的长辈来帮忙,她留下来也只是碍事而已,便先行回了池家小院。
孙瑾娘一见她回屋,刚要跟她说什么,就见她抬起头,脸上顶着两颗红彤彤的兔子眼,慌忙拉了她过去问怎么了。
“娘,刚刚罗婶子,去了。”
“去哪。。。。。。你是说。。。。。。”孙瑾娘看见池莲蓬点头,惊讶得张大嘴,“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池莲蓬也不知道罗氏是怎么了,想起那满地的鲜血,池莲蓬深吸一口气,希望大块头能挺过去。
罗氏去世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村子,连带着传出来的,还有罗氏去世的原因。
住在村口的孙雨恒,这人色心不小,不仅跟村里的美人寡妇有染多年,且对其他孤寡妇人骚扰奇多。
罗氏年近三十,但是因为孙溪头多年的照顾,直至如今她都依旧如溪头爹走的那年那般清美,眉间淡淡的忧愁更是添了三分颜色,是以她在几年前便成了孙雨恒注意的目标之一。只是碍于孙溪头身手勇猛,打架揍人毫不手软,是以孙雨恒久久没有下手。
这回罗氏频繁的喂养流浪猫狗,且孙溪头日日忙于上山打猎,在家的时间很少,孙雨恒便趁机开始寻找机会骚扰罗氏。罗氏多次逃回家里,许是因为孙溪头在家常常是因为受伤在休息,所以她未曾同孙溪头说及此事。
这回孙溪头再次上山打猎,孙雨恒多日未碰女人,心中难耐,便寻了家中的药物出来,堵在罗氏日常出现的地方,试图用药抓住罗氏强迫她同他春风一度。
只是没想到,孙雨恒放药的地方不知被谁动过,原以为是春药的药粉撒出去,竟然变成了其他的,这药刺激到旁边的猫狗,致使猫狗群体发狂,见东西就咬。
罗氏当时还蹲在地上喂食,突如其来的发狂让她直接被凶猛的猫狗淹没。而孙雨恒毕竟是男子,即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那力气也大些,虽然被咬了几口,但是还是逃了出去。
正巧旁边孙溪头的几个好友经过,一见这情景,几人上去救罗氏,还有两个则去逮了孙雨恒,再有一个上山寻孙溪头去。
罗氏当时救出来时已经昏迷,救人的人匆匆撕了衣服先给罗氏将伤口草草捆上,有人帮忙将罗氏送回孙家,有人去寻李大夫,孙雨恒则被押着去了村长家。
孙家族内得知罗氏被害去世的消息,派了族里的妇人过去帮忙丧事的操办,又将这事上报了镇里。
这事不知怎么的被镇长知道了,镇长大怒,下令查清事实,扣押嫌犯,若传言属实,严惩不贷!
孙溪头不愿他娘冷冷清清的去,是以罗氏的丧事操办得热闹,期间吊唁的时候,来了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大家也没去注意,只认为那是孙家的什么亲戚朋友,直到孙溪头叫了声“世伯”,众人才注意过去那个眼中带着哀伤的中年男子。
有人认出那人竟是镇长,顿时吊唁的现场一片哗然。有年纪大的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当下便在下面低声说了起来。
齐夫子当时也在现场,他同杜镇长还有溪头他爹,年轻的时候便是好兄弟,只是后来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
镇长的亲临,使得罗氏的丧事在后面几天变得更加热闹,孙家宗族内还出了银子备了丧事的各种用品,更多的人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等到罗氏下葬的那天,池莲蓬远远的站着,瞧着那边孙溪头挺直的后背,听着哭丧人的嚎哭,想着这几日听到的消息,说孙溪头除了他娘走的那天哭过,过后便一直没有眼泪,心中不免伤感。
池莲蓬见下葬结束,转身要走,却忽然听得后边一阵惊呼,猛的甩头看过去。
“孙溪头晕了!”
“快!压人中!压人中!”
“没用。。。。。。”
“请李大夫!把人背回去!”
。。。。。。
现场一片混乱,池莲蓬听那着急的呼喊声,身子一转就要跑过去,只是刚走一步,便停了下来,想起自己什么都不是,去了能做什么?池莲蓬眼见着那边有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