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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别人在父母怀里撒娇时,我想的,却是如何利用这张虚伪的笑颜,让自己笑着面对那些‘扫把星’‘野孩子’的嘲讽,被欺负了也没人为我撑着,只能打碎牙齿往肚中吞,我承受的这些,你又如何懂了!”
如此悲痛的话语,翁幻紫却是用一脸开怀笑颜低声讲出,看似欢愉无畏,可谁,又能真正懂得那明亮笑容下掩饰的悲伤与痛楚?
樊羽错愕地呆站在原地,面上的愤怒早已悄然离去,剩下的,只有沉重的愧疚与歉意:他从未想过,失去了家人关爱的瀞儿会是何种情形,也未察觉她内心的悲愤与哀怨。
或许,他真的太自私了,毕竟樊家虽被灭门了,可他还有师傅,而今甚至还有芯儿对他不离不弃。可瀞儿,不仅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要作为一个丫鬟去伺候别人,她的心中,该有多苦!
只是,若想让他放弃仇恨,允许她去找冷轶矢那个无情之人,他却是办不到。即使只有十天,他也无法忍受!
看着如此针锋相对的二人,处于沉默的莫璃芯亦有些心疼,老实说,翁幻紫之前所说的漏洞,她也认真思量过,更是派人暗中调查过,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她,更是不敢告诉樊羽,毕竟他早已将十几年的精力投放于复仇中,若让他知道仇人其实另有他人,又让他如何自处?所有的忍耐,已经够了,这件事拖得够久了,所有的真相早该浮出水面了!
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她抬手抓着樊羽的手,低声劝道:“羽,这是我们欠她的!况且,十八年前的事,应该重新查一查了!”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樊羽略微沉重地看着莫璃芯一眼,透着一丝挣扎和不愿,但一想到那个人儿,他终是深深叹了口气,彻底妥协了。
略微转头,樊羽无奈地看着同是一脸倔强的翁幻紫,缓缓开口了:“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若是你还没回来,我便亲自过去抓你!”言罢,他潇洒转身,却是不愿再多看她一看,率先离开了房间。
看着孤寂离去的身影,翁幻紫心中异常愧疚,她知道樊羽所做的一切亦是为了她,毕竟在冷月堡的四个月中,她总是伤痕累累,而今好不容易痊愈了,却又要身犯险境,叫人如何不担心?
只是,只剩十天了,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她必须得,再见冷轶矢一面!思及至此,她匆忙起身,抬手间取出外衫,急忙穿上,便匆匆走出房门。
山脚之下,翁幻紫站立于马车前,抬眼不舍地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莫璃芯,低声劝阻道:“璃芯姐,不用再送我了,有银儿陪着我就行!”
只是,此刻的莫璃芯却笑着摇摇头,伸手将眼前人儿轻拥于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怪你哥,毕竟他,终是有太多苦衷了!”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却是数不尽的哀愁与怜惜。
感受着对方传来的关怀,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暖意,就连眼角都隐约有些湿润,如果,她能成为真正的樊瀞,该是多么幸福!只是……
“瀞儿,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那冷轶矢身上背负的仇恨,却是难以言喻的,你还是处处小心为好!”
说着,她深吸口气,抬眼看着不远处站立着的银衫,眼神一转,沉声道:“银儿,你定要护好小姐的安全,若她有什么损失,我定会唯你是问!”
此刻,莫璃芯沉着俏脸,不似之前的和婉温柔,周身更是释放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势,此刻的她,不再是樊羽的妻子莫璃芯,而是名震江湖的“毒圣”!
受此命令的银衫立即弯身,半跪于地,坚定地看着两人,宣誓道:“属下定会将瀞小姐安全送回!”
看着二人如此严肃的主仆戏码,翁幻紫仍是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抚着前额,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低声笑道:“你们,可以啦,我又不是去送死!”话一说出,翁幻紫自己却瞬间愣住了,真的不是送死吗?为何她,有种强烈的不安。
猛然间,她努力甩着头欲抛掉脑中的胡乱心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将她交予莫璃芯,朝她露出调皮的笑容:“帮我交给哥,顺便告诉他,这是个惊喜,但必须在十天之后才能打开,不然就不算惊喜了!”
“这丫头,鬼点子真多!”莫璃芯毫无疑虑地拿着手中的锦囊,伸手宠溺的揉揉那头乌黑发丝,眼中尽是疼惜愉悦之色。
见她顺利收下,翁幻紫亦不再停留,她抬眼示意银衫出发,一个纵身坐上那辆马车,抬眼看了朝她挥手的莫璃芯,一抹诡异的笑容瞬间绽放于嘴角之上:她的鬼点子的确多,只是,这惊,是一定有的;但是喜,却未必了……
第七十八章 接待恩客的滋味
三天后,喧闹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紫衫的“男子”满脸悠闲地在街上晃悠着,此刻的“他”,俊俏丽人,明亮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丝丝怒火,朱唇间竟含着意味深长的璀璨笑颜。此人,便是从雾殇庄千里迢迢赶来的翁幻紫!
“小,公子,你有什么打算?”尾随其后的银衫亦是一身白衫,女扮男装的她,却有一种清冷幽然的风韵,只是那双本应平静无波的清冷眼眸,亦透着丝丝寒意。
有何打算?翁幻紫蓦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同是一脸怒意的银衫,勾唇露出嫣然笑意,低声道:“银儿,你觉得我该如何?”
在得知自己只有十天时间后,她便不惜违背兄长樊羽的意愿,甚至与之反抗,也要回到这冷月堡中,当就路程而言,便花了整整三天。可如此执着,换来的却是什么?
当她到来时,看到的却是满处高挂的红色灯笼,听到的竟是那人要成亲的消息!呵呵,那人,竟要和傅雅儿那个只会矫揉造作的女子成亲,这又是何等的讽刺啊!
“虽不知公子为何要与主子定这十日之约,但依银儿拙见,冷轶矢绝不是能托付终生的男人!”银衫沉默了半响,即使明知此番话语有些越俎代庖了,但为了自家小姐的幸福,她仍是漠然开口了。
托付终生?听着如此当真的劝诫之语,翁幻紫却有些忍俊不禁,她何时,要把自己托付给冷轶矢了?她要的,不过是……
顿时,翁幻紫瞬间愣住了,脸上的嗤笑亦僵在俏脸上,心中仿若蒙上了一层迷雾,有些不知所措: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当初听到自己只剩十天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却从未想过自己到底要来干嘛!她心中,难道就没有那种想法吗?此次回来,并不是来质问什么的,她只是想与那人享受几天的温馨时光罢了!
思及至此,翁幻紫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目的地竟是不远处伫立着的宏大建筑——醉香楼,心中亦有了另一番打算!
灯火阑珊的醉香楼中,食髓知味的恩客们一脸餍足地从楼中缓缓走去,却未见其真正的满足,从他们脸上的贪婪便可看出,今晚的醉香楼仍是一场灯火璀璨的繁华盛宴。
“公子,是否还未尽兴?让奴家来伺候你吧!”当身着紫色男装的翁幻紫缓缓踏进着透着旖旎萎靡气息的醉香楼时,一名身着暴露的女子妖娆而来,极尽诱惑地朝她靠来。
只是,这份妖媚却是远远不及男扮女装的蝴韵,咋一看,却是模仿蝴韵身上的那股妖娆之美。只是,就连那个时而魅惑的蝴韵靠近,她都觉得异常难受,更遑论眼前这个冒牌货了。
此刻的翁幻紫亦无心玩笑,后退几步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冷着一张俊脸,沉声道:“我找你们姑姑,蝴韵!”
“原来,是生意上门了!”提及“姑姑”二字,那女子身上的暧昧妖娆瞬间消逝,她露出一脸了然的笑意,随身从身上取出一把笛子,放于口边轻吹起来。
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翁幻紫却是有了些许印象,这个女子,她曾在蝴韵房中遇到的,就是那个依靠笛子传递信息的人。原来,她也算是花娘啊!
如此想着,那女子却轻摇手中的笛子,示意她尾随其后,便收起绿笛重新恢复花娘的模样,一摇一摆地走在前头。
看着如此变幻的女子,即使曾经见识过这醉香楼的奇特之处,但她至今,仍是不得不赞叹,这里的每个花娘,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这的老鸨,却是更加奇葩!
“银儿,要不你先离开吧!”香气浓郁的房中,翁幻紫不禁蹙起细眉,却见身旁的银衫面色有些难看,便知她也忍受不了这的萎靡气息,开口便想让她先行离去,却不料那个清冷人儿似不曾听到一般,清冷地倚立与一旁。
“你……”见她丝毫不为所动,翁幻紫开口欲说什么,却听见“吱嘎”一声,古典精致的房门被缓缓开启,一名身着妖艳,带着绝美醴颜的女子缓步而来,那妖娆的身段,令人不禁臆想翩翩!
只是,这欣赏之人,此刻却百无聊赖地喝着手中清茶,抬眼看着来人,却是不咸不淡扯起嘴角,笑道:“蝴韵,你还是这么妖娆!”说这么她更是把“妖娆”二字说得响亮,似在讥笑什么。
“丫头!”对于这熟悉的揶揄声,蝴韵却是满脸惊喜之色,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身影,心中的喜悦更是无以复加,竟让她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惊呼出声,甚至还一把将那抹紫色身影抱了起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翁幻紫却是毫不抗拒,毕竟对她来说,蝴韵,不,该是鹄纭便是她的挚友,即使常常与她作对,但关键时刻,却能毫不犹豫地带她脱离困境!
感受着对方纤细却坚硬的胸膛,翁幻紫的嘴角不禁洋溢着笑意,口中却毫不客气地调笑道:“没想到一个花魁还有这般气力,还不放开我啊!”若是,他能一直是挚友,该有多好!
听着如此抱怨,蝴韵却毫不在意地松开她,眼中的兴奋开怀却始终未消,反倒打量般地看着那张如玉脂般柔嫩的俏脸,轻笑道:“一个月不见,我的丫头都这么漂亮了,有兴趣弃暗投明吗?”
说着,她故作夸张地张开双臂,脸上的微笑透着浓浓的魅惑之意,也正因这抹妖媚,却也掩去她眼中的期待与丝丝不安,好似这话,并是不表面上看来的那般玩闹揶揄。
“丫头,难道我就不行吗?”刹那间,翁幻紫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方那祈求悲伤的话语至今都回想在耳际,可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应这份温暖的爱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只能将他当作朋友!
见她这般为难,蝴韵却不想在就纠缠下去,毕竟能再见到这抹靓丽倩影,已是万分幸运了。于是,她故作魅惑地撩起颈上秀发,轻佻道:“你有事找我?”
“我今晚要在你这,顺便尝尝接待恩客的滋味!”见对方稍微退步,翁幻紫亦悄悄松了口气,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此番来意,却丝毫不顾此番话语将带来多大的反应。
刹那间,蝴韵手中的动作蓦然僵住了,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人儿,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薄唇微启,却是声声颤抖:“丫头,你,你刚说什么?”
而立于一旁本是满脸平静的银衫,此刻亦有些惊诧,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好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七十九章 弃新娘,进花楼!
瞧着两人如此震惊的模样,翁幻紫却故作不知,反倒露出欢喜妖媚的模样,随意撩起蝴韵身前的缕缕长发,媚眼如丝,低笑道:“你觉得,我不够格吗?”
即使明知如此媚眼不过是她的随性而为,但蝴韵仍是不禁沉浸其中,本就颤动不已的心弦亦奏出阵阵琴音。只是,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却瞬间回笼,他抬手将那双撩动心弦的纤纤玉手移开,无奈叹息:“丫头,是因为主上要成亲的消息吗?”
“纭,不要在我面前说任何有关‘成亲’的事!”提及此事,翁幻紫本就笑意连连的面容蓦然沉了下来,那些喜庆的红色灯笼仿若在她眼前轻轻摇摆,好似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丫头,你再等等吧,只要几天便可!”蝴韵敛下媚眼,抬眼间,却是属于鹄纭的深沉与探索,他低沉地看着薄怒的人儿,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对于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他又何尝愿意理会,若有可能,他也想置身事外,可偏偏,见不得这人受到任何伤害!
“若你不答应,那我便到别处去,纭,你觉得如何呢?”看着他眼中隐含的深沉痛楚,翁幻紫却只能故作视而不见,她知自己这般所做,必会伤到这个难得的挚友,只是她,已不想再去理会那些所谓的复仇恨意,她只是,想与那人享受几天平静的生活罢了!
见她如此执着,蝴韵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明知眼前人儿绝不会就此委屈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