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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将女儿小嘴捂住,“阿识乖,小女郎不能说这种话。”他用眼神示意女儿看沈奕,其实姜凌没觉得女儿有什么说错。
姜微这才发现外公一直没说话,她不由蹭了蹭阿耶,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奕。
沈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识喜欢这些,以后跟五郎一来听课好不好?”小孩子看了些史书就胡思乱想,多教就懂事了,是他们大人的错,只纵容她看书没给她讲里面的道理。
“好。”姜微乖乖的点头。
沈奕看了下时辰,“你先休息一会,起来后正好进午食,一会翁翁给你讲故事。”姜微一向有饭前午休的习惯,沈奕也考虑好了,特地在自己的书房内室给她安排了一张睡榻。沈奕这么一说,姜微也觉得有点困了,由丫鬟领着去午歇了。
沈奕对女婿道:“上疏吧。”
姜凌点头,他和夏铮一样都是谏官。
而宫中也因为赵恒的事而闹得鸡飞狗跳,安贵妃看到最宠的小儿子被长子、次子送回来奄奄一息的样子,气道:“你们到底怎么当兄长的!都不会爱护好自己的弟弟!”
两人任安贵妃训斥,安贵妃看着要给四皇子上药的宫女,“退下!”
“大娘?”宫女不解的看着贵妃。
安贵妃冷然道:“就这样放着,等圣人来了看看他的好儿子干了什么!”
宫女应声。
安贵妃恨恨的骂道:“这姜家的女人都是祸水!这两个小的才几岁,就这么不安分,将来还了得!”
“阿娘——”四皇子想要维护自己七姐姐。
“你给我闭嘴!”安贵妃怒道,“以后给我离姜元仪远一点,这丫头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四皇子不服气还想辩驳,却被人大皇子偷偷拉了下,对他摇了摇头,阿娘还在气头上,他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六皇子满心的委屈退下,感觉到身上的伤口疼的更厉害了,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姜长晖也接了高敬德使人送来的消息,看到狼狈的六皇子,再听说小四去找阿识麻烦,姜长晖眉色一冷,但还是温言安慰了六皇子几句,吩咐太医署的殇医给六皇子上药,又让心急如焚的江婕妤去照顾六皇子,“尽量不要留伤痕,好好的俊秀孩子别留下疤痕,去崇文馆说一声,就说六郎这几天不去上课了,先养上两天伤再说。”
江婕妤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看到儿子如此,同六皇子一起退下后,搂着儿子眼泪就流了出来,“你何苦去惹那小霸王。”
“他娘是妃子,阿姨你也是妃子,凭什么他一定要摆出五哥的谱?”六皇子不服气的反驳。
“那也与你无关!”江婕妤厉声喝道,“还有以后离小九娘远些,莫被你五哥看到。”
“阿姨!”
“别叫我!”江婕妤恨铁不成钢道,“你还不懂事,你就记得小九娘不可能进皇室就好了。”姜家就是以前的安家,莫说圣人原本就忌讳姜家,即便不忌讳,也不会让小九娘入皇室。
“为何?”六皇子不解,小九娘哪里不够格嫁皇家了?
“你以后就懂了,再说她就算嫁也是嫁五郎,哪里轮得上你?”江婕妤的话让六皇子就跟戳破的气球一样,人一下子泄气了。
江婕妤心中不舍,搂着六皇子,“你不是想要小马?我让你舅舅给你找好不好?”
“好。”六皇子往生母怀里蹭。
江婕妤满脸疼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脸,想到了快满的十岁的女儿,眉头微蹙,也不知道皇后准备什么时候给五娘封号,不过想到已经出嫁的二皇女,江婕妤心中微定,她虽不像衡山那般那小就受封,但封地也不错,驸马人品、家世都无可挑剔,甚至皇后还做主留到她到了十七岁才出嫁,比起十二岁就出嫁的大皇女好太多了。
姜长晖等江婕妤退下后,对颜女官道:“把小四说的这些话都去给何太后念念。”宫女生的?真不知道何太后和赵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姜长晖冷笑。
颜女官应声。
姜长晖恼道:“这安家没一个好人!就小四那歪眼斜嘴也配肖想我侄女!”姜长晖不喜欢二房,可二房也姓姜,姜元仪还是她侄女。
“娘子你消消气,他们不过只是妄想罢了。”颜女官道。
姜长晖略一思忖,对颜女官说了一声,她还不了解安清的脾气?她是没错的,错的都是别人,以她的个性说不定还会牵扯阿识和姜元仪,她姜家的女儿可不能被她欺负了去。
此时的姜元仪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她刚刚安慰完了姜明月,从裴家出来,裴家大娘子亲自送她出门,“阿绮这些天多谢你了。”
“没什么,明月也是我堂姐,这是我应该做的。”姜元仪说,“你也要多休息,我看你这些天都瘦了。”
“没什么,等我二嫂入门,我就能轻松不少了。”裴大娘子说。
姜元仪点头,武烈皇后袁曦是齐高祖的继室,这是历史上都记载的,那个原配记载不多,但貌似很悲催,和齐高祖生了两个儿子都没有保住,还早死了。想起武烈皇后,姜元仪忍不住困惑,历史上那些名人大部分都出现了,唯独还不见武烈皇后袁曦,袁曦到底是怎么跟九娘认识的?历史上武烈皇后亲口说过,“予与贵妃总角之交,亲于胶漆……”她记得有人考据过,袁曦比姜微大四岁,这两人怎么算都应该认识了吧?再年长下去就不是总角了。
如果赵恒对姜微是真爱,袁曦对姜微妥妥也是真爱,袁曦和姜微都是一生无子,袁曦情愿把太子养给姜微养,硬是把姜微抬成太后,姜微死后还追封她为皇后,两人同葬一陵,让齐高祖和原配同葬一陵,这不是真爱是什么?终其武烈一生,齐高祖所有的皇子妃子,除了姜德妃和清河王善终外,连那个被武烈捧上帝位的太子都被她压的一声不吭,熬不过武烈死了,他儿子继续悲剧,不过他比他老子多一点点幸运,他比武烈活得长,武烈死后他总算扬眉吐气当了三个月皇帝,死了……姜元仪揉了揉眉头,算了,不想武烈了,玻璃厂的事还要头疼呢,姜元仪想到自己花了大本钱投入的玻璃厂,心里一阵不甘,她一定要弄出玻璃来!
“七娘!”下人匆匆走了过来,“娘子让你回去。”
“好。”姜元仪颔首。
而姜微受了一顿翁翁的教育,头重脚轻走出崇文馆,“去凌康巷。”她摸了摸自己挂在身上的荷包,对紫苏说,“阿姆,你去阿娘说一声,说我去找阿熙,一会就回来。”
紫苏见姜微一脸坚决无奈的点头,“小娘子让阿景陪着?”
“嗯。”姜微有些忐忑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阿熙肯定会信她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刘濞,是刘邦哥哥刘仲的儿子,是汉朝藩王吴王,他的儿子吴太子刘贤入朝,跟当时的皇太子刘启(汉景帝)博弈时,为棋路相争,态度不恭敬,刘启就拿起棋盘子把刘贤打死了,汉文帝就派人将其遗体送回吴国去埋葬。
刘濞愤怒地说:“天下一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又将儿子的灵柩运回长安埋葬。伺候刘濞称疾不朝。汉文帝干脆赐他几杖(对老年人尊敬和优待的象征),这样他就永远不用去京朝朝见了。按理这件事是刘启的错,他误伤了一条人命,可也没见刘启有什么歉意。后来刘濞领头挑起吴楚七国之乱,被刘启平定,刘濞被杀,吴国国除。史书还说刘邦给刘濞封地的时候就觉得他要造反,刘邦真有这么神?马后炮吧?总之是一对杯具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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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出自出自西汉名将陈汤给汉帝的上疏,“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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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废话,大家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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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前是贵族专政、秦以后是皇帝独裁,最近几十年是军阀独裁,这句话是吴晗先生说的,先生在《论皇权》很清楚道明了皇权的本质,皇权的防线是不存在的,虽然号称理论上、制度上有,但,其实是没有的。而皇权本质是一种独裁制度,皇帝在皇室是最高地位大家长,他可以跟士大夫共治天下,却不能跟自己亲人共享天下,历代皇室见父子兄弟相残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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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文也说过,因为赵凤翔和先帝孩子多,只有受父亲宠爱的才能有封地,还能当官,一般都是虚封,混吃度日,只能靠永业田的收入,压根没什么实权,所以赵恒可以毫不顾忌的践踏宗室弟子。(永业田是贵族所能获得的免课役的田地,可是世袭,大部分宗室都是靠这个过活。实封者可以享有所封地的租税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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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文下读者不解,为什么林熙不去崇文馆,为什么那些纨绔反而可以去?难道林熙不比上他们。当然不是。但崇文馆和弘文馆大部分还是对宗室弟子开放的,进去凭借的是身份。这么说吧,崇文馆和弘文馆的老师都很高大上,但里面的学生就呵呵呵了,但肯定也有好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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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当皇子伴读,将来固然能平步青云,但如果发生什么时候,倒霉的第一个也是你。就如这章发生的事,那些伴读也很委屈啊,他们难道不听赵四的?这样他们也要倒霉,当然听了更倒霉。尤其是赵恒这种熊孩子,一般正常点的、自家孩子有实力可以进国子监读书的人家,是不会考虑送回孩子去当太子伴读的,这是危险职业。在皇权统治下,跟皇家是完全没有道理可以讲的;普通百姓对上贵族也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所以我很庆幸能生在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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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对女性总是苛刻,是故朱淑真被杨慎斥为不贞,李清照被王灼鄙夷为“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无数人去考证,朱淑真到底有没有婚外情?“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她写的还是欧阳修写的?李清照到底有没有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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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绝少有人能体谅“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依。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以休生连理枝”这首诗句所表达的悲愤,更不会去想每个贞节牌坊后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想此二人非贞妇。倒是陆游一首《钗头凤》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成就了一段千古称颂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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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魏晋时谢道韫一声感慨,“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仍可以被划入贤媛。在女权最被压迫的清朝,都有袁枚一声:“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
第52章 姜微的计划
十一岁入禁军就能担任官职;这在大秦官场不说绝无仅有,也属于非常少见的;林熙一入金吾卫就很顺利的被人隔绝了起来,尤其是他的搭档左街使已年近六十;一看林熙就知道他是来接替自己的;心中很不爽。他知道林熙有后台,也没为难他,就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供了起来,他是林靖儿子的身份一夕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金吾卫。
前来巴结讨好的人有;不屑一顾的人有;还有自恃身份与他相当约他出去吃喝玩乐的人也有;林熙任谁来都是客气以对;但从不单独与人外出,对左街使的冷落也不以为意,同左街使一同巡街的时候也始终恪守本分,不该自己说的话、做的事绝不逾越一步,闲暇时躲在房里看书,不消几天就又传出林熙个性孤高,自持将军之子的身份,不屑同等闲人相处。
这种传言让跟随林熙一起来金吾卫的兴文多少焦急,以前在林府的时候大郎君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大郎君,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教训那几个嚼舌头的人?”
“不用。”林熙气定神闲的抄着孝经,这是林熙最近的新爱好,一遍遍的抄孝经。
“可这样下去大郎君的名声都坏了。”兴文不服气。
“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能管人家说什么?”林熙放下笔。
兴文很自觉的接过林熙的笔,给他洗笔、收拾书案。
“安西有消息传来吗?”林熙问。
“还没有。”兴文略一迟疑,“或者我亲自去一趟?”
“你在禁军怎么能离开?”林熙对安西的事没太多的担心,老头子他动不了,一个小毛孩他还动不了?
“林街使,外面有人找你!”屋外有人喊道。
兴文出门,不消片刻他进来道:“大郎君,九娘子找你,她说她下课就去凌康巷找你。”
林熙闻言起身往门外走去,心中暗忖今天不是阿识去崇文馆的日子吗?怎么回去凌康巷,难道出了什么事?不可能吧,别的不说,崇文馆是赵恒的地盘,他还能让姜微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薛夫人去了别院养病后,林府就空了下来,林熙休沐时大部分会在凌康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