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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叫师姐听见。这样吧,我先悄悄和师父禀告一下,多半会应允。之后,就是紫苏师姐知道了也没话说。”见安可仁点头,冬青施了一礼,说:“劳烦师伯在此稍候片刻。”
“快去快回。”
冬青点头,拔腿朝那片花海中跑去。未过几时,一个身影从那片蝴蝶兰中冲出来,后面还跟着三个粗仆,其中两人还抬着一张简单的躺椅。
安可仁看见冬青身后的那俩人,抚掌大笑:“嘿,几年不见越发机灵了。怪不得你师傅看重你。怎么准备的这样齐全?”
“师伯说带来一个人,又面有难色,我就猜是个患了重病的人。又不见人出来,备一副躺椅准是没错。”
“嗯……是比紫苏能干了。”
冬青连忙摆手说:“师姐心思缜密,师父的日常起居都由她包揽,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应付这些差事。”
安可仁闻言,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角没搭腔。只吩咐那两个下仆把马车上的人抬进谷中,留下一人安置那架马车。冬青亲自盯着下仆把穆青青送进“青黛轩”。
安可仁独自去见师弟。他穿过花海,绕过假山,过了一座小廊桥,进了一处名叫“报翠轩”的别院。山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意茵茵确实和名字很相符。绕照壁,抄游廊,安可仁腿脚轻快,直接进了一间名叫“菊盏台”的屋子。屋外面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横七竖八的种了几株菊花,显得很不经心。但如果是识货的人看到这几盏菊,一定会为它们稀少的品种而惊异。
屋子临窗摆着一张榻,一个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人正煮着一壶菊花茶。
安可仁一进门,就愣在门口,依旧是那副神态气质,一如自己走的那一刻。皮肤白的近乎透明,稀疏的眉眼透着淡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愣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轻轻唤了一句:“小施……”
“师兄,茶快泡好了,过来坐吧。”没有疏离感,仿佛自己未曾离开过。当然,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欣悦,淡淡的,他一直都是这样。
“哦。”安可仁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应声过来,坐在师弟对面。茶香飘满一室,安可仁也变得平和起来,他轻缓的一笑说:“十八年不见,你依旧这么爱菊。”
坐在对面的人,专注着手里的活计,连头都没抬一下,嘴角飘过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安可仁想起此次回来的目的,开口说:“小施,我带回来的那个人……”
“我救。不用告诉我她的情况,你了解我的,不是吗?”何不施缓缓的抬起头说。
看着他浅浅的瞳色,安可仁点点头,是的,他当然会救。他救人从不会在意对方是谁,什么身份,是美是丑。因为他对什么都不上心,似无情还似有情。
把人交给他,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安可仁很相信师弟的医术。那是无欲无求没有执念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师弟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已经做到物我两无。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师父曾经说过,这是极难得的天赋。
师父病重之后特意和他说了这番话:“可仁,你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的执念深沉,冲动重情。不施,却是我八十岁之后才有的样子。他的境界深不可测,将是我最好的传人。”
相处八载,安可仁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呵护他,因为他表现的就像一团空气,稀薄的没有存在感。如不是有紫苏照顾他起居,安可仁也不放心留他一人在谷中。也幸亏这蝴蝶谷地处神秘,沿路更有三十六个阵相把守,才造了这么个世外仙居,供师弟容身。谷外的尘世中,师弟这样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用了茶,紫苏挑了帘子进来,说:“谷主,病人按您的吩咐安置好了。”说完还白了安可仁一眼。
安可仁摸摸鼻子,这个师侄只卖师弟的面子,对他这个师伯从来都没好脸。她对小施维护的紧,这会儿指不定又埋怨我劳累了小施。安可仁赶了三天的马车,几乎没合一眼,又要费神摆脱那些尾巴,如今也没什么精力和紫苏打眼风了。和小施说了一下,回自己以前住的“扶夏轩”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就和师弟拜别了。
何不施站在园中的菊花前,眼光打在他身上,放佛要穿透他的身体。他表情依旧淡漠,听到安可仁说要走,才转过身子,“师兄此去,你我前缘尽了,不施送师兄。”
安可仁眼里又一丝震惊,随即又平静下来。小施潜心易经,他的断言定是不错。从他十八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和师弟相见的机会不多了。上一次,他个子还到自己胸部,也是站在这里和自己送别。他只说了两个字:“保重。”这次一别,今生已经没有相见的缘分了,安可仁心里酸涩,师父曾经给他批了八个字:贪嗔痴慢,孤苦一生。给师弟的却是:□,无欲则刚。
于是,他做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做的动作。上前,轻轻的抱了一下师弟,在他耳边说:“我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弟弟。”
何不施眼中神色不变,语气中却有平日没有的一丝情绪,也轻轻的应声说:“我一直都知道。”
“照顾好自己。”说完这句,安可仁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文章做了些调整,下一章进入第三卷——脱变。
今天更的迟了些。下章明天下午七点左右发。
欢迎捧场。鞠躬。
☆、灵魂的觉醒
说到底,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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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施看着师兄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直到一个女人的轻声呼唤,才拉回他的神思。
“谷主。起风了,进屋吧?”原来是紫苏。
何不施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师父?”
紫苏没料想他会突然问这个,从被收做入室弟子起,她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不是吗?这其中的缘由,她一直深藏在心底,她曾经以为,面前这个淡漠的男子这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没想到今时今日,他竟问了,可我又要怎么回答?
紫苏摇摇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恢复平时那副爽朗的笑容。“您是蝴蝶谷的主人,下仆都是这么称呼您的不是麽?”
何不施心里轻叹,可你不是下仆。他茶色的瞳仁盯着她,忽然一笑,什么也没说抬脚往内室走去。
紫苏一窒,他的眼神仿佛看进了自己心里,连带隐藏了十几年的心思都好似被看穿。不过,她到底是伴了何不施多年的人了,多少沾了他的一点习气,心绪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罢了。这次仁师伯走,他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淡定,到这会还没用早膳,若不是自己张罗着,肯定又不吃了。她回到内室,把温了几遍的小菜端上来。
何不施呷一口荷叶粥,说:“昨天送来的那个人,她情况怎么样?”
“我没见着。听冬青说现在还死不了,但是确实伤的不轻。她失血过多,已经出了经血期□还见红,很不正常了。此外,心神受了巨大损伤,这也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她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刺激,心里留下创伤性的伤害,没有求生的意志,这是最难办的。”紫苏一边手脚麻利的替他布菜,一边详细的描述穆青青的状况。
何不施点点头,“一会我去看看。”
用罢早膳,紫苏跟着何不施来到“青黛轩”。冬青从里面迎出来,“师父,您来了。”
何不施颔首,抬脚来到穆青青的床畔,查看她的情况。
跟在他身后的紫苏不经意的瞧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没有一丝瑕疵,她摸惯了人骨头,一眼就看出这女孩子每个部位的尺寸比例无不精致。女人看到其他貌美的女子总是要经不住比较的,她以前对自己的外表很自负,加上她擅保养,每一部位不敢说是十分完美,至少也有□分。可是和这个女孩子一比,就显得自己太刻意太粗糙。紫苏打量着她的容貌及身材比例,不由得暗自叹服,‘老天造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工程。
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人之间,如果容貌相差的太远,反而会生出欣赏和羡慕。最怕是差的不远,那就要生出嫉妒了。但紫苏在与世隔绝的蝴蝶谷这么多年,心性自是与俗世众人不同。更况且,她只一心守着“他”,更不会在乎这些。
“备针。”何不施清冷的声音传来。冬青早就从医箱里拿出全套的银针,打开摆在他师父面前。然后,按照老规矩,拉了还愣神的紫苏在外间守了。
何不施细条慢理的给银针消毒。翻看穆青青的眼皮和舌苔。又把了一阵脉,心底有了计较。快速的在穆青青几次大穴施针,穆青青眼珠动了动,又平静下去。何不施试探几番,一如石沉大海,她依旧沉浸在梦境中。
何不施皱了眉,在她人中扎了一下,慢慢的捻着针柄,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痴儿还不醒来?”这一声却是灌了几分真气,密音钻进穆青青的耳朵里。
穆青青只觉耳底一震,好似醍醐灌顶。梦境开始清明,哪里有父母朋友的影子,自始自终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迷雾中。她心里一痛,连自欺都做不到么?又感到一阵剧痛从身体四处传来,汇聚在百会穴。她“啊”地惊叫一声,吐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
冬青和紫苏听见声响,知道是大功告成了,几步走进来。冬青收拾银针入匣。紫苏却拿了帕子给何不施搽拭额上的汗珠,心疼的说:“又用了密声传音?用药细细调理,过几日她自会醒来。为个不相干的人,值得么?”
何不施没理会她的抱怨。冬青却小声嘀咕:“这姑娘昏迷快半个月了,若是再拖几日,即使醒过来,身子也会落下后遗症。”紫苏白了冬青一眼,后者吐吐舌头,缩着脑袋往穆青青床边让了一步。
穆青青刚刚醒来,只觉得仿佛死而复生了一次。心里茫茫然一片空白,脑子像是锈住了,偏偏大脑里积存了许多的信息,反而让她一时什么也想不透。耳边传来男女的声音,不知道在争执什么?她费力地偏过头,看向说话的那几人。
一眼望见的却是一个坐在角凳上的男子。看不出多大年纪,着一身烟青色长袍,眼睛有洞穿世俗的清明,神态自若;身形清矍,仙风道骨。他面无表情,似一切都不在意的无情,又兼有心怀人间疾苦的多情。轮廓线条柔和,没有一丝突兀和桀骜,有包容天下的气度。
穆青青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登上极乐世界了,见到神仙了?
男人忽然唇边一抹笑意,又似乎没笑,清泉叮咚一般的声音传来:“她醒了。”
其余一男一女这才反映过来,紫苏上前扶起穆青青,又怜惜她身受巨创,便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
“这是哪里?”穆青青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她太虚弱了,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来。
紫苏连忙按住她,“别动。你现在身体很弱。需要好好调理,这里是蝴蝶谷。”
“蝴蝶谷?”这是什么地方?穆青青心里很不安稳,她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是谁送我来的?”
何不施示意正打算说话的紫苏,他认真的看着穆青青的眼睛,说:“不用怕。你现在是安全的。”
穆青青因为这句话心一下放松下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又害怕什么。“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是你把我叫醒的。”
何不施温和的点点头,“你病得不轻,我师兄把你托付给我。现在由我接手诊治你的病情。”
穆青青虚弱的点点头,他师兄是谁她不知道。不过她已经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了。这里还是穿来的那个世界。胡夜或者秦裕或者不管谁,反正有人不想自己死,所以送她来这里治病。穆青青安下心来,说了一会话,她感到精神不济,眼前也有些发黑,胃里空荡荡的,但是没有什么食欲。
冬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外面端了一碗汤进来。轻轻的唤她,“姑娘,喝了汤再睡吧。”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