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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2013.5.4完结,宫廷侯爵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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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溯最终放了我们,他在我向他跪拜行礼时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明知道你这话是假的,眼泪是假的,可是看见你哭的模样我就狠不下心来。”
  
  我伏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出了宫门我迅速地擦干眼泪,看着重重宫阙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回府时,车中气氛莫名地绷得紧张,两个人的呼吸都淡得几乎听不见。
  
  行至寝阁外的院中时,他蓦然伫足在流苏树下,淡淡道:“阿衍,你要喝下那杯酒时有没有一丝半分地想过我?”
  
  我低头凝神想着心事,他这冷不丁一问问得我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他。然后他走了,转了个身往旁别的书房去了,琴歌说书房的灯火亮了一个通宵。她听底下的小厮说,将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整夜处理公文了。
  
  我坐在妆台前用手指梳着发默不作声,任琴歌和说书样将她打听到的景晟的一切事宜流水一样的报给我,结尾时我背对着她慢吞吞道:“歌儿你不累么?”
  
  琴歌口干舌燥地砸了下嘴,慷慨激昂道:“为了夫人与将军不再吵架,这点小累于奴婢不算什么!”
  
  我若有所思道:“原来我们在吵架啊,这么说景晟在生气了?”
  
  “……”她讪讪道:“将军身边伺候的人说将军不仅一夜未睡,连晚膳都没用。
  
  我拿梳子的手停在匣子上,明知琴歌不会骗我却还是问了句:“真的么?”
  
  “是真是假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一只手越过我拿走了梳子,头发被人挽起一缕,梳齿轻轻刮过发根往下滑去。
  
  手尴尬地不晓得往哪里放,在妆台上摸了一会,拿起胭脂盒子玩了起来。他在我背后没有再说话,安静地替我梳着头发,他梳的很轻,手腕使得很灵活。我坐在镜子前,竟生出了一丝熟悉的错觉。那柄匕首我没有贴身带着了,从那次我烧了太一画给我的画后,我就将它锁在了柜子里。可时不时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叫缙德的少年,蔽天古榕下他坐在高高的石台上为我盘好童子髻,树蝉嘶鸣,夏日的时光被无限地拉长,静好安稳。
  
  “你说我两要以诚相待,可云溯的几句话就让你不理我了。”打我与景晟认识后将他的的秉性也摸了个七七八八,成婚之后我说话更是力求一针见血简介直白。和他转弯子说话,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有点无可奈何说:“我没有不理你。”顿了顿道:“我是生气,却不是因着陛下的话。”铜镜里他的面容模糊,可我好像能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睛:“公主虽然说不会喝那杯酒,但可曾想过这杯不喝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杯么?若陛下执意相逼,公主是否真的要替太后饮下那杯酒呢?”
  
  如果事情真如我心中所想,那酒我是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后喝下去的。就如景晟所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他将簪子插入我的发髻:“我的也一样。人之所以为人,其中之一便是有私欲。娶了公主后我就不再是一人,为了公主我也会护好自己的性命。同样,也请公主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儿戏它。”
  
  他替我将头发才梳好,屋外的小厮禀报军中有事,他放下梳子匆匆而去。
  
  我一人在屋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地上的凉气袭满全身,我道:“来人啊,将符怀给我叫过来。”
  
  符怀很快屁颠屁颠地来了,喜笑颜开:“殿下主动招臣下来作何?”他扭扭捏捏道:“是不是想念臣下了?”
  
  我没精打采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快与我说说你最近的倒霉事好让我心情好一点。”
  
  他的脸黑得和锅底一样:“看见殿下就是我今天最倒霉的事……”
  
  我道:“那你今天就一直留在这里吧。”
  
  “……”
  
  我与符怀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不是吃就是玩。今儿我与他下九宫棋玩,下棋时我道:“符怀,我问你一个专业问题。”
  
  他搔头弄耳地盯着棋盘,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假如你的妻子不经过你同意做了很危险的事,你开不开心?”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你脑子有病”这五个字。
  
  好吧,我脑子在外人看来它就是有病的,我又说:“那你既然不开心了,是不是说明你挺喜欢这个妻子的?”
  
  他摸摸下巴说:“也不是吧。这其实是关乎男人自尊的问题,如果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的话实在太没面子了。做老婆的也要懂点事么,丢自家男人的脸不也就是丢自己脸么。”
  
  我说:“好了,你可以滚了。”
  
  景晟出征的消息,我得知的很晚,几乎是将军府里最后一个人得知的。这道圣旨正是我归宁之日下的。或许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关心他,又或许是他并不想让我知道,琴歌忧虑地与我说时我不小心地撕破了正在看的书。
  
  他这几日都在兵营中并没回来,府里的人瞧我的眼神待我的态度越发的冷淡了。他们的将军不在,而身为将军夫人的我却整日和男宠厮混在一起,我的名声简直是一日千里飞奔而下。连符怀都不安地对我说:“是你要休了将军,还是将军要休了你?”
  
  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他委屈道:“这几天送来的饭菜除了白菜萝卜就是白菜萝卜,你们两冷战能不能别牵连我这个无辜小男宠。”
  
  “……”
  
  他出征的日子定在二十五,在前一天半夜里他回来了。我假作梦呓翻了个身,避开他抚上的粗糙手掌。手心里紧紧攥着一角被褥,也不知是和他赌气还是和自己犯起了拧。方晋说我看起来披着柔弱小白花外表的野荆棘,远看还好,近看全身竖起了刺。谁碰就扎谁。他说皇家出产的不论是公主皇子还是阿狗阿猫,都是只能顺毛不能逆毛的主。
  
  两片寒冷干燥的唇瓣贴上了我的耳垂,反复摩挲直至升起的烫热从那处一路烧进了我心窝里。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兵刃料峭的寒气,这种冷热交加的陌生情絮让我不知所措。可接下来他却没有了其他举动,只是隔着绵厚的锦被双手扣在我腰腹上静静地抱着我,若已然熟睡。
  
  贴在后背上的是他冰冷的铠甲,从大婚起我与他虽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从来没有做过逾矩的事来。
  
  在天光并着煜京的鼓楼上钟响漏进屋中时,他侧撑起身仔细替我敛好被子掩住风:“阿衍,等这次回来我们就离开煜京。”
  
  我不喜欢誓言,在我的印象里,凡是郑重立下誓言的人必会亲手打破它。这就和道德存在就是用来沦丧的、律法建立就是等着打破的、人在这世上就不要想活着回去一样。誓言就是一个掩藏在希望幕后诱惑你踏进的陷阱,对心理脆弱的人来说,这陷阱有可能就是要栓根绳子吊死的绝望。
  
  在我的认知里,景晟这种铁马金戈出身的,应该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什么风啊花啊雪啊月啊的,应该与他无缘的。可从大婚到现在,我怎么就觉得这人感情咋还比我这个女性还细腻呢?我是个道教信仰者,坚信上天是公平的,在我们来这世上时必赋予了我们相同朴实无华的心智。像景晟这样调戏我调戏如此顺手的,我有理由怀疑,他在后天应该调戏过无数个姑娘锻炼出来了。
  
  这场离别来的突然又顺理成章,我有一点儿惆怅,转眼这惆怅就和风过后湖面上的涟漪消失得无影无踪。离别,相遇,在离别,人生总是在这样进行着。我现在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这点儿惆怅与它们相比太过微不足道。反正过一个月他就回来了,我如此地相信着,却不料命运给我开了个大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此坑复活鸟~~~~我说我会填坑的么……好吧,对此坑里的读者我要深深地鞠个躬道个歉……这周会连续更新此文~看文快乐~




34

34、云溯召见 。。。 
 
 
  景晟走了,少了主人的将军府突然就似空出一大块来。白天我在府中从东晃到西,感觉怪怪的,哪里都有人,又好像都没人。在外人来看,我是个傻子,故而那些已婚贵妇人们平日的闲暇游戏我没有受到任何邀请。为此我生出了不小的遗憾,其实我挺擅长打麻将来着的,以前过年时经常让方晋输的倾家荡产,脱裤子裸奔。
  
  这日我坐在柳池边摘了根新拔头的柳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池水玩,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照得我眼皮微沉,依着亭柱子头慢慢垂了下去。脸面上忽而痒痒的,像片轻飘飘的羽毛在来回抚过。不太清楚地一把握住那不安分的东西,“吱吱吱”的尖叫声从指缝里挣扎出来。
  
  我勉强睁开眼,揉了揉,才瞧清是绑着小竹筒的花梨,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我戳了下它的额头:“不是说厨房养的花猫回来了么,你是怎么溜进来的?”它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尾巴,两只小爪子挠了挠肚子下竹筒,献宝似的捧起来。
  
  懒洋洋地将全身托在柱子上,展开窄窄的纸条,一眼扫尽。唔,看来方晋在秦南混得倒是风生水起。
  
  “夫人,宫中来人传了陛下口谕,让您进宫一趟。”琴歌站在亭子外小声道,我回了声,手中慢条斯理地准备将纸条撕得粉碎。不经意瞧见了花梨亮晶晶的眼神,我抽了下嘴角,将纸团递给了它。它很欢乐地抱住啃了起来,都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花梨这种怪癖让我不得不深沉地思考方晋平日里的饮食习惯。难道师父给他的那些消失的书本不是被他烧了而是啃了么?
  
  明知山有虎却不容我不行,景晟才一走,云溯就召我进宫,不得不让我生出不详的预感来。临去前,我考虑再三从柜子里将匕首拿了出来贴身放好。对付变态只能比他更变态,但云溯这样登峰造极的已属我毕生不得超越的了。
  
  宫里来的马车走了一会,我侧耳听见周围人生愈加鼎沸,不由纳罕,这不是往宫中去的路?如我所料,云溯接我来的地方并不是皇宫,而是在东郊一处别馆。这处别馆在我记忆里占了一席之地,因为临着贯穿南北的秦河干流,窗一推就是浩荡百里白练似的河面,风光视野都分外好。儿时父皇和母妃每年初春时都会带我来这里看春江雪融、桃花满岸。
  
  一下马,刮过河面湿冷的风迎面吹了过来,手一伸捉到风中几瓣零碎的桃花。许是河风凛冽,粉色的花瓣显出近乎透明的苍白。无数幡旗和禁卫沿路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江楼之上,三层楼上隐约见着一明黄身影。
  
  “阿衍?”提着裙子才踏上最后一阶,背对着我的身影就转了过来,眼神里残留的一丝迷茫迅速褪去,又换成那种迷蒙艳丽的笑意,妖冶而危险。
  
  第一眼看去我大致摸出云溯今日的心情应是不错的,心稍稍安了些,规规矩矩地弯着身子往下跪去:“阿衍见过陛下。”才一说完,我就后悔了,你说我平时不正常惯了,今日怎么突然就正常了呢?
  
  果然云溯吟在唇角的笑意变得诡异,袖手就见我跪着不唤我起来:“阿衍,怎么了?嫁了人之后难道就懂规矩了还是说,将军府中藏着绝世医术,将你的痴傻医治好了?”
  
  我伏在地上懊悔过后就立马想着弥补的法子了,孰料今天他心情似乎好的出奇,揶揄过后并没多为难我,甚至还亲自过来扶起我:“起来吧,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才放下的心又皱巴巴地拧在了一起。莫怪我多疑,实在是这厮前科犯案累累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阴影。我做出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自顾自爬了起来,见他的手还晾在半空表情不大好,于是伸出爪子轻飘飘地在他手心里装模作样地搭了下,哼唧道:“谢陛下圣恩。”
  
  他的脸更冷了……结果就是没缩回去的爪子被他扣进在了掌心里,怎么挣都挣不开。他没有回头淡淡道:“手不想要了?那就剁了罢了。”
  
  算了,当被猪拖了。
  
  事实上是我被他强硬拖到了阑干边的金丝檀木桌子边按坐在了椅子里,桌子上摆着现今时节难得一见的鲜果和两个骰子……狐疑地瞟了眼这些东西,脑袋偏过一点点去窥探他的脸色,正对上了他凝视过来的琉璃眸子,一惊之下忙撇过头去看楼外的桃花翠柳。春天河上的风里裹着细细的沙,一转头眼睛顿时被硌得睁不开,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下来了,我狼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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