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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2013.5.4完结,宫廷侯爵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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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是个聪明人,至少享誉三国的名士脑子不会比我还迟钝,他自然明白云溯的意思,镇定自若道:“太一生来无父无母,幼时是在陵州长大,但祖籍何处在下自己也不并知晓。”他这么说就等于委婉地拒绝了云溯接下来要说的话,和他们这些人在一起真是太费脑子了,绝对会短寿啊,我啧啧地又剥开一个果子。
  
  “哦?”云溯转眸过来看着我皱了皱眉,我无辜地看着他,他竟握起自己的袖子抓住我的手一根根轻柔而小心地擦去上面粘腻的汁水:“让先生见笑了,我这个表妹在我面前从来不拘小节。先生家中可还有亲人?”这么嫌弃我别拿我试探别人啊,我忿忿地使劲抽出手指,往自己身上揩了揩。
  
  提到亲人,太一的容色微微一动,望着我这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念:“少年时曾有过一个妹妹,但因造化弄人已失散多年了。如今……”他看着我微微笑道:“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有嘉平公主这么大了。”
  
  我躲着云溯的手僵住了,被他稳稳地抓了住,他脸上本生出的一丝恼色淡了下去,但眼里还是冷冰冰的。耳边的金丝雀突然叫了一声,我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我不晓得云溯看出了些什么,但即便晓得我也没有法子。
  
  云溯还想说些什么,可楼里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是急促而凌乱的,咚咚咚地踩在木质的楼梯上,云溯的脸沉了下去,旁边的宦官立刻高声叫道:“外面这般吵闹是怎么回事?!不想要脑袋了么!”
  
  “秦南急件……”
  
  云溯眉间一蹙,沉声道:“去书房。”便起身甩袖而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太一两个人,我在听到秦南时心就皱了下,方晋此刻不正是在那里治水么?
  
  “公主看起来心事太重。”太一没有随云溯而去,反倒捡了个矮凳坐下。
  
  我蓦地回过神来,略有些不知所措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接我的马车还没到。”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况且公主没有什么想问的么?譬如,关于这画?”
  
  我想问的东西很多,但还真没有和这画有关的。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云溯叫你画了什么?他说你有绝技,是什么绝技?“
  
  “陛下过誉了,在下哪里有什么绝技,不过是会溯回时光画出一些事物过去的样貌罢了。”
  
  “啊?那云溯……”
  
  “陛下命在下画的正是公主十二岁时的模样。”他温和地笑着:“那日之前陛下也召请过在下,问的不是画技而是另外一个问题。他问‘如何才能找回一个注定找不回的东西?’我回答说:‘既然已失去,何必再寻找?’陛下回给臣一句话:‘求不得但又放不下。’于是臣就说那臣替陛下用笔墨将它画出,陛下留着看看也聊以慰怀。我以为陛下说的是件赏玩之物,没想到是十二岁时的公主。”
  
  十二岁?十二岁时我已身在国师府,几乎没有再见过云溯了。为什么他要画我十二岁的样子呢?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捣了下鸟笼淡淡道:“那又如何呢?”
  
  我心中尚有些疑问想询问太一,可云溯回来的太过迅速,双目在我与太一间一扫就客客气气地将他请走了。然后他微微俯身:“阿衍,今夜留在这里。”食指抵住我的唇,他似笑非笑:“这是圣旨,阿衍,抗旨者死。”
  
  =
  
  太一之前的那番话还是起到了作用,被迫留宿在别管的我在第一个晚上拥着被子怎么也不敢睡着,生怕云溯大大咧咧进了来。平静无事的一夜过去后证明我想多了……
  
  余下的日子里忽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的活动范围被大幅度缩小了,不管去哪里都有人随时跟着,而那些人就和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将军府没有任何消息,我像被架空在这个世界之外,直到辛宓的到来。
  
  多日不见辛宓,她出落得似乎更加水灵了,面上春风得意。她带着一众丫鬟,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我面前,优雅道:“辛衍你过的可好?”
  
  我正在喂鸟,敷衍道:“极好极好。”
  
  她妩媚的唇线一扬:“这样也好,好一刻也算好,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哭瞎了眼了。”
  
  她的表情很恶毒,说的话却相当准,没过多久别管被嘈杂的人声所覆盖,夹杂着兵兵乓乓的刀枪声。接而珠帘被猛地掀开,发髻散乱形容憔悴的谢霄冲了进来刺眼的阳光照进她血丝遍布的眼睛,她双腿一软跪在我面前,声音嘶哑得和破了弦的琴一样:“公主,求你和我一起立刻去秦南吧。”那双原本时刻英气勃勃的眼睛里鼓满泪水:“我知道的,知道的,其实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求你去见他一面,最后一面吧。”
  
  这通话好像说尽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她就捂住脸瘫倒在了地上,这个武将世家出身的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的女子此刻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而冰冷:“你说谁……死了?”
  
  她支离破碎的话语从指缝里传出:“方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周末更新道长和容我番外。码的HIGH了忘记说了……感谢rabenbrand的火箭炮,太激动了!!= =这个老坑还有人惦念,惭愧死了……看文快乐~




36

36、旧疾复发 。。。 
 
 
  “辛衍,你是我师妹么!为什么每次偷鸡摸狗爬墙翻院都要我去?”
  “死师兄不死贫道。”
  
  “师兄……师父会不会不要我了?我不是故意打翻丹炉的。”
  “……没事的,有师兄在呢,师兄皮厚不怕挨打。”
  
  “师父这回虽然真生气了,但过几天想起你的好也就放你出来了。来,饿了吧,我从厨房摸出来的。”
  “孽徒!我就说今天馒头怎么少了两个!连偷盗之事都做出来,看我今天不清理门户!”
  “哎,师父,别打脸啊我还要娶老婆啊!”
  
  “疼疼疼,你说你对得起我么?这是第几回我替你挨打了?”
  “好啦好啦,师兄最好啦。来,乖啊,喝药了。”
  
  “阿衍,你要多笑笑。每天晚上路过你窗下看你和孤魂野鬼一样苦巴巴着脸发呆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初春微暖的空气此刻彻骨的寒冷,像有把无形的刀贴着我的骨头一寸寸削下,直砍进了心窝里。脑袋嗡嗡作响,我抓着椅子的扶手不堪重负地坐了回去,视线陡然晃成一片模糊眨眼间恢复了清晰。我低头看着竭力压抑着哭泣的谢霄,轻声道:“你说的我不信。”她说的每个字我都不要相信,方晋明明前几日才与我通了书信,秦南的水患已治得七七八八,苏家那边他也处理得妥帖,过不久他就要回来。他怎么会突然,突然……那个字生生地扎在我心上,想都不敢想。
  
  我想起了前日云溯收到的那封秦南急件,想起从那日起他就将我扣在了别馆里,秦南秦河我早该有所察觉的。
  
  她仰起的脸上泪痕满布,若不认识我一样看着我,悲恸而愤怒道:“秦河的堤岸在前几夜决了口,他连夜上了堤岸,当时风雨大作山石崩塌……”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口,身子左摇右摆地挣扎着爬起来,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泪站得和株笔挺的铁树一般,冷冷道:“公主如今在陛跟前荣宠正浓,怕是想不起自己还有过一个师兄了。今日就当谢霄没有来过,告辞。”她干脆地转身而去,在迈过门槛时一句低语飘来:“他的尸身被山石砸的面目全非,若在天有灵知晓你如此定死不瞑目。”
  
  云溯在谢霄离开不久后就来了,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织花锦毯,听到他来的动静我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一皱眉折过身怒道:“谁放她进来的?”
  
  外面扑扑跪了一地,领头的宫娥浑身哆嗦道:“是,是辛宓姑娘。”
  
  “她虽是打着不让我好过的主意来的,也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但这次我却要谢谢她。不是她,谢霄不会进得了别馆,我也就不知道方晋,”我提了口气稳住发颤的声音:“方晋出事了。”那个字绕我费尽气力也吐不出来。
  
  “告诉你又如何?徒增伤心而已,况且那夜风急雨大,尸身卷入泥石之中难以辨清……”他淡淡道。
  
  “你用不着对我说这些。”我自己都没有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可以这么冷静得和云溯说着话,我的情感仿佛和身体分离成两个独立的部分,我慢慢地笑道:“难得表哥也有害怕的时候,不想让我知道是在害怕什么呢?是怕树大根深的方家还是怕神通广大的国师府?”
  
  他生气了,从我一开口时那双变幻莫测的眸子就渐渐眯了起来,到现在里面已满是毫不掩饰的怒气,越是生气他说起话来就越是淡得近乎于飘起的烟雾般,淡淡得却令人寒心:“辛衍,我该说你是想的太多了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区区一个方家或是国师府值得我担忧?”
  
  “那你为什么隐瞒我?”脸上的平静终于破了功,我恨极地看着这张脸,嘲讽道:“难道说表哥怕的是我这个没出息的亡国公主不成?”
  
  他依旧用那样轻轻的声音道:“阿衍,你恨我?”
  
  我想都没想就道:“是,我恨你。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年我推你下去就不会喊人来救你!”
  
  手腕被他抓住,身子被他狠狠地拽了过去,他灼灼逼视着我:“辛衍,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恨我,唯独你没有资格!”
  
  胸膛因为激动的情绪剧烈地起伏,发热的脑子微微冷却下来,我平息了几次呼吸道:“让我去秦南。”
  
  “不可能。”
  
  我一个字不改道:“让我去秦南。”
  
  他盯了我一会,桌角香炉里的龙涎香升起青色的雾气漫过他的眼睛将他锋利如刃的眼神遮去了三分,他说:“给我个理由,一个说动我放你走的理由。”
  
  “表哥要什么样的理由?”我立即道。
  
  他的手不知何时按住了我的后背,膝一顶我和他一同倒在了宽大柔软的椅中,形成一种分外暧昧的姿势:“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太一的话不期而然地再次响在了我耳边,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微微乱了,他却不容我整理好思绪步步紧逼:“阿衍,你不是小姑娘了,已经是个女人了。”他靠得极尽,身上熏得浓厚的香几乎淹没了我的呼吸:“你该明白一个女人应如何地去求一个男人?”他浅褐的眸里翻涌里滔天的浊黑,背后的手烙铁一样要灼烧着我。
  
  眼睛花了一花,他樱红色的身影忽远忽近地摇摆不定,我困难地睁大眼睛想看清,眼珠子像扎一把针进去尖锐的疼。我知道自己的老毛病不是时候地犯了,闭上眼我忍痛艰难道:“表哥,我嫁过人了。”
  
  “我不在乎。”他话里暗藏着怒气,笑声却愈加得肆无忌惮:“这天下都是我的,遑论一个女人?”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到嘴边,咸涩腥稠,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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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御医战战兢兢地给我把脉时,我已经重新恢复了视力,只是对外界明亮的光线微微有些不适应。把了小半刻的脉,在旁冷眼旁观的云溯阴沉沉地开了口:“公主到底是何原因……血泪不止?”
  
  御医很顺溜地跪在了地上,白胡子抖啊抖,抖了半天才说:“公主这病是成年旧疾,恕老臣斗胆相问,公主以前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症状?”
  
  我摸了下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公主在往日生了此病灶又未得到及时救治,虽然后来得了医术高明之人施了针,但阴毒之气终积在双目之中。公主这些年想必得到了极好的调养,所以平日视物正常无虞,但今日公主、公主想是情绪受到了颇大的刺激,五脏六腑之内的郁结凄厉之气激出了眸中旧毒才引出了血泪之状。”
  
  我以为云溯听了这番话定是眼一眯拎着他一贯连嘲带讽的慵懒声线说“说这些废话作甚,给朕开出实际点的方子否则灭你九族。”岂知他竟陷入了一片无言的沉思之中,良久方道:“公主这病复发后会怎样?可有法子治?”
  
  御医和发了羊癫疯样道:“臣万死,臣医力有限治疗公主这病。”
  
  云溯的眼终于眯了起来,危险地抿起好看唇线,凉飕飕道:“治不好?”
  
  黄豆大小的汗珠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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