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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柯尔想起自己在新伊甸园中那些不眠之夜,为凯蒂,她也常常绝望得痛不欲生。
“我理解,奈,”她温柔地说,“我真的理解。”
“有一次,只有那么一次,”奈停了一下又说,“那是在一天半夜,他为了玛利亚那件事,跟大块头从法庭回来,我们一块站在走廊里,只有我们母子俩,他不断地叹气,用拳头擂着墙……‘我不要伤害她的,妈妈,你一定得相信我,’他嚷着说,‘我爱玛利亚……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呀。’”
“伽利略跟玛利亚怎么啦?”奈又停了一下,尼柯尔才问道。“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哦,”奈大吃一惊说,“我原来以为已经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你了。”她略为迟疑了一会儿。“麦克斯说伽利略那时正要企图强暴玛利亚,如果不是本回到房间,把他从姑娘身边拖开,他就已经得逞了……后来麦克斯对我承认说,他用‘强暴’这个字眼也许太过分了,但伽利略确实‘出了格’……
“儿子告诉我,是玛利亚在挑逗她,至少是她主动,他俩倒在地板上亲吻……据伽利略说,他开始扯她的裤子的时候,她正热火着哩……事情正要发生……”
奈竭力控制自己。“后来的事,不管谁说的,都不叫人愉快……伽利略承认他打了玛利亚,打了几下,在她开始尖叫,结果他把她按倒在地,又去扯她的裤子……他把门拴上了,本用肩膀撞开的。他又用力去撞伽利略……由于高声喧哗,破坏财物,大块头来了,还有许多旁观者……”
奈的眼泪流个不停。
“那场面一定很可怕,”尼柯尔说。
“那天晚上,我的生活给粉碎了,”奈说,“大家都指责伽利略,大块头给他定了缓刑,将他放回了家。麦克斯,帕特里克,还有开普勒,他的同胞兄弟,都认为处罚太轻。我如果一提到或许漂亮的小玛利亚对发生的事要负主要责任,大家都说我‘不公平’、‘不顾事实’……”
“玛利亚的戏演得无懈可击,”奈毫无掩饰地继续说,“后来她也承认,是她主动吻伽利略的——他们过去也吻过两次,她说——但坚持说他还没有把她按倒,她就开始叫‘不要’了。事情发生之后,玛利亚哭了整整一个钟头,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男人,包括帕特里克在内,都去哄她。玛利亚什么话都还没说,大家就相信她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轻柔的铃声响了,表示衣服洗好了。奈慢慢站起来,走到机器跟前,把衣服抓到两个烘干机里。
“我们都赞成玛利亚搬到隔壁,跟麦克斯,埃波妮娜和艾莉住在一起。”奈又说了,“我认为时间会治愈刨伤。我错了。一家人除了我,谁都对伽利略实行回避政策。开普勒甚至连话都不跟自己的兄弟说,帕特里克还通情达理,但态度冷漠……伽利略更内向了,完全不再去上课,只要不睡觉,就在举重室里混时间。
“五个月之前。我接近玛利亚,主要是想求她帮帮伽利略……真丢人哪,尼柯尔,”奈说。“我一个大人,去求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她才苏醒过来两个年头,人生观能有那么复杂吗?我猜一定是有人,是麦克斯和埃波妮娜,一直在指导她如何为人。玛利亚存心羞辱我,存心让伽利略受苦受难。她当然得逞了。”
“我知道好像不会这样,”尼柯尔很久没吭声,这才第一回说话。“但我碰到过一些人,天生就非常能干,出于本能,很小就会应付各种情况。玛利亚也许就是这样一种人。”
奈投有听她的申辩。“会见进行顺利,伽利略配合得很好,玛利亚也接受了他的书面道歉。后来几个星期,她似乎主动把伽利略拉入年轻人的活动中了……但在他们的圈子中,他始终是个陌生人,一个局外人。我看得出来,而且估计他也明白。
“后来有一天在餐厅,他们五个人坐在一块儿——我们其他人早吃过回房去——两只大蜥蜴坐在桌子的另外一头。据开普勒说,大蜥蜴是有意让人讨厌。它们把头埋到碗里,唏唏呼呼地吃它们最喜欢的毛毛虫,然后又用亮晶晶的小黄眼睛盯着女孩子瞧,特别是玛利亚。尼基说她不再感到饿了,玛利亚同意她的看法。
“正在此时,伽利略呼地站了起来,朝大蜥蜴走了几步说了声,‘嘘。滚开,’或者诸如此类的话。大蜥蜴没有动弹,他又跨前一步。一只大蜥蜴朝他扑来,伽利略抓住这只大蜥蜴的脖子使劲摇。它脖子一断就死了。第二只又扑了过来,用大门牙死死咬住伽利略的前臂。还不等那些方块头赶来,伽利略早把这只大蜥蜴打死在桌子上了。”
奈讲完故事,显得惊人地平静。“它们带走了伽利略。三个钟头之后,大块头到我们屋里来通知,说要把伽利略暂时拘留在海星号的其他地方。我问为什么,方块头的头儿跟平时我提出问题时回答得一模一样。‘我们认为你儿子的行为不能被接受。’”
铃声又响了,说明衣服已经烘干。尼柯尔帮奈在长桌子上叠衣服。“我每天只能有两个钟头跟他在一起,”奈说,“伽利略自尊心太强,什么意见也不提。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难受哩……委员会已经将伽利略列入五名非法拘留的人之中,但我不知道他们的意见会不会引起机器人足够的重视。”
奈停止叠衣服,把手放在尼柯尔的前臂上。“这就是我为什么求你帮忙的原故,”她说。“按异类的级别,鹰人的地位比大块头还高。很显然,只要鹰人听你所说……求求你,看在我的面上。请跟鹰人谈谈伽利略的事吧,行吗?”
“我应当一开始就住在隔壁屋子里,”尼柯尔对艾莉说,一边把自己的东西从衣橱里拿出来,“那样才算做得对。”
“你还没来,我们就讨论过了,”艾莉说,“奈和玛利亚两个都说,女孩子们可以搬回隔壁屋子,这样你就可以跟我和尼基住在一起。”
“但是,”尼柯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女儿说,“你知道,艾莉,我才回来几天,就特别感到大家是如何纠缠在日常小事里呀……我说的不单是奈和她所关心的事情。我在餐厅里,或者其他公共场所跟人聊天,他们极少谈论这儿到底出了些什么事。只有两个人问到过鹰人。昨天晚上在观察台上,我们十几个人望着摇摇晃晃的四方形,谁也不想讨论到底是谁建造了这一切,为什么而修建。”
艾莉哈哈大笑。“大家到这儿都一年多了,妈妈。早就问过这些问题了,几个星期几个星期地问,但谁也没有得到满意答案。在一个问题回答不了的时候,就不管它,直到有了新的信息,这就是人性。”
她抱起母亲的东西。“我们已经跟大伙儿说了,今天不打搅你,让你好好睡一觉。求求你,妈妈,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蓝医生昨天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尽管有补充探测器在你心脏里,但已经显示出超负荷的迹象了。”
“我们口腕里有八爪蜘蛛出入,”尼柯尔说,“科瓦斯基先生肯定不高兴。”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鹰人也跟他说过。别担心。”
“谢谢你,艾莉,”尼柯尔说着,在女儿腮帮子上亲了亲。
第四章
“准备好了吗,妈妈?”艾莉进门来说。
“我想准备好了,”尼柯尔答道,“尽管我觉得傻呼呼的。除了昨天跟你,麦克斯和埃波妮娜玩,我好多年都没玩过桥牌了。”
艾莉笑了。“玩得怎么样没关系,妈妈。咱们昨儿晚上谈的就是这个。”
麦克斯和埃波妮娜在走道的电车站上等她们。“今天会非常有趣的,”麦克斯跟尼柯尔打过招呼后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露面。”
委员会前天晚上又投票通过将联合抵制令延期三天。虽然大块头对提出的意见有所反应,甚至说服八爪蜘蛛(他们的数量比人类多八分之一)在公共场所让出更多时间给人类使用,委员会依然觉得许多答复还远不尽人意。
委员会也讨论了如何加强联合抵制令的实施,有些委员在会上大吵大闹,希望建立制度,惩治那些无视联合抵制令的人。会议达成协议,委员会的官员应当“积极管理”那些无视委员会颁布的拒绝与其他物种交往法令的人。
主要通道里的电车差不多空着,第一节车厢有五六个八爪蜘蛛,第二节里有三四个八爪蜘蛛和两只大蜥蜴。尼柯尔和她的朋友是车上惟一的人类。
“三个星期以前,就是最近一次危机爆发之前,”艾莉说,“我们的桥牌大赛有23张桌子。我认为咱们取得很大进步,每周增加五六个人。”
“艾莉,”尼柯尔问道,当时车子进站,又有两个八爪蜘蛛上了他们的车,“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到桥牌大赛这么个主意的呢?你们第一次提到跟八爪蜘蛛玩牌,我还认为你们疯了哩。”
艾莉哈哈大笑。“开始是我们大家刚定居下来的时候,我知道应该组织一些活动来促进物种交流。人们不会就这么走到八爪蜘蛛跟前去讲话,就是有我,或者方块头机器人在场当翻译也不行……游戏似乎是一种激发交流的好办法……曾经有一段时间还真起了作用,但很快就表现出人类再精明的专家也不是八爪蜘蛛的对手,甚至连他们的智力障碍者也不如……”
“第一个月末。”麦克斯插嘴说,“我跟你的好朋友蓝医生下棋……她让了我一个车,两个卒,还是把我杀得大败……可真叫人太丧气了……”
“对我们最大的打击是拼字大赛,”艾莉又说,“尽管所有的字都是英文,所有的奖品还是都叫八爪蜘蛛得了!这样我才意识到要用一种游戏,让人类和八爪蜘蛛不再进行对抗赛……
“桥牌恰好最为合适。每一对有一个人和一位八爪蜘蛛,对子之间又用不着说话。我准备的牌采用两种语言,一局下来,就是最笨的人,也能学会八爪蜘蛛从1到7的数字,以及四组牌的符号……这样进行得非常胍利。”
尼柯尔摇摇头,又笑着说,“我虽然承认这个主意了不起,还是认为你们真疯了。”
桥牌大赛到了预定开始的时候,文娱活动中心的桥牌室里除了他们,另外只有14个人。艾莉很能适应这种情况。决定分为单独的两组,一组她叫做“混合对子”,另外一组完全由八爪蜘蛛组成。
蓝医生跟尼柯尔搭成一对,她们一致同意采用五张大牌叫牌法,这是由艾莉编出来的六种办法之一,就在门口旁边的一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因为给八爪蜘蛛坐的凳子比人类的要高一点,尼柯尔跟她的对子就可以眼睛对眼睛了,或者更准确一点说,眼睛对透镜吧。
尼柯尔玩桥牌从来不是高手。她在图尔斯大学读书的时候,父亲担心她朋友不够多,鼓励她多参加课外活动,她才学会的。尼柯尔在新伊甸园的时候,也玩过桥牌。在那儿定居后的头一年,新伊甸园有过一阵桥牌热。尽管她打桥牌有一种天赋。但还是认为桥牌太费时间,而且要做的事,更为要紧的事,也太多了。
从一开始,尼柯尔就意识到,蓝医生和其他来打牌的八爪蜘蛛都是一些高手。出第二手牌的时候,蓝医生就像一个人类职业桥牌高手一样,采取飞牌和放弃最后赢墩牌的办法,出了一张特别难打的定约牌。
“出得好!”蓝医生刚出了定约牌,又一个超约得墩,尼柯尔对自己的对家说。
“一旦知道所有的牌在什么地方,就很简单。”蓝医生用彩色语言说。
看八爪蜘蛛打桥牌非常好玩。他们用一只触手上的最后两个关节挪动流动明牌,当然要靠纤毛来帮忙;然后用三只触手把全手牌放到透镜前。一边一只,当中另有一只。要把牌放到桌子上,八爪蜘蛛就用靠近要出的牌最近的那只触手,用纤毛夹着稳稳当当放下来。
尼柯尔和蓝医生在出牌之间轻松地谈着话。蓝医生刚刚在跟尼柯尔说,新任总优化师给委员会最近的行动闹糊涂了哩,这时桥牌室的门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后边还跟着大块头和一名小四方块头机器人。
打头的女人尼柯尔认得,是爱米莉·布朗逊,委员会的主席。她朝屋子四周一看,便直接往尼柯尔的桌子跟前走来。
“怎么啦,玛格丽特·扬,看到你在这儿,真叫我非常意外,”爱米莉·布朗逊对与尼柯尔一块打牌的另一个人说。“你一定没听到昨天晚上委员会已经延长联合抵制了吧。”
跟布朗逊女士一道进来的两个男人中,有一个就是游泳池事件中那个加兰。他们也凑到尼柯尔的桌子边。三个人都望着玛格丽特。
“爱米莉……对不起,”玛格丽特垂下眼睛说,“可你知道我多喜欢桥牌呀……”
“除了打牌,这儿还有其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