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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期艾艾的声音似乎想起了生前的美好,裴罪缓缓摇了摇头,这女鬼是有多死心眼啊。“我说姐姐,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是最不能信的吗?”
纵然他裴罪现在还没开荤,多少也明白她搞不好是个失足女鬼。
裴罪趁着女鬼没注意,剑指划咒将脖子上的头发稀疏扯了下来。上来就送个围脖也没问他愿不愿意,要不是听石大娘说她生前是个好人,裴罪早就用五雷咒招呼上去了。
扯下缠在脖子上的头发,裴罪这才幽幽转身,登时吓了一大跳!悬在房梁上的头发下吊着个美人头,还好没有滴答答的淌血,让他不至于太过丢脸。
脸上画着的浓妆,胭脂嫣红,眉目含情。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头颅,不免让人看了害怕。
她就那样痴痴的望着,眼睛没有焦距,喃喃低诉:“他说会回来接我的。”
接你?就你这样一看就是生前尸骨分离,不是惨死也是暴毙,世间难得有情狼!额,好吧,他说错了,是有情郎。
“门口挂树上,半夜别吓人,你继续等,别打扰我睡觉。”裴罪按了按眉心,世界上那么多冤魂,他哪里管得过来。
被裴罪这样拒绝,那女鬼似乎一点儿也不绝望,反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凭啥啊,小爷又不欠你的!”裴罪立刻拒绝,都飘荡多年的怨鬼,最是难缠。
“门口槐树下,有块古玉……”
“那是小爷的,休想打它主意。”裴罪瞪圆了眼睛,本来准备明天偷偷去挖,果然是夜长梦多吗?
“不,那是我的。”女鬼也不动怒,一看就是生前有些涵养的女子。
但是这话落在裴罪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妈蛋竟然堂而皇之说是她的,这女鬼生前是土匪吗?
“你来。”女鬼也不解释,飘飘然穿过窗户,对着裴罪回眸一笑。
当真要是个美女,那一笑也是绝色,无奈只剩了个美人头,裴罪眼里只留下了惊悚两个字。
小心避免吵醒隔壁屋子的石大娘,裴罪跟着出去了,他决定无论那女鬼说啥,今晚一定要把古玉挖出来。
出了门就能看见那棵巨大的槐树,都说槐树属阴,易招鬼,裴罪看着那挂在树上的人头,不禁抖了抖。
深更半夜,连声狗叫都听不见。在那棵不知道多少年份的槐树上,挂着颗人头正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你,这样的感觉大概你一辈子都不想遇见。
裴罪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在女鬼的示意下开挖。这石五也真是小心,裴罪足足挖了半米深,才在槐树根系下面挖出个红布包。
那红布包刚刚落入手中,便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剥开红布,一块白色古玉静静躺在手心,月光下剔透的似乎可以看见手心的掌纹。
古玉环形缺如,的确是石五所说的玉阙。上面纹着几朵祥云,背面刻着两个字,裴罪借着月光看去,这才认出。
莲媚。
天凉凉,月慌慌。莲花媚,新嫁娘。莫教那山鬼勾了肠,血染的衣裳骨铸的床,侍奉石家好夫郎!裴罪似乎又想起黄昏时候的铜锣声,原来说的就是她。
“你是莲媚?”裴罪惊愕的抬头,幸好她没有吐出舌头或者爆出眼球。
女鬼期期艾艾的看着裴罪手中的玉阙,长发似乎又增长了数米,竟然吊在了裴罪比肩处。“莲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想起来了,我叫莲媚,我是戏班的台柱子,我去过东三省,下过江南,他们都说我唱的好……”
“打住!”裴罪制止女鬼的喋喋不休,看着她那装扮和唱腔,原来以前真是个戏子。
裴罪此时拿着玉阙,心中则跟猫爪子挠了一样。事情哪里有那么巧,这可是石五干活时候在工地刨的,虽然不知道他入狱前怎么解释的,但这是他进号子的罪魁祸首。
也就是说玉阙不在石山村,可这女鬼在这里啊,她的玉阙怎么会在外地。现在被石五带了回来,没想到引出这样的后续。
“你告诉我,这玉阙你是不是送人了?”裴罪心里突然有个想法,询问道。
女鬼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摸摸那玉阙,无奈自己无身无首,好不凄惨。“我把他送给了闻三少爷,我的夫郎。”
“你夫郎不是姓石吗?”裴罪一时没反应过来,晚上那人唱的可不是石家好夫郎么?侍奉石家好夫郎,他绝对没听错。
不曾想裴罪话音刚落,这女鬼脸色瞬变,一行血泪沿着脸颊蜿蜒而下。存在几十年的鬼气夹杂着阴风在槐树下刷刷作响,漫天的头发飞舞着,织出一张网将裴罪牢牢困在里面。
裴罪没想到人家说翻脸就翻脸,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就算变成鬼了也一样得罪不起。
第27章胭脂美玉
莲媚显然已经失控,一行血泪落在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是狰狞。鬼是不会落泪的,所以她选择流血,裴罪一时间怔住。
他从来没见过会流血泪的女鬼,更没有见过这样凄厉的表情。当那黑色的长发缠绕住他的双手,膝盖,脖子,蒙上了他的眼睛时,他终于回神了。
你再怎么悲剧也不能拿别人出气啊,裴罪开始挣扎起来。无奈手被困住,脚步缠着,别说罡步,就连个指掌都掐不出来。
他的脖子被勒的死死的,简直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裴罪这要是死在一只怨鬼手里,未免太怨了。
就在裴罪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的时候,裴罪只觉得前胸一暖,他怎么把自己的牙玉给忘了。老爷子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份定然非富即贵,要不然不会拥有牙玉这种东西。
他所戴的牙玉一看就有些年头,加上金镶的镂空边和漂亮的宝石点缀,搞不好就是传家宝玉之类的。
这牙玉辟邪功效十分强悍,要不是裴罪命硬,还压不住它。牙玉刚刚迸发出一丝暖意,裴罪便听见那女鬼尖叫一声,脖子上的长发瞬间散了一地。
“咳咳……”裴罪挣脱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对着莲媚怒喝道:“小爷见你是女人给你几分面子,你竟然敢得寸进尺!”
说罢,也不管脖子上的黑青印子,双手立在胸前掐了个禁鬼诀毫不客气的打了过去。
一道金光从裴罪指尖闪过,直接没入莲媚的眉心,整个头登时如同荡秋千一样挂在槐树上晃来晃去。
多么强大的视觉震撼,纵然裴罪心里再强大,此时也有点胸闷起来。
这样闹腾一番后,莲媚果然老实了很多,泪眼涟涟地盯着裴罪。裴罪有些修行,自然不是什么软柿子,看着玉阙上的字,裴罪忽然觉得沉重很多。
玉是好玉,他也确实缺钱花,罢了,就当他裴罪多积阴德,给自己攒寿命吧!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一遍,我考虑要不要帮你。”
裴罪这边一松口,莲媚脸色立刻阴转晴,笑逐颜开地凑上前去,却被裴罪一巴掌将她的头隔开。这女人总是忘记自己现在的形象,简直是恐怖如斯。
“我叫莲媚,是洪福戏班的台柱子……”
故事并没有很长,莲媚做了太久的孤魂野鬼,连个全尸都没有,想要转世太难了。她游荡了整整六十多年,久的险些将自己的名字给忘了。
原来莲媚以前是个戏子,嗓子好人又漂亮,名声打的很响,不久后被邀请去x城(也就是现在的x市)里的闻家。他们家曾出了个师长,虽然最后牺牲了,但是颇受敬重。
闻家的闻三少爷是个浪荡子弟,偏偏口舌生莲,骗了不少无辜女子。莲媚自然也是其中一个,闻三少口口声声答应要娶她为妻,两人身份悬殊最后只好私奔。
古来自有奔着为妾,但是莲媚哪里还顾得着那么多,和闻三少缠绵了半月,听说闻家下了最后通牒。闻三少如果再不归家,以后就不再是闻家子孙。
闻三少后来将莲媚带到了石三村,这里偏僻荒凉,将莲媚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他走之前答应过莲媚,一定会回来的,今生只会娶她为妻。
多么浪漫的故事,最后却没有按照幸福的结局走下去。事情正如裴罪所猜想的那样,闻三少再也没有回来,他带着莲媚送给他的定情玉阙,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样的故事戏文里不知道讲了多少出了,裴罪看了一眼只剩头颅的莲媚,不由叹息:“做了一辈子的戏子,怎么就不明白什么是逢场作戏呢?
“闻三少才不是逢场作戏!”这女鬼倒也有些气急,红着眼睛吼了回去,心中自然是觉得全世界只有她闻三少是好的。
裴罪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梅兰芳的《胭脂扣》,现在看看莲媚觉得搞不好又是个负心汉苟且偷生的故事。不过看莲媚这魂不全,尸首分离的境遇,大概比起如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裴罪惊讶道,石大娘说是他们石山村对不起她。铜锣声的那句山谣分明说的是她嫁给了姓石的夫郎,莲媚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闻三少的妻子。
莲媚突然煞白着脸,挤出一抹笑意:“我忘记了,之后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裴罪也听说过鬼是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因为那是他们的死穴。所以如果遇见了啊飘,千万不要好奇的问一声,你是怎么死的,搞不好人家会用事实告诉你真相。
这样就不好办了,裴罪看了看手中的玉阙,只觉得石五是丢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想了一通决定出去后向陈晓阳打听打听,顺便查查那姓闻的。
估摸着几十年前那么大的一家子,再怎么不济也会混点脸面,毕竟是当年的一个丑闻,事情怎么算都不太好办。
不远处传来一声鸡叫,将裴罪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自己挂着玩,我回去休息了。”裴罪揉了揉眼睛,这女人搞的自己一晚上没睡觉,拉着自己讲了不少她和闻三少的花前月下,这让单身狗的他着实提不起兴趣来。
莲媚哪还敢拦着,刚才一交手就知道裴罪是个行家,不小心被收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裴罪回去后果然一叫睡到大天亮,莲媚到底还是知趣,知道她要是再期期艾艾的唱戏自己一定会先收了她,自个很老实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凌晨,裴罪窝了半天才起来,看到石大娘已经做好了早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贪睡了那么久,让一个老人家给他做饭,他还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吃过了早饭裴罪殷勤的帮忙洗碗,随后劈柴挑水干了一上午的活,这才知道她一个老人家独居在这里有多辛苦。
这个村子里这样的老人还很多,他们安静的活在这个失落的村子里,等待着生命的尽头。
“石大娘,昨晚我听那女人唱戏唱的可怜,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回事吧。”裴罪装作好奇,开口打听道。
“哎……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第28章阴婚血案
石大娘给裴罪讲了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故事,完全没有莲媚讲给她的那么浪漫,更多的则是血淋淋的贪婪与自私。
六十年前,村子还很落后。这里逃来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一个是闻三少,还有一个就是莲媚了。
他们在村子里住了几天,显然是一对恩爱的落难小夫妻。但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男人离开了石山村,留下了女人,被人称呼为莲娘。
莲娘生的漂亮,在这小村庄里,哪个少年见了没有不心动的。现在走了男人,更是让村子骚动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从她家门口经过,为的就是多看那美人两眼。
这房子是闻三少拿两块金子买来的,村子里不认识外面的钱,但是黄金还是识得的。房子很破旧,可在那个年代,总比茅草屋子好许多。
堂堂大少爷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苦,最后不顾莲娘的哀求,还是走了。莲娘心地善良,之后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识字,日子也就那么过下去了。
后来没过多久,石山村又来人了。这次来的人很多,领头地一看就是当兵的,直接冲到了莲娘的屋子去了。
莲娘那天在屋子里叫的很惨,村子里的人想帮忙,但是不行,那帮人手里都拿着枪。晚上看见莲娘双目无神,光着脚坐在自己院子门口,腿上淌了很多血,大家都说她这是小产了,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说来也是造孽,那时候村子里有个小哥叫做石狗子,还不到十八岁就淹死了。家里人宠着那孩子,就想着给他配个阴婚,本来就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却不知道怎么被那帮煞神知道了。
后来拉着莲娘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愣生生绑了装进了棺材就往山上抬。那石狗子就埋在山岗子那里,一行人吹着喇叭把棺材抬了上去。
有人说莲娘在棺材里一直哭,血都染湿了棺材底,可惜没人敢拦着啊。那个时候,她没亲没故,谁能陪着性命去救她啊。
那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恨她,挖了个坑就把她给埋在了石狗子旁边。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算了,谁知道半夜也不知道哪个没天良的竟然把新坟刨开,将莲娘的头给割了下来,就挂着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