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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这样。说来话长。我们不能让迈登看我们在这儿鬼鬼祟祟,我下午会去找你的,我跟你说过我要进城。”
霍利坐进车里。“好吧,”他说,“我想我还是可以等候的。下午见。”
伊登难过地看着霍拉斯·格利雷在尘沙满地的路上颠簸而去。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位记者给庄园带来了这儿所需的温暖的人情味。但是不一会儿,他的这种难过之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远处的一点棕色变成了一辆漂亮的轿车,渐渐地可以看清方向盘后是他在绿洲咖啡店遇见的姑娘波拉·温德尔。
他打开大门,姑娘欢快地向他挥了挥手,从他身旁驶入了院子。
“你好,”姑娘下车时伊登说,“我还担心你可能不会来了。”
“我睡过头了,”她解释道,“我在沙漠上老是这样。你注意到这儿的空气了吗?了解这儿的人都说它像酒一样。”
“早饭吃得还好吧?”
“当然不错。在绿洲咖啡馆。”
“可怜的孩子,想想那儿的咖啡。”
“我不在意。威尔·霍利说迈登在这儿。”
“迈登?是,他在——你确实想见到他,对吧?好,跟我来。”
客厅里只有桑恩一个人。他用冷冰冰的眼光看了姑娘一眼。没有几个男人能有那样的眼神,不过桑恩不同一般。
“桑恩,”伊登介绍道,“这位年轻的姑娘想见迈登先生。”
“我有他的一封亲笔信,”姑娘解释道,“他答应给我使用这个庄园拍片子。你也许记得——我周三晚上来过这儿。”
“我记得,”桑恩不耐烦地说,“但是很对不起,迈登先生今天不能见你。他还让我转告你他要取消他在信中的应允。”
“我要听迈登先生亲口说才相信,”姑娘坚持道,眼睛里冒出愤怒之火。
“我再重复一遍——他不会见你的。”桑恩非常顽固。
姑娘坐下来。“告诉迈登先生说他的庄园很迷人,”她说,“告诉他我正坐在他客厅的椅子上而且要接着坐下去,直到他亲自来跟我说明情况。”
桑恩犹豫了一下,气愤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嗯,你的嘴真厉害。”伊登笑道。
“这是我的努力方向,”女孩儿回答,“我决不会听信一个秘书的胡言乱语。”
迈登咆哮而入,“这是怎么回事?”
“迈登先生,”姑娘边说边站起来,一脸甜甜的微笑,十分迷人,“我相信你会来见我的。我这儿有一封你从旧金山写给我的信。你肯定记得。”
迈登接过信扫了一眼。“当然记得,当然记得。可是对不起,温德尔小姐。自从我写过信后发生了一些事——我有笔生意要做——”他瞥了一眼伊登,“总之,”如果我把庄园交给别人拍电影,对我来说太不方便了。真是抱歉。”
姑娘的微笑消失了。“好吧,”她说,“不过电影公司将认为这是我业绩上的污点。我的上司从不接受理由——他们只注重结果,而我已经告诉他们我的工作已一切就绪。”
“那你这样做未免显得有些不成熟,是吧?”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我得到匹·杰·迈登的应允,我就相信了——这样也许太愚蠢了——我当时只是听说迈登许过诺从不反侮、守口如金,看来我是惜了。”
富翁显得有些窘迫。“嗯——我——哦——我当然从不食言。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人来拍?”
“我已经安排星期一开拍。”姑娘回答。
“决不行,”迈登答道,“但是如果你能再推迟几天——推迟到星期四怎么样?”他又看了一眼伊登,“我们的交易周四应该能完了。”他补充说。
“肯定没问题。”伊登附和了一句,一种很乐意助一臂之力的样子。
“很好,”迈登说。他看了看姑娘,目光显得很和善。他和桑恩迥然不同。“如果周四交易完成,这地方你就可以尽管用了。我那时候可能不会在这儿,不过我会把话留下的。”
“迈登先生,您真是名不虚传。”她说,“我知道您是值得信赖的。”
桑恩憎恶地瞪了一眼他的老板的背,走了出去。
“相信你不会失望,”迈登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他很容易沉醉于别人的恭维之中。“匹·杰·迈登依然是一诺千金,决不食言,是不是?”
“如果有人怀疑这一点,就让他来问我好了。”姑娘回答。
“快到午饭的时间了,”迈登说,“你留下来吃饭吧?”
“噢——我——真的是——迈登先生——”
“她当然会留下来,”鲍勃·伊登插进话来,“她总是在埃尔多拉多一个名叫绿洲的馆子吃饭的。如果她不肯留下来吃饭,那肯定是疯了——您知道那家馆子的饭菜有多蹩脚。”
姑娘笑道:“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不呢?”迈登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改变一下这儿的气氛。”这时那个中国厨子走了进来,迈登吩咐道:“午饭再加一个人。”然后他对两位客人说:“咱们十分钟后再见。”随后便出去了。
姑娘看了看鲍勃·伊登,“还好,就算了结此事了。我早就知道只要他亲自见我的话,这件事肯定会办成的。”
“那是很自然的事。”伊登说,“如果大家都来见你的话,世界上的事大概都会办成。”
“听起来像是恭维。”她微笑着说。
“是这个意图。”小伙子答道,“可是听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顺耳?我可真得提高提高我的应酬技巧了。”
“噢——这么说,咱们在这儿聊天只不过是应酬罢了。”
“求求你——别把我说的话斟酌得太细。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有很多心事。我努力想成为一个商人,不过压力很大。”
“那么说,你还不是个真正的商人?”
“我什么都不是。我哪样都想试试,没有定业。你知道吗,你昨天晚上让我开始思考了。”
“我为此感到骄傲。”
“你别再和我开玩笑了。我已经开始思考了——看你,自谋生计——自己支付每天在饭店、旅店的花销——而我却只不过是父亲的小娃娃。如果说是你激发我翻开了新的一页,那一点都不过分。”
“那么说我的日子确实没有白过。”她冲着屋子另一端的墙壁点了点头。“那些军火挂在那儿是什么意思?”
“噢——那是和蔼的老迈登的枪支收藏品——他的爱好之一。过来,我告诉你每支枪的名字。”
不久迈登和桑恩回来了。阿康做的午餐简直挑不出什么不好来。餐桌上桑恩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的老板,在姑娘的明眸之下,话却滔滔不绝。他们喝过咖啡后,鲍勃·伊登突然发现窗边那座大钟已经是差五分两点了。两点钟——两点钟他和陈还有要事相商呢。他们该怎么办呢?那个东方人在上菜时表情漠然,没有对小伙子做出一丝暗示。
迈登正在兴头上,他长篇累牍他讲述他早年的发迹史。这时那个中国佬突然进了屋,他站在那儿,尽管一言未发,但他的举动却像子弹一样打断了富翁的兴致。
“哎,怎么回事?”迈登喝问道。
“死了,”阿康用高嗓门儿悲伤地说,“无法挽回了。不要担心,别难过。”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迈登问道。桑恩惨绿的眼睛越来越凸出。
“可怜的,可怜的小托尼到西天过新年了。”阿康终于把话说完了。
迈登腾地站了起来,领先来到院子里。在鸟架下的石地板上躺着那只中国鹦鹉的尸体。
富翁弯下腰拾起那只鸟。“怎么啦——可怜的托尼,”他说,“它已经没气儿了。死了。”
伊登的眼光落在桑恩身上,自他遇见这个秘书后,第一次发觉他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唉,托尼年龄不小了,”迈登说,“太老了。就像阿康说的那样——这是无法挽回的。”他停下来,专注地看着阿康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我已经有所预料了,”他补充了一句,“托尼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好。阿康,”他把托尼的尸体递给阿康,“拿过去找个地方埋了。”
“好吧。”阿康边答应边接了过来。
客厅的钟清晰而响亮地敲了两下,陈查理所扮演的阿康慢慢地走开了,手里拿着那只鸟。他用汉语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忽然他回过头。
“胡玛力玛力。”他清晰地说了一句。
鲍勃·伊登还记得这句夏威夷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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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邮差上路了
这三个男人和那个姑娘又回到客厅,但迈登的谈锋却不见了,原来餐桌上的热闹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的托尼。”富翁坐下后说道,“真像失去了一位老朋友。这只鸟已经在这儿五年了。”他沉默了好长时间,眼睛呆呆地出神。
不久,姑娘站了起来。“我得回城了,”她说,“迈登先生,谢谢您的午饭。咱们说定了下周四,不会变吧?”
“不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不过,一旦发生什么情况,我怎么与你联系呢?”
“我住在‘沙漠边缘’旅馆——不应该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我相信匹·杰·迈登的诺言。”
“我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真不愿意你现在就走。”
鲍勃·伊登凑了过来。“我想去感受一下这儿的城市生活,”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搭你的车和你一起进城。”
“非常高兴有你同行,”她微笑着说,“不过我不敢保证能送你回来。”
“噢,不用,我不要你送,我会走回来的。”
“没有必要那样,”迈登说,“阿康好像也会开车——这个家伙确实有两手。”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我让他今天下午进城买些食品杂物,家中的食物储备不多了。让他顺便把你捎回来。”那个中国佬进来收拾了桌子。“阿康,你下午进城回来时把伊登先生顺便带回来。”
“遵命,我会带他回来的。”阿康冷淡地说。
“我在‘沙漠边缘’旅馆门前等你,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阿康冷冰冰地看着伊登。“大概五点左右。”他说。
“好,就这么定了。”
“不要晚了,晚了就赶不上车了。”阿康警告他道。
“我会准时的,”小伙子许诺说。随后他回自己的屋里去取帽子,回来后发现迈登正在等他。
“如果你父亲今天下午来电话的话,我就告诉他你想快点把事办完。”他说。
伊登的心一沉。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假如他父亲出乎意料地回到办公室——不,那不太可能,而且现在再为此改变计划也没有什么作用。
“完全可以,”他随便答了一句,“如果他不满于没听到我的话的话,让他六点钟左右再打个电话。”
伊登走到院子里,看见那个姑娘正在熟练地调转车头。他到大门口等候,然后和她一起上了沙路。
车快速地行驶着,伊登第一次无拘无束地看清了这个被霍利称为“魔鬼花园”的新奇世界。“一望无际的沙海,”陈曾这么描述过,这正好是这儿最显著的特征。远处是一处壮美的景观——蓝色的天空下是白雪皑皑的山峰。其他地方尽是沙漠,像一块巨大的灰白色地毯,上面稀疏散落着灌木丛。所有的树,所有的灌木都张牙舞爪,满是倒刺,面目狰狞怪异。这片广袤的沙漠上,光与影势力极为悬殊。太阳在天上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无情地照射着大地,让人觉得几分可怕。
“哎,你觉得这儿怎么样?”姑娘问。
伊登耸了耸肩:“像地狱烧穿后冒出的火焰地带。”
她微笑着解释道:“沙漠是需要慢慢品味的地方。没有人会对它一见钟情。我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和可怜的爸爸刚从埃尔多拉多下车的情形。我的老家在费城近郊,开发得很早,比较发达;乍一到这片荒野上,我失望极了。”
“好可怜的孩子,”伊登说,“不过,你现在喜欢这个地方了吗?”
“是的——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片沐浴在阳光中的土地有某种特别的美——你会随着时间逐渐感觉到。等到春天下过雨之后,我带你去棕榈泉。那儿的马鞭草铺着地面,像玫瑰圃一样漂亮,连最丑陋的树也开出最精美可爱的花朵。一年四季你都可以享受沙漠的夜晚——星星在天空闪烁,到处都是安静、祥和的气氛。”
“对,这儿绝对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伊登说道,“不过,很不碰巧,我并不很累。”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