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是星期四,”伊登回答,“您忘了吗?——”
“忘得一干二净。”迈登说,“桑恩!桑恩在哪儿?”
秘书从屋里闪出身来。“是来拍电影的,先生。他们约好今天——”
“去他的,”迈登咆哮着,“嗯,我们得把这件事敷衍过去。马丁,你去招呼他们吧。”他说着走进屋去。
与头天晚上无拘无束的狂欢相比,今天上午摄影组的成员一个个都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天井一侧已架起摄像机,演员们穿着西班牙人的服饰准备就绪。鲍勃·伊登走到波拉·温德尔面前。
“早上好,”她说,“我怕迈登食言,所以就跟他们一块儿过来了。你看,我现在越来越了解他了——”
导演从他们身旁经过,“一切顺利。”他对姑娘说。
“这可是第一次让他感到满意。”她对伊登微笑着说,“真应该把这件事儿登在报纸上。”
剧本只是一个老加利福尼亚人的故事,现在他们正忙着在宽敞的天井里拍片。
“不,不对!”导演在那儿大呼小叫地,“拉尼,你今天早上有什么烦心事儿?你正在跟那姑娘道别——你爱她,爱她,爱她,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我他妈的才不会呢。”演员答道,“就这么着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像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的父亲刚刚把你从这所房子里赶出去,永远不许你再回来。一位吹毛求疵的父亲。好了,来吧,你们在依依不舍地告别,你的心都碎了,孩子——你在那儿咧着嘴笑什么?”
“来吧,迪安娜,”男演员说,“我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要为此感到伤心难过。老天,这就是那些剧作家的想像力。行了,我们开始吧。我的演技是独一无二的。”
伊登朝白发苍苍的族长和艾迪·波斯顿走去,他们两人正坐在谷仓旁的一堆木头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阿康正站在高处,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白人们怪里怪气的举动。
波斯顿把身子往后一靠,点燃一支烟斗。“提到迈登,”他讲道,“让我想起杰瑞·德拉尼。你认识杰瑞吧?”
伊登吃了一惊,身子往前挪了挪。老人把手放在耳后。
“他是谁?”他问道。
“德拉尼,”波斯顿大声喊道。陈也一点点儿凑到近前。“杰瑞·德拉尼,他在他们那行里是个高手。但愿我有机会能问问迈登他还记不记得——”
天井里有人在大声喊着波斯顿先生的名字,他放下烟斗,一溜烟地跑掉了。陈和鲍勃·伊登互相看了看。
剧组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一直到午饭时分,然后大家在院子和天井中四散开来,各自忙着咀嚼大块的绿洲三明治,喝着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咖啡。突然,迈登出现在客厅门口,他的情绪很好。
“我只是想对大家表示欢迎,”他说,“请大家不要客气。”他和导演握了握手,四处走动着,轮流和每位剧组成员说了会儿话,那个叫迪安娜的姑娘颇为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他走到艾迪·波斯顿跟前。伊登作出一副很随便的样子蹓跶到近前,这样他可以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我叫波斯顿,”男演员说,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我一直希望能见到您,迈登先生,我想问问您是否还记得我的一位老朋友——杰瑞·德拉尼,从纽约来的。”
迈登眯起眼睛,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德拉尼?”他茫然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杰瑞·德拉尼,他过去经常住在纽约四十四大街杰克·麦克奎尔那儿。”波斯顿毫不罢休,“你知道,他——”
“我不记得他了,”迈登说着朝一边走去,“我见过的人太多了。”
“也许是你不愿意想起他吧,”波斯顿说着,话里带着一种古怪的腔调。“我并不是要责怪您,先生。不,我想您并不在乎德拉尼。他对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种罪恶——”
迈登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对德拉尼都了解些什么?”
“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波斯顿答道。他凑到迈登跟前,伊登几乎分辨不出他们俩在谈些什么。“我了解德拉尼的一切,迈登先生。”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两人站在那儿,彼此盯着对方。
“到里面来吧,波斯顿先生。”迈登说。伊登望着他们走进客厅,消失在门口。
阿康手里端着一个放有雪茄和香烟的盘子走进天井,是主人叫他送来的。他在导演面前停下脚步。这时,那位先生敏锐地上下打量着他,“上帝啊,这儿有个角色。”他大声喊道,“嘿,约翰,想不想演电影?”
“你疯了,先生。”阿康大笑着说。
“不,我没疯,我们可以让你在好莱坞露面。”
“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这样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他在一张卡片上写了几个字,“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行不?”
“恐怕不会的,先生。我现在就已经很高兴了。”他说着端着盘子走到一边。
鲍勃·伊登挨着波拉·温德尔坐下来。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却心潮澎湃。“你看,现在出了点儿事,你又可以帮我个忙了。”他讲述了一下杰瑞·德拉尼的事,然后又向她重复了一遍他刚刚从迈登和艾迪·波斯顿那儿偷听来的谈话。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伊登接着说:“陈和我都不是爱随便打听的人,但是我们想知道波斯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她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哦,你能不能一有机会就去问他几个问题,我猜想这要等你们回到镇上以后了。探听一下他对杰瑞·德拉尼都了解些什么情况,但一定要尽可能地避兔让他起疑心。”
“我去试试,”她答道,“但我可不太聪明——”
“谁说的?你非常地聪明,而且善良。你一跟他谈完就赶快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赶到镇上去的。”
导演站起身来。“好了,来吧,我们把这个镜头拍完。人都到齐了吗?艾迪?艾迪到哪儿去了?”
波斯顿先生从客厅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像是带了副面具,不露半点声色。鲍勃·伊登思忖着,要橇开艾迪·波斯顿的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小时以后,摄制组卷着滚滚尘土消失在大路上,波拉·温德尔开着她那辆敞篷车跟在后面。鲍勃·伊登找到查理,两人在厨房后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伊登把波斯顿所讲的话全盘托出,侦探的小黑眼睛一亮。“我们又前进了一步,”他说,“艾迪·波斯顿可以作为我们最好的证人,一定要让他把事情说出来,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
“波拉·温德尔会去试着摸摸他的口风的。”伊登回答。
陈点点头。“这主意不错。哪个男人会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保持沉默呢?我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波拉身上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上一页 下一页
第十七章 追寻迈登的足迹
一小时以后,鲍勃·伊登接了一个电话,是波拉·温德尔打来的。令他高兴的是客厅里此时空无一人。
“怎么样?”年轻人压低声音问。
“不太好,”她答道,“我们一回到镇子上,艾迪就忙做一团,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行李,付清账单,正急匆匆地走出饭店。‘听着,艾迪,我想问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指着火车站的方向说:‘现在不行,波拉,我要赶去洛杉矶的火车。’随后他就一步跳上火车走了。”
伊登沉默了一会儿。“真奇怪,他本来可以和剧组一起回去的,不是吗?应该是坐汽车回去吧?”
“当然,他就是坐汽车来的。哦,实在是抱歉,先生。我把这件事情给搞糟了,我想现在我什么也不用做了,只有交出我的盾牌和警棍——”
“没有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但还不够好,对不起。大概一小时以后我就要开车去好莱坞了。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儿吗?”
伊登叹了口气,“我?现在看来我要在这儿过一辈子了。”
“真可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的处境不容乐观。”
“哦,好吧,非常感谢。我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他挂上电话走到院子中,阿康正在厨房附近蹓跶着。他们两人一起走进谷仓。
“我们的希望成了泡影,”伊登说,他又重复了一遍与波拉·温德尔的谈话。
陈点点头,不急不躁地说:“我应该想到这个胖证人会这么做的。艾迪·波斯顿了解德拉尼的全部情况,而且他也向迈登承认了,那么我们忙着见他又有什么用呢?迈登已经事先和他见过面了。”
鲍勃·伊登一屁股坐在一把屋里用不着的破旧的沙发上。他用手托着头。
“哦,我真泄气了,”他说,“我们又撞上了一堵石头墙,查理。”
“在我的一生中,有多少次我都陷于与此毫无二致的境地。”侦探说着,“会怎样呢?我敲打着我的老脑袋瓜,一直敲到它变得生疼。然后我就会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接着我就一直干下去。”
“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把庄园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现在必须去别处看看。我脑子里想到三个地方——帕萨德那、洛杉矶、好莱坞。”
“都可以,可我们怎么去呢?上帝,我有办法了!迈登今天上午对我说我应该去帕萨德那找德菜科特。看上去是由于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使他俩昨天失之交臂了。”
陈微笑着说:“难道他没流露出怨气吗?”
“不,很奇怪,他没发脾气。我想有教授在后面跟着,他根本就不想与德莱科特见面。波拉·温德尔过一会儿也要开车去那儿,如果我抓紧的话,还能搭上她的车,和她一道去。”
“在我看来,这会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旅行。”陈表示同意,“动作麻利些,在我扮演开出租车的角色把你送到埃尔多拉多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谈。”
鲍勃·伊登立刻来到迈登的卧室。卧室的门开着,只见百万富翁正四脚朝天地在床上躺着,巨大的呼噜声打碎了午后的沉寂。他咚咚地使劲敲了敲门框。
迈登从床上一跃而起,像是受到了某些突如其来的惊吓,他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前方,好像预料到会有什么突发的变故。有那么一刻,伊登对这个伟大的人物产生了一丝怜悯。毫无疑问,迈登已经陷入一个模糊不清的大网,他被困在其中,心烦意乱、筋疲力尽,却还在拼命挣扎。他纵有百万家财却并不快乐。
“很抱歉,打扰您了,先生。”伊登说,“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和几个摄制组的人一起开车去帕萨德那,我想我最好能跟他们一块儿去。德莱科特还没来电话,而且——”
“别再说了!”迈登厉声说着把门关上,“德莱科特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我想你一定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甘伯尔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并不像他装出来的那样,而且——”
“是的,先生。”在百万富翁停顿的间隙,伊登插了一句。
“哦,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你找到德莱科特,让他到埃尔多拉多来。告诉他晚上就住在‘沙漠边缘’,嘴巴严着点儿,我会很快同他联络的,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撒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迈登先生。对不起,这件事一拖再拖——”
“哦,没关系。你去吧,对阿康讲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开车送你到埃尔多拉多——若是你那些演电影的朋友不到这儿来接你的话。”
“他们不会来的,我还得再劳驾阿康一次。谢谢您,先生。我很快就回来。”
“祝你好运。”迈登说。
伊登利索地往皮箱里塞了几样东西,然后站在院子里等着阿康和那辆敞篷车。甘伯尔出现了。
“要走吗,伊登先生?”他用他那种温和的语气问道。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年轻人答道,“只是做一次短暂的旅行。”
“也许是去办事吧?”教授穷追不舍地问道。
“也许是吧。”伊登笑了笑。正在这时,中国司机开着车来到他们跟前,他跳了进去。
黄昏时分,陈和伊登又一次驰骋在沙漠夕阳的金色光辉中。“哦,查理,”伊登说,“我对侦探的工作还知之甚浅,告诉我,我应该先作什么呢?”
“心中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会时时跟在你左右,作些开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