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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人?”
“有可能。”
“是有可能呀?那么不是也有可能是别人吗?总觉得靠不住呀,要是因此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出云1号’,犯人乘机把其他夜车作为目标,那就惨不忍睹哮!”
“警察好像在沿这条线追缉。”
“警察那样做就行了,可咱们关系到乘客的安全啊,还不得不着眼于所有的夜车。不是这样吗?”
“为这问题,我想这就去一趟东京乘务员区。”
“有什么事儿?”
“想从乘在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的列车员那儿听听情况。”
“你也赞同警察的想法?”
“不是,可我现在连根稻草都想抓呀。”北野说。
东京乘务员区设在东京站丸内北口的二楼。
因为事先联系过,所以乘在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上的四名列车员中的两人等候着北野。
两人都是四十五六岁的正达明白事理年龄的人,一个叫浅野,一个叫中村。在他们互相自我介绍时,列车的乘务员们也都在接受副站长的点名。
两人一组提着大皮包走出门去。一辆列车有四名列车员。其他两名大概分别去品川客车区接受所乘的列车去了。
“我想问问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北野对浅野和中村两位列车员说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正点到达终点站滨田,乘客中也没有受伤的。”浅野列车员说。
“我问些细小的事情:凌晨三点这时刻是列车刚出福知山p巴?”
“是的,因为从福知山发出是凌晨两点五十六分。”
“正三点时,车内有没有出什么事?不管什么事都行,厕所堵了有人发牢骚也行,喝醉酒的乘客撒酒疯儿也行。”
“是凌晨三点吗?”中村列车员若有所思似地眼望着空中,说道,“什么事都行吗?”
“是的。”
“乘客几乎都睡了,没有人从福知山上车。可是,只有一个人站在通道上眺望着窗外。那大概是凌晨三点吧。”
“几号车厢?”
“我想大概是三号车厢的通道。”
“所以你跟他打招呼了,是吧。”
“因为那时间大家都休息了嘛?所以我打了声招呼,问他:‘您这是怎么啦?’心想会不会是因为头痛或是肚子痛睡不着觉呐。”
“他回什么话了吗?”
“他说起来上厕所了。”
“看上去像是那样吗?”
“不。”中村列车员笑着说,“看上去不像那样。”
“为什么?”
“因为那以后他也拉出通道上的折叠椅,坐在那上面看着窗外嘛。”
“会不会是因为厕所被人占用着,所以坐在椅子上的呢?”
“那节车厢的厕所可是空着。别的不说,他是坐在车厢的正中间呀。”
“那在干什么呢?”
“这我不清楚。也许是个喜欢看夜景的人。”
“记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相貌啦,年龄啦……”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乘客。”
“没有戴墨镜吗?”
“没有戴,但拿在手里。我打招呼时他是戴上墨镜后看我的。”
“其它呢?”
“个子跟你一般高,穿一件翻领毛衣,外面是西装,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上车的,大概没有睡好觉吧。”
“其它还有没有注意到的什么事片
“就这一些,他并没有干什么危险的事嘛。只是在凌晨三点时望着窗外,也不能提醒他呀。”
中村列车员笑了。
“凌晨三点时有没有听到闹铃响?”北野问。
“是闹铃吗?”
浅野列车员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的。这么说,也不是台钟的闹铃,是手表的闹铃。是跟这一样的东西。”
北野脱下自己的手表,按了一下闹铃按钮给他们看。闹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怎么大的声音呀。”
“这样的话,因为列车的声音可就听不到啦,再说都放下了窗帘。”浅野说。
北野心想:也许确实如此。车轮在铁轨上运行的声音相当大,况且乘客在那卧铺上睡觉时都放下了窗帘,即使列车员没有听到也不足为奇。
总之,凌晨三点左右在夜车中有位乘客来到通道上,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这点是可以确认的。
当然尚未清楚这是否直接与预告炸毁列车的罪犯有联系,因为那个人也许只是离别了情人,乘上“出云1号”陷入了沉思。也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况:虽然上了卧铺,但旁边的乘客鼾声扰人,于是来到通道上望望窗外。
“谢谢。”
北野道谢后站起身来。
两位列车员露出扫兴的表情,问道:
“这就行了吗?”
犯人预告炸毁列车的事尚未跟列车员们说,关于加强对于夜车的检查,也只是含混不清地解释说因为最近事件多,目的是为了避免引起混乱。
所以,即使两位列车员露出沮丧的表情,北野也不能对他们说犯人预告炸毁夜车的事。
“这就行了。其实,我们收到了夜车利用者的投书。信里说:乘坐了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但凌晨三点光景有个乘客闹了起来,吵得人家睡不着觉。信里还说,列车员在那种时刻应该立即叫他安静下来。”
北野一说,中村列车员立即使劲摆了摆手:
“哪里的话!就是刚才说的那位乘客也只是来到通道上看着窗外,并没有吵闹,你就这么给我们回信,好吗?”
“知道了。”
2
北野一回到国营铁路就接到了电话,就好像专等着他似的。
“我是新井呀。”男人的声音说道。
是大学里的同学、现在在“向二万公里挑战事务局”里工作的新井。
现在,国营铁路正在进行“舒适的旅行、向二万公里挑战”的宣传运动,作为招徕乘客的手段之一。
接受这一任务的,是设在出版时刻表等的K出版社内的事务局。
“是关于你托我的一件事。”新井说。
“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不过,对方的私生活你能保密吗?”
“当然步。想马上听听情况。”
“当然行。在新宿碰头吧。”
指定了新宿车站大楼的一家咖啡馆后,新井挂断了电话。
一个半小时以后,北野在大楼八楼的那家店里会见了新井。
窗外可以看到新宿闹市的夜景。
瘦削的新井习惯性地挽了一下头,随后从印有事务局名字的信封里取出了照片和信等东西。
“今天下午寄来的一份里有你托我找的人。”
“还是个年轻女子哩!”
“是个女大学生,二十岁。正如你看到的,寄来了在东京站拍的照片和出云市车站上的照片。这可是证明跑遍山阴线的东京、出云市间的照片呀。好像是跟她朋友两个人去的,她朋友也寄来了相同的照片。”
“可是,光这一些的话,还是不清楚是否乘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去的呀?”
北野一说,新井又挠了挠头。
“你好好看看照片。是用有日期的相机拍的,所以上面有数字吧。东京车站的这张是56.3.26,出云市的这张是56.3.27。当然是二十六日乘车,第二天到达学。从东京去出云市的夜车可只有‘出云’呀。”
“56”指昭和56年,即公元1981年。以下同。
“但不清楚是‘出云1号’和‘出云3号’两趟车中的哪一趟。”
“给我振作点精神!国营铁路总裁秘书在说什么呀!你好好看看这张东京车站的照片,月台上停着特快卧车,上面不是标有‘滨田’这一特快的标志吗?‘出云1号’经出云市去滨田,可‘出云3号’终点是出云市。
“可不是。”
“就是国营铁路,管理人员也不熟悉实际情况啊。”新井奚落说。
照片主人的名字叫折原伸子,是K大学英文科的三年级学生,住在京王线笠泳附近的公寓里。
北野想见一下面,正当他把伸子的名字和地址写在手册上时,新井俯身看着他的手边,问道:
“究竟在调查什么?告诉我好吗?”
“有人来信对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提出了一点批评意见,所以……”
“什么样的意见?”
“是乘客的意见,说吵得睡不着。”北野说了与在东京乘务员区说过的同样的话。
“总裁秘书还要为这种意见到处奔走呀?”
“秘书的工作本来就好像管处理意见的嘛。”
3
折原伸子的房间在甲州公路旁的一幢公寓的六楼。
(女大学生的生活也变得优雅起来啦!)北野边想边按了一下门铃。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但链条依然挂着。已经过晚上九点了,所以对方小心谨慎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照片上的那张脸出现在打开了一条缝的门的那一侧。
“是哪一位?”
对方问。放着唱片,里面好像有人的样子。
北野出示了身份证,递过一张印有头衔的名片。
“国营铁路总裁的秘书……”
“是的。您乘了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吧。”
“咽”
“其实我有事想打听一下,这么晚打搅您……”
“是国营铁路的人?”
折原又看了几遍北野的身份证,然后松下链条,让北野进到里面。
屋子里有个年龄与折原相仿的女子,对北野说:“晚上好。”
北野总觉得有点儿晃眼,他一面望着这两位年轻的女子,一面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人虽然都没有化妆,折原伸子穿着一件白毛衣,另一人简陋地穿着花格衬衣,但她们身上都显出一股青春活力,压倒了北野。
(妻子君子结婚的时候也是这般年龄。)北野这样思忖着。
君子从学校一毕业北野就跟她结了婚,那时君子才二十二岁。北野觉得当时的君子也是这样纯真无邪,可是现在,君子却发牢骚说:“结婚太早了,没有能自由自在地玩一玩。”
“这位是我的朋友户谷尚子。”伸子介绍说。
“是一起乘‘出云1号’的?”
“嗯。”尚子微笑着说,“我们共同的朋友在松江,这回利用春假去见她,是昨天回来的。”
“您喝咖啡吗?”伸子从一旁问道。
“我是因工作来的,请不要张罗。”
“我们也想喝啊。”
伸子说道,并端来了热咖啡。
“你们是乘‘出云1号’去出云市的吗?”北野闻着咖啡的香味,说道。
“嗯。是参拜出云大社后绕到松江去的。”
“松江真漂亮啊!去拜访的朋友跟我们同岁,当女办事员,不久就要结婚了。”
“其实我是为‘出云1号’的事来的。”北野看了看伸子,又看了看尚子,“三月二十六日的一位乘客寄来了信,提出了一点批评意见,说凌晨三点左右有个乘客在车厢里大吵大嚷,太打搅人了。所以我问了列车员,可列车员说没有发生那种事。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来拜访你们了。”
“啊?”
尚子喊了起来,伸子则一面往三个人的杯里冲咖啡,一面问:
“是凌晨三点?”
“是的,刚离开福知山的时候。”
“那时我们睡得熟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伸子缩了缩肩。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没能帮您忙。”
“其实我们知道了估计在车厢内大吵大嚷的人,只是谁都说没有看见他大吵大嚷,所以我想要是你们看到这位乘客的话……
北野给两人看了从十津川那儿借来的藤代友彦的照片的复印件。
“名字叫藤代友彦,你们在‘出云1号’中或是出云市里有没有见过他?”
“给我们好好看一下。”
两人拿着那照片看了片刻,伸子看了看尚子,说道:
“这个人,不是在出云大社见过吗?”
“经你这么一说……”
“这个人是请他按快门的人呀。”
“对呀。”
“那么,你们见过步?”北野移膝躬身,问道。
伸子从屋内拿出相册,给北野看了照片。
“有我和尚子两人在出云大社前拍的照片吧。这个,是请这个人按的快门。没有错。”
“一定是这个人吗?”
“你瞧,这儿有我拍的照片。”
伸子说着翻到了下面一页。
照片上是个男人,背景是出云大社那朴素而又雄伟的神社。因为戴着墨镜,所以看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但仔细一看,是藤代友彦。他的脸尴尬地笑着,大概是因为被两位姑娘拍照而觉着难为情吧。
“跟这个人一起,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吗?”北野探问道。
“嗯,有啊。”说这话的是尚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戴墨镜的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