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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不满或是愤怒的信。其中也有中河英男的名字。”
“真的吗?”
“中河英男给国营铁路的部门寄来了三封信,都是陈述乘夜车‘富士’时的不满。语调一封比一封激烈。这就是他的三封信。”
北野将三封信放在十津川面前。十津川按邮戳先后顺序将内容浏览了一遍。
11月14日
我写这封信时刚疲惫不堪地从九州旅行回来。
本来应该是快乐的旅行却丝毫不快乐,之所以疲惫不堪地回到家来,首先归咎于去时乘坐夜车“富士”的单间卧铺。
我是个铁路迷,承认日本铁路优秀。这次去九州旅行时,我下决心买了一张夜车的单间卧铺车票。跟飞机票价差不多,心想睡起来一定很舒适,于是高高兴兴地从东京站乘上了“富士”,但一走进包厢,那快乐的期待顿时无情地消散了,因为那结构太抹杀人性了。
我立即联想起了监狱,不,可能比监狱的单人牢房还要挤。首先是坐席兼卧铺,作为坐席太硬了,作为卧铺则坐席时的靠背很是碍事,而且宽度太窄,似乎就要掉到地板上。我虽然是标准身高,标准体重,但宽度无论如何还需要增加三十厘米。其次,盥洗台太小且不便使用,水会立刻溢出池外。盖上盖就是一张桌子,这固然很好,但腿伸不出去,不好使用。坐着时眼前就是墙壁,上面镶着镜子,这样就只能跟自己的脸相视了。我不是自恋者,算是服了它。由于这缘故,我连眼都没合就迎来了黎明。既然堂而皇之地标榜单间卧铺,收取昂贵费用,就应该保证舒适的旅行和安稳的睡眠吧。
国营铁路的干部果真睡过单间卧铺吗?如果没有,请你们乘坐一次,尝一尝那股憋气劲吧!我想得到国营铁路就这一问题的明确回答。如果在那回答中印证改善,我的不愉快的旅行就获救了。12月15日
我关于夜车的单间卧铺给你们寄出信以来。已经过了三周了。在这期间,我一直等着回信,心想国营铁路方面一定会作出诚意的答复的,可是这一愿望终于落空了。
我想问国营铁路:
你们对乘客的不满无动于衷吗?
你们的意见是“让你乘了车,你得要感谢”,是这样吗?
对于单间卧铺有意见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的周围也有许多人对此不满,他们说单间卧铺憋气,且睡不着觉,票价也太贵,等等。
对于这些人应给予回答,这不是入情入理的吗?
敦请国营铁路方面猛醒!l月7日
值此新年来临之际,我对国营铁路抱着一丝期待。
因为我想国营铁路总裁也许会在报纸或电视台发表改善单间卧铺的谈话,但这种愿望也只是梦想而已。我的前面两封信恐怕被丢在碎纸篓里了吧。
我对国营铁路完全失望了。
国营铁路给我破产得了!
8
次也没有回信吗?”十津川问北野。
“从时间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对于全国寄来的信不可能—一回信,所以大家的意见我们反映给具体的业务部门,这点请大家包涵。”
“笔迹与预告炸毁夜车的信很相似吧?”
“完全如此。只是我想问问十津川君:从这三封信来看,中河英男所生气的是‘富士’的单间卧铺,但十津川君还认为‘出云1号’是犯人的目标吗?”
“我也有相同的疑问……”小野田接着北野的话说道。
十津川的脸红了:“我想当然会有这疑问的,老实说,我也找不到明确的答案。‘富士’和‘出云1号’的单间卧铺型式一样吗?”
“是完全一样的车厢,都是单间A卧铺①,名称为25型。”
“整个列车怎么样?”
“这个嘛……不完全相同,但相似。”
山本说着在黑板上画了两趟列车的组成图。
“这样,哪趟列车最前部都是行李车,下面一节是单间A卧铺,从再下面一节到第七节为止是双层式的B卧铺,第八节是餐车,其后又是B卧,‘出云1号’只少两节车厢,其余组成完全”相同。”
“这种情况有可能吗?”北野对十津川说,“正如那信上所说的,中河英男对‘富士’的单间卧铺很生气,并且对国营铁路不作回答也很生气。这种反感越来越厉害,终于想炸毁‘富士’。可是,若是乘坐‘富士’预先作调查,被人发现时就麻烦了,于是他在车厢组成相似的‘出云1号’上预先作了调查。”
“可是,北野君,组成相同的夜车不是另外还有吗?”十津川问道。
北野正在思索时,山本说道:
“从东京出发去西鹿儿岛的‘隼’和同样从东京发出去博多的‘朝风1号’跟‘富士’组成完全相同,都是由一节单间卧,十一节双层卧铺、一节餐车组成的。”
‘那么,他为什么不在‘隼’或‘朝风1号’上预先调查呢?”十津川问。
“这两趟列车跟‘富士’一样运行在东海道、山阴线上。’在那个凌晨三点时运行在山阴干线上。要是使用‘隼’或嘲风1号’来作预先调查,警察署和国营铁路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山阴干线上,这就麻烦了,于是就使用了运行在山明线上的‘出云1号’。会不会是上面这种情况呢?”
“也有这种情况,可是……”
“不赞成吗?”
“中河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乘了‘出云1号’而把藤代友彦特地带到青森杀害他的,如果真正的目标是‘富士’的话,那就不清楚地为什么把藤代带到青森杀害了。”
“可是,十津川君。”小野田皱了皱眉头,“您觉得中河把‘出云1号’作为目标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是‘富士’,从那三封来信就明白了;如果是‘出云1号’,不是完全不明白他的动机了吗?”
“你说得对。”十津川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那么,是十津川君不知道动机但却估计被作为目标的是‘出云1号’唆?”小野田的话语里使人感到有一种轻微的嘲讽。
关于被作为目标的夜车,联席会议的意见严重分歧。
国营铁路方面预料是十八点从东京开往宫崎的“富士”。
与此相反,警方则依然预料是十八点十五分由东京发出的“出云1号”。
9
第二次联席会议结束了,意见依然分歧。十津川和龟井走
出了国营铁路总公司。
已经过下午六点,远处的月台上,该是夜车摇摆着天蓝色的车身出发的时间了。
“想听听阿龟的意见。”
十津川一边朝地铁的月台走去,一边对龟井说道。
“是被作为目标的是‘出云1号’还是‘富士’这一问题吗?”
“是的。阿龟认为是哪趟车?请你说实话。”
“警部您也没有把握吗?”
“说实话,是没有把握。”十津川苦笑道,“因为正如小野田所说的,不明白‘出云1号’为什么被作为目标嘛。”
“是啊,如果冷静地考虑,就想判‘富士’为胜吵。”
“阿角也那样想吗?”
“但是,假定‘富士’被作为目标,那就会出现许多疑问。”
‘哪些疑问?”
“‘富士’的场合,动机是中河的三封信。但第三封信是一月七日,从那以后到预告炸毁夜车整整有两个月时间,这期间犯人在干什么卿偷炸药也是到了三月以后,辞掉公司职务躲藏起来也是三月。乘‘出云1号’预先作调查也是。这样,犯人在两个月期间干了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其它还有什么疑问?”
“在别的夜车上预先作调查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要是在制订在某列车内绑架要人的计划倒可以理解。那样的话,在组成相同的列车内试验一下也并不坏吧。可是这次的事件我觉得不一样。犯人预告说要在凌晨三点炸毁夜车,估计为此而偷出来的炸药有五包。”
“关于这数量,我打听了一下国营铁路的技术部门,他们说大概勉强可以破坏一节车厢。不过,若是高速行进的列车中有一节车厢被破坏,也许整个列车会脱轨翻车。”
“我也那样想,所以心里老惦着三月二十七日凌晨三点中河在‘出云1号’车厢内的行动。”
“据列车员作证说,中河在通道上眺望窗外的夜景。”
“会不会是他想知道凌晨三点时‘出云1号’运行在什么地方呢?我想大概想知道是停在车站上呢还是运行在平地上,是在铁桥上呢还是在隧道里这样一些问题。”
“这一点我也同意阿龟的意见。关于今天会议上给看的中河的三封信,我觉得既有带出气意思的地方,也有要求他所主张的正义的一面,尽管缺乏一些冷静。炸毁夜车,对中河来说恐怕是一种正义吧,因为对国营铁路他是生气的,列车固然要炸毁,但也许他不想让其他人受害,因为会使几百名乘客置身险境的嘛,也许这是诡辩,但我认为人的思维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也认为中河凌晨三点在通道上眺望窗外大概是这个目的。可是,列车的组成即使相同,但‘富士’和‘朝风1号’凌晨三点时运行的地方与‘出云1号’是不同的。在周围情况不同的列车上,果真能作事前调查吗广
“但国营铁路的人说的可也有道理啊。假定‘出云1号’被作为目标,那么其理由是什么呢?只要不明白这理由,那就很难说服他们呀。”十津川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国营铁路方面和警方的意见有分歧,那么对罪犯采取相应对策的力量当然就会削弱了。
若是在一周后或是十天后被炸,那么在这期间内有可能协调意见,但爆炸也许是在数小时后的四月四日的凌晨三点。
“真想知道中河英男为什么把‘出云1号’作为目标啊!”龟井说道。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更想尽快找到中河这个人。”十津川说道。
第十章 黄道吉日
1
从鸟取回来以后,悠子好一阵子常常独自发愣。
知道藤代遵守诺言去鸟取沙丘替自己拍了照片,她心里很高兴。
当听到藤代在青森被害时,她的脑海掠过一丝怀疑:说不定藤代另有女人,他是去见那个女人的。
这怀疑总算消除了。警察告诉她说,藤代还去过出云大社。
但悠子心里还留着一个疑团:他为什么瞒着自己去青森呢?
悠子无心去公司也是这一原因。
据十津川警部说,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一个叫中河英男的男人跟他一起在“出云1号”上,并且把他带到青森杀害了他。但悠子既没有跟藤代一起出席过同好会,又没有见过中河英男这个人。
如果那个人被逮住,首先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藤代带到青森去。纵然对方是犯人,但他跟藤代一起去说明他也有事去青森吧。悠子想知道其理由。
晚饭没有吃,呆呆地躺在床上,到将近十点悠子才爬起来去了一下排在公寓入口处的信箱的地方。
得悉藤代死了以后她没有看过信箱。一想到他再也不会来信,她就无心去看了。
里面塞着几张广告。但跟这些广告一起还有两张明信片。
悠子脸上顿时生辉。
因为这是藤代从山阴寄来的明信片。
一张是出云大社的明信片。
平安无事抵达出云市。
列车中遇见了姓中河的朋友,是个爱好铁路的朋友。
总觉得这位朋友举止可疑,叫人放心不下。
打算参拜出云大社后绕道去一下鸟取。
于出云市3月17日晨藤代
另一张是鸟取的明信片,通信栏里写着如下话:
现在我在鸟取的一家叫白沙庄的旅馆里写这封信。明天清早去看沙丘,其后打算小玩一下,这回头告诉你。
下次无论如何想跟你一起来。
于鸟取3月17日晨藤代
是令人留恋的藤代的字。如果他活着,一定一起看这两张明信片。
写着中河的名字。
警方说藤代大概是被这男人杀害的。
中河大概也觉得自己被藤代察觉了什么吧,所以干掉了藤代。
但这信里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这就是说,不明白藤代被害的真正理由。
那位叫十津川的警部跟自己一起去了鸟取,也找到了藤代住宿的叫白沙庄的旅馆,调查了跟藤代同行的那个男人的事。
但他隐瞒了什么。她一直感到没有跟自己谈要紧的事,难道那才是藤代被害的真正理由吗?
首先,藤代被害的地方是在青森站的厕所附近,正因为如此,青森县警察署才出面搜查。
凶杀案是由发现尸体的地区的警察署负责搜查的。即使是对警察的事一窍不通的悠子也是了解这些情况的。
可是,东京警视厅的警部却突然跑到青森。不仅如此,他还跟悠子一起换乘飞机,去了鸟取。
如果是一宗单纯的凶杀案,那不会这样做吧。
2
(究竟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