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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犯人吗?”
“还不能说什么。另外,犯人的目标有可能是‘出云1号’,这点也要记在脑子里。”
“要是‘出云1号’,四十五分钟以前就从东京站发出去了。”
“拜托你了。”十津川挂上电话,随后又对帐房的人说:“住宿登记簿上写着小野寺哲也名字的那一页能不能借用一下?”
“那我就去隔壁文具店里复印一份来吧。”对方说。
6
十津川把悠子送到了鸟取站。
最早去东京的列车是十九点五十分离开鸟取的“出云4号”,乘坐这趟夜车的话翌晨七点便可达到东京。
可是,预告炸毁列车的信上只写着是夜车,并未写明是上行列车还是下行列车,所以去东京的“出云4号”也有可能是罪犯的目标。
十津川劝悠子在鸟取住一宿后再回东京,但她没有答应,说一定要乘“出云4号”回去。十津川没有权利阻止她,再说也不能对她讲犯人预告炸毁列车的事。
十津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悠子买去东京的卧铺票。
“还有四十五分钟。”悠子走回来对十津川说道。
“那么去刚才的咖啡馆喝点茶什么的好吗?我有事想跟你研究。”
“什么事。”
“这个。”
十津川给悠子看了一下在小卖部买的时刻表。
走进站区内的咖啡馆“沙丘”,十津川要了两杯咖啡,随后一边打开时刻表一边对悠子说: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藤代于三月二十八日的早晨六点左右在鸟取的沙丘。”
“嗯,不出我所料啊!”
“问题是这以后他的去向,而且,跟他一起的男人也叫人放心不下,因为戴淡墨镜的那个男人有可能杀死了藤代。”
“不过青森的刑警说,谋财的犯人是在车站的厕所附近袭击藤代的。”
“那只是在藤代没有来鸟取这一前提下才成立的,但他显然遵守跟你说的诺言来了沙丘,也确实在沙丘拍了照片。可是,在青森死的藤代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却既无沙丘的照片,又无东京站的照片。你认为是过路的谋财害命的罪犯夺走那些照片的吗?”
“嗯,是的。”
“总之藤代从这儿去了青森。可能是乘下午三点三十分自上野发出的特快‘初雁11号’去青森的。”
“是的。”
“如果早晨六点在沙丘游览拍照,然后乘出租车来鸟取站,那么到达这儿大概是早晨六点三十分光景吧。”
“我也这样想。”
“那咱们来考虑一下早晨六点多到达这里后果真能否乘上当天下午三点三十分由上野发出的‘初雁11号’。”
“刚好有九个小时啊。”
“沿国营铁路9号线直奔京都;在京都进入名神高速公路,跑到东京;到了东京就沿首都高速公路来到上野。这不是不可能的,但藤代没有坐汽车去。”
“怎么知道的?”
“要说汽车,只有依靠出租汽车,但如果在这儿叫住出租汽车让它去上野的话,当然会成为司机之间的话题的,刚才的两位司机就会跟我们说了,所以藤代乘出租车到了鸟取站,然后又乘了列车。”
“但能赶得上趟的列车吗?”
“请看这线路图。走从鸟取去东京的最短路线的方法是:乘山阴干线到京都,从京都乘新干线‘光号’去东京,从东京站乘国营电车至上野站。”
“是的。
“乘山阴干线去京都的最早一趟列车是上午七点四十分由鸟取发出的慢车,因为它到达京都的时间是十五点十二分,所以怎么也赶不上趟。其次是上午八点二十八分由鸟取发出的特快‘朝潮2号’,它于十二点二十二分到达京都。乘它到京都,刚巧赶上十二点二十九分由京都发出的‘光2号’,但到达东京是十五点二十分,离‘初雁11号’的发车时刻只有十分钟时间。东京与上野间乘国营电车需七分钟,但这纯粹是电车运行的时间,倘是加上东京站和上野站的换乘时间和候车时间,那就根本来不及了。”
“另外还有列车吗?”
“如果不是去京都的,那是有的。”十津川莞然一笑,“早晨六点二十一分由鸟取发出的特快‘滨风2号’不是去京都的,它从和田山进入播但线,绕一圈子去大阪。虽然绕远道,但乘它的话上午十点四十九分便能到达大阪。大阪和新大阪之间乘电车的话有四分钟就到了。就说再慢一点,十一点可以到达新大阪了吧。这样就能乘上十一点十分自新大版发出的‘光22号’了。如果是这样,十四点二十分即下午两点H十分就能到达东京,离‘初雁11号’的发车时刻有一小时十分钟的时间,所以绰绰有余,所以我认为藤代乘了这趟‘滨风2号’。”十津川断定似地说道,随后看了看手表,“啊,快到时间了。”
十津川催悠子离开了咖啡馆。
“警部您回东京吗?”悠子一边朝检票口走去一边问道。
“我可还有工作要在这里做呀。”
“是吗?”悠子说着突然在检票口前停住了脚步。
“有些事我还不明白。”
“什么事片
“根据警部您的看法,藤代于三月二十八日相继坐‘滨风2号’、‘光号’回到了东京,是这么回事吧?”
“是的。除了乘早晨六点二十一分由鸟取发出的‘滨风2号’外,当天之内可是乘不上由上野发出的‘初雁11号’的。这有点儿不正常吗?”
“如果是这样,在东京还有一小时十分钟的时间呀。”
“是这样。”
“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明明回到了东京……”
第七章 架线事故
1
送走乘坐“出云4号”的悠子以后,十津川使用站区的公
用电话与龟井取得了联系。
“叫小野寺哲也的人,你替我调查了吧?”
因为是边投硬币边打电话,说话自然而然加快了速度。
“调查了,但那地址没有小野寺哲也这个人。”
“果然是捏造的!”
“可是,世田谷区世田谷这地名和门牌都是实际存在的。现在那地方开着一家书店,那儿的老板不叫小野寺这名字。”
“从鸟取县警察署以急件寄去的店簿的笔迹收到了吧?”
“收到了,正在请专家跟那封预告炸毁列车的信上的字迹作比较,我想明天会得出结论的。”
“好像有个叫铁路同好会的,大概是个铁路迷的团体吧。给我调查一下好吗?”
“同这次事件有关吗?”
“这完全不清楚,但也觉得可能有关。”
“知道了,我调查一下。”
“国营铁路方面还没有来任何报告吧?”
“还没有来报告说爆炸物已经发现。”
“是吗?”
“警部您怎么办?”
“我想盯住‘出云1号’,这趟列车过了福知山站应该到凌晨三点了。”
“是的。到达福知山是凌晨两点五十二分,停车四分,于两点五十六分发车。”
“所以我打算马上去福知山乘‘出云1号’。”
“可是,警部,这太危险了,如果犯人想在四月二日的凌晨三点炸毁‘出云1号’,那就好像是眼睁睁地跳到火坑里去呀?”
“这可不像是阿龟说的话呀厂十津川皱起了眉头,“‘出云1号’里乘着几百名旅客,如果我危险,这些人不都危险吗?虽说危险,当警察的也不能一个个爱宿不前呀!”
“明白了。可您要小心啊!”
“谢谢。”
十津川挂断电话后买了去福知山的卧铺票。
山阴线至京东一段为单轨,所以趟数不多。
十九点五十分的“出云4号”发出以后,在二十三点三十二分发出的普通卧车“山阴”之前就没有去福知山的列车了。
“山阴”没有餐车,十津川是在站区内的餐馆用了晚饭以后乘坐“山阴”的。
十津川虽然钻进了三层式的卧铺,但当然睡不着,因为要思索的事情很多,加上由于是普通卧车,所以每站必停。
说是要在四月吉日的凌晨三点炸毁夜车的信寄给了国营铁路总裁。
另一方面,喜欢旅行的职员在青森站的站区内被人杀害,他的电子表的闹铃定在凌晨三点。
十津川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考虑了一下。
该职员藤代友彦好像是乘夜车“出云1号”去了山阴,并拍摄了鸟取沙丘的照片,可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并没有那卷胶卷,装在相机里的是证明他乘坐了由上野发向青森的特快“初雁11号”照片。
藤代在鸟取与一个估计是在旅途中结识的戴墨镜的男子在一起。会不会是这男子在青森杀害了藤代,窃取了至关重要的胶卷呢?这是为了掩盖藤代乘了“出云1号”这一事实,更确切地说,是为了掩盖这样一个事实:藤代在“出云1号”中已经留意凌晨三点这一时刻。
但也有不明之处。
这就是:藤代为什么乘“初雁11号”与那危险的男人一起去青森呢?
悠子说:如果回到了东京,为什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呢?
也有这一疑问。
首先还是没有证据说明这两件事情有联系。藤代友彦的手表定在凌晨三点响铃也说不定是偶然。
还没有找到回答这些疑问的答案,列车就抵达了福知山。
凌晨两点四十八分。
一下列车,渺无人迹的车站只有电灯照得通亮通亮。
因为是单轨,所以在两点五十二分“出云1号”到站之前不能发车,在这里停车十分钟。
“出云1号”晚点一分钟驶进车站。
十津川一乘上去便告诉列车长说自己想去鸟取,在付了车费以后给他看了警察身份证。
对方神色紧张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也许马上发生。车上有几位列车员广
“连我四个。”
“请你们立即分头检查一下车厢。”
“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有消息说车内藏着爆炸物,不清楚是真是假,想检查一下,请你们协助。”
“可是,刑警先生,这个时间乘客们都已经休息了,不能叫醒他们连卧铺下面都检查呀。特别是这趟列车最前部有单间卧铺,大家都锁上了……”列车长露出困惑的神色说道。
“请检查一下各车厢的厕所、走廊、果皮箱等地方,没有时间叫醒乘客检查卧铺下面了。”
“说起时间,将在什么时候爆炸呢?”
列车长的嗓音都变了。要是这种时候说凌晨三点,也许反而会使他产生动摇。
“总之请检查一下,我也帮忙。有几节客车车厢?”
“十一节。一节是餐车。餐车现在关着。”
“那餐车就算了吧,其他客车车厢请务必检查一下。”
叫来了其余三名列车员,开始分头搜查。
“出云1号”还停在月台上。
十津川决定与列车长一起检查一号车厢和二号车厢。
一号车厢是单间卧铺车厢,十四个单间全部客满。乘客好像睡着了,通道一侧的小窗子上放下了窗帘。
一号车厢前部设西式和日本式厕所各一个,另外还有放着毯子等东西的贮藏室。
仔细地检查了两个厕所,贮藏室也由列车长打开了。
没有发现炸弹样的东西。
二号车厢至十一号车厢是双层式的卧铺车厢。
各车厢都设有两个厕所和两个盥洗台。
这儿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没有啊。”
当列车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站台的铃响了,“出云1号”“嘎登”地晃了一下开动了。
十津川条件反射般地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五十六分。还有四分钟。
其余的列车员们气喘吁吁地集中了过来。
“每节车厢都没有看到那模样的东西。”三人说。
“是吗?”
“这下不要紧了吧?”列车长问十津川。
“不知道,因为卧铺下面没有时间查了。”
“说是什么时候爆炸?”
“凌晨三点!”
“啊?!”
“还有三分钟,不,还有两分钟啦!”最年轻的列车员发出了近乎惨叫般的声音。
“也许只是闹着玩的电话,但万一出事,请大家竭尽全力救出乘客。”十津川说。
三名列车员脸色苍白地跑回各自的车厢去了。
窗外,夜景似流水般向后流去。
列车长凝视着怀表。
十津川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电子表的数字显示着2:59。
又变成了3:00。
十津川情不自禁地摆出架式,用力叉开了双腿。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窗外只是掠过平板乏味的夜景,传来单调的车轮声。
但十津川依旧神情紧张。
因为犯人预告的虽是凌晨三点,但不知是否确定凌晨三点,也许会慢两三分钟。
3:00成了3:01,又变成了3:00。
小站刹那间消逝在后方。
十分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