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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
黄思文乐道,“正是春雷一声响,魑魅魍魉惊,这会儿,活土匪办公室堆满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爬虫!”
第一百六十九章头号对手
“噢,看来薛向挺得人心的嘛!”
邱跃进淡然道。
“得什么人心,不过是一群投机之辈,眼见蚁巢将倾,各自没头没脑地乱钻。”
黄思文坐下来,掏出包小熊猫点燃一支,将烟盒抛在了茶几上,“知道你看不上眼国产的,我就不丢人了!”
说来,黄思文原也是不抽烟的,可做官的有几个最初是抽烟的,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就成了为祖国烟草业添砖加瓦了。
周道虔如此,黄思文亦是如此。
一者,当官的就没有心思不重,压力不大的,每个人不止想着怎么往上爬,还得想着怎么防备阴风暗箭,最主要的是,周遭都是烟鬼,便是原本不吸的,日日开会,抽二手烟也足以抽得染上烟瘾。
邱跃进不耐烦听得老调重弹,道,“你黄市长没旁的事儿了,赶紧处理公务去,老跟我这么个闲人待在一块儿作甚。”
“作甚?沾沾仙气儿,现在满德江,谁不愿跟你跃进待一块儿,不过是踮着脚都还够不着罢了,还不许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黄思文使劲儿嘬着过滤嘴,袅袅烟雾很快就在上空举出一只云朵。
“什么仙气儿,你黄大市长就别拿我打趣了!”
邱跃进摆摆手,脸上自得之色不由自主浮现。
忽地,黄思文从兜里掏出两张报纸,拍在黄思文面前,“瞧瞧,就冲这上面的两块儿铅字,别说是德江的干部了,天下谁不想沾你邱书记的仙气!”
那两张报纸正是从《百姓日报》、《求是》中抽检出来的,刊登了反击《南国早报》关于“德江三问”的两篇文章的两页。
黄思文真得是震撼了,邱跃进是谁家子弟,他早就一清二楚。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邱家的力量竟然庞大到了这种程度。动辄竟能利用超级舆论领袖来为自己张目。
这两篇文章一出,活土匪还有什么蹦达的余地!
《南国早报》是观点新颖,拥趸众多,可比之《百姓日报》、《求是》的赫赫权威。那是萤虫与日夜争辉,不值一提。
而且《百姓日报》、《求是》本身就凝聚了中央的威权光环,可以说,凡是从这两份报纸上刊登出的文字,无不被解读成中央的意思。
活土匪的确有本事,可是再有本事,还能违逆中央?
就算他活土匪愿意违逆,可基层的干部读到了这两篇文章,还怎么可能和他活土匪走?
邱跃进这是携无上利器,发动了对活土匪的致命一击。自是一击必中。
“过了过了,黄市长可别乱讲,我哪有那个本事!”
邱跃进含笑不语,连连摆手,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实话说来。他今次针对薛老三,本来是想单挑,所依仗的声势无非是自己隐在暗处,以堂堂之阵,抽冷子攻击,打薛老三个措手不及。
本来,他就没指望谁能借力。可哪里知道,薛老三实在是结怨天下,他这边方掀起点火星子,那边就烧起了滔天大火。
这一切的一切来得是那样突然,却又是那样美妙!
的确,不得不说。薛向的反击能力超出了他邱跃进的意外。
然,在这几方围攻之下,别说是他薛老三,便是任何一位大佬,怕都是抗之不住。
叮铃铃。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邱跃进本不愿接听,毕竟,这几日,这种莫名其妙要求拜访的电话,他接得实在是太多了。
有蜀中其他兄弟行署的领导,也有省委的领导,更离谱的是,还有区县级领导,美其名,要到云锦学艺取经,希望邱书记能够接待。
这些各怀机心的电话,实在是让邱跃进疲于应对,可偏又不能冷脸相对,毕竟,官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是以,他还得小心应付,以致于弄得神伤非常。
可哪里知道,他不愿意接听,可这电话响起来没完,大有不接听不罢休的架势。
邱跃进忽地瞥见一边的黄思文,冲他使个眼色,黄思文大喜。
说来,黄思文和邱跃进,虽然一个是正厅级市长,一个是正处级管委会书记,可实际上地位早就颠倒过来了。
又因着,他黄某人每次急匆匆到来,都是乌鸦一般,汇报着坏消息,偏又无能力解决问题,以致于今次,邱跃进甚至拿这事儿,调戏了他黄某人一把。
此刻,好容易有邱跃进用得着他黄某人的时候了,黄思文心中着实有几分雀跃。
小跑着上前,黄思文接过电话,大咧咧道,“跃进书记忙着呢,没空没空,说什么也没……你就是仙剑飞也没用,还时剑飞……”
黄思文正大耍着威风,忽地手上一轻,电话竟被邱跃进劈手夺过。
“喂,是剑飞大哥啊,我是跃进,您这日理万机的大首长,怎么有时间想起小弟我啦?”
邱跃进竟是出奇地客气。
黄思文暗自叫苦,这下他哪里还不知道对面那年轻人恐怕又是哪个了不得的衙内。
就在这时,电话中传出了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是跃进呀,看来你忙得很嘛,忙得都没空接见我了,哈哈”
“剑飞大哥,您说这话可就是骂我了,我就是没空见谁,也不能没空见您啊!”
隔着电话,邱跃进连连摆手,“不是我耍大牌,实在是最近莫名其妙的电话太多了,您也知道,小弟我不过是借了哥儿几个的东风,拉扯着大旗做了虎皮,可外面人不知道啊,全以为小弟我满身锦绣,威风凛凛,实则我不过是狐假虎威,又如何好在外面显摆呢,没得被人识出真假,贻笑大方。”
“行了,行了,你个跃进啊,两三年不见,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蹭蹭往上涨了,我记得三年前见你,你还木木讷讷,难发一言,看来还是这官场锻炼人啊。”
邱跃进笑道。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邱跃进便扯上了正题:“剑飞大哥,您这次给小弟电话怕不是要叙旧吧,感谢的话小弟就不说了,下次回到京城,咱兄弟俩无醉不归。”
话至此处,那位剑飞大哥的身份不言自明,不错,此人正是时老的长孙,昔年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大公子之一,早先老兵们的领袖时剑飞。
今次邱跃进挑战薛老三,做出如今的局面,时剑飞是在此中出了死力的。
说起时剑飞同薛老三的恩怨,那简直是源远流长,从争夺小妮子开始,再到薛老三摧折时剑飞的头牌打手韩八极,到后来的明珠对战徐公子,这位时剑飞都曾在背后做了摇小扇子的诸葛先生。
薛老三虽知此人一向以己为敌,然时剑飞下手老道,每每躲在暗处,便是那和薛向对阵之人,中道崩殂,他亦能全身而退。
而薛老三找不到他的把柄,且两人总是天南海北的远隔,便想对时剑飞下手也无机会。
今次,邱跃进挑起了针对薛老三的战争,时剑飞竟再度第一个冲出来助拳。
的确,在时剑飞看来,薛老三和他是天生的死敌。
当然,他时剑飞还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一个兄弟,就招惹上薛老三这等难缠的对手。
和江朝天一样,他针对薛老三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政治利益,说细一点,也无非是想争夺年轻一辈头号接班人的位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时剑飞,江朝天,薛向三位昔日的京城大少,如今都步入仕途,且都在官场上闯出一片天地,成了一番气象。
可时日越久,三方的优劣,区别越加明显。
虽然此刻而言,他时剑飞,江朝天,薛向皆是副厅级干部,且他时剑飞身在中央某重量级大佬办公室任职,若在寻常官员中,其含金量当是最重,毕竟能坐上大首长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无不是大首长的心腹,亲近。
可对薛老三,江朝天这等衙内而言,他们有必要靠大首长的心腹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吗?
其次,便属江朝天,已经做到了江汉省省委组织副部长的位置,论其含金量,是远远超过一个副市。
细细比较,明面上的分数,当是他时剑飞最重,江朝天次之,薛老三最末。
可实际上呢?在诸位大佬心中,恐怕薛向的份量早已远远甩出了他时剑飞和江朝天。
毕竟薛老三始终履职在地方,所到之处无不是遍地荒凉,满布荆棘,可这家伙天生就像一个干大事的,往往三拳两脚便让他将当地的势力收束一通,紧接着便是大刀阔斧地布局谋篇,改革施政。
从靠山屯到萧山,从萧山到明珠,再从明珠到如今的德江,薛老三所在之地,无不做出令人瞩目的政绩。
此等人物,便是对手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即是天生的政客,又是注定的领袖。
若让薛老三崛起,时剑飞简直不敢想象以自己和他那糟糕的关系,自己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
所以,阻击薛老三,于他而言,不仅是出于个人恩怨,还包含着政治利益,说沉重一点,甚至还有身家性命的担忧。
第一百七十章邱宅
邱家大宅坐落在皇城根角经委驻地三号院内,和其他老干部一样,邱家太爷亦十分钟爱这方方正正、团团圆圆的四合院。
说其方正是因其造型,说其团圆,则是这种四合院的格局,原本就秉承了家人团聚,儿孙环绕的根本格局。
讲究的就是个热闹!
老人们年纪大了,反而愈加害怕孤独,是以这承载了中华传统美德的四合院,则分外受老干部们的欢喜。
既然是顶尖大佬的住宅,再是平凡的小院也就有了不凡之处。
的确,这座经委大院布局虽是简单,建材虽是普通,但经过了国手级的建筑大师们的精心雕琢,再是简单地建筑,也彰显出了典雅、风致。
邱家的大院,没用各色奇石搭建繁复的假山,却用简单的黄梨木在那环宅曲水上搭建了各式的拱桥。
不见华丽的楼阁,却遍布错落有致的亭台,若要总结邱家大宅的特点,只怕这幽静的环宅曲水,典雅的梨木小桥,古拙的雕花苍亭,皆不足以成为代表。
最大的特点,还是这蔚蔚郁郁几成林海的绿树,对,就是这绿!
这哪里还是宅院,若不细细观察,准得就当了花园,树林。
放眼望去,满眼的尽是绿,除了中间的过道甚是醒目外,其余的幽径、小路无不被这占有欲旺盛的绿色侵占了大半。
这么说吧,这座宅院内除了屋宇,过道,曲水,亭台,小桥,没有种植花草,其余的空地无不遍植了各式绿树,黄花。白芍,红枫,细细数去,此间开一个植被展览馆当时绰绰有余的。
走了特殊通道。邱跃进回程自也极快,两千多里的路,坐了特快专列,十数个小时,也就到了。
他是凌晨五点左右到的家,略略睡了几个钟头,便披衣起身了。
说来,这个京城的家,他实在没回过多少次,每年除了春节。必须的团聚歪,几乎再无踏足。
一者,他受不得家中的拘束。
在外游学或从宦之时,仗着邱家人的身份,所到之处。无不奉他为上宾。
这便养成了他喜爱奢华、推崇享受的毛病,而归得家来,邱家的老派作风让他万般不自在。
先不说昨夜的硬板床,睡得他脊背生疼,早上简单的花卷油条,馒头豆浆,更是吃得他直梗脖子。
邱大少讲究的便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烦,实在受不得这个。
用罢糟糕的早餐,又恭敬地到各房长辈处问了好,他才如蒙大赦一般,鼠窜而去。
归了房间,拎了壶上好的碧螺春。便在最北边的倚春亭坐了,那处地势最高,正能观赏到全院的风景。
葱葱茏茏之间,鸟飞燕伏,放眼望去。杂花间树,不见屋瓦,就好似整个人又回归了自然。
一壶茶,快要见底的时候,大门方向传来了动静,又等了三五分钟,便听见一道清亮的男声喊着“跃进,跃进,在哪儿呢?”
光听声音,邱跃进便知来人是二叔的大秘葛光,当下远远应了声。
果然,没多会儿,亭前的小路上便急急地行来一位身材高大、年约三十几许的中年男人,正是邱跃进二叔邱鹏举的大秘葛光。
葛光快步急行,上得前来,便拉住邱跃进的臂膀:“走走,跃进,你可是让我好找,首长在消夏亭等你,可有半盏茶了。”
邱跃进拍掉葛光的大手,笑道:“葛大秘,你说这话是不是太官僚了,二叔等我快半盏茶了,可我等二叔都快喝光了一壶茶,凭什么就成了我的不是,再说,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凭什么,他自己不来,忒会拿架子了!”
葛光急道:“我的大少爷,都这会儿了就别摆谱了,我跟你明说了吧,邱主任今天的心情可不好呢,你小子可留点神,还不是为你折腾出的破事儿着急上火。”
邱跃进早年丧父,自小便被这个二叔,也就是葛光口中的邱主任带大。
而邱鹏举早年在外游宦,邱跃进便作了拖油瓶,跟随邱鹏举辗转各地,就如时下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