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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又仔细分析了薛家和老邱家此番过招后,是如何的虚弱不堪,决计不敢再为薛向的任何举动,而大动干戈。
此番话自然专为壮霍无病之胆而用,毕竟,谢伟红得了丁世群的点拨,早就知晓如今的老薛家在和邱家的博弈中胜出后,已然大势已成,根基已稳。
但霍无病不知内情,又无高远眼界,他这番假话真说,还真就听得霍无病眉飞色舞。
“没想到薛向还真是惹火的祖宗,衙内里的霸王,原以为我自己就够不着调了,没想到姓薛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狂得全共和国都快盛不下他了,他娘的,早晚不得好死!”
霍无病被谢伟红挑开压在心中许久的怨怼,终于破骂出声。
的确,谢伟红的这番分析,真是让霍无病胆气大壮。他虽然调查过薛向的过往,可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消息,哪里有谢伟红告知的全面,仔细。
尤其是谢伟红对时,江,吴,邱几位家世的详细介绍,简直让霍无病看见了一张针对薛老三的铺天盖地的大网。
他实在无法想象有人能在这张大网的遮拦下,还能有什么出息,作为。
换句话说,如今的薛老三果真举目皆敌,如此一个怨结天下的家伙,自然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无病,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将你往火坑里推么?实话告诉你吧,朝天同志已经听说过你了,还给丁校长打了电话,说,若是再听说薛向在央校动手,就一定让丁校长严办,出了什么事儿,由他朝天同志顶着!”
谢伟红适时又塞了一把火。
“什么,朝天同志也听说过我了?”
霍无病激动得站起身来,急搓双手。
的确,在外人眼里,或者说,在如今的官场台面上,江朝天可是比薛老三耀眼得多,二十九岁的吴中省省会城市市长,可以说是全国含金量最高的正厅级干部之一了。
不知多少人对这位江市长,投去钦羡的目光。
更有好事者将这位江市长,名列为将来最有可能登顶之人的首选。
霍无病当然也关注过江朝天,对政坛常青树姜家,他算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且歌洋首长是老牌中y领导,知名度远在幸进突起的薛安远之上。
在霍无病眼中,江朝天这衙内的含金量绝对要远远超过薛老三。
如今听说连江市长都听说过自己的大名,霍无病自觉很是光荣。
谢伟红道,“无病,你可小瞧自己了,提起你来,江市长也是赞誉有加啊,对了,江市长还嘱咐过我,要将电话留给你了,你可需要!”
谢伟红投出了重磅炸弹。
给电话,完全是他自作主张,但谢伟红相信,以江朝天的智慧,就算贸然接到霍无病的电话,也定能遮掩周全。
他清楚丁世群和江朝天之间的亲密关系,也算定自己这般贸然行事,传到丁世群耳中,收获的只会是有能力,有魄力的好名声。
听说谢伟红要给江朝天电话,霍无病激动得险些要掉泪,慌里慌张扯过一张信纸,递过一枚英雄牌港币,待谢伟红写下号码后,更是被霍无病珍而重之地藏进了荷包里。
“行了,无病,你忙吧,回头记得来看丁校长,他老念叨你,对了,夏老那边你也多多走动,还有,江市长那里,你也别忘了来往,大家都很关心你啊,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谢伟红便朝门外行去。
谢伟红这一走,霍无病彻底迷瞪了。
原本,他坚信谢伟红次来,纯是为赚自己去和薛老三打擂台。
的确,谢伟红也正是这般做的,可在谢伟红列举了薛老三如此多的不利因素后,霍无病的胆量也的确鼓了起来。
这会儿,再见谢伟红愿意牵线江朝天,甚至把江朝天电话也留下了,霍无病自持有了和薛老三叫板的本钱。
再听谢伟红最后提到“丁校长”,“夏老”,霍无病顿时只觉勇气满格。
是啊,这里是央校,夏老是自己爷爷的老上级,是自己亲爱的夏爷爷,自己可是夏老亲自点名到的央校,如今自己受了欺负,报到夏老哪里去了,还怕夏爷爷不给主持公道。
再说了,除了夏老,还有丁校长,单看谢伟红今次的热忱,霍无病也猜到了那位丁校长肯定和薛老三也料不到一个壶里。
有如此多的助力,他霍某人凭什么还不敢跟薛老三放对。
若真战而胜之,那可是了不得的名声。
霎时间,霍无病已然胸酣胆热,被谢伟红扇呼得胆气蹭蹭直涨。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见着他霍某人就要答应的当口,谢伟红竟然就此离去,这是什么节奏?
霍无病摸不清楚,嘴上却是不慢,“伟红处长,等等!”
谢伟红已然打开了门,半边身子更是出了门外,听霍无病一声喊,谢伟红对在门外的白脸浮起一丝笑纹,藏在门外的手,冲隐在另一侧走廊的一道人影摆了两下,脚下顿住,转过身来,“怎么,还有什么事儿么?我得去找丁校长汇报工作呢!”
“不急,不急,伟红处长,咱们在商量商量,兹事体大,还是计算周全得好!”
霍无病自忖,所谓汇报工作,定然是和丁校长说我霍某人无胆,不敢挑这担子。
第十六章攻守同盟
“无病啊,你放心,没有谁会强人所难,你有难处,我比谁都清楚,毕竟,薛向实在太非比寻常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平平安安从央校毕业,回归边疆就好,薛向这摊浑水,你不趟是对的!”
谢伟红却不进门,规劝一句,又待要行。
奈何霍无病心潮已然完全被谢伟红撩拨起来了,这会儿,正处于强兴奋期,心中激荡哪里是这么容易下得来的,紧走两步,一把拉住谢伟红,“伟红处长,再聊聊,再聊聊,我这儿才理清头绪,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好吧,那就再聊聊!”
谢伟红叹息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不成想,二人方坐定,咚咚,咚咚,一声急促过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敲响了。
霍无病一把扯开房门,门外立着的竟是薛亮。
瞧见薛亮,霍无病脸上浮起一丝尴尬。
上回在和薛老三对质当口,他霍某人为薛老三所赚,口没遮拦,将薛亮好一阵卖。
弄得堂堂薛副书记彻底成了阴险小人,事后,这位薛副书记见了他霍某人几乎都是绕道走。
今儿,薛亮又找上门来,霍无病很是诧异。
“薛亮同志……”
霍无病方张了口,薛亮便闪身进门,将门堵上,劈头盖脸便道,“无病同志,哎,今儿下午的课,你还是能请假就请假吧……啊,伟红处长!”
薛亮好似才发现谢伟红一般,满脸惊诧,立时又掉头便走,“无病同志,伟红处长。你们聊,你们聊,打扰了……”
薛亮突如其来来了这么一嗓子。霍无病自不会就这般放他离去,一把拽住薛亮胳膊。“老薛,伟红处长不是外人,你卖什么关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就最好去请假,到底怎么个说道,你老哥别遮掩,直说直说。虽说我是个班长,可你也知道,全班就咱哥俩铁,关键时刻,还得看是你老哥想着兄弟我啊!”
“没啥,没啥,应该的,应该的,无病啊,你和谢处长先聊。我待会儿再过来,总之,你下午跟组织员请假就对了。”
说着。薛亮又接着往外奔。
薛亮这关子卖的,霍无病百爪挠心,如何能放他离去。
谢伟红也道,“薛亮同志,有什么话就直说嘛,没必要牵牵绕绕,若是你觉得我在这儿,你话不好出口,我可以先回避嘛。”
说着。谢伟红便要往外让。
霍无病恼了,“老薛。有话说有屁放,老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薛亮满脸郁结。忽地,重重一跺脚,“罢了,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几个宿舍溜达来着,不小心听班里的曹吉利和谢永贵在说,说……无病你被姓薛的抽……抽耳光的事儿!唉,遭他娘的,谁他娘的这么嘴欠,狗r的……”
薛亮正入情的咒骂,霍无病一张本就不如何白净的瘦脸,忽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发青,最后炭黑一片。
轰得一声巨响,霍无病忽地奋起一拳,在左近的衣柜上掏了个大洞,从牙缝里迸出句话来,“姓薛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骂罢,又是两脚,将一张书桌出踹得粉碎!
霍无病羞愤欲狂,无明业火烧起三万丈。
被薛向掌掴应该是他霍无病此生最最丢脸之事,没有之一。
那两次掌掴,霍无病可谓刻骨铭心,若非调查清楚了薛老三的来历,知晓这是个惹不起的家伙,霍无病早就不管不顾,往死了跟薛老三血拼。
然,调查清楚后,霍无病之所以彻底偃旗息鼓,也有另外一大重要因素,那就是他被掌掴,不过小范围内知晓,并未传开。
从这个角度讲,他霍某人的面子还在。
与此同时,也正因为是挨了巴掌,他霍无病根本不好对外人讲,所以,他霍某人才未往夏老那里捅,毕竟,堂堂男子汉被人甩了耳光,往哪儿说,都是丢脸的事儿。
更何况,夏老是老军头出身,霍无病身为老霍家子弟,在夏老眼里,自然是性野气坚的汉子,若是听说他霍无病被甩了两耳光,而没敢还手,非当场将他霍无病赶出央校去不可。
可以说,挨了薛老三的两耳光,霍无病只希望此事就此消逝。
如今听薛亮说,已然在学员间传扬开来,他真是羞怒交急,直欲昏厥。
“无病,无病,想开些,想开些,谣言止于智者,放心,入读央校的都是青年才俊,没几个长舌妇,也没谁会信这没谱的事儿……”
谢伟红拉扯着霍无病,劝说着,与此同时,却从背后冲薛亮比了个大拇指。
话至此处,薛亮缘何到来,已然明了。
不错,薛亮到来,正是他谢伟红计赚霍无病的重要一环。
谢伟红清楚,要将霍无病拉下水,归根结底,还得从源头上下手。
很明显,对霍无病这种人而言,脸面大于天。
至于到底是谁把他霍某人挨打消息散布出去的,谢伟红相信霍无病不会纠结,这会儿,霍某人盯着的只能是当初给了他俩耳刮子的人。
果不其然,这会儿,薛亮只把小话一传,霍无病甚至不及确准,便先炸了。
“无病,稍安勿躁,薛向诚小人,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这样的家伙出这种烂招,岂不在预料之中?有什么好生气的?”
薛亮满脸真诚地劝慰道,“算了,就当被小人咬了一口,相信大部分学员的眼睛是雪亮的,分得清是非真假,你别往心里去,好好休息,下午的课,我帮你请假!”
霍无病满脸阴沉,重重一挥手,冷哼道,“都这会儿了,还扯这没用的搞球,总之我跟他薛老三不共戴天,谢处长,你憋了这么久的坏,也该露露了。”
霍无病话音方落,谢伟红和薛亮脸上便是齐齐一变。
二人暗道坏了,演得多了,反倒漏了!
的确,霍无病不是蠢货,左右想想,便觉太巧。
然,不管怎么说,谢伟红的说辞最终打动了他,和薛老三对上,再难避免。
他此刻点破,不过是希望姓谢的别把自己当傻瓜,尽设计些踩雷的活计,让自己干。
“无病,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谢伟红还待辩解,霍无病挥手道,“不说这没用的,谢处长,只要能收拾得了薛向,我叫你亲哥都行,赶紧说计划吧。”
薛亮道,“伟红处长,按无病同志说的做吧,如今咱们也算是为了相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也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就该亲密无间。我在地方上主政多年,太知道一个班子要想搞出成绩,必定需要团结一致,精诚合作,然要保证这两条,最重要的便是开诚布公。伟红处长,您要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吧。”
“至于我,您二位大可放心,我这个人自问还是有些能力的,二十八岁我就是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别看如今我薛亮有幸入选党校学习,成为全国万千厅干羡慕的对象,可谁又知道这些年,我前进的有多艰辛,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上面没有赏识的领导,所以,我见着了无病同志,就生出了结纳之心,目的如何,相信两位也就清楚了。如今,我上了您二位的船,就不会下来,您二位自管放心。”
薛亮话音落定,谢伟红、霍无病久久无语。
因为,薛亮说的这番话,是寻常官员决计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的确,官场上,尽管有投效、有结党,但官员多半自顾身份,顾及颜面,轻易不会将投效的话讲明,靠近也是心照不宣的。
像薛亮这般,将投效的话讲得这般红果果的,实在是罕见。
话方入耳,谢、霍二人心皆暗哂薛亮低级,可待薛亮说罢,二人心念电转,皆暗惊薛亮的厉害。
谢伟红、霍无病的表情,薛亮瞧在眼里,心中暗自得意。
是的,能入选央校的,绝无庸才。
他薛某人如此表态,也实在情非得已。
谁叫前番,他为向霍无病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