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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系。自不能在编网织结的时候,和安系搅合太过,说不得到时就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既然不能去求助于安氏,薛向能托的人就限得紧,思来想去也就中组部副部长许子干使得上力。毕竟赵国栋现在虽是省管干部,可要上走一部,就到了副部,那升迁提拔,正好归中组部管辖。可许子干愿不愿意帮忙,薛向心中却是没底。他自问和许子干只不过数面之缘,对方貌似对小家伙特别亲昵,对自己却是不甚感冒。不过事到如今,有枣没枣也得打上三杆子,耿福林可就在旁边等着呢。若是薛某人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恐怕先就冷了诸人的心。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许子干的大秘刘勇。薛向一通姓名,刘勇就笑开了:“哈哈,是薛老弟啊。你老弟可真不够意思,下去那么久,也不给老哥我通个电话。下次回京,得罚,得罚!”
“这可不怨我,乡下不比京城,条件有限。通个电话,你不知道多艰难。”薛向不顾耿福林在侧,瞪眼说瞎话,这电话几乎是和他薛某人前后脚到的靠山屯。不过,这种没营养的客套话,如此应对,却正合适,谁也不会较真儿。
“知道老弟你条件艰苦,下去了可别太拼,要注意身体呀。怎么着,看你往办公室打电话,一准儿是找部长的吧。还真不凑巧,你也知道十一大在即,振华首长正在召开部长办公会呢,安排这次进京代表的接待任务。得,我看钟点儿也差不多了,你老弟留个号码,我稍后转告给部长…。。”
薛向这儿的电话号,许子干一准有。毕竟薛向装上电话后,和四九城的一众人等联系得也极为勤便。五四食堂的马永胜有了,许子干保准也有了。当然,这会儿刘勇相要,薛向自然得报给,不然“靠山屯条件有限”的幌子可就被揭穿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刘勇说还有工作,告个罪,便结束了通话。
耿福林在薛向通话的时候,耳朵竖得尖尖地,开始以为薛向是给赵国栋打的,可听声是个年轻人,接着又隐约听到“振华首长”、“部长”、“十一大”什么的,心弦陡然绷紧。立时埋怨起薛向不该小题大做,针大点儿事,竟整到振华首长那个层次,这不是叫人惶恐么!
“薛老弟,刚才是振华首长的秘书?”耿福林站起身来,声音有些颤抖。
薛向笑笑,说道:“不是,京里的一个老朋友。”
第六十六章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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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弟,刚才是振华首长的秘书?”耿福林站起身来,声音有些颤抖。
薛向笑笑,说道:“不是,京里的一个老朋友。”
耿福林还待细问,电话铃声又响了,薛向拿起电话,听筒便传了许子干沙哑的声音:“怎么,你小子今天知道来电话了?莫不是在下面扛不住了,怕苦!要当逃兵!老子跟你说,没门儿!除非……。”
薛向无语,也来不及语。电话那边跟打机关枪似地,一句接连一句,说得又急又躁。生怕震坏耳膜,不得以,薛向赶紧把听筒拿得老远。那边似乎一梭子“子弹”打光了,终于小了声音:“小适呢,叫她过来和我说几句话,你的那些破事儿老子懒得听。”原来是想着和小家伙说话,难怪换了语气。
“不巧得狠,小适去岭南省了,您要是现在想和她说话,我这边有岭南的电话。若是不急,半个月后,她就回来了。”因着有求于人,薛向也不得不温声细气,服务到家。
“算了,回来再说。小小娃娃,你就让着东奔西跑,水土不服怎么办…。”许子干嘟囔几句,终于扯上了正题:“说吧,知道你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过,先说好了,想求我给你调回来。免谈!”
薛向心中好笑,许子干还真拿自己当娃娃糊弄。自己的组织关系早下到了承天县。又不归中组部管。就算他许大部长位高权重,也不是一句话就能给自己调职的吧。当然,好不容易上了正题,薛向自不会神游,赶紧道:“您老放心,我在下面舒坦着呢,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想四九城。是这么回事儿,荆口地区的赵国栋赵主任,可能有些思想工作想向你做个汇报,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他给您去个电话。”
薛向话落。就听见那边啪的一声响,像是手拍在桌上的声音,接着便听见许子干骂道:“就知道你小子准没好事儿,小小年纪,不思好好工作。整天就知道钻营。你一个小小队长不想着怎么抓生产,整天撒的什么疯,居然替人家地革委主任操起心来。再说,老子这里是中央组织部,不是省委组织部,向我汇报的什么工作?还有,前些日子,还听振华同志说在江汉省城的饭店碰见你了,你说你小子整天在下面掺和什么。莫不是中组部部长下地方。江汉省还安排你这小小生产队长参加接待……。”
对许子干这种口水大阵,薛向早已见怪不怪,干脆就把听筒移得远远地,冲耿福林打个手势,让他安坐。耿福林这会儿早听得目瞪口呆,恨不得自个儿拿耳朵凑近听筒去。哪里会理薛向的茬儿。
许是许子干单口相声说得没劲儿,声音也渐小了:“行了,老子待会儿还有个会,不跟你啰嗦了。你小子以后没事儿少给老子电话,对了,小适回来了,千万叫她给我个电话。。”
许子干说话间,就要挂电话,薛向急了:“我的事儿呢!”
“今晚八点半,我有空,下不为例!”啪的一声,那边挂了电话,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薛向摇头苦笑,抬眼见耿福林不住地大口吸气、吐气,似在调理呼吸。耿福林这会儿是又惊又忧,惊得是对面那人竟是中组部大员,担心的却是那边电话只是不住地责骂,只怕帮忙的事儿泡汤了。哪知道最后又来个峰回路转,如此一波三折地折腾,怎不叫耿福林心悸?
薛向拖着耿福林落座,又拨通了赵国栋的电话。
“喂,哪位?”赵国栋的声音慵懒,还夹着几分不耐烦。
“赵主任,你好!是我,薛向!”
“喔,薛向同志呀,你好,有什么事儿么?”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中组部的许子干副部长说是晚上八点半有空,你若是方面,那时可以给他去个电话。”
薛向话罢,那边迟迟没有声音。
“喂喂,喂喂,赵主任,还在吗?”
“在在在,薛老弟啊,这不是骂人嘛!什么赵主任,莫非对你赵老哥有意见了?方才我这边是有人,才被我打发走。难不成你那边也有人,一句赵老哥也叫不出口?”
薛向心中冷笑,嘴上却是热情的虚应着。两人又谈笑几句,薛向发现赵国栋每句话都带着颤音,知道他心神不属,告知许子干电话后,便默契地配合赵国栋结束了通话。
………………
“老赵,你怎么了,怎么嘴皮子不住地哆嗦,这大夏天的,也不冷啊。”赵国栋的夫人四十出头了,却是保养得如三十四五的花杏少妇,肤白发乌,搁下碗筷,满脸担心地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的赵国栋。
赵夫人实在是对方才的那个电话好奇极了:老赵接着电话先是不住地皱眉,后来又打手势让自己和正在吃饭的儿子噤声,接着便是眉开眼笑地记了个号码,挂了电话,又开始哆嗦着嘴皮子,就是演戏也没这么出彩的呀。
听见老婆召唤,赵国栋似猛地惊醒,嗖的站了起来,也不搭话,转身钻进书房,捧出个老旧的灰笔记本来。正在吃饭的赵亮瞅见那本子,猛地将嘴巴里嚼着的红烧肉咽下肚,嗤道:“老爸,又把您老掉牙的物件儿搬出来啦,有些日子没见您翻了,怎么着,今儿个又要寻哪位大人物?我说,您这忙活来忙活去,有用么?省里的、中央的大官见您记了一堆,也没见您和哪个能说上一两句话,我看还是省省吧。”
“小兔崽子,吃肉还堵不上你的嘴?居然敢嘲讽你家老子,没你老子整天忙碌,你小子能吃上肉?做梦去吧!”赵国栋头也不抬地便骂出口来,手上的动作却是飞快,终于翻到某页定了下来,嘴里嘟囔道:“许子干,五十岁,现任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军转干部,身材中等,面目精瘦。判断其性格为火爆,坚韧;观其穿戴,判断喜艰苦朴素;其讲话简短,判断和其谈话注意简洁……。”
若是薛向见到赵国栋这个笔记本,一准儿得将赵国栋惊为天人。上面密密麻麻,分门别类,记录了中央各大部门的要员。职务、形貌、穿着、平日讲话的特征都一一记录在案,还作了批注。这哪里是笔记本嘛,简直就是一副升官图。
“老赵,老赵,别看啦,吃完再看,一天到晚的神神叨叨,也不怪小亮好说你。”赵夫人忙着收拾碗碟,下午还约了人打桥牌,耽搁不得。便拿筷子敲打起碗碟,赵亮也顺势响应,一时间,屋内叮当一片。
赵国栋盯着记录许子干的那页,越看越欢喜,春风满脸,也不理二人捣乱,笑道:“没听人说‘敲碗三年穷’,别敲啦。”又吊着京剧腔,唱道:“俺来吃饭喽,胃口大开啊。”
赵亮笑道:“老爸,你可是党员诶,怎么还信这一套。看您这表情,莫非要升官儿了,快跟我和老妈说说。要说您当上荆口一把手也才两年啊,再升岂不是要到省里,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赵夫人赶紧放下碗筷,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国栋。忽地,赵国栋拿筷子敲了赵亮一下,骂道:“小兔崽子,整天不说点好听的,哪有人嫌升官快的。闭嘴,赶紧给老子吃饭,吃完饭,陪老子好好练练普通话。”
“练普通话!”赵氏母子齐齐问出声来,满眼惊愕。
赵国栋眉飞色舞,哼道:“晚上,我要和重要领导通话,这一口大碴子话怎么得了!”
……………。。
“呵呵,赵主任挺忙吧。”见薛向搁下电话,耿福林轻声问道。先前薛向电话里丝毫没提他的事儿,他有些不放心。
薛向笑笑,接道:“嗯,是挺忙,刚才我去电话,赵主任好像还在和谁谈工作呢。不过,耿老哥放心,方才我已经和赵主任沟通好了。下回,你和陈老哥再去,他一准儿有空。”
薛向嘴上应着耿福林,心中却还在猜测方才通话时,赵国栋的面皮该是怎样变换的颜色。他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将说话的语气和称呼给变换过来,恐怕只有官油子中的油子方才有这本事吧。
“唉,薛老弟,啥也不说了,以后看老哥的表现吧。”耿福林起身抓住薛向的双手,满脸的感动。他知道这回自己欠薛向的情,实在是欠大发了,为了自己的事儿,人家薛向可是连天都给通了。
薛向双手反握住耿福林的手摇摇,笑笑,没有说话。
正事儿已了,耿福林便说要去那传说中的猪厂转转,薛向自无不可,陪同前去。转完一圈,回到办公室,一路上目瞪口呆的耿福林突然说话了:“老弟啊,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谁知道这山沟沟里,竟叫你竟整出这么大动静儿,外面都传你们靠山屯养了不少猪,我还以为顶了天了也就几百头,谁知道你竟折腾出这么大的声势啊。”
第六十七章全会后的结果
薛向笑笑,正待接话,耿福林又抢道:“没说的,这么大成绩不宣传怎么行?我看不但社里和区里得宣传,就是整个承天县也得好好宣传宣传,这是多大的成绩啊!别说你耿老哥当你面儿说好话,我看给你老弟评个全国劳模也尽够了。说实话,先前风闻你老弟在靠山屯的成绩,我在班子会上也提过一嘴,要派县里的宣传单位下来采采,却是被老郭给否了。当时我还纳了闷儿,现在才知道老郭为啥不让采,那是嫉贤妒能,生怕你老弟名声冲天啊。”
听耿福林这么一说,薛向心头许久的疑问才算解开。先前,他一直不明白,靠山屯又是养猪,又是卖肉,还如山一般进钱,最后,又震天动地地大搞基建,全承天县几乎都传遍了,怎么全县的宣传领域一点儿动静也没。这下,才算知道是郭民家在里面作怪。薛向心中一边暗哂郭民家小心眼儿,一边对这种“闷声”大发财甚感满意。
说实话,薛向压根儿就不愿意靠山屯被吵得人尽皆知。县里知道就知道了,只要不宣传就好。就怕县里一宣传,就凭一个大队折腾出一个如此规模的猪厂,放哪儿也是大新闻啊。一扩散,一准儿就得全地区、全省出名。而薛某人现下还提着脑袋在干着另一件事儿——分田到户,到时一帮人七采八访,要是把这事儿也给捅出去,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见耿福林义愤填膺。再三表示要替自己宣传。薛向自不愿他好心帮倒忙。假托“有财不愿露白”,耿福林这才作罢。
……………。
忽忽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