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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技高一筹,不过,也只是今天高我一筹。过了今儿个,你十根指头,别想还囫囵着,老子…。。”
韩八极追得薛向满场乱窜,先前颓唐的气势尽复旧观,这会儿,又刺得薛向片甲不留,直觉胜券在握,志得意满之余,竟吐露心声,开始大言旦旦,哪知道话没说尽,忽觉手上一紧,那软剑尽是再拔不动了。
原来,薛向满场奔逃,并不是瞎奔乱窜,乃是在观察这八极剑的剑术套路,这会儿,已有所得,趁韩八极出声分神之际,左手中指、食指如电刺出,精准夹住剑身,不待韩八极斜刺,双指并拢,猛地夹剑倒卷,将软剑如缠绳一般,卷上了手掌。
韩八极见剑身被缠,正要拉斜剑锋,割伤薛向紧夹的双指。可这一扯之下,剑身竟是未动,再拿眼去瞧,但见,薛向双指上哪里还有剑身,竟是全缠在掌上,而那手掌竟是裹着厚厚的布条,这一拉,哪里还能刺得着皮肉。
原来先前,薛向出言不用兵刃,并非托大,正如韩八极所言,杀斗场上争雄,岂能心慈手软。一来,他从未和顾长刀修习过兵刃之法,拿不趁手的兵刃对敌,未必比得过这双已浸淫多年的肉掌;二来,韩八极亮出软剑霎那,他便思谋出了破剑之法,先前借故闲话,将手掌缠上布条,等得就是现下这致命一击。要不,以薛某人之皮糙肉厚,岂会这般孱弱,割伤个口子,便要缠裹。
韩八极这一拉未成功,便欲松手出拳,可薛向蓄谋良久,等得就是此刻,岂会让他得逞。但见薛向一记凶猛的贴山靠,瞬间欺到近前,将韩八极靠飞出去。不待韩八极身子落地,急步追上,半空里,双手各拿住韩八极左右两膀,用力一扯,便将那两膀卸下,接着便凌空一脚踢在韩八极小腹处,将之踢飞了出去。
韩八极被卸下两膀的霎那,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又挨了一记猛烈的侧踢,顿时疼得失了声。待韩八极落地,薛向又到了跟前,但见他拉起韩八极被卸掉的双臂,一个对折,将之折断,接着,左手倒卷的软剑,刷的布展开来,一个下撩,白光闪过,鲜血飘零,接着地上便现出一摊血和一根截断的小指。
“我没骗人吧,自始至终,我只出了四招。第一招,卸下你的两膀,免得你给我舔乱。第二招,踢了你肚子一脚,还是防止你给我添乱;第三招,折断你两条胳膊,让你老实一段时间,顺便也给麻雷子个交待;第四招,削掉你根小指,算是给你最后那番话的交待。顺便再说一句,以后敌人没倒地之前,别吐露心声,因为戏里面那种人通常是安排给反派的最后的猖狂。说起来,你小子沾了韩慕侠老爷子的光,我敬佩他扬我国威,对你也是手下留情,不然你这十根爪子,今天之后,剩不得几根。”
薛向边说着话,边行到那被踢到一侧的八仙桌边,将桌上的军大衣披上了光溜溜的,身子。这会儿,可是大冬天呢,他可不会学江朝天装十三,玩儿什么独钓寒江雪。
末了,薛向又解下自个儿的腰带,将那软剑缠上了腰身,一拉一扣,竟是正好:“得,这把八极剑不错,我收藏了,李景林老爷子,我是仰慕久矣,你放心,他老人家的遗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韩八极性子刚猛,就是被薛向猛地卸掉双膀的霎那,受疼之初,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后来挨了飞脚,被折臂,乃至断指,皆是咬了牙,一声未吭,只拿眼狠狠瞪着薛向,心中虽然憋闷至极,却也知道这点伤势,对这种级别的较量不算什么,对方当真是留了手。可要说对薛向的手下留情,心怀感激,韩八极心中那是一点也无,只想着以后养好伤势,精练剑法,再找薛向报仇。拳脚胜不过,八极剑若是练到妙处,那是有胜无败。
韩八极心中正暗自咬牙,打算苦练剑法,这会儿忽听“薛大无耻”扬言把自己的宝剑收藏了。没了八极剑,还练tm的什么八极剑法啊!韩八极闻声,一口气没送上来,竟然气晕了过去。
薛向收束好军大衣,冲朱世军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立时招呼康小八众人朝大门行去,将空门堵得水泄不通。
“薛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个长脸青年,浓眉大眼,一对八字胡颇为惹眼。
“哟,原来是卫东哥,恕我眼拙,先前没认出你来,罪过罪过。”薛向冲卫东拱拱手,脸上却是半分赔罪的笑容也欠奉。
当年,这卫东正是和薛荡寇一个分队的,薛向也跟着他厮混过一段时日,倒是结下几分香火之情。可先前他在门外闻听薛林受辱时,这卫东竟是置若罔闻,这几分香火情自然烟消云散。
“哪里敢要你小子称哥,我倒要叫你声三爷才是。”卫东见薛向还似从前那般叫他,自觉在薛向面前还能拿大,说话间眉眼竟有了飘飞之色。毕竟薛向今时不同往日,光看他身后那如山似海的小弟,一人呼,百人诺的威风,就知道薛向在四九城的地位。能出言喝叱这等人物,怎不叫卫东飘然。
“你要这样叫,我自无不可。”薛向面色一寒,对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他素无好感。
“你…。”卫东没想到薛向竟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一时呆立当场,没了言语。
“用不着你你我我的,两条路,你们这些天打伤老子不少兄弟,人还在医院躺着,老子也就不让你们当面赔罪。第一条路,把身上的钱都给老子留下,麻溜儿滚蛋,算作汤药费;第二条路,干翻老子!。”薛向说得煞气十足,听得卫东等人皆是变色。
却说卫东这帮人也只是变色,薛向前番和韩八极的恶斗,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对这样一个猛虎般,且下手无情的家伙,让他们骨子里冰寒。连勇猛无敌的韩八极都残了根指头,砍掉自己一根指头,怕也是眨眼间的事儿。
一念至此,众人彻底没了声息,却也没人主动掏钱。薛向知道这是这帮家伙在挽回最后的尊严,冲守在门边的朱世军道声“收钱”,后者立时拉出一大帮人挨个儿把那帮老顽主的身给搜了。
却说对这帮返乡回城的顽主知青,薛向并无多少恶意。今次出手,也多是为了薛林和雷小天出气。可事到临头,几百人对峙,又不能没个交待,就挥手放人,也只有靠收钱一途,来熄了纷争。
看着那兴高采烈,边掏着腰包,边吹嘘自己勇猛盖世的朱世军等人,薛向心中却无半分快意。下乡一年不到,薛向见识了民间疾苦,也尝到了被爱戴的滋味,对这种打打杀杀,再没了从前的刺激,而是深深地无奈和厌烦。
第七十八章宣言
薛向拧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苏打水味儿传来,病房倒是安排的单间,收拾得干净素雅。薛向打开门时,雷小天正靠床半握,左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右手拿着个苹果啃得上劲儿,哪里有一点病号的消沉。小晚捧着一本书闲坐一边,床头桌上摆着不少花篮、水果。
“大哥!”
“三哥!”
小晚放下书,跳了起来,奔到近前,拽着薛向的大手一阵摇晃,显是对薛向的突然出现,欢喜已极。薛向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朝满脸惊喜的雷小天行去,身后的朱世军、陈佛生、胡报国等人也跟了进来。
“麻雷子,看你这模样,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薛向在病床一侧坐了,拍拍雷小天未打石膏的那侧肩膀。
“那倒是,这点小伤,和蚊子叮一口没多大区别,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着,雷小天还晃悠那打着石膏的胳膊。
“麻雷子诶,叫你丫别逞能,非不信!非要跟那帮孙子玩儿什么单打独斗,要我说对付那帮缺德玩意儿,就得像撵土狗一般,大伙儿并肩子上。”朱世军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模样,丝毫不觉得雷小天有伤在身,应当温言软语。
“去你丫的,人家划下道儿来,咱爷们儿能不接着,凭地坠了咱爷们儿的名声。他娘的,要说这韩八极确实了得,三哥,我看还是算了,又没缺胳膊少腿儿,就别跟那孙子一般见识了。”雷小天生怕薛向去找韩八极,不敌吃亏。
“天哥,要说你这消息也忒闭塞了吧,韩八极那孙子这会儿比你还惨,被三哥折了一对膀子,削掉根小指,你这仇算是连本带利全报了。”陈佛生不知何时从桌上摸起个苹果,边说。边拿苹果在空中耍着花活儿,丝毫不管他们也是才从华联木器厂赶至此处,雷小天又何从得知战况。
“什么!三哥。你…”雷小天满脸惊讶,眼眶霎时就红了,未伤的右手伸出来,紧紧捏着薛向的胳膊。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
“行了,麻雷子,丫莫非还要哭一个,为自己这条残废的胳膊写篇祭文。”朱世军依旧插科打诨,看似没心没肺。却是助麻雷子摆脱尴尬。毕竟此处不少外人在场,堂堂麻雷子这般悲戚模样,怎好让他们瞧见。
“去你丫的,老猪,老子咒丫这次高考落榜,等你到了老子麾下,弄不死你?”雷小天脸上立时变了眼色,猛烈回击起来。
“麻雷子。丫也忒毒了吧。你丫竟然发这种咒,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看你丫比妇人还毒。娘的,老子就算落榜,进穿上老虎皮了,也不跟你在一块儿粘糊。你丫混了一年多才混个副队长,连tm个副科都没混上。晦气哟!”朱世军在薛向小圈子里,手上功夫那是老末。可嘴上功夫却是第一,招招直戳麻雷子要害。
薛向喜道:“行啊,麻雷子,丫还跟我这儿打埋伏,提了副队长,在电话里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装什么犊子。”
雷小天老脸一红,笑道:“什么副队长,不过是领几个新来的兄弟,成天在街面上瞎晃悠,就像老猪说的连个副科都没混上。”
“得了吧,丫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丫才穿上老虎皮几天,就想闹个副科,人家那些工作十多年,还在街上晃悠的找谁说理去。”朱世军简直是血淋淋地再现了什么叫“人嘴两张皮”,真是翻云覆雨,先前讽刺雷小天混了一年多,没混上副科的是他,这儿挖苦雷小天才混了一年多,就想混上副科的也是他。
“老猪,你,你…。”雷小天被噎得红脸转黑,索性一脚踢翻了被子,从另一侧翻身就下了床,来追打朱世军。
朱世军灵巧避过,跳上床来,腆脸笑道:“麻雷子,你别仗着自个儿废了只膀子,就在咱爷们儿面前得瑟。丫要是再炸翅,我也就顾不得人家说我没同情心,欺负欺负你这伤残人士。”
雷小天最受不得激,朱世军左一个“废了”,右一个“伤残”,将他心火撩得大旺,立时就要继续追打,却被薛向挥手阻住。
薛向拉着雷小天上床,又道:“老猪,快下来,别闹腾了。看你丫这兴奋劲儿,莫不是考场大捷?”
陈佛生阴阴一笑,立时俊俏的容貌现出十分猥琐,道:“三哥,要说朱哥考场得不得意,我不知道。可他情场得不得意,在场的兄弟们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您是不知道呀,那天晚上,朱哥在老君庙后,和管事刘的闺女刘美丽,在那个月下,花前,山盟海誓,我们躲在后面,只听刘美人儿…。。”
眼见陈佛生就要说到戏肉了,朱世军毛了,慌得喝断:“佛生,你小子皮痒是吧?叫你别朱哥朱哥的叫,叫军哥,听不见是吧?”
朱世军顾左右,而言其他,想转移话题。
陈佛生道行还浅,立时就着了道儿:“军哥这称号早已被红军哥占用了,再说,两个军哥,咋分得清,您就委屈点儿吧,我看朱哥这称呼听温柔、亲切,没见大伙儿现在都这么叫你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陈佛生还以为朱世军纠结这个称呼,也不想想他这大半年,一直“朱哥,朱哥”的叫着,朱世军也没意见,怎的会这会儿拿出来发难。
朱世军虽是老奸巨猾,却是混不过薛向,薛向这会儿盯着朱世军浅笑,笑得朱世军这脸皮厚如城墙者也罕见地红了脸。
薛向终归没拿刘美丽的事儿打趣朱世军,他不一样不喜欢别人拿柳莺儿和他玩笑么!
“行了,麻雷子,安心养伤。老猪,你叫几个兄弟轮流照看。我刚到家,屁股还没落坐儿呢,得赶紧回去。喔,说到这儿,我得多说几句,大伙儿年纪都不小了,也晃荡不了一辈子。能找事儿的。就找个事儿安顿下来;找不着事儿的,暂时也别出去瞎混。最近风头紧,毕竟咱们这些顽主。也不能玩一辈子。”
薛向难得以这般严肃地面孔说话,因着话题起的沉重,众人又都是年轻爱闹的小子,猛地一听薛向这话。竟有交待后事儿的意思,心中纳闷之极,齐齐朝薛向看去。
“三哥,是不是上面又要整顿,没事儿呀。咱哥们儿在家窝一段时间,风声过了,再出来蹦达,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不怕。”李学明隐在人堆里,一直没和薛向接上嘴,这会儿,见大伙儿沉默。抢了空当发言。
薛向摆手。笑笑:“不是上面要整顿,只是说四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