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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独严不清楚内里的滔天干系,一心想着救人,绕开方桌,急步上前,挨个儿探了下鼻息,扭头急道:“丁专员,张书记,都没死,都活着呢,都活着呢……”
严一声喊,立时惊醒了二人。
是啊,局面再惨烈,也未必是必死之局,该补救的补救,该封锁的封锁,当务之急,不正是救人么!
一念至此,二人发足便朝薛向奔来,巧不巧,二人一左一右饶过八仙桌时,张立君的身子就蹭了桌子一下。
霎时,喀嚓一声脆响,桌子塌了,继而砰的一声响,满满一盆水落在了地上,二人身上溅上不少水花,地面更是飞速地被打湿,
刺啦,刺啦啦,一片碎木深处,忽然起了声音,继而冒出幽蓝的火花。
“啊!!”
张立君发一声喊,左腿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啊!!!!!!”
丁龙竟捂着胯下,原地蹦了起来,接着落地,复而再跳,蹦跳间,隐约可见,丁专员胯下湿漉漉一片,一条裤腿连着鞋底湿得都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这蹦跳之下,积水被踏得四处飞溅,立时让张立君另一只腿上也溅上了不少,就这么着原本单腿摆动的张书记,就地就跳起了霹雳舞!
严简直瞧傻了眼,一个地区行署专员,一个纪委书记,哪个不是花原地面响当当的人物,沉稳大气,似乎天生就是这种大人物与生俱来的气质。而这两位平日里,也确实是不苟言笑,凛凛尊严!
可这会儿,竟似马戏团丑一般,不停地瞎晃悠,让严无论如何想不透。
“电,电……”
终于腾空的丁专员强忍着剧痛,道出了关键,一边的严这时陡然发现了地上的两根电线,一直延伸到那木堆里。
第二百七十四章俞书记喜洋洋
这会儿,严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了,急得他慌忙扯起两根电线,死命地往外拖,直到彻底将电线脱离地水渍,丁、张两位舞蹈家才停下了舞动的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哼哧,哎哟地乱叫,就是再也动弹不了一根手指。(。。)
俩人的情状,让二人蹦跳开始时,就微眯着眼睛的薛老三笑得肚子痛,若非必须装死,他真能笑得再趴下。
这一切,原本都是他布置的,看着自己布置的陷进,落入了俩肥狐狸,薛老三能不高兴。
看起来,这番布置有讨巧嫌疑,似乎张立君若不碰触那八仙桌,薛向的布置就得失败,其实不然。薛老三这等脑子,又怎会不通盘考量,早在他掷出电线的霎那,手里就悄悄扣了一颗石子,即便张立君不触发机关,薛老三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帮俩人触发。
而且,薛老三此番设套,无非是膺惩俩老狐狸,只为出出恶气,决计不会闹出人命。因为他从先前电击李广利等人时,已经大略估测出此电压当是临界安全电压,考虑到俩老家伙身体到底不比年轻人,薛向用水引电,已然算照顾俩老头了,若不然,把电线埋在铁板上,静等俩老家伙踩,非把二人电出个好歹来不可。
就因着这水的导电性远逊于铁,所以,这俩老头只被电得痛彻心扉,却也没怎么伤着身体。
细起来,这俩老头若真知道事情的全部原委后,不得还得恨薛向一半,恨李广利那帮家伙一大半。原来,纯水是不导电的,因为纯水不含电解质,当然,这盆水原本就是普通自来水,而不是纯水,自然含有电解质。可含也只是微量,导电性并不如何强烈。
可谁叫这盆水,是李广利这帮家伙吃烧烤时,用来净手用的,烧烤时,涂盐抹料。几乎都光用手了。这洗完手后的水,岂不是多了不少食盐和佐料。众所周知,食盐化学名就是氯化钠,乃是强电解质。这帮家伙这一洗手,可坑苦了丁专员和张书记,这二位若真知道自个儿这番痛苦的由来,不恨死了李广利这帮家伙?
不过,这会儿俩老头就剩下抽抽的劲儿了,满身都是痛。满心都是眼泪。
一边的严也是手忙脚乱,一会儿揉揉张书记,一会儿拍拍丁专员,满口安慰话,想开口求助,举目望去。满厅内,人头倒是不少,可除了自己,剩下的全是躺着的。
眼见着丁龙痛得脸都变了颜色,严急得快拿脑袋撞墙了,还是张立君强忍着痛,拿脚踢了一下裹在木板堆里的电话机。严这才警醒过来,扑过去,就抱着电话摇起了号儿,半个钟头后。门外才又响起了发动机轰鸣声。
…………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红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今夜花原、萧山,不知多少人无眠,有人是愁得难以入睡,有的欢喜得不能安枕,而对这会儿穿着白褂,绕着茶几上的半桌酒席,踩着四方步,呜呜呀呀哼唱着京剧的俞定中来,显然是后者。
多少天,不,多少年没这么高兴了啊,俞定中自己也分不清了,总之,看着那子被自己亲自送上纪委的专车,俞定中只觉得浑身的快意,比自个儿二十年前入洞房时,还要强烈。
细细想来,俞定中能不高兴么,如此一个大敌,如此难缠的一个对手,如此一个深不可测、执掌全萧山的薛书记,就这么着,被自己一条粗浅计送去了牢笼。
这回,任凭他姓薛的再能折腾,只怕也翻不过身来了,毕竟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只怕神仙也别想翻过案来。
姓薛的垮了,他那些余孽纵是现下还憋着气儿,还跟自己叫着劲儿,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就得乖乖爬回自己脚下,俯首称臣!
当然,更美妙的是,那位贵人交付托办的事儿,终于被自己干成了,嘿嘿,当初自己当真那位贵人的面儿,提出这条计策时,在座的丁专员,还连连皱眉,什么粗鄙不堪,浅薄至极,可现在呢,那么难缠的家伙,生生就被自己这条粗鄙不堪、浅薄至极的计给撂翻了,哼哼,只怕这会儿,那位丁专员不会再惦记什么粗鄙不堪、浅薄至极了,恐怕该一门儿心思的开始抢功劳了。
抢,抢,反正最后一击,也得丁专员在地委委员会上打出,自个儿又使不上力,不过这功劳再怎么抢,大头儿都得是自己的,谁叫自己忽出奇计,已然“简在帝心”了呢。
俞定中美啊,美得都睡不着觉了,美得今天下午那个没开成的常委会都没能冲散他的亢奋,这不,一直在办公室兜兜转转,走了几个时,临到夜色深沉了,忽又一个电话招来了张道中,又叫指示秘书唐前去后勤处,备了这么半桌酒席。
之所以半桌,是因为就四盘下酒菜,占了茶几的一半位置。人家俞书记今夜置酒,不为饱肚,纯为尽兴,所以,就难得简朴了一回。
按道理,这俞书记请客,怎么也不能只请张道中啊,他俞某人再是孤家寡人,在常委班子里,也还有钟伯韬、刘力这二位难兄难弟啊!这会儿正是大胜刚得,正该大家伙儿一块儿庆祝啊,怎么就单单请了这张道中呢?
来也简单,刘力太粗,简直比宋运通还粗,而且宋运通粗中带直,简单得多少有些可爱,可这刘力不单长相粗,人也粗得猥琐,尤其是他看卫兰时的眼神,让俞定中这自诩为花丛中的领袖十分不喜,请他喝酒,那简直是找罪受。
而这钟伯韬钟县长虽七八xs质彬彬,腹有诗书,该是个喝酒谈天的好对象。
偏生今日,这钟县长从头到尾兴致就不高,即使薛向被带走,这钟县长瞧他俞书记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俞定中虽大略猜到原因,却也懒得跟他解释,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相请钟县长了。
“……左右琴童人俩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一曲《空城计》唱罢,俞定中忽地端起酒杯一饮而进,长赞一声“好酒”,便一屁股在张道中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道中,我唱得有味儿!”
“书记唱得岂止是有味儿,我看简直有了杨荣华,麟童的七八分功底了!”张道中含笑赞道。
俞定中微愕,继而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没想到啊,你张书记真是涉猎广泛,样样精通啊!”
俞定中有此一赞,绝非戏言,他方才问张道中自己唱得如何,原本就是戏虐之问,压根儿没指望张道中出个子丑寅卯来,可张道中张口就报出了杨荣华、麟童二人的大名,这二位可是时下京剧圈里唱老生的名角。当然,即便是名角,若非京剧爱好者,定然难知这二人名姓,因为老生的名气原本就比不得青衣花旦,更不提时下,京剧已然被打压得没了什么影响力,而据俞定中所知,张道中似乎不是什么京剧爱好者,他能一口报出这二人的名字,那可真不容易。
忽然,俞定中想起了张道中另一个外号“多宝塔”,这个外号传得范围不广,还是在张道中给卫齐名干县委办副主任的时候,传出来的,传了一段时间,便自动消弭了。
多宝塔,多宝塔,的就是这位张副主任,就似一个藏了许多宝藏的宝塔,问他要啥他有啥,问他啥,他知道啥。
大管家做到这种程度,不升官,还有天理么?
一念至此,俞定中又生出几分庆幸和得意来,如此人物都归到了自己的麾下,岂非风从虎,云从龙耶?看来上次带这位道中同志,去见那位贵人,还真是没错!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听书记您喜欢唱两口,这才开始慢慢关注京剧,这一关注,发现这京剧不愧咱们中华民族五千年国粹之名,魅力四射,一听就这么听进去了。”
张道中笑着道,顺手持了桌上的酒壶,给俞定中的酒杯注满。
俞定中越听越满意,越看张道中越欢喜,端起酒杯,“来,咱们哥俩儿走一个!”
张道中依言端起了酒杯,两个五钱的梅花瓷盏眼看就要撞到一处去了,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砰的一声,俞定中的酒杯落在了桌上,酒杯歪斜,杯口正对着他,霎时间,酒水随桌溢出,淋得他裤裆湿了一滩,可俞定中不管不顾,蹭得立起身来,就奔办公桌去了,抓起电话,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平静地道:“喂,我是俞定中!”
“定中啊,哈哈,干得不错,我早得信儿了,这不,拉着几个哥们儿出去喝酒庆祝去了,回电话晚了,莫怪莫怪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浑厚温和,音色鲜亮,一听便知是青年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官员中的天才
“哪里哪里,您贵人事儿忙,这么晚了,还能记挂着我,我,我,我实在是……”
着,着,俞定中竟语带哽咽起来,先前还笔直的背脊,这会儿快弯成了虾米,整个儿上半身几乎快要俯到办公桌上了。()
此刻,俞定中嘴中悲怆,心中实已乐开了花,他这大半夜了,还拉着张道中喝酒,除了兴奋得睡不着,需要找个人排遣排遣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在等这个电话。
正是:功已高与九霄齐,赏合当从云中来。
立下如此盖世奇功,那贵人若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他俞某人岂能甘心,这会儿,电话果至,俞定中一颗心算是落回了肚里,又开始欢实地蹦跳起来。
“定中,别这个样子嘛,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过了,过了,太过了啊!”
电话那头显然也听出了俞定中的激动,开始出言安慰,俞定中自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的表演。
却办公桌边的俞定中正在倾情发挥一个演员的天赋才情的时候,茶几边的张道中正端了酒杯,死死地盯着俞定中手中的电话,原本如常的眸子,此时却明亮得过份!
砰!
俞定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撞开了,惊得正完全投入、已然湿润、红肿了双眼的俞定中,差点儿没把电话掉在桌上。
室内俩人循声望去,竟是钟伯韬奔了进来,这钟县长打扮着实怪异,青紫着眼睛,头发蓬乱,更诡异的是,他竟没穿外套,套了一身扣子扣得乱七八糟棉衣、棉裤,撒着拖鞋,就闯将进来了。
俞定中正和贵人通着至关重要的电话,这时。忽被他不怎么喜欢的钟伯韬打断,心下腾得就起了火儿,也不按住话筒,就冲钟伯韬吼开了:“钟县长,大半夜的你成何体统……”
显然,俞定中希望这番呵斥声。能对电话那头的贵人做出通话打断的最完美解释。
俞定中火气大。熟料钟伯韬火气更大:“体统体统,体个屁统,都这会儿了,你俞书记还讲个屁排场,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你在跟谁嚎丧,老子打了半天,都是占线,你知不知道这会儿丁专员、张书记全躺在医院里。那位薛书记血葫芦一样,更是生死不知……”
也难怪钟伯韬火气大,大冬天的,半夜里被叫起来,任谁心火都得旺!当然,若是在昨天。钟伯韬必然能压住心火,而不会如此和俞定中言语。而今天,尤其是再薛向被带走后,接了丁龙要求他全力配合俞定中的电话后,钟伯韬的心情就陡然恶劣起来。
原来,钟伯韬原本以为,薛向被抓现形。真的是处于俞定中瞄准楚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