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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潜入,从财政局保险柜里盗出,然后偷偷放入的。(书
说起来,张全民也是被逼无奈,那日在楼道拐角被俞定中拿住后,他就知道会有被当枪使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俞定中倒台了,他自知也逃不了,索性就自首了,一了百了,反而松快了!
却说薛向见楚朝晖骨瘦形消,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带,心中也是凄惨,一把握住楚朝晖远远伸来的大手,拍了拍,却是没有说话!
随行而来的廖国友、宋运通等人见状,心下更是嘘嘘,任谁都知道楚朝晖这刚烈一撞,势必撞出个青云直上!
…………
俞定中潜逃,俞案,或者说薛案的影响却还在继续!
很明显,薛老三这回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在狭小的地方坐了半宿,在医院睡了半宿),能这样就算了?
薛向干,薛安远、许子干、安在海三位也不干!
陈建坐直升机回来的当天,冯京便知己方胜势已定,立时就把消息报给了薛安远,当然,一番检讨是少不了的。
薛安远性子宽厚,自不会护犊子护到分不清好歹是非的程度,反倒安慰冯京一番,便把电话给挂了。
挂罢电话,薛军委却是真的怒了,他薛家人不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可何时软弱到让人欺上门来的程度!
薛安远虽然长于军事,不敏于政治,可到底不是傻瓜,且冯京汇报消息过程中,也附上了自己的判断,薛安远虽不似薛向那般心知肚明是哪家伸了爪子。(但砍掉爪子的决心却是定了下来!
三月十二日。俞、薛、张三案并结。
经专案组严密调查核实,俞定中、张道中家中来历不明之巨款,系有人栽赃陷害,非是二人收受所得不明财务,致于何人栽赃却是没查出来!
专案组是真的没查出来,因为即便是傻子都知道这是两派交锋,薛向还击弄出的丑闻,可偏偏就查不出证据,能证明这钱是廖国友他们放的!
不过。俞定中一逃,专案组自然不会纠结于此,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这莫须有之名冤了俞定中、张道中就是,毕竟领衔办案的是陈建,老头子认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错哪儿罚哪儿!
因此,张道中得以逃过一劫,仅被处于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这个罪名自然是源于楚朝晖在纪委审讯室自杀一事!
而逃过一劫的张道中并未放松警惕,而是飞速地称病入院,又飞速地给地委写了检讨书和辞职报告。不成想地委的速度竟也是极快,立时就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生生让他逃脱了薛向的掌握!
而俞定中就没那么好运了,因着被查出巨额存款。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最后依旧被定了此罪名,举县通缉,最终在天荡山的山脚下,发现了俞定中的冰尸,竟是被白毛风生生给吹毙后,生生冻得结成了人棍!而关于他的消息,地委作了处理,低调了结后,再无人问津!
而薛老三自然清清白白,回到了萧山县,陈建亲自在在萧山县科级以上干部座谈会上,替薛向正了名儿!
三月十五日,辽东省纪委书记亲自下达花原,带走了张立君。经核实,张立君在任花原地委委员、纪委书记期间,贪酷行苛,暴虐乱刑,三年间,造成三名违纪干部死亡,七名违纪干部精神失常,严重违反了党纪国法。经辽东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审议,给予张立君开除党籍、行政开除处分,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三月十七日,辽东省省委组织部部长冯京奔赴辽东,宣布了两条任命。其一,经闽南省委特别向中央组织部申请,提调花原地委委员、副书记、行署专员丁龙同志,担任闽南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其二,任命花原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周明方同志,为花原地委委员、副书记、行署专员!
当任命下达时,丁龙还暗自擦了把汗,原来自俞定中潜逃后,吴公子就主动切断了和他的联系,又没几天,张立君就完了,丁龙便知道自己决没好果子。当看到冯京时,丁龙下意识就认为自己被打发了,可谁成想竟是这么一条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闽南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也是正厅,下放必为一地专员,上调则极有可能顶掉省委办公厅秘书长,一跃成为省委常委,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位置。更不提,现下他在花原众叛亲离,此条任命一下,便可离开这是非之地,真个如圣旨纶音!
霎那间,丁龙几乎以为是吴公子出手了,没忘了他这头老黄牛,要不然在张立君这员副将身陷囹圄之际,他这位急先锋如何能全身而退之余,还略有擢升?
可丁龙去闽南后,才知道花原哪里是什么是非之地,和闽南相比就是人间天堂。自问是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丁副秘书长,干了不到俩星期,就因为收受下属贿款三百元,被开除党籍、公职,又恰逢新任闽南省委书记许子干挥舞廉政惩贪的大棒,这位被闽南省委苦苦向中央求来的特殊人材,立时就被竖作了贪腐典型,啷当入狱。
丁龙致死也不明白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做了马前卒就得有当炮灰的觉悟!谁叫他遇上了一个比伯父更护犊子的舅舅了,当初他往死里整人家外甥,现在这舅舅自然得把他整死!
却说许子干得知薛向在花原的遭遇,比薛安远晚些时候,他倒不是听薛安远说的,薛安远要办这点儿事儿,还用不着许子干动手,可结果到底让许子干抢了先,军与政的差距由此显现!
而许子干得知此事,是远在吴中的安在海在一次关于两地招商合作的电话中偶然提及的,许子干后知后觉,自然大为不满,狠狠把薛向骂了一顿,又斥他窝囊废、软蛋云云,弄得薛向直接晕菜,想当初正是这位劝自己别锋芒毕露,要玩儿什么绵里藏针,这会儿,转过头来就又变了腔调。
好容易应付完许子干,安在海又打来电话,这位干脆就直接让薛向别在萧山折腾了,来给他当秘书,省得三天两头跑的打电话麻烦,还大言旦旦保薛向两年之内一个副厅,薛向听完二话没说,丢下一句“二伯您没睡醒,那接着睡”,二话不说就撂了电话!
又是半个多月,因薛向而起的这次风波,算是完全过去了。
风波结束后,薛老三也算是因祸得福,真正彻彻底底掌握了萧山县!
说到这儿,也不得不提一嘴那位上任不足半年的钟县长!
现如今,这位钟县长算是彻彻底底成了光杆司令、丧家之犬,兼无根浮萍!
说起来,钟伯韬也一如何麟般可悲,他和薛向亦无私仇,纯是因为丁龙瞩意,才磕在了一块儿。而他下萧山后,屡次配合俞定中谋算薛向不成,却渐渐失了丁龙的信任,彻底成了边缘人物,便是这次俞定中做局,他亦被蒙在鼓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这位钟县长懵懵懂懂,反而在这次风波中逃过一劫,至少地委没有拿住他的把柄!
虽然薛老三也极不爽利这位钟县长,可眼下,却还缺不得他,因为萧山县已经没了刚上任不到仨月的书记,要是再没了这位和那位俞书记一道上任的县长,非闹出笑话不可。
而且薛老三现在的名声,在花原,乃至辽东都有些不好,尤其是老干部,提起来,再赞叹他的成绩之辈,也得在这干出成绩的娃娃书记前,冠之以跋扈之名。
一提起这个,薛向便是一肚子委屈,想他下萧山,从来都是不挑事儿,不惹事儿的小脚媳妇儿,无非就是想替老百姓做点儿实事儿,就招来这么多波折,细细一想,哪次他薛某人不是自卫还击,而且还控制着还击的力度,实在是怕拳重,打死人。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得了个跋扈之名,他薛老三能不委屈得潸然下泪?
委屈不委屈,外人看不到薛老三心里去,更不会知道你种种苦衷!
人家只看得见一个事实,事实就是,你薛老三刚来一年多,整垮了两任县委书记,两任纪委书记,如果这样还叫小脚媳妇儿,人家辽东举省政坛估计全是三寸金莲了!
所以,薛向很烦恼,就为这跋扈之名,他也得留着钟伯韬,死活不能让他再出问题。
要不然,他薛老三这已经“臭”不可闻的跋扈之名,非得顶风吹出十里地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大交通计划
薛老三想留钟伯韬,可钟伯韬实在是吓破胆了,自那日薛老三回县后,他干脆就没在县委露过面,薛向甚至派了县委办主任田伯光组成了慰问团,亲自上门慰问,这位钟县长就是死活不肯来县委视事!
又几日,听说那位钟县长半夜拿院里的冰水洗澡,终于如愿以偿的混进了医院,尔后,就拼命地写起了辞职报告,一封接一封地往地委发,显然是张道中的“珠玉在前”,给了这位钟县长提示!
奈何钟县长似乎没张书记的运气,检讨书写了快一堆了,满纸满篇也是字字血,句句泪,只把萧山县的前景说的灿比眼下,又将自己德、才贬得不如挥锄农夫,更将薛向薛书记夸成了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盖世奇才!
可偏偏钟县长没了张道中的运气,他这边一去信,那边的周明方就通知了薛向,严令薛向消除影响,显然周明方这老成之人,知道若真让钟伯韬也走了,那薛向以后的仕途怕是就艰难了。
一个谁都厌,谁都怕的干部,谁敢跟他搭班子!
所以,薛向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却还不得不亲自上门安慰钟伯韬。谁成想钟县长倒不是要用此法整薛老三,见面反比薛向更惶恐,直个不住渗透希望薛书记高抬贵手,放他离去,哪怕退居二线都行!
后来,还是薛老三烦得发了狠,一脚踢翻病床边的矮凳,一言不发。径自去了!
谁成想自那以后,钟伯韬竟是再没写什么信,老老实实住了几天院,就回了县府整天守在办公室不出了!
钟伯韬离职的烦恼暂时摆平了,可新的麻烦又来了,两个月过去了,花原地委却还没决出萧山县委新书记人选!
当然,花原地委绝不是在薛向、钟伯韬二人身上纠结!
因为这二位压根儿就不可能,不说薛向、钟伯韬才各自履行不到三个月,再升不合情理!
就凭钟伯韬写了一筐辞职申请。薛向年不过二十二,压根儿还是单身汉,这二位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萧山县委书记候选人!
既然不是在薛向、钟伯韬身上纠结,那地委到底在纠结谁?
答案很劲爆!竟是没人!因为没人愿意去萧山!
最后弄到组织部提名谁,谁就抱病,洪道的那支笔,简直快赶上阎王爷的判官笔了,写谁谁灾!
三月前,花原全地区处级干部争抢的萧山县县委书记的宝座。宛若成了一把烧得通红的铁椅!
薛向愁啊,他不能不愁。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凶名已然到了这种程度。
人家是找老婆难,他是找上司难,这也算是创了辽东省的一项纪录!
就这么僵持了两个月,急得薛老三头发都快白了,一趟一趟给周明方打电话,让地委赶紧给他薛某人派领导,好似没有领导,没有人管束,他薛老三就不会工作一般。气得周明方直乐,直说“知道自己现在名声有点儿臭了吧”。
直到五月下旬,薛老三主持完人代会,力保钟伯韬、刘力二位代县长高票当先后,地委才终于给萧山县送来新书记。
该书记人无甚奇异,却有一点,他的任命算是打破了辽东省的升迁记录——六十三岁之高龄获得升迁。由地区党史办副主任,荣升萧山县县委书记。
便是薛向见了这白发萧萧,走路摇摇的新书记,心头也是直打颤。生怕老头子一个不小心跌上一跤,自个儿又得担上恶名。
就这么着,新书记到来后,薛老三几乎是当危重病人在照顾,光秘书就给他配了俩,并传下命令,老头子愿意干啥就干啥,谁也不许跟老头子别苗头,为了挽救这跋扈之名,薛老三是豁出去了。
好在老头子也知趣,到任后,从不乱发指示,甚至绝少视事,独独对萧山县的机关食堂和国营农场情有独钟,整日里净忙着研究食谱,和去农场钓鱼、游野去了。
想来也是,能在党史办坚持到六十多还不走的老家伙,哪个不是年老成精,老头子对有现在此位,已是满意到骨子里了,他更知道自己这个位子得来,得感谢谁,反正仕途上进之路已然堵死,他又没什么匡世济民的抱负,只图能快活几天就成,何必指手画脚,惹那位不痛快。
新书记就位后,薛老三才定下心来,接着便开始补齐县委班子,因为张道中去位,纪委书记悬空,必须安排人选补上,而且是安排自己人补上,薛老三再不会容忍这个执掌党鞭之位逃出自己手心。
因为,他如今已然深刻认识到这个位子的厉害。就拿今次俞定中之局来说,不就是靠着地委、县委两大纪委对官员的天然纠核权力,才差点儿没将薛老三击溃!由此,便见这位子的霸道,几乎抵得上半个县委书记,薛向焉能再不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