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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9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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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可能知道地很清楚,本来你们在座的,是不可能胜出的,有些同志是不该落下的,可是最终却以这样一个完满的结果呈现,同志们认为如何?”

孔凡高说得不错,才结束的人大常委会议的确风起云涌,险些开成了大炮会。

本来,今次德江的人代会就有极强的权术成分,说是一次政治试验,不如说是某人的处心积虑。

第一次,人事的结局不再市委决断,却去了市人大。

而人大常委会,从来都是老同志的聚集地,大部分老同志都是直言敢言之辈。

是以,今次人大常委会,从一开始,就开得火星四射。

孔凡高方代表市委将此次选举的甄选名单爆出,场中就爆发了极大的争论。

亏得省人大常务副主任李万清坐镇,再三强调组织纪律,落实组织意图的重要性和严肃性,才将躁动不安的场面弹压下去。

饶是如此,一次人大常委会议也开得惊心动魄,现在回想起来,孔凡高依旧心有余悸。

有了这番经历,对明日的人代会全体会议。孔凡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今次,召集这批腹心,到隐秘私宅相聚,便是为了强调团结一心,共度明朝的人代会。

却说,孔凡高最后的问话,出了歧义。他问“同志们认为如何”,意在强调明朝的人代会许会再生波折,让众人提高警惕,齐心合力,共度难关。

可众人却没有孔凡高的警惕,只觉大局底定,满脑子都是坐稳官位的兴奋,孔凡高此问一出,满场俱是如“多谢市长提拔”的回答。

原来这帮人以为孔凡高是在邀功。

“我孔某人有什么功劳!”

孔凡高冷哼一声。忽地,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对这帮自以为是,毫无警惕的家伙,他心中失望至极。

孔市长不高兴了,火爆的气氛骤冷。

“市长。今天,难得同志们聚齐,何必扫兴。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莫叫同志们猜疑。”

左椒打圆场道。

“居安思危!”

戚喜搁下酒杯,拍掌道,“还是市长有先见之明啊,同志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越是在这关键时刻,越得绷住精神呐,以某些人一贯的作风和脾气看。那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所料不错,明天的人代会必定不能一帆风顺。”

戚喜此话。等于点明了薛老三要闹事儿!

他此话一出,瞬间,所有人心头俱是一颤。

如今官面上私底下叫薛向活土匪的依旧最多,可这“活土匪”三字,再不是单纯的粗暴,蛮不讲理,内里更多的却是参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试想,活土匪自入德江以来,所行所为,几乎皆是高难度动作,这放在普通官员身上,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平素大伙儿,站在台下,看活土匪翻云覆雨,败公卿,战王侯,只觉精彩异常。

如今,不自觉间,竟走到了活土匪的对立面,要说心中不胆怯,那绝对是假话。

有鉴于活土匪一如既往的神奇,谁又知道今次,他要出何招呢?

“市长放心,明天召开大会,我们市公安局所有警力全部布防,会场上也伏好便衣,若是一帆风顺还则罢了,若是有人趁机起腻,我保管让他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冷场半晌,德江市局公安局长蔡国庆拍着胸脯,下了保证。

攸地一下,孔凡高眼睛亮了,蔡国庆此招虽然粗俗,却架不住好使。

虽然人代会上出去警察,有些不合时宜,可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没掀起风浪,那便算成功。

“国庆同志不错,不过,毕竟是人代会,便是便衣,也不能出现太多,不然,有碍观瞻,没得落下话柄。

孔凡高沉声道。

蔡国庆道,“市长多虑了,我早有盘算,明天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换成我市精干警员,会场中央,四周,埋伏反扒组和刑侦大队的同志,这些人的观察力惊人,谁想要动作,保管还没出手,人先就被拿下了。”

“好!公安局交给你蔡国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哈哈哈……”

孔凡高放声大笑。

无疑,蔡国庆的法子,已经堵死了场中作乱的口子。

而最让人担心的薛向本人,由于其还不是市人大代表,根本进不得明天的会场。

如此,一切都准备妥当,明天的人代会必定万无一失!

……………………

一九八四年,六月十二日,德江建市后的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在德江人民大礼堂举行。

上午八时许,德江人民大礼堂内,鲜花着锦,翠竹欲滴,党旗,国旗并列,大红的颜色将整个会场装点得浓重而热烈。

全德江五百余名市人大代表,陆续到场,片刻,便将空阔的礼堂,填充近半。

这些人大代表们,三分之一出自德江市的党政干部,三分之二出自工农兵。

平素难得有圈子将他们团聚一处,今次的人代会,理所应当就是大家相聚的一次盛会。

可今次的人代会,从一开始就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点不说别的,但是昨天傍晚,全市人大代表汇聚德江后,一轮又一轮的领导谈话,进行到了大半夜,无非是说些贯彻组织意图,遵守组织纪律的废话。

是以,今次一早,到场的一大半代表,都歪在靠椅上打盹儿。

李无极来得很早,他选中的是第三排左侧中间位置。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带了文件包,不过他的不是大多数的黑色帆布工包,也不是皮包,而是大号的雷锋包,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撑得鼓囊囊的。

在座位上坐定后,李无极便抱了膀子,像此间大多数人一样,将头歪靠在椅背上。

不过和旁人昏昏欲睡,鼾声渐起不同的是,他李某人虽也闭眼,却毫无睡意,尽管昨夜一整夜,他也根本不曾入眠。

的确,任谁领了如李无极般的任务,也定会一如他般,神舍难安!

确切地说,即便是到现在,李无极也时不时怀疑自己昨天遭遇的一幕是不是在做梦。

他真得不敢相信古锡铭会下达这样的指令,即便是再亲自和自家叔叔通过电话得到确认后,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好前程,就要在今朝飞灰烟灭。

实事求是地讲,他也确实动过抗命不尊的打算,毕竟,他李某人如今的前程可谓繁花着锦,烈火烹油,前途一片光明。

按照如今的势头,官场上的天堑副部,也未必不能奢望。

可是最后,周道虔的指令,他还是接。

因为不接不行,如果说,他不接,这次死去的是周道虔,他完全可以硬下心肠。

最多就是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叔叔陨落,最多头上少了把保护伞,可自己的官帽子还在。

可如今的情况不是如此,他接,官帽子可能飞了,可周道虔在,这保护伞就在,以后求个富家翁,还是无压力。

不接,周道虔照样能让他官帽子飞了,与此同时,连保护伞也飞了。

这笔账,在李无极心头盘算许久,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这会儿,他闭目假寐,脑子里没想别的,想的就是怎么将这场表演,演得尽善尽美。

让人,尤其是,让那位薛书记知道,他李某人此次伸援,纯粹是出自公心,纯粹是出自对薛书记的敬仰。

此举的好处有三。

一者,不会让人怀疑他李某人另有机心,是作为一个有底线,有良心的干部,看不过眼某些人和事,才出得头,乃是无私之举,如此,组织对其破坏选举的罪过,也必然会轻罚。00

二来,这样也能更好的保护背后的周道虔,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动机,尔后深挖是谁指示,最终将周道虔拉出水面,虽然他李某人恼恨周道虔为叔不义,可事已至此,他还是不愿失去这个坚强靠山。

第三,既然辛苦费了,他何不顺水推舟,跟那位名声不小的薛书记,结下个善缘,毕竟,他周道虔侄子的身份是隐在暗处的,不会惹那位薛书记怀疑。

而结下这个善缘的好处,那就实在多多了,至不济,到那位薛书记手底下替他那不义叔叔做个卧底,还是绰绰有余的。

心中细细思谋,暗暗盘算,利弊都想得通透了,李无极也暗暗冷静下来。

精神这一稳定,阵阵困意竟袭上心来,他方要歪头睡去,胳膊被人碰了一下,便听声道,“李县长,巧了,巧了,真是您啊!”

李无极睁开眼,入眼的是个打扮土气的胖子,领口处打个大红领带,极是扎眼,脑袋里轻轻一转,他还真就认出来人了。

第十七章人望

“曹厂长,少见少见!”

李无极冲那红领带胖子拱拱手,说话儿,便要闭上眼。

来人正是巴县的,一个做塑料袋小乡镇企业的厂长,论级别不过是副科,算是他李某人的下级。

对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干部,李无极向来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今次,他又重担加身,更加不愿在这等人上分散精力。

曹厂长瞧出李无极的不耐烦,心中不爽,却是极有眼色地没有继续相扰,倒是听得前排两人的小声嘀咕,凑上前道,“你们也觉得这次人代会有些扯蛋?照我说,朝中这是出了奸臣!”

头前两人一个农夫打扮,一个穿着已经磨得退了色的老式军装,年纪皆在五十上下。

听得曹厂长插话,中年农夫瞪圆道,“小些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么?”

“怕什么!”

中年军汉摩挲下根根竖起的寸发,“老蒋,你就是太胆小,今次这事儿做得是不够地道,好干部不提拔,差劲儿的顺杆爬,老子就是看不惯,如果不是怕连累在部队快提干的老三,按老子的脾气,今儿非豁出去讲几句话了。”

军汉脸上靠左侧额角的位置,有一块约数寸的狭长伤疤,一说话,那伤疤便好似活着的蜈蚣蠕动一般,甚是狰狞。

见着志同道合的,曹厂长顿时来了谈性,挪了挪屁股,身子便向前倾,方要接口,有人先说话了。

“老几位说的都是云锦的薛向薛书记吧!”

插言的正是闭眼欲睡的李无极。

“不是他还有谁,昨晚的小组会开完。老子脾气就上来了,他娘的,弄得什么破名单,别的老子也就不管了,像薛书记这样干实事,干大事的好官都上不去,以后还指望谁干事!”

中年军汉性子豪爽。张口就道出秘辛,一边的老农连连使眼色,他也不顾。

“是啊,薛书记是挺可惜的。”

李无极符合一句,接道,“可他虽说是行署专员助理,可主要经历放在云锦,怎么,看你们的意思。好似受了他偌大恩惠,为他打抱不平,难不成你们都是云锦的?”

熟料,李无极话音方落,老农就变了脸色,瞪眼道。“瓜娃子,我瞧你小子就是没脑壳的,薛书记虽说是云锦的书记。可来德江一年半载,干下的大事儿,我老头子这个整日伺候田的农民都晓得,再说了,哪个家里没娃儿,薛书记替咱们全德江读书娃儿交了学费,那就是什么生什么佛一样的功劳,说句不中听的,好些年,都没见到这样的官儿喽!”

挨了辱骂。李无极非但不恼,心头反浮起些快要压抑不住的兴奋,对曹厂长道。“老曹,你又得了薛书记什么利!”

老农和老兵许会为那一年几十块的学杂费动心,曹厂长这个级数的自然不会看在眼里,李无极想知道这素来油滑的曹厂长今次为何也愿意替那位薛书记说话。

曹厂长道,“哪里是我得利,是咱们厂得了薛书记的便利,慢说是我,咱们巴县,乃至整个德江,大大小小企业,或多或少都得过薛书记的便利?”

“哦,这话怎么说?”

李无极兴趣愈浓,脸上快要放出光来。

曹厂长道,“这还用说什么,翠屏——玉女景区,半年光景,拉来游客数十万,这些游客来旅游,可不光是要看山看水,还得吃喝拉撒睡,这哪一项背后不关联着一条龙的的产业链,不说别个,就说我管的那个塑料袋厂,景区没开放前,我是日日往镇里,县里跑了要支援,可如今景区一开,我那个厂可是供销两旺,蒸蒸日上,我还琢磨着今年是不是再加一条生产线呢,说到这儿,李县长,招呼我可跟您打在头里,到时候,您可得手下留情,多给政策扶持啊!”

李无极没有答话,脸上的光亮愈浓,竟有了笑模样。

曹厂长是个伶俐人,瞧出李县长似乎愿意听他分析,接道,“除了这景区外,云锦那个蜀香王的诞生,则又是造福全地区的好事儿啊,瞧瞧,这些日子,一辆接一辆的大货车,接长龙般地往咱德江跑,不说,餐馆,招待所日日饱满,便是十里八村的闲汉,只要有把子力气,都能接到扛活儿。此外,蜀香王挣了大钱,人薛书记没忘记全地区老百姓,免了娃儿们的学费,这是救了多少上不起学的娃儿,有道是,知识改变命运,薛书记这可是救了许多娃儿一辈子呀!”

“说得好!”

李无极拍掌道,“这样的好官儿不上去,天理难容!”

的确,李无极兴奋了,一扫方才哀怨赴死的推搪。

你道他是为出了薛老三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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