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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涕泪横流状,谁都知道老莫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活土匪好不厉害!
“行了,别瞧了,老子这人就这样,谁对老子不客气,老子就对谁不客气!面子是互相给的嘛!”
薛老三挥手扬眉,张口老子,闭口他妈的,哪里是文明市长,分明是江湖草莽。
江方平,戴裕彬瞧得忍不住转过头去,跟薛向久了,他们知道这位首长夹袋里也是面具无数,能随时根据场合的需要,适时挑出合适的面具带上。
忽地,薛老三跳下主席台,朝正中的过道行去,边走边道,“废话我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就是担心这回把这些私密财政账户交出来后,下回,人家不往你们行里存了么,照我说,这就是迂腐浅见,先不说,老子这样闹上一回后,那帮家伙还敢不敢搞小金库,就是要搞,全德江就你们这些银行,他不往你们那儿存?能往哪儿存?肉烂了,还在锅里!”
“再一个,这些钱,我也只是让你们转一个账户,原本再哪个行的钱,还在哪个行里,我那个市政专户可以开成联户嘛,你们哪国肉,我不会动!除此之外,你们也知道,云锦账户上有五千万,存在省里的国行里,利息颇高,今次,你们要是帮了我这个忙,那五千万,我可以提出来,分存到诸位的行里,现如今,我虽不是云锦的书记了,但还是蜀香王的厂长啊,这点信誉,总该有吧?”
“除此外,你们不是担心收缴了各单位的小金库后,后续没有稳定现金流进么,我在这儿做个承诺,以后蜀香王的货款,我都按照今次收缴资金比率,分存到诸位的行里,蜀香王每年的造血能力,诸位总该心里有数吧!”
要说,薛老三办事,从来都是谋定后动,缜密异常。
可以说,早在周道虔,黄思文把眼前烂摊子交付他手时,他便已然计较清楚了,如何处理这摊烂事儿。
眼下的局面,早在他料想之中。
而昨日,他和安在海提及中央纪检口子有没有门路,打得便是眼前这帮人的主意。
试想,安系何等庞然大物,是老牌派系,政治根脚极深,动作起来,要拿德江银行系统首脑的短板,细查起来,自然不是难事。
恰好,昨天夜里,薛老三收到安在海传来的资历中,就有这位莫行长。
今次,莫行长跳起来,正好成了薛老三杀鸡儆猴的道具!
当庭拿下莫行长,薛老三的凶威便立了起来,眼前这帮人是谁也不敢妄动,生怕自己就成了下一个莫行长。
上位者成事,无非恩威并施,立下威风后,薛老三当即施起了恩泽雨露。
第六十三章肥猪
承诺不将小金库换行转存,保证五千万由省行转存各行,许愿未来蜀香王货款皆转存各行,如此三者,哪里是恩泽雨露,分明就是天将馅饼。
这帮人不肯交出小金库,为的就是怕失去了稳定了现金流,有了薛向这三项承诺,那这个担忧自然就不再存在。
更美妙的是,薛向拿下了莫行长,他们便是交出各家的秘密小金库,回去也有话说了,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薛老三,毕竟,刀架脖子上了,不得不从嘛。
如此几番一想,这帮行长们不仅没了顾虑,便是连心理负担也没了,便是那在事前,有接到市里大佬电话,要求做些动作的,这会儿也把小心思收起来了。
这不,薛老三话音方落,底下沉默片刻,立时便炸成了一锅粥,七嘴八舌,竟是要薛老三赶紧派人到工作组开纳户头,赶紧着把钱转过去。
原来,这帮人尽盯着薛老三最后那句“今后蜀香王货款到各行的存储比率,皆按照此次收缴所得比率计算”,谁都急着把钱先拢出去,便于自己这边计算自己的份额。
要说薛老三绸缪实在精密,他这一按比率分存,可谓是对那帮讨债鬼小金库的斩尽杀绝。
原本,不少单位在一个银行开设了多个小金库,若薛向单纯的只是要搜剿这些小金库,逼得急了,银行方面完全可以推出一个存额最少的,应付门面。
而薛老三这一按比率分存,谁都巴不得自己的金额尽量高,将来所得也尽量多。
毕竟,这番闹一番后,人家便是有小金库恐怕也信不过自己了,索性,要卖就卖个彻底!
就这么着,原本。看着千难万险的事儿,就让薛老三轻轻松松给趟平了。
在薛老三的调度下,各银行带来的工作小组,立时进入到了紧张有序的工作中。
半个钟头的功夫。多达百余个小金库,陆续注入到了市政专户在二十三家银行开设的分户之中。
薛向刚喝完一杯碧螺春的时候,一直弯着腰趴在案台上拢帐的江方平,终于直起了背脊,朝薛老三行来,到得近前,颤抖着双手将录着一串数字的格子信纸递了过来,方大的圆脸布满红霞,盯着薛向的两只眼睛满满的崇敬,似要溢出来一般。
薛老三接过信纸。扫了一眼,也愣住了,信纸上,录着的竟然是以二打头的八位数,聪明绝顶的他也愣了许久。才确准纸上的数字,两千六百七十二万六千七百五十四元正。
“没弄错吧!”
薛老三盯着江方平问道。
“没错,我算了三遍!”
江方平话里都带着颤音。
“真是宰了头肥牛啊!”
薛老三抚掌赞叹!
当初,搜刮萧山的小金库,不过才聚敛了二百余万,按照萧山做比照,薛老三估摸着。今次怎么也得有个小五百万,哪里知道,竟比料想的翻了五倍。
造成如此大差距的原因,只因薛向选错了参照物。
萧山跟德江哪里有可比性,当初的萧山,可是地地道道的国家级贫困县。德江虽然不景气,辖下四县也勉强都没带上贫困县的帽子,靠着全市的矿产撑着,日子勉强能过。
此外,薛向今次的抄家范围可比萧山时。狠得多。
在萧山,薛向不过刮了县府部门和县直机关的小金库,乡镇一级根本没纳入统筹。
今次,薛向是下了狠手,德江境内银行全聚齐了,除了没叫穷的二区一县外,上至市直机关,下到乡镇单位,凡是有小金库的,那怕是数千元,几百元,他也一并搜刮来了。
试想,德江四百万人民,皆是头拱地的劳作,不停歇的创造着财富,除此外,采掘的矿山,自然资源,也在贡献着财富,价值。
若这两者财富合二为一,德江人民完全可以提前进入小康社会。
然而事实上,大多数劳动人民不过挣扎在温饱线上,勉强维持着生计。
那就得问一句,多余的财富哪里去了,答案很简单,被僵化的社会机器给消耗了,而庞大的官僚体系正是其中最重要一环。
二千多万看着是庞然大物,天文数字,薛老三清楚,若真真细细掰扯,这笔财富,不过是被社会机器消耗后的残渣。
薛老三仔仔细细对照着小金库表目,甚至指着其中的贡献大户,资讯着诸位行长。
几位大胆的羞羞答答,一番分解,薛老三明白之余,也就剩了瞠目结舌。
公安口,名目繁多的罚款,以及打黑,抓赌的油水,薛老三见识过,对全市上上下下公安机关,贡献的四百余万,也就见怪不怪。
粮食局的猫腻,比天都大,贡献了三百多万,薛老三还存了打算好好找粮食局秦局长谈谈心得体会,想问问他,怎么这般无能,这些年怎么才攒了这点儿家底。
税务局,是全市财政的主要进口,近水楼台先得月,税务局抄出百多万,薛老三也只有不满意的。
最让薛老三大开眼界的是,著名清水衙门计生委,竟然也贡献了多达一百余万,毫无疑问,这八十多万,就一个来源,那就是超生罚款。
其中巴县一个叫赵集的乡的计生办,就贡献了近十五万,这显眼的数字,自然引起了薛老三的怀疑,他细细一问,得了答案,眼珠子差点儿奔出眶去。
原来,这个乡为搞活经济,竟然大着胆子,开始派发准生指标,八百块钱一个指标,凡是想生的,先去买指标,更绝的是,这指标可以转卖,且一直以相当可观的涨幅在上涨,引得不少人抢购,到后来,这指标竟然快成了硬通货和理财产品,被不少农户收藏,只求转卖时赚取其中差价!
堂堂计划生育,那是被列入基本国策的大政方针,到了下面,就成了来钱的道儿,任你王法似铁,也敌不过金钱如炉!
询问了半个钟头,到最后,薛老三先受不了了。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各有各的来钱路。
所谓社会成本,恐怕一大半消耗在这些“路”上。
……………………
云锦招待所,是蜀香王发达后新建的,毕竟,如今的云锦早非往昔,来往客商极多,入住就成了麻烦事儿。
云锦管委会考虑到实际情况,便拨款新建了这么个招待所,招待所甫一落成,便有好事者将德江第一招待所的美名,安在了云锦招待所的头上。
或许有人觉得云锦周边不够繁华,套句后世房地产的词儿,就是周边配套不够。
可薛老三却觉得此种夸赞,是实至名归。
招待所面对风光旖旎的云锦湖,背靠清幽的紫竹林,纯手工木质构造,占地十余亩,请来能工巧匠雕梁画栋,薛老三这雅士亲自布置绿化,景观。
毫不讳言,薛老三就是把云锦招待所,当作园林景观处置,旁人或许觉得不够现代化,但那幽幽雅雅的味儿,却是对了薛老三的尿性。
今日,邱跃进下云锦,周道虔,黄思文齐齐陪同,阵仗极大。
十一点,走完各式程序,举行了个简单的见面会后,接待宴便在这云锦招待所举行。
热热闹闹一餐饭吃完,邱跃进和周道虔,黄思文,入了一号房间休息。
张彻酒瘾似乎未足,寻了个僻静房间,要了油炸花生米,猪耳朵,酸辣萝卜条,干煸土豆丝四样佐酒菜,对着一望无际的云锦湖,闲饮起来。
不成想,一杯酒还未饮尽,满面通红的赵明亮撞了进来,张彻还未来得及招呼,苏全,严宽,也跟了进来,二人却没空手,尽皆拎着酒壶。
三人入内,也不说话,各自要了杯碗,在张彻四周坐了,自斟自饮。
说来,这四人关系有些复杂。
从头论起,张彻,苏全是孔凡高的人,严宽则是周道虔的人,赵明亮则是两边都想靠。
后来因为皆跟薛向有不对付,遂被周,孔二人挑中,挪入云锦班子,组建了复仇者联盟。
惜乎这个联盟,没折腾出多少风浪,便被薛向三拳两脚给踹得粉碎。
因为,这四位原本就没少私交,联盟散后,关系自然淡了。
在薛向主政云锦后期,这几位各自闷头顾着各自,甚至在云锦湖游乐园的建造,和云锦农作物换植之事上,闹出了许多龃龉。
可以说,今次聚会,是自联盟破碎后,四人首度相聚,也是一次自发的聚会。
“唉!”
赵明亮喝一口酒。
“唉!”
赵明亮吃一粒花生米。
场中寂寂许久,赵明亮的叹息声顿起,接着,一阵急似一阵。
“烦不烦人,要叹滚一边去!”
严宽呵斥一声,重重搁了筷子。
“说谁呢,不乐意听,滚一边喝去,老子叹老子的,有你什么相干!”
平素,赵明亮是个好脾气,至少对上级领导,绝对是脾气好得没话说,在云锦班子里,严宽排名相当靠前,且级别还高了赵明亮半级,平素赵明亮对上严宽,向来是乐呵呵的。
第六十四章人心
今次,赵明亮却像是吃了豹子胆,当面跟严宽呛了起来。
眼见两人就要大吵起来,砰的一声巨响,张彻掀了桌子。
历经几番惊变,张彻的性子越发阴沉,永远是面无表情,好事者给他背地里给他取了个“面瘫”的绰号。
今次,张面瘫一怒,震惊全场,严宽,赵明亮齐齐停了动静儿。
“别吵了,说正事儿!”
掀了桌子,张彻也没指天划地地喝骂,平平淡淡一句后,朝会客区的沙发上行去。
严宽,苏全,赵明亮三人,二话不说,跟了过去。
其实,今次因何聚齐,几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薛向调离云锦,邱跃进驾临,这四位面临着重要抉择。
“能在这会儿聚齐了,证明大伙儿想着同一件事,算是缘分,都说说各自的打算吧,我挑的头儿,就我先说吧。”
四人落座,严宽散了一圈烟后,最先发言,“我还是跟薛市长走,说实话,我极不喜欢这个人,原因是什么,我不说了,大伙儿一般模样,满口血,满腔恨,可偏偏,这关头,还不能不跟他走,官当到人家这份儿上,四个字,不服不行!”
的确,今次四人探讨的事情,正是继续挺薛,还是改弦更张。
之所以是这四人聚齐在一起,且各自关系并不紧密,还得聚齐了商量,归根结底,这四位面对薛向,都有相近的故事,所谓同病相怜!
“严主席,我可记得桌上,周书记可没少跟你喝酒,你挺得周书记看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