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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似的。
那时的伊恋,尚且有他的安慰,当她哭倒在他的怀中时,他们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只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彼此的依靠。
可现在的伊恋,有谁可以依靠?她最深刻的痛苦已经成了市井间消遣的谈资,一个最单纯善良的女孩,又怎么能一个人面对如此广大的一个冷漠的社会?
大学时代的伊恋,娇弱却也倔强,练功累到筋疲力尽还被老师骂,她就会把自己锁在宿舍里,一个人默默垂泪。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共处的十几年间,似乎总是欢乐的日子在一起共享,而所有的忧伤,都宁愿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他们把对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因此就更不愿意对方为自己的不开心而难过,总想把自己最阳光的一面呈现在最心爱人的面前……
所以,当巨大的灾难降临时时,他们才会无所适从,都想拼命地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坚强。
那时,他只想到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独自舔噬痛苦,却忽略了他的伊伊,也在痛苦与自责当中苦苦挣扎,却还要对着他努力地笑……
不,这一次,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哭……
下意识地在电话上拨出了11个熟悉的数字,冷漠机械的电子录音却告诉他——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孟海涛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怎么忘了,现在的伊恋已经不再是他的小师妹伊伊。那个伊伊早已经被他无情地赶走,是他让她走,让她和莫庭一起走!是他把她推向了莫庭的怀抱,他到底还是她所有痛苦的源头!
胃里的绞痛一波波袭上来,一直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一种无力的感觉袭击了他,孟海涛一手压住仿佛要被绞出血来的胃,一边拨下了另一串数字。
伊伊,现在的我,还能补偿你一点什么吗?我实在是害怕,再不为你做点事情,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明扬,我是孟海涛,你能把伊恋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么?”
第 25 章(全)
孟海涛按照刘明扬提供的地址找到伊恋的新家。他一路奔波,连下午的工作都交给了同事去处理,走到伊恋家的门口,他反倒犹豫了。
他最牵挂的小师妹就在门的那一边,一直深深隐藏着的感情就要暴露在伊恋的面前,他却突然没有勇气按下门铃。
苍白枯瘦的手贴在金属门上,掌心一片冰凉。门的那一边的伊伊,一定伤透了心,躲在房间里默默的哭泣。
孟海涛的心刀绞一样的痛起来,慢慢地把手移到门铃边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伊伊!伊伊!伊伊!”
手指微微用力,还没有按下去,门开了——
“伊小姐不见记者,请您——”年轻的助理话还没说完,看到孟海涛掖下的双拐和空瘪的左腿,愣住了。
“我是伊恋的老朋友,来看看她。”孟海涛从容地说。既然来了,就面对吧。他再不想隐瞒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是孟海涛。可是伊小姐说她不想见任何人。”那个小助理说。
孟海涛微微摇头,伸手把门开得大一点,自顾撑着拐杖走进去。他最担心的伊伊就在里面,他不想和任何人多说什么。
小助理在门口呆立着,这个男人那么瘦,苍白得好象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可是她却没办法把他挡在门外,他的眼神中有一抹坚定的味道,他握着拐杖的双手好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凭着感觉,孟海涛找到粉红色雕花门的房间,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不要进来,让我安静一会!”伊恋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她抱膝坐在宽大的床上,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间,四周是凌乱的被子,好象她想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似的,那么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孟海涛一步步走向伊恋,他忘记了自己残缺的身体,忘记了他和伊恋之间所有的伤害和痛苦,他只想象很多年前那样,去保护这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师妹。
他还有两步就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伊恋突然抬起了头。
那笃笃的,拐杖点击地面的声音……“师兄”……伊恋在内心小声的呼唤。
嘴里喊出来的却是:“你不要过来!你出去!我已经是不纯洁的了!我不要你来看笑话!”
孟海涛的心象是被铁蹄踏过一般,鲜血在胸腔里迸出来。我的伊伊,你怎么能用这样恶毒的话糟蹋你自己?
他快速扔掉拐杖,向前跳两步,把近乎狂躁的伊恋揽在怀里。伊恋拼命挣扎着,喊得更加凄厉。孟海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伊恋抱得紧紧的,任凭伊恋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他瘦弱的脊背上。孟海涛却把她抱得更紧,让她泪流满面的脸贴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
“我被莫庭强暴了……报纸上写的是真的,我是肮脏的女人……你高兴了吗?我和莫庭走了,却被他强暴了……”伊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她只想用最狠毒的话把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
孟海涛抱着伊恋,他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当年是他让伊恋和莫庭走的,可是这个决定却给伊恋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他闭上眼睛,太阳穴的青筋乱跳。他恨他自己!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小师妹,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这个把她推出去的人竟然是他!
孟海涛恨得全身发抖,想到怀里的伊恋还需要他的安慰,他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痛苦都咽到肚子里去。脆弱的胃感觉到主人情绪的波动,疼得好象要裂开一般。孟海涛拼命忍住,双臂施力,把伊恋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他要用他仅剩的体温来温暖这个女孩,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的巴轻轻地摩挲伊恋散乱的头发,给她无声的安慰。
伊恋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一番哭闹下来,她也累极了,在孟海涛温柔的安抚中,她把头埋在孟海涛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孟海涛把伊恋搂得更紧,他缓缓抬起手来,略微犹豫一下,用他粗糙修长的手指,拂开伊恋被汗水和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
伊恋的脸凉凉的,是少有的苍白,孟海涛调整臂弯的角度,让伊恋可以靠得更舒服。
感觉到伊恋紊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孟海涛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会过去的,我陪你一起面对。”
孟海涛温暖而稳定的怀抱、沉着而冷静的声音,让伊恋两天来惊惶失措的心得到了最大的安抚。就象他们的学生时代,她没有完成老师规定的训练课而哭鼻子时,孟海涛打着包票说他陪她一起练,一定帮着她过关。
曾经那么美好的青葱岁月,久远得让她曾经几乎忘记。而此时,在孟海涛的怀抱中,往日的回忆竟又变得那么清晰。
她小声地嗫嚅道:“师兄……”
“师兄在呢,师兄不会离开你。”孟海涛小声说,在伊恋的额前吻了一下,很自然,很轻柔。不带情欲。
伊恋微笑了,很甜美,很乖巧。她太累了,把头在孟海涛的胸前拱了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伊恋轻微地活动身体,孟海涛却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手脚麻木,伊恋稍一挣脱,麻痛竟然窜向肢体的每一跟神经。
孟海涛轻微地呻吟,伊恋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师兄的怀里。头脑清明了许多的伊恋本能地弹起来,迅速离开了孟海涛的怀抱。
孟海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伊恋离开了那稳定的温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再靠回那个怀抱。 “师兄,不是的,我……”她想解释,却语无伦次。眼前这个男人,怀抱依然那么温暖,可是他结过婚,有过孩子,他已经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师兄,他的心里承载了太多的苦痛,究竟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孟海涛微笑着打断她:“小董帮你买了海鲜馄饨,一直在保温杯里,还热着呢,吃一点吧。”边说边打开了床头的小保温杯,一股清单的鲜味窜了出来。
伊恋真的饿了,接过孟海涛盛的一小碗馄饨,正要往嘴边送,想到孟海涛同样也没有吃晚饭,便又递给他。
“师兄,你也吃点吧!”师兄是有胃病的,不能饿。
“你吃吧,我一会弄点粥吃。”孟海涛编着拙劣的谎言,不着痕迹地用手压住胃部,轻轻吸一口气。胃痛已经让他不敢再吃任何食物,哪怕再进一滴水,可能都会让他疼得晕过去。
想到孟海涛的胃不好,也许不能吃海鲜,伊恋点点头,小口地吞食着鲜美的馄饨。
“吃饱了就再睡一下,明天就没事了。”孟海涛说。
伊恋小声恩了一声。也许,有师兄在身边,她真的可以渡过这个难关吧。她想着,长长的眉毛低垂着,遮住馄饨氤氲的雾气。房子里宁静得只能听到伊恋吞食食物轻微的呼噜声。
手机铃声出其不意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孟海涛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我是莫庭。”电话的那边说。
孟海涛的心猛地疼了一下,这个伤害了伊恋的人,他找他做什么?
“你是和伊恋在一起吧,我想见她一面,当面向她道歉。”莫庭说。一次酒后的失言,揭开了伊恋早已愈合的伤口,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他想用他的方式来补偿她。
孟海涛扶着拐杖站起来,慢慢走到房间外面去,“不必了,让这件事慢慢过去吧。”孟海涛知道,有些伤痛,只有时间才能医治。
“我已经在她的家门口。”莫庭说。
孟海涛往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看看伊恋的房门。
伊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纤细的身体颤抖着,不胜柔弱。
孟海涛扔掉拐杖,跳着走过去,结结实实地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就象保护一只守了惊吓的小动物。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大作,伊恋缩在孟海涛的怀里,打了个寒战。
孟海涛抱着伊恋站了一会,莫庭不住地在外面按门铃,好象要把整幢楼的人都吵醒一样。
“伊伊,你到屋子里去一下,师兄和他谈一下,好吗?”孟海涛小心地说。他不能让他的伊伊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伊恋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苍白瘦削得象一尊大理石的神像,让她心里充满了被庇护的安全感。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下决心地说:“我和你一起。”
她弯腰拾起孟海涛的拐杖,帮他架在掖下,然后把手放在他握着拐杖的手上,和他一起走到门口。孟海涛打开门——
一瞬间的寂静,仿佛过了一百年。莫庭的样子还是那么优雅帅气,只是看到孟海涛和伊恋紧握在一起的手,稍微的迟疑了一下。
还是孟海涛首先开口,“莫先生,进来谈吧。”面对这个伤害了伊恋的人,孟海涛出奇地冷静。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让伊恋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莫庭坐在沙发上,看着伊恋搀扶孟海涛走到他的对面,再扶着他坐下来。
“我——没有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莫庭开门见山,对伊恋说。
伊恋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情不自禁地瑟缩在孟海涛的怀里。面对莫庭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一直以来害怕的,不是舆论的炒作,而是在莫庭家里的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孟海涛搂着伊恋,锐利的目光看着莫庭,象一只面对强敌而守护着幼仔的雄狮,一面犀利强悍,一面温柔和煦。
在孟海涛的注视下,已经准备好的话,莫庭一时竟说不出来。沉吟了一下,他突然说:“我母亲去世了。”
伊恋振动了一下,许多被刻意忘记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是被我气死的,你这么好的姑娘,我竟然没有珍惜,还做出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莫庭说到动情处,骄傲的神色黯淡下来。
“不要说了!”伊恋急急地打断他。那么多沉痛的往事,她不愿意再想。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那天,强让你——是我不对。无意中和朋友说起我们的往事,也是因为我愧疚,才会在酒后对朋友倾诉,谁知道他竟然爆了出去……”一向言语利落的莫庭竟有些语无伦次。
“莫先生,我想对于伊伊来说,最重要的是好好的过以后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等到莫庭的话告一段落,孟海涛说道。他一直紧紧握着伊恋的手,把自己的坚定传达给她,让她不要害怕。
“不!我可以弥补给伊恋造成的伤害。我已经办好赴加拿大移民。我想带伊恋一起走,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会一辈子对她好。”莫庭对孟海涛说。这个昔日的情敌,依然让他感觉到窒息般的压力,他故意用对家长般的语气对他说话,希望迫使他知难而退。
孟海涛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他十五岁就开始爱着伊恋,可是莫庭竟然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莫庭做了伤害伊恋的事情,此刻他却把这件事当成打击孟海涛的武器!
伊恋浑身象筛糠一样的抖,她最想遗忘的伤心往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