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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凤来仪作者: 绯语(bl)-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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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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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耸肩,无言以对。(难道要我对她说‘我太漂亮了你看入神啦?’之类的?她能听也得我有那个脸说出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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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得有些尴尬的哦了一声,红了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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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枫歪着头,手放在石桌上撑着下颚,神态娇憨可人,忽然道:“安暖,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夜的男人到底是谁?你一看到他立刻脸色苍白,连站也站不稳……这几天也没见到你,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而且……王爷离开宴会后一直没有再出现,听说宴会后来也是那个男人代替王爷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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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的男人?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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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月枫一个王府的侍妾,没机会见什么高官贵族,罔论皇帝了,再者,当日那个人微服而来,她没能认出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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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皇帝凛然自傲的神色和他狷狂笃定的语言,我的头晕了晕,身体晃动了几下,强作精神问道:“你那夜看那闹剧也知道了些始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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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才问出口,我口里一阵苦涩。虽然明知这个温柔的女子不会对我有所轻视,但心底却依然不安,惊惧着她可能投射过来的鄙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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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月枫垂下眼帘,“你那么惊慌,我想上去喊你的时候,有个人走来,似乎是那男人身边的人,他让我先行回避,我不敢得罪,只得离开了……对不起,没能在那个时候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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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月枫愧疚得带着点哭腔的颤音,我心里一阵羞愧,想来我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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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那没什么……”想起那日的种种,爱恨情愁再次袭来,强压下心里的疼痛,我沉默了一下,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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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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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我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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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真是白日里莫说人,黑夜里莫说鬼,我们不过就这么在那个人的话题上不多不少的打了几句话的转儿,立刻顾管家就气喘吁吁的跑到院子里对我一躬身,五十多岁的一张老脸因跑步而潮红着,他结结巴巴地喊我:“暖、暖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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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公子,这是近来全王府对我的统称。我的身份暧昧,没法子定位在主子或仆人或客人这些身份上,他们却也不敢直喊我的名字,于是只能叫一声暖公子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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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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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皇上!他要召见你!正、正在正厅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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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那个人不是说要放了我的吗?!我晕眩了,觉得身体摇摇欲坠,赶紧双手撑住石桌,好一会才定了定神,一仰头就接收到月枫担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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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作镇定地对她安心的笑笑,对顾总管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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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摇摇晃晃的往正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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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皇帝驾临才有这样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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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列侍卫齐刷刷的站在正厅门口,个个面无表情的肃立着,顶着晌午猛烈的太阳,还有一排婀娜的宫女恭敬的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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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小王爷吧,这么多人来岳安王府也不会惊动到我,肯定是宣慕千叮万嘱过,也肯定事前花了很多的功夫……想到这里,我暗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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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为他而心疼了疼,即使宣慕这样大费周章的安排着不惊动我又有何用,那个人要召见我谁也阻拦不住的。不是吗?他连人的命都可以搓弄于股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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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慕啊宣慕,人人都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可偏偏你要对抗的就是那个在你之上的唯一一人,看你这样的护卫着我,你的努力,你的无力,实在让我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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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凤少寒何许人也,值得你如此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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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转角处顿了顿脚步,即使还未曾看到那个人,我却也感受到了他威傲的气势从正厅传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作了些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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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弯,尚未踏入正厅门槛,一道身影已经旋风一般卷了过来扑到我的旁边,紧紧扣住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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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慕安慰性质地抚抚我逐渐苍白冰凉的脸,仰头直视着正居上位的为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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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你何必召见他?”宣慕压抑着怒气的话已经明显的带着点忤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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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却不以为逆,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着手中把玩的如意:“‘安暖’不是你的贴身小厮么?这么大的事情也得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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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些话是我没有听清楚的,我的视线晃晃悠悠的越过几个奴仆和那段距离,凝注着几日不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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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宣慕扣住我的手腕有点儿紧窒,我才惊醒,淡淡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脚尖,垂眼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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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三日时间,刚才那悠远的一瞥,我看到那个人瘦了些,也憔悴了些。虽然威严依然足以震慑住在场所有的人,他的唇角也依然挂着傲然将一切踩于脚下的微笑,但他眉宇间些微的纠葛还是瞒不过我的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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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头翻腾煎熬着的时候,小王爷把我拉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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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宣慕紧绷的身躯,我去看他。视线才接触到宣慕,他那黑嗔嗔的眸子立刻让我的心收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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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无言的注视下,我开始后悔着方才竟不由自主的对那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既然在那夜便下了决心不再爱他,那我便不能再这样拖泥带水的藕断丝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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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我愧疚的,还是宣慕黯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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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糅合了痛楚和温柔的眼眸让我不忍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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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责备我,只是这样不言不语的守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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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是这种沉默的守候,却最是能把我心里对他的怜惜与心疼全勾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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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皇帝发话了。他浑厚的嗓音带着笑意道:“宣慕,你在害羞么?怎么不看看你未来的新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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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一沉,整个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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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注意到,皇帝的身边还坐着个女子。女子身姿高雅,不像寻常大家闺秀般低眉顺目,反而睁着一双亮如寒星的眼眸看着我身边的宣慕,柳叶眉傲然扬起,傲而不娇,红唇如水,微微抿着,凝脂玉肌,黑发如云。她的服饰与我们有些不同,是带着点别的民族的味道,身后的几个侍婢也同样着些与寻常婢女不同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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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青烟是淡漠的美的极致,月枫是温柔可人的美的极致,写湄是娇辣如火的美的极致,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典雅傲然的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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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一转,不难知道这个女子就是近来被边疆黔族派来与我们联姻的穆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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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黔族是我们边疆的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部族,年年进贡以求我们不发兵攻伐。也许是现在在微笑着的那个人太过优秀,让外族不得不忧心,在这种旦夕祸福的时刻,也只能让自己的女儿来与我们联姻以求一时的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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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慕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着,他咬紧下唇,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皇帝从容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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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一个公主可以算得上是荣幸的事,但我知道对于宣慕来说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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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慕做着他所能做的一切来温暖我,宁愿自己的心被我一刀又一刀的伤害着,也要抱紧我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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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心宣慕这样的深情,我才下了决心要尝试着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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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在这个对于他来说才出现些希望的时候,忽然拦路杀出个公主,个中变数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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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人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那个傲视世间的君王要的也不过是扰乱宣慕和我的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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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宣慕甚至不能拒绝,起码不能在这里立刻拒绝,因为这样对穆仪公主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耻辱,这种耻辱能毁了任何一个女人,即使高贵如穆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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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宣慕充血一样的眼睛,手中捏的杯子都要被握得粉碎。这样的宣慕,让我的呼吸开始艰难起来,怜惜这个男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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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头看看上位者淡然,从容不迫,仿佛算无遗策的神态和轻笑,犹豫了一下,我竟然在那个人面前,轻轻用我冰冷的手去碰触了一下宣慕同样冰凉的手。正想收回,却被宣慕立刻反握住,挣了几下,没能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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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宣慕松开了他紧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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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那个高傲的君王眼里闪过狠绝和阴冷,还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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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宣慕对我露出他在这个正厅里的第一个笑容,笑容很虚弱,也很灿烂,他的头上全是虚汗,让我心里又是揪了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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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皇帝的手在明黄的龙袍下紧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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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我看到穆仪公主看着皇帝,她脸上闪现的剧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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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目光定格在穆仪公主垂着眼帘的平淡玉容。然后,从她刻意掩饰的脸上,我明白了这个可怜的女子那一颗与我一样伤痕累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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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仪喜欢,不,是爱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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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视线凝注在已经收拾好一切表情的君王脸上,他正从容的看着我,嘴角的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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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仪,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个高贵的公主,竟然也不过是他用来对我欲擒故纵的一颗棋子罢了。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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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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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到底要伤害几个爱着他的人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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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到底要怎么伤害爱着他的人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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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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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傻子,将自己的心给了这个人,明明知道在我的面前他会将我唯一的最珍贵的东西践踏成碎片,明明知道他高傲得不会将他的心给我,明明知道一个江山社稷的距离,是即使将我的身体和灵魂化成粉末,扬飞在风中,也不可能填充的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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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还是作着这样的一个梦。若说那幸福的十一年前是一个梦,那么在梦醒后,我依然执拗地作了另一个梦,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悠远而绵长了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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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还是幸福的,对比起穆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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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个高傲的帝王没有利用我去束缚一个别的什么人。即使被伤害,即使被嫌弃,至少没有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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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利用,是最残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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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帝王带着穆仪离开的那个时候,我毫不意外地接收到了穆仪公主哀怨而含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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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毁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毁了她一整个世界的人——她爱的人将她嫁给别人,而宣慕这个她未来的夫君,却全心全意的爱着我,她在哪里也得不到她想要的任何一丁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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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她那样带刀夹剑的眼睛里,我死上千万次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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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皇帝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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