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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观众居然在这个时候争执了起来,旁边一个瘦高个尖酸的说道:“我看是冰种,玻璃种还差不多,别人的石头,你们兴奋什么?”
那两个人立刻回头抨击这个瘦高个,这三个人原来是一起的,三人很快吵成一团,看来平时就是喜欢斗嘴为乐。
王卓知道,豆种或糯种是指翡翠的细腻程度,直接关系到最终价值,按价值由高到低,分别是玻璃种、冰种、糯种、豆种。
一位赌石师傅拿着强光手电,从开窗处向里看了半天,皱眉说道:“好像有裂。”
有裂,就意味着价格要大打折扣了,王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起角磨机打开了电源。
“他还要切?胆子太大了!”
“老弟,收手吧,已经涨了不少了,再切要是垮了就亏了!”
“切吧哥们,这块料肯定大涨,我支持你!”
围观者们众说纷纭,王卓胸有成竹,看向关盈盈。
关盈盈一脸兴奋,她和王卓是一起来的同伴,王卓赌涨了,她也是与有荣焉,见王卓有征询她意见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支持切。”
王卓点点头,举起角磨机,瞅准了位置,切了下去。
这一回,他不再停手,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下一下的切割着毛料,在议论声中,将整块翡翠剥出了轮廓才停手。
这时的翡翠原石,就不叫毛料,而是叫做明料了,无论优点还是瑕疵,一目了然。
有人羡慕有人惋惜,因为这块料并不像前几刀时表现的那么争气,完全切开后满绿的只是一部分,多少有些飘花,后面还有一些石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
种水介于冰种和糯种之间,被称为冰糯种,不过完全没有裂痕,解石师傅说错了。
“涨是涨了,不过有些可惜。”
“已经非常不错了,那可是冰糯的满绿,颜色也挺正的!”
“快量一量,够不够出镯子?”
观众们轮流上去观看,议论纷纷。
“能出镯子吗?”王卓问拿尺子丈量明料的一个青年,能不能出镯子对价钱影响不小,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青年撇嘴摇头:“出不来,可惜了。”
旁边还有一位不相信的,也上前去量,可惜得到的是相同的结果。
“小哥儿,这块明料卖吗?”韵味十足的少妇发话了。
“卖。”王卓点头:“价钱合理就卖。”
旁边立刻有几个人表现出关注的神情,有的人更是跃跃欲试。
明料的价值虽然比较透明,但是人人心里都有一笔账,同一块料在每个人心目中的价值也是不同的,比如有人能用这块料雕一个花件,那他给出的价钱就以花件的价值为基础,而有的人要用这块明料切割戒面,那他的出价就只会比雕花件的更低。
少妇道:“你开个价。”
王卓嘿嘿一笑:“一块钱起拍,价高者得。”
王卓的回答令大家都是一愣,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不过所有人也马上明白了过来,这少年虽然不懂翡翠,脑子却精明着呢,谁想占他的便宜,得先问问大家让不让才行。最后什么价钱成交还得大家自由竞争,他坐山观虎斗即可。
关盈盈抿嘴轻笑,向王卓竖了个大拇指,她觉得王卓这手太极打的真是绝了。
“我出三万。”吵架的瘦高个抛砖引玉了。
“三万?你疯了啊,这石头确实不错,可我看不值三万!”
他的同伴刚夸张的叫完,一个有淡淡官威的中年人说话了:“我出四万。”
瘦高个的同伴顿时住了嘴,他的讲价伎俩在这种情况下看来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四万五。”报价的人头也没抬,正捧着王卓的明料仔细端详。
“我出六万!”风韵少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而且直接报出了一个高价。
“六万五。”当官的岂会被升斗小民吓住。
“我们石头记出七万!”
解石师傅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带回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报价的正是这个青年人。
可惜这场竞价可不讲究什么主场优势,少妇立刻报出个八万的价格,让这个青年人熄了火。
八万的价格令很多人摇头退出,有官威的中年人似乎还想加价,不过被身边一位帮闲模样的男人制止了。
就这样,竞价结束,少妇身边的一个人当场数给王卓八万现金,石头记主动送来了验钞机,这场交易就这样圆满结束。
少妇没有和王卓多做交流,收了翡翠,便带着人走了。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从一个外行人手中购买了一块明料,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人群散去,关盈盈笑意莹然的走过来,对王卓说道:“想不到啊王卓,第一次赌石就大涨了,恭喜你!”
“运气好。”王卓呵呵笑着,脸也不红的撒谎。
关盈盈抱起剩下的那块毛料,放在王卓手里催促道:“快,趁着现在手热,把这块也切了吧!”
“好!”
一下子到手了八万块,此时的王卓也是意气风发,况且他知道这块石头的绿色范围更大,有了第一块毛料的珠玉在前,他也有马上切开这块毛料的冲动!
正文 第十二章 有钱真爽
在一片惊呼和叹息声中,王卓的第二块毛料,切垮了。wWw.keNweN.coM
透视的时候,王卓看到的是一片绿色,偶尔夹杂了一些黑色,但看上去似乎无伤大雅,虽然影响了翡翠的品相,毕竟还是绿的。
可惜他遇到了芝麻黑。
整块绿色的明料中,密布着一片片芝麻大小的黑点,还有很多黑色的拉丝,而且密度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想从中切出些豆粒大小的纯绿都不可能。
大家都连称可惜,这块拳头大小的明料如果芝麻少一些,也许就能分割出几个花件,甚至一个手镯,可惜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一块废料了。
王卓也觉得惋惜,不过他觉得这笔学费交得值,下次再遇到同样的石头,就可以避免了。
想了想,王卓决定学关盈盈那样,也为自己第一次赌石留个纪念,他找来石头记的雕刻师傅,问道:“用这块明料刻一个金蟾,手工费多少钱?“
“这是块废料啊……”雕刻师傅沉吟着说道:“老弟,用它刻金蟾,只有工艺品价值,而且恐怕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好看。”
王卓点头道:“没关系,你开个价吧。”
雕刻师傅量了一下明料的尺寸,又计算了一会儿,给出一千三百块的加工费,因为这块料是从石头记赌出来的,所以还能享受一定优惠,最后向王卓收了一千。
有钱底气足,要在平时,王卓会觉得花一个月的生活费去刻一块石头是呆子才做的事,可他刚刚一下子赚了八万,还有透视眼这个无敌作弊器可以随时赚钱,所以这一千块钱加工费随手就花了,一点都不心疼,还觉得值这个价。
由石头记出来,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王卓提议请客吃饭,关盈盈也没和他客气,两人就沿着大街找了一家装潢考究卫生干净的饭店,一起吃晚饭。
关盈盈句句不离赌石,显然是有些上了瘾,憧憬着一刀切出满眼翠绿的极致意境,王卓刚刚赚了八万块,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对赌石也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两个连赌石的门都没摸着的新鲜人聊的热火朝天,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于无形。
不知不觉,这顿饭就吃到了七点半,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
“把你手机号给我,下次咱俩还一起来赌石。”关盈盈主动取出自己的手机。
王卓报出号码,关盈盈输入手机,给他拨了回去,这样王卓就能记下她的号码了。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听到王卓的手机铃声,关盈盈愣了一下,立刻嗔道:“你换个铃声,要不给我设置成别的,这个太讨厌了。”
王卓讪笑点头,掏出自己的古董手机存上了关盈盈的电话号。
“你写的什么?”关盈盈突然袭击,把王卓的手机抢了过去。
通话记录里,最新的未接来电显示了两个字:盈盈。
手机扔了回来,王卓挨了个白眼,厚着脸皮把手机揣了起来。
“改成关姐。”关盈盈要求。
“哦。”王卓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摆弄了几下,又揣了回去。
关盈盈看在眼里,眼珠转了转,没吭声。
出了饭店,两人聊着天来到停车场,关盈盈启动她的黄色甲壳虫,问王卓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王卓摇头:“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还是我送你吧。”关盈盈表现的非常有诚意。
王卓嘿嘿一笑:“还是算了,我怕你半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扔下车。”
关盈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算你聪明,那你自己打车去吧,我先走了。”
“哎,先别。”王卓伸手拦住她,说道:“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给你加个姐字,你送我回家,怎么样。”
关盈盈想了想,说:“好吧,改完我要检查。”
就这样,王卓将手机里的盈盈改成了盈盈姐,关盈盈开着甲壳虫汽车,把王卓送回了家。
目送甲壳虫离开,王卓上楼开门进屋,把七万九千块钱一沓一沓的摆在客厅的茶几上,笑得合不拢嘴,走来走去的打量。
围着茶几转了几圈,他又觉得有些不过瘾,干脆把整捆的打散,摊开,铺满了整张茶几。
满目都是灿烂的粉红色,王卓咧着嘴,抓起一把,松开手,看着钞票飘啊飘啊,再抓起一把,再松手……
折一只纸飞机,不对,是钱飞机才对,瞄准阳台的方向,给我飞!
随手抓起几张,揉成一团,对准纸篓,我丢!
捧起一大把,向空中一扬,我扔!
有钱的感觉,就是爽啊!
……
第二天上午,躺在钞票堆里睡过了头的王卓被手机铃声吵醒。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一看来电显示,是大姑打来的电话,王卓揉揉惺忪睡眼站起身,几张百元大钞从他身上滑落。
“大姑,是我王卓。”
“王卓,上课呢吧,和你说个事。”大姑的声音有些低沉。
王卓当然不会告诉大姑他在睡觉,“大姑你说,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大姑说道:“你小姑住院了,查出在肾脏旁边有一个肿瘤,可能近期会手术,你有时间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王卓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肿瘤?严重吗?”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大姑说到这里叹气道:“可能要花很多钱,就看人能不能过去这一关吧。”
又聊了几句,大姑结束了通话,王卓坐在床上有些发愣,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有瘤了,真是世事难料。
起床洗脸刷牙,王卓取消了今天的晨练,急匆匆把钱收拾起来,用报纸包好拿在手里,出家门后早点也不吃了,打车直奔小姑就诊的中心医院。
给甘霖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请假,甘霖听说是王卓的小姑住院了,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了下来。她知道王卓请假的时候虽然经常编一些故事,但从不拿亲友的生老病死开玩笑。
当然,王卓故去的爷爷和大伯偶尔也会突然过一回生日,在王卓有需要的时候。
病床上的小姑十分憔悴,人瘦了一圈,苍老了许多,让王卓简直不敢相认。
小姑正在睡觉,这个四人病房有些嘈杂,不知道是被嘈杂声影响,还是因为手术伤口的疼痛,小姑不时皱一下眉头,老半天才舒缓开,令王卓心疼。
小姑父忙里忙外的做着一些杂活,终于干完了,拍拍王卓的肩膀说道:“王卓,出来透口气,陪我抽支烟。”
两人来到走廊,小姑父掏出盒最便宜的过滤嘴香烟,抽出两支,王卓摆手道:“我不要,刚戒了。”
“戒了好。”小姑父插回一支,自己点了一支,用力吸了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一支烟吸了一半,小姑父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哽咽着说道:“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恶性的。”
王卓的心仿佛被猛的揪了一下。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卓问:“大夫怎么说,能治吗?”
小姑父摇摇头,目光坚毅:“不管大夫说什么,咱们治,治不好也得治!”
王卓沉默不语,心潮起伏,从小对他最亲的就是小姑,带他去公园、给他买新衣服、接送他去幼儿园……如今这个亲人却躺在一张单薄的病床上,而医生刚刚宣判了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