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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十字路口,夏泽敛了唇角的笑,往四周望了望,问道。
“不用了,我到前面的会所就好了。”沈兮笑着拒绝道,毕竟只是路上认识的陌生男人,带到家里去总不安全,五年多前的教训惨痛着呢。
五年前?脑子似有什么划过,沈兮微微侧开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的男人,老实说,那天大概是她这辈子过得最糟的,心情也从未向那天那么迷茫厌恶过,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桩即将到来的政商联姻上,对于那个进了她屋又莫名其妙与她发生了关系的男人没有太深的印象。
当时只是自暴自弃地想要把自己随便给一个男人也比那个被强扭在一起的男人强,也就消极地任由那个男人在她身上发泄,而那时那个男人的表现看来,大概也是被下了药,刚开始还稍稍顾及她的感受,到后面就渐渐失了控,她在连番的高%潮中昏了过去。
那一整夜在一个极乐与极悲的世界中徘徊跌宕,在意识清明时,身体的快%感已将她的意识淹没,之后便是承受不住的昏迷,第二天一大早又被何翰一个电话给匆匆骗了出去,对那个男人那张脸的记忆实在不深,之后又隔了漫长的五年,加之刻意遗忘那不算光彩的一夜,这几年来除了记得他身材不错,气质很冷,以及某处的尺寸……很可观外,实在记不清那张脸长啥样了。
以及那一夜,沈兮脸颊不自觉地红了红,那一夜的战况可谓用惨烈来形容,不是她刻意去记住那个男人的某处,只是那夜几次被撕碎般的混杂着惊天快%感与痛楚的感觉太过刻骨铭心,以及之后连着几日被迫躺在床上的记忆太过鲜明,那种亲身体会的记忆绝对要比视觉上的记忆来得深刻。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身形和气质和那个男人相似外,老实说,她很难将眼前这张脸将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重合起来,但盯着越久,那种感觉就越……
沈兮不动声色地打住继续盯着夏泽望的举动,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她心里要是真这么认定他就是那个人了,即使事实并非如此,也会不自觉地对号入了座。只是一夜过去的露水情缘,没必要将再去费心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虽然那一夜的意外,让她因祸得福就此摆脱了□纵的人生。
夏泽眯着眸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也不说话,只是等她开口。
沈兮抬头看到夏泽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歉然地笑了笑,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也就顺势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回到家了吗?打你家电话没人接。”是靳尘的电话。
“还没呢,快到了,刚路上遇到了点小问题。”
“出什么事了吗?现在到哪了,我去接你。”靳尘原本闲散的声音隐约有一丝紧。
“现在没事了,我快到锦新会所这边了,很快就回到了,不用麻烦了。”他就是开车到这边她也早回到家了。
“刚给你电话时我就已出来了,在会所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到。”靳尘说着已挂了电话,沈兮只能无奈地收起电话,他既然会说很快就到大概这会儿也已真的在路上了。
夏泽往她手机望了眼,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这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
沈兮有些讶异地望向他,却还是默默将名片收下,却没有递自己名片的意思。
夏泽微微挑眉,沈兮竟奇异地看懂了他挑眉的意思,却只是歉然道,“抱歉,我没有名片。”
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不想与这个陌生的男人牵扯太深。
“名字?”夏泽也不以为意,直言道。
“陈……小兮。”刚应完,沈兮却不自觉地笑了笑,没想到她的防备心竟也这么重。
“电话?”
沈兮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抱歉,我没怎么习惯给陌生人留电话,望见谅。”
说着抬头往四周望了望,看已快到锦新会所了,也就笑着道,“今晚谢谢你。”
话完正要离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手还搂在腰间,脸颊有些微热,沈兮望了眼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
夏泽低头望了眼,然后慢慢地松开。
沈兮低声道了声谢就要转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夏泽从身后抓住。
“电话!”淡淡地望着她,夏泽很坚持。
“大……大哥?”身后一道疑惑的男声解除了沈兮此时的尴尬。
夏泽抬眸,视线掠过沈兮望向她身后牵着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琦琦想要开溜的夏宇, “夏宇,转过来。”声音清冷,掷地有声,隐约带着威仪之色。
夏宇苦着脸转过身,抬起的那只脚就这么吊在半空中,一脸愁苦地望向夏泽,“大哥……”心里悔得肠子都在打结,刚看到向来不近女色的大哥与一个陌生的女人拉拉扯扯一时好奇嘴巴没关严就叫了出声,想逃已来不及,要是让他看到身边的小祖宗醉成这样……刚才真该好好看着这小祖宗的,要不然也不会叫她直接拿鸡尾酒当橙汁往胃里猛灌了。
这么想着,夏宇已拽着琦琦想让她站得直一些,却不想夏泽注意力已被东倒西歪“咯咯”傻笑的琦琦吸引了去,剑眉拢起,唤了声,“琦琦?”
琦琦闻声抬头,“咯咯”地笑着,打着酒嗝俏生生地唤了声“爸爸”,人已撒开夏宇的手,在夏泽越来越沉的脸色中,歪歪扭扭地跑着扑向夏泽大腿。
沈兮讶异地挑眉,没想到夏泽竟已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夏宇那张苦瓜脸却苦得快要拧出汁来了,偷偷望了眼身边身份未明的气质美女,也不知道和自家大哥什么关系,这小祖宗喝醉了也不让人省心,这声“爸爸”不会坏事吧?舅舅就舅舅,叫什么爸爸。
恰巧这时一声鸣笛声响起,沈兮下意识地望向马路边,看到靳尘那辆银色雅阁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朝靳尘招了招手,然后望向夏泽微眯起的眼眸,笑着道了声别,人已挣脱他握着她的手,转身朝靳尘走去,上了车,绝尘而去。
☆、004。华意比稿
“大哥,她是谁啊?”看着沈兮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里去,夏宇偷偷觑了眼夏泽,从他平静的面容和如无底洞般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泽转头,眸色淡冷,轻轻一眼扫过,夏宇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当我没问。”
夏泽目光望向正傻呵呵地抱着自己大腿“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的琦琦,眼眸一冷,两道凌厉的视线如千年寒冰,直直地望向夏宇。
夏宇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讷讷解释,“朋……朋友生日,琦琦非要跟来,我没办法就带她来了嘛,没想到小丫头趁我不注意把鸡尾酒当橙汁灌下去了,然后就……就醉成这样了。”
在夏泽越来越冰冷的视线下,夏宇解释完双腿几乎都已瘫软,都是自家兄弟,有必要摆出这副样子吓人嘛,难怪刚才的美女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脑子正常点的女人都会懂得退避三舍以求自保的嘛。
“那个……大……大哥,你虽然人长得不赖,身材好又多金,但不要总摆着这么一副寒冰脸嘛,正常点的女人都被你吓跑了。”被夏泽那眼神盯得实在顶不住,夏宇不自觉地边后退边涎着笑脸劝道,“你看刚才那美女都抛下你跟别的男人跑了,微笑,要微笑嘛……”
夏宇说完,屏着呼吸看着自家大哥,看着他缓缓眯起眼,然后,然后嘴角慢慢地勾出一个浅笑,顿时背脊发凉,说话连舌头都打结了,“大……大哥,您还是别……别笑了,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也不随便带琦琦出来了。”
这得多深的功力才能勾出那样一个叫人浑身打颤的笑来啊,那浅笑明明就为那张脸添了三分□,但就是莫名让他寒毛直竖啊。
能露出那样的笑,依着二十年的朝夕相处……
夏宇抬起脚就要开溜。
“蹄子放下!”看了眼夏宇抬起的脚,夏泽不冷不热,夏宇闭着眼睛在犹豫是逃还是留时夏泽已在身后开口,“既然还有这闲工夫带着琦琦去花天酒地,看来最近传媒那边也不忙,那就去负责年会那块的活动吧。”
夏宇哀嚎,“那边不是有企划部负责吗?我一搞创意的去瞎搅和什么?”
年会是公司员工活动的重头戏,公司向来很看重这块,每年企划部都得提前一个月开始着手准备,从请活动策划公司到拍板定案都得全权跟着,就是定了下来也得跟在人家策划公司后面盯紧以免出了岔子,要是他也得负责这块工作,就得一人身兼两职,别说去玩乐,就是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夏泽睨他一眼,弯腰抱起琦琦,“给你施展拳脚的机会,到时就好好与活动公司沟通沟通,今年的年会要突出特色,别每一年都那几套东西。”
说完已抱着琦琦往车子而去。
夏宇不满地在身后喊,“那真这样还要花那么多钱请活动公司干嘛,直接全部交给我算了。”
夏泽脚步停下,回头望他一眼,慢慢勾起一个笑,“好主意!”人已离去。
“大……大哥,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这年会多大的事儿,怎么能交给我来做,还是得请专业的策划公司才行。”
急急地跟了上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将依然傻呵呵地笑着的琦琦抱起放到大腿上,夏宇已急得一头是汗,就怕夏泽当了真,真将这年会的事全权交给他一人负责,公司的企宣团队再强大,也不是专业团队,哪接得下这一任务,一个小细节疏忽就可能让整台年会以失败收场。连着几年的大手笔,华意年会如今已相当于华意的另一块活的广告招牌,每年都是请了不少主流媒体过来的,若是出了纰漏,华意的美誉度将会大打折扣。”
夏泽侧头望他一眼,启动了车子引擎,“你就是有心接下我还不放心交给你。”
夏宇放了心,“吓我……”
“不过,”夏泽打断了他,“今年的年会还得交给你把关,姚江华我信不过,连着两年的年会大失水准,花了那么多钱没道理请不到好的策划公司。最近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姚江华的流言蜚语,有关他暗地收受回扣的事,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没道理连着两年的年会都在平均水准之下。”将案子交给以高回扣贿赂的公司,比稿时看的就不是质量而是谁的口袋大了。
夏宇嘴巴张了张,讷讷应道,“大哥你不会只是要我把关这么简单吧。”要是只把个关就简单多了,但依他对自家大哥的了解,公司都长蛀虫了,没道理不清理的。
“顺便揪出姚江华的狐狸尾巴,这种人不能纵容。”
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肥了他的腰包,却损了公司的利益。他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听之任之。况姚江华总负责公司企宣一块,攸关公司的门面,更是不能放任自流。
“没问题!”夏宇笑着一口应承下来,要揪出姚江华的狐狸尾巴还不容易,他就以不变应万变,看他属意哪几家公司,再从那几家公司下手,再顶着姚江华的名义办事,谁送谁不送一目了然。
夏泽向来注重效率,第二天便以让夏宇多学习为由将夏宇从华意传媒暂时抽调到了华意总部的企划部,跟在姚江华手下,听从姚江华调派,与姚江华一道负责年会的事。
姚江华是夏泽的父亲夏志奇带进公司的,为夏家的江山也贡献了一份不小的力,有些居功自傲。自六年前夏泽接掌了整个华意之后,姚江华便没将这位年纪轻轻的新任执行董事放在眼里,后来这几年看着夏泽大刀阔斧地改革,许多冗杂的机构不是被精简便是被合并,当年跟着夏志奇一起打江山的一批元老也因玩忽职守被请出了公司,姚江华虽是侥幸留了下来,但是对这位心思深沉的年轻执事总是心生几分畏惧,摸不准哪天便也步上昔日同事的老路,总想着趁还在那个位置上多捞点油水,防患于未然。
刚听闻夏家二公子被调到企划部时姚江华心里还小小地抖了一下,但看到夏宇只是被安排到他手下,决定权还是在他,心里放了心。
夏宇调到企划部的第三天便是年会的提案比稿。为着能挑选出更适合的方案,企划部之前便选了七八家公司,经过上一轮比稿后还剩下包括宇尘在内的四家公司。今天这是第二轮比稿,除非有让企划部眼前一亮当场拍板定下的策划案,否则还得继续淘汰进行最后一轮比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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