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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那本杂志,里面果然都是男人的半裸体,但是非常漂亮,非常完美而且健康的男人的身体,如果我是男人也许我都会爱上他们。同性恋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情感世界,也许局外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
Richard因为早来伦敦几年,已经对这里的生活很熟悉了。我们在一个晚上去了四五个不同的酒吧,到最后我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也完全不记得都去了哪里。
Richard每到一个地方就买很大一瓶酒,每次都买不同的颜色,比如白色的wine、红色的樱桃酒、紫色的葡萄酒,然后让我们轮流喝。我说我不会喝酒,他就用瓶子盖给我倒了一小点,说你喝一点,这个酒精含量很少,跟汽水差不多。我就喝了一瓶盖,喝完以后摇头说不行,这酒还是很厉害。几分钟以后我告诉他们我的头有一点点的晕。他们都要笑死了,说天哪,只是那么一小瓶盖!
然后我就不再喝酒,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到处玩。同行的除了Richard一个男生,其余几个都是和我住一个单元的女孩。一个日本女孩子Mary,一个台湾女孩Helen,还有一个是今天刚在伦敦度过第一天的罗马女孩Jessie。
Jessie刚搬进来一天,我在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她要去洗手间。我问她从哪里来,她说出一个单词:意大利。从那以后我再说什么她就全都没有听懂过,最后只带着羞涩而迷人的微笑又说了一个词:Sorry。
第12节:7月21曰:午夜生活(4)
这几乎就是她会说的所有英语。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的母语是意大利语,第二语言学的是西班牙语,所以英语对她来说几乎是零。好在尽管她一句英文也不会讲,但是通过我们连手势带画的方法,好歹也能“听”懂一点点我们的话。比如,我和Mary在约好了晚上要去Pub以后敲开她的门,我们连比带画地问她,晚上我们要去酒吧,你去吗?她在听了两三遍以后高兴地点了点头。
我指着手表告诉她,晚上9点走。她又点了点头。
结果,刚刚9点,Jessie就一分不差地敲开了我的门。我打开门看见她已经换好了去Pub的衣服,提上了小手袋,穿戴整齐地站在我的门口等着要走,我不禁一时间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跟她解释说现在还走不了,我们等的朋友还没有到。
迟到的果然就是Richard,9点11分的时候他还在给我打电话,说他还在路上,要我们去一楼的大厅等他。我只好又带了Mary和Jessie去找Helen,叫她一起下去等,结果Richard都到了,我们还在等Helen。
就这样困难重重,一帮要去Happy Weekend的人终于在9点半的时候彻底聚到了一起,然后一起走在暮色渐沉的伦敦街头去坐地铁。路过街边的商店,Richard已经忍不住进去买了一大瓶的葡萄酒,和Mary几个在路上就先喝了起来。看到他们这么喜欢喝酒,我和Jessie都只能微笑着摇头。
可怜的是Jessie仍然一句话也不能说,有时候逼急了还会说出一大串叽里咕噜的我们谁也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可是她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近乎完美,像美丽的天使,纯洁无瑕、羞涩、美丽,简直就是个尤物,所以我们谁也不忍心纠正她,反而想方设法地让她明白我们在说的话。
在这样艰难的努力下我们终于知道了她正在罗马读大学,马上就要毕业,在毕业以前的这个暑假她来到伦敦,只是为了在这里完成她的毕业论文。她出生在罗马,而且刚刚20岁。
显然,Jessie的气质和嘈杂的Pub太不相符了。她羞涩而纯净的气质只适合于高雅的芭蕾舞剧院或者钢琴音乐会。所以她只在第一家Pub待了20分钟就说她想回家了。可她一句英文都不会说,估计连地铁站名都看不懂,我们很担心她怎么回家。
第13节:7月21曰:午夜生活(5)
我们叫Helen送她回家,虫下 米 電 子 书 發 发,因为Helen有通票,一种类似于我们的月票的东西。Jessie坚持说不用,而且马上转身就要走。我真是担心死了,一把抓住她,说等一下,我们送你回家。
我们一路飞跑着把她送到地铁站口,然后让Helen进去把她送上车,并且指给她看在哪一站下。我们就等在外面聊天,此时已经是深夜11点,这里还像白天一样的繁华,甚至比白天更加的拥挤和热闹。地铁站口不断地有人成群地进进出出,都是到这里来泡吧或者娱乐的人。
我们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简直担心Helen会不会也跟着失踪了,还是她干脆把Jessie送到家了。就在我们想进站去找Helen的时候她突然自动出现了,我惊喜万分地抱住她,说我们差点以为你也迷路了。
在那家不记得叫什么的酒吧我们等了很久很久,却还是没有等到可以坐下的位置。酒吧的气氛不像刚才那几家那么强烈,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拥挤到水泄不通。这里的音乐声音不大,至少可以让人听得见互相的对话。人虽然没有挤满,但是也绝对没有空着的座位。
我们靠着里面吧台的栏杆站了一会儿,Mary陪Helen去了洗手间,就只剩了我和Richard。
盛夏的夜晚,午夜12点,伦敦的街区这才完全融入在夜色中。可能是因为纬度的关系,这里的天黑得很晚,夏天的时候八九点钟才只是黄昏,10点以后天才会慢慢变黑。不过这是在夏天,冬天的时候下午三四点钟天就黑了,然后就整个夜晚黑成一片。
我们在喧嚣的酒吧角落等着朋友,四周的人都在音乐声中聊天。这时已经是深夜,而城市深处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伦敦的夜幕,就这样在绚丽的霓虹灯下,在我们的面前慢慢展现。
第14节:8月16日:只爱陌生人(1)
8月16日 伦敦
只爱陌生人
在伦敦的地铁站,已经是深夜11点,我看着墙上的地铁路线图,一个英国男人走过来。他穿着黑色的短袖衬衫,褐色的头发和眼睛,年轻的面庞。他走过来对我说了很多话。我漠然地望着他,在他全部说完以后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听懂。
他愕然,说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抱歉。
他愣了一下,又问,你要去哪儿?
我说,Kings cross。
然后一辆地铁列车呼啸而来,巨大的声音和阴影把我们彻底淹没。
到伦敦已经两个月了,听力仍然是我难以逾越的障碍,也是我最后的障碍。事实上我的英文表达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听别人的话总是不知所云,尤其是英国本地人说话。
在大学硕士课程开始以前我一直在进修语言。事实上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的英语已经进步了许多。
在去往Coventry的火车上我碰到一个澳大利亚来的男人,从盛产袋鼠的国家来的男人,在伦敦市区的金融中心工作。我和他分坐在列车座位两侧,就那样聊了一路。
他告诉我悉尼的风景,我告诉他北京的古董。当然我也耿耿于怀地提到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悉尼和北京,作为最后的竞争者,我仍然为几年前北京的落选怨恨着远在南半球的悉尼。
呵呵,那是南半球第一次举办奥运会。他宽容地笑着说。
可是,可是……我仍然觉得那届奥运会的举办城市应该是北京。我说,你知道,2000年太重要了,是整整一千年的终结。澳大利亚的历史才几百年?
呵呵,他继续面带着宽容的微笑说,可是你们现在不是也申请到了吗?
我说,可太晚了,到时候我都老了。
我们哈哈大笑。
火车一路前行,穿越大英帝国无数的风景。从城市到乡村,从建筑到绿野。车窗外面是湛蓝的天。
我说,我喜欢英国的天。北京没有这么蓝的天——有时候有——那也是在吹大风的时候。
他说,为什么?因为污染?
我说,是的,中国人太多了,马路上到处都是车。
然后我问他伦敦市的人口,又问澳大利亚的人口。整个澳大利亚的人口也不过几千万,一个北京加一个上海就超过它了。整个英国也不过四千多万。
第15节:8月16日:只爱陌生人(2)
但是他们的天的确很蓝,比我们的蓝。这有点像那个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的笑话,不过我说的这一点是事实。事实就是他们拥有大片的绿地和蓝天。
坐在行驶在英国郊区的火车上,两个异乡的过客寂寞地聊着天。
在回来的火车上我碰到了一个英国女孩。事实上在我去的火车上我就看见了她。一个黑发的白人女孩,很漂亮,穿着黑色的吊带裙和同色的外套,年纪很轻,后来知道她23岁。
在我下车的时候刚好她也同时下车,然后我们在同一个巴士站等车,然后我们上了同一辆巴士,然后我们在同一站下了车,然后我们分开。
没想到在回来的时候我又碰到了她,她坐在火车站台边的长椅上,安静地坐着。只是坐着就已经是一种美丽。
但是我却无暇去顾及她的美丽,我正在焦头烂额地在车站的电脑屏幕上寻找着我车票上所限定的车次。在我茫然地找了半天还找不着以后,我决定问人,我前看后看,傍晚的车站人烟稀少,就她还坐在那里,于是我就转过身去问她。
她看了我的票,然后高兴地说,不用找了,你和我是同一趟车。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天。
我记得你,她说,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你的鞋。
她的意思是说她喜欢我穿的鞋,所以记住了我。说得我不由得看看自己的鞋,白色的漆皮凉鞋,非常简单的款式,临出发的前一天在西单买的。买下它只是因为它穿着比较舒服,像坡跟的拖鞋,走多远的路都不累。
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要走很远的路。走异路,到异地,寻找别样的人们。
送机票的人来的时候我正在收拾最后的行李。当天中午一点的飞机,我早上11点才拿到机票。订票的人说,这是最后一张,不要就没有了。
事实上在出发的前一天我才到处打电话订票,一切都是匆忙决定的。匆忙地开始,匆忙地进行,再匆忙地结束。以至于来不及和任何朋友告别。
我收拾着行李,不断地提着巨大的皮箱上秤。航空公司只允许托运30公斤,多一点都要罚款。在英国的朋友告诉我,因为带了很重的香肠,上次他在机场被罚了一千多块。
第16节:8月16日:只爱陌生人(3)
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香肠扔掉,在英国买一整箱也不会用到一千块。他说,都是他妈给装的,如果扔在机场妈妈不知道该会有多伤心。
所以为了避免让我妈伤心,我拒绝让她给我装任何的行李。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装进去的,也不让她给我买任何她认为有用的东西。比如吹风机,比如电熨斗,比如成堆的熟肉和食品。
每装一次东西我就上一次秤,看到底是多少公斤。如果超了再想办法把能不带的东西尽量地拿出来。就这样反反复复,在我过机场安检的时候,我的辛苦总算得到了最好的报偿——机场的公斤秤准确地显示出了我托运行李的总重量:29。8公斤。
进入安检的时候一个女孩排在我的前面,我发现她没有行李。过完安检以后她告诉我,她的行李已经托人给带进去了。她的行李严重超重,足足有50公斤。
我吓得目瞪口呆,我问她那她在那边下了飞机怎么办,我不相信她那么单薄的身体可以搬得动50公斤的庞然大物。她说伦敦那边有人接机,她已经谈好价钱,是一个中国人,会开车把她从伦敦机场直接送到几百公里以外她要读的语言学校。
她说她过去是要学服装设计。我问她为什么学服装这种时尚的东西不去巴黎,或者为什么不在伦敦市里的大学学习,她说她找的是英国的中介,那个英国人告诉她那个学校是英国最好的服装艺术类学校。
下飞机以后我们一起经过重重关口和安检,漫长的七八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旅程已经让我们精疲力竭,但是刚到一个陌生的新国家新城市,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十分兴奋的。我们各自推着巨大的行李推车,大呼小叫地在宽阔的希思罗机场里穿行。两个年轻的中国女孩一路奔驰,一直杀到了机场外面。
就这样到了伦敦。这座现在看起来已完全不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