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胝遗笥选N乙灰换鼐退浅闪撕芎玫母缍牵医韪俏掖庸诖吹腃D唱片,或者发给他们我从网上Down下来的小说。
第28节:9月9日:痕迹(2)
应付中国同学的追求还好说,法国男人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在学校的图书馆上网,直接就会有人来邀请你出去喝咖啡。我笑笑地对他们说不,他们也不会觉得被拒绝很尴尬或者不好意思,通常说声再见就会走开。但是有一次我碰到了一个法国学生,他通过我的日本室友和我认识,然后就每天给我发手机短信息,说他想和中国女孩结婚,我回复他,说日本女孩也不错。他说哦,可是我更喜欢中国菜。
还有一个澳大利亚男孩喜欢我,非常帅,可能是我来英国以后认识的最帅的一个男人。他是我室友的朋友,因为我住的房间离门最近,所以他每次来找我的室友的时候都是我给他开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的澳大利亚室友约了日本女孩出去看电影,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地打着电脑扑克牌,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没有出去?晚上你没有约会吗?我笑,说没人约我,他说哦,是吗,你想去酒吧吗?
他很好,但问题是他太高了,将近1。 9米。我觉得我的个子找个1。 8米的就到头了,和他走在一起简直像和踩着高跷的人走在一起,我得抬起头来跟他说话。当然这也并不是主要原因,感觉这种东西很奇怪,有时候有,有时候又没有,总之是没法强求的。
也或者是我已经习惯了长期以来的单身生活。
那天在网络上整理我在国内时上传的几年前的旅行图片,都是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照的。那时候每年暑假我都到处乱跑,自己一个人走完了长江沿岸,凤凰、承德、青岛、五台山,无数祖国的大好河山。旅行的过程中我照了很多照片。那时候没有数码相机,照片对于我当时的自助旅行来说属于奢侈品,所以照得不多,但是基本上走到的每一个点都会有镜头记录下来。事实是,没有照相的那些旅行后来再也没有留下一点相关的痕迹,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让人失去了回忆的线索。如同青春般流逝得毫无痕迹。
我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上传到我现在常用的网站。很多照片由于扫描的原因已经非常模糊,不过它们只是代表那里曾经有过一段记忆的时光。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个人轻轻地走过。
我要说的是,在上传那些久远的照片的时候,我的胸口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疼。
那些画面上的女子,年轻的岁月,和一个人的时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过,像屏幕上幻灯放映的情景。
多年以后,我已经老去。
第29节:9月11日:收到你的电子邮件(1)
9月11日 伦敦
收到你的电子邮件
在邮箱里意外收到他的电子邮件,从上海发来的,看看上面的日期是在昨天。
打开他的邮件时我坐在7层的电脑边,正对着透明的落地大窗,窗外,视线可以触及到整个城市的微缩景象。像一幅画卷,9月的伦敦,湛蓝的天空和美丽的白云,整个城市的建筑都渲染着金黄的色彩。远处的火车穿过城市中心的铁道飞快地跑过,像一只小小的玩具。我所在的这一整层楼都是电脑室,中间没有任何的隔断,整整一面墙都是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阳光直射进来,金黄,温暖,晒得皮肤发烫,但是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很健康的初秋的阳光,没有紫外线的伤害。
来到这里以后我开始变得爱晒太阳,和那些英国人一样,周末的时候去公园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晒就是一整天。看着鸽子在半空中飞翔,花儿一样的云朵在天空中绽放。
有的女孩会坐在树荫下看书,还有的干脆就在太阳底下,一页页地看着厚厚的小说;男人们会聚集在草坪的中央地带踢球,或者三三两两地在一边打网球;孩子们玩着飞碟,一种只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出现过的游戏,居然又在这里看见。
这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城市,也许整个国家都是这样。虽然在上个世纪它是那么地具有侵略性,也许那是在它的青年时代,现在却变得像一个慈祥的老人。非常宁静,非常善良。
周末的时候路过南部的一些街区,看到会有专职似的黑人站在地铁站外举着喇叭做热情洋溢的讲演。我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大致能感觉到是对政府的抗议和抱怨。有时候他们还会设置小小的展台,上面放着红色的醒目的宣传手册,还有红色革命者的肖像,我知道他们是在宣传马克思主义。
第30节:9月11日:收到你的电子邮件(2)
还有几次是在莱斯特广场,看到一个女人两手空空地站在马路中间讲演,对着纷纷扰扰路过的人群大声地说话,人们匆匆而过,谁也没有认真听她讲了些什么。我停下来,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她一直持续着高声说话,全然不顾她的声音在喧哗的闹市街头几乎完全被淹没,路过的行人最多也只能听到她的只字片语,然而她仍然持续着发言。我尽力想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没法听懂。她说得有些混乱,显然只是没有经过任何准备的发言。如果在国内,这样的人在街头可能会被当成是疯子,但在这里不是。尽管没有人听她说话,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人们只是匆匆地走过,没有任何人投去异样的眼神。
这就是伦敦,一个传统矜持而自由开放的城市。在这样的时刻我打开电子邮件,打开那个上海的地址。有一些感觉接踵而来。最后一次去上海是在两年以前。流光溢彩的外滩夜景,黄浦江晚风轻拂的夜色,记忆中,夜上海有着更多的奢靡香艳。
收到他的电子邮件,虽然只是短短的只字片言。
他说,突然知道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保重。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话,在伦敦9月的阳光中移动着鼠标键,心情如同阳光一样浮起温暖。
没有回信,是因为我同样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已经许久没有联系。
但记得。在记忆的湖里。
第31节:9月13日:从晚夏到初秋(1)
9月13日 伦敦
从晚夏到初秋
来伦敦这么久第一次想家。想北京,想父母,想朋友,想念国内的一切生活,无论它是灯红酒绿还是忧伤快乐。
到这里已经有3个月的时间。3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正在北京忙着订第二天的机票,刚刚拿到签证,行李收拾得非常匆忙。虽然从半个月前就陆陆续续地准备,但是直到拿到VISA的这一刻起才开始真正确定行程。
3个月前的那一天,我记得那是个大热天,北京三十几度的高温。在北京这从来都是正常温度,到了伦敦我却只碰到过有两天超过30℃的天气。就这样在伦敦度过了一个凉爽的夏天。大部分的裙子都没有来得及穿。还有从中国带来的旗袍,在建国门的裁缝铺定做的,深绿色的真丝绸缎,稍稍一坐就全是皱褶。
我开始大张旗鼓地收拾行装,置换所有的衣服,按照从网上下载下来的物品单。从头到尾,忙碌着采购了大部分的东西。还有一些不是没找到、就是没有时间去买。跟所有的朋友告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着电话,告诉他们说我要离开北京。已经没有时间和他们见面,就只能在电话里说再见,手机第二天就会停掉,告诉他们说有事就给我发电子邮件。
很热的天气,我穿着平常很少穿的一件衣服。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只是因为收拾行李的时候从衣柜底层翻了出来。那样的裙子是不会带到英国去的,又很可惜这么长时间没穿,就在临走的那两天穿了一下,算是对它做个告别的纪念。那几天的行程排得很满,上午去嘉里中心订好机票,说是第二天早上给我送来。第二天中午12点的飞机,早上9点钟他才能把票送到。但是当时因为时间很紧,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么多。
下午3点从使馆拿到签证护照,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走了。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会离去,直到拿到签证的那一刻我都还在恍惚。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来不及有任何的心情去适应和准备。全部的过程就在那几天。那么的快,那么热的天。
妈妈说,行了行了,这就好了,你走了我也就省心了。我哈哈大笑,我知道我妈是盼着我早点走,好早点少个人跟她犟嘴。嘉里中心大厦外面的拥挤的街道上,高温酷热的夏日,我站在路边急不可耐地打着手机。人群在视线以外的地方流动纷杂,白花花的太阳照着,像一种有着强烈真实感的幻觉。
紧接着就去银行取钱,然后到国贸的中国银行换汇。之前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坐在出租车里边等着拥堵的红绿灯边翻着电话本,手机在耳边已经打得发烫。问114查着离家最近的可以换汇的银行分理点,然后又问当天的外汇牌价。再确定是否已经带齐全部的资料和手续,然后打电话给银行问他们几点下班,可不可以等我到达。
第32节:9月13日:从晚夏到初秋(2)
下午4点赶到银行,换汇业务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分钟就要下班。我在差3分钟窗口关闭的时候递进去资料。银行的小姐不得不为了我这最后一份资料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告诉她我已经订下第二天的机票,所以无论如何都只能今天下午办完。
然后就是一套复杂的手续。确认我的身份证件,确认我的外汇金额。老妈不放心,终究还是自己赶了过来。但事实上她来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好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我。由于我需要的英镑金额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批准的额度,所以他们告诉我,我只能去国家外汇局申请批准。很显然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我说那你们就给我换我可以换的部分的吧,剩下的我不要了。中行的经理小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提醒我说你的文件都已经审核过了,我必须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批汇机会,如果这次你只批了一半,那你以后也不能再批换其余的部分。
我说,知道了。
然后我说,就这样换吧,明天我就要走,没时间了。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办完。
离开银行的时候我把没有换完的几扎人民币还给妈妈,说这些钱我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实际上那部分钱本来也是她的,我自己的钱不够,家里给了我很大的支持。但事实我已经有心理准备,除了学费,其他的生活费我自己可以挣出来。
下午5点半的时候走出银行所在的国贸A座,大部分的写字楼都已经下班,长安街上挤满了匆匆而过的下班的人群。车辆穿梭而过,不断地堵车,不断地停下。酷热的夏天,炽热的阳光晃动在眼前,城市的高楼建筑无限疯长。傍晚,一阵风吹过远处的天边。
伦敦。我想。那样陌生的一个城市,和国度。
如果早些时候我想出国,就不会从高考后放下英语,到这时候已经将近荒废了10年。
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来到英国。就像刚毕业的时候,如果我要申请去美国读书也并不会太困难。但是那时候没想过要出国。
第33节:9月13日:从晚夏到初秋(3)
那时候刚刚毕业,21岁,毕业分配到一家中央直属的新闻机构。一去就被分派做栏目的首席编辑,自己完全负责一个专栏的组稿和发版,没有任何人管我,只直接对主编负责。同样是21岁,拿到中国新闻出版署颁发的正式记者证。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证件有多厉害,直到很久以后参加一个外省的活动,才知道它是无冕之王,江湖利剑无所不往。22岁,自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出版,在传真上第一次看到那个模糊的封面。出版社的编辑打来电话说,他几乎是花了一个下午一口气读完的。同样是22岁,因为一次采访莫名其妙地得了一个四大部委颁发的优秀新闻传播奖,收到颁奖仪式通知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连主编助理都以为获奖的人是主编。
可以说我是一帆风顺的,那时候很多人羡慕我。拿着一个月几千元的高薪,在百货商场里选着自己喜欢的昂贵的裙子,几乎没有任何生活压力。那时候我买了很多的名牌,不管是穿的还是用的,我几乎买过所有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