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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胜仍如多年之前,躲也不躲,但他看向她的眼中,再无任何波澜。或许,他们都深恨着对方,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最后,还是卓祥拉扯开了疯狂的卓婷,他从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即使她马上就要挣脱开,他也拼尽全力咬牙坚持。
“丁胜,欢迎你来看望我们!”卓祥还是卓祥,即使眼下的情境如此狼狈不堪,他仍能保持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丁胜掏出手帕轻拭了一下眼角渗出的血迹,对卓祥云淡风轻地微笑,“这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有趣游戏,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卓祥也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他怀中的卓婷见到丁胜那久违的笑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
游戏,他们说得真好听,真轻松,她还是挣脱不开自己的宿命,仍旧是他们所谓的游戏中,那最无能、最可笑的一枚筹码,从一开始是,现在还是。
“卓尔到底在哪里?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卓婷放弃了一切无用的挣扎,只是含泪看着丁胜,她甚至在可耻地乞求他。
这一辈子,她求他太多次了,求他不要狠心占有她,求他告诉她宋慈的下落,求他不要报复她的家人,现在还求他告诉她卓尔的下落,他们何尝真正平等过?其实,丁胜和卓祥都是一样的,她依旧是他们手中最精致的玩偶。
“卓婷,你终于肯对我说孩子的事情了吗?”丁胜听到卓婷的哀求,波澜不惊的眼中竟也闪过了一丝痛楚,但他很快用冷笑掩饰过去。
“谢谢你用了我给孩子起的名字,但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要来反问我?”
“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卓婷听到丁胜的回答,大惊失色,她再无力坚持下去,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卓祥的怀中。
卓祥抬头看了不为所动的丁胜一眼,嘴唇紧抿,他用力将卓婷抱了起来,返身走回了别墅,“丁胜,你在客厅等我吧。”
“你说什么?孩子三个月前就回国了?”得知真相的丁胜,心急如焚,青筋暴凸,差点没将卓祥掐死。
被丁胜抵在墙上的卓祥根本无反抗之意,他甚至很高兴迎来这样的解脱,但心头的不安却越发强烈,莫非小好真的没将小宝贝交给丁胜?那么,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丁胜,你真的不知道卓尔的下落吗?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是因为见到卓尔吗?”
气急败坏的卓祥大力挣脱开了丁胜的束缚,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被他推开的丁胜连退数步,以致失去平衡,最后跌倒在地,完全不似当年的凶悍勇猛,自己的力气怎么会大到如此,还是对手变得不堪一击?
丁胜捂住嘴,不停咳嗽,手指的缝隙中竟然渗出了一丝鲜红。
“你……吐血了?”卓祥难以置信地望着倒在地上咳成一团的丁胜,但对方马上举起另一只手,示意他噤声。
“不要让卓婷听到!我……总之,不要让她知道!”丁胜的眼中再度冒出了迫人的寒光,可映在卓祥眼中,却是无限的唏嘘。
“丁胜,你是在故意示弱吗?你认为我会同情你、成全你吗?”卓祥冷笑着说出的话,丝毫撼动不了丁胜,他甚至浑然不觉,只是拿出手帕用力地擦去唇边的血迹。
“坐牢那半年,我身上的伤很重,后来又在救宋慈时呛进了浓烟,从那之后,我的肺功能就受到了损伤。
得知卓婷很有可能在那艘失事的船上,我吐了一次血,当时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那天给你打电话时,我没有见到卓尔,只是知道了卓婷在你身边,电话挂断后,又吐了一次。今天是第三次。”丁胜低声说完,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卓祥闻言,脸色微变,犹豫片刻后,他还是上前扶起了丁胜,他这一生的仇人,一生的情敌。
满头冷汗的丁胜坐下之后,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的他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卓祥,眼神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豁达。
“卓祥,你爱卓婷并不比我爱得少,否则你不会关心卓尔,我要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谢谢我夺走了你的妻子,霸占她,欺凌她,侮辱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窝囊,这么不男人了?”卓祥抱紧双臂,眼中全是轻蔑的笑意。
卓祥终于赢了丁胜一次,尽管代价如此惨重。
颜如玉
听到卓祥的挑衅,丁胜的拳头再次攥紧了,但又马上松开了,“你我二人的恩怨,终有一日会结清。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眼下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你不想与我合作吗?”
卓祥闻言,胸口剧烈地起伏,他自然明白丁胜言中深意,在大剧院中骨折受伤后,他就从卓母那里知晓了自己的惨烈身世。
卓海洋,他所认为的亲生父亲,实际上却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就这样被骗了三十年,以致认贼作父,以致失去卓婷。
因此,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卓家,再不涉及卓家的任何是是非非。他的心中不是没有过恨意,可是现在去报复一个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意义?
无论如何,他都是卓海洋亲手养大的,他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和优越生活都是卓海洋给予他的,否则他就会像宋慈和唐诗一样,在孤儿院孤苦伶仃地长大,更不用说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得知真相后,他时时刻刻都在与仇恨进行着终极的较量,但只要一想到卓婷,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终于明白了父母为什么会那般偏爱卓婷,不过是因为卓婷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他不过是个令人厌恶的养子,这个理由天经地义。
但是,既然如此讨厌他,又为何要收养他?不然,他就不会因为他们的偏爱而伤害到无辜的卓婷,他也不会因此爱上卓婷,继而又时时刻刻品尝禁忌之恋的罪恶感。
所以,他也是痛恨卓海洋夫妇的,但他又深爱着他们,如果没有了他们,他真的一无所有了。他也曾以为他可以和卓婷重新开始,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但事到如今,除了满腔的恨意,他还拥有什么呢?
“丁胜,我不会帮你报复卓海洋的,你找错人了。”卓祥握紧了双手,目不转睛地看向丁胜,态度坚决。
“不,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想报复,只是卓海洋的遗嘱,始终是份定时炸弹,它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卓婷。
只要卓海洋一死,卓婷就处于险境之中,你不就是因此而将卓婷带到这里来的吗?”
若说世上最特殊的知己,非丁胜和卓祥莫属,他们彼此憎恨,却又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丁胜波澜不惊的话语,狠狠打在了卓祥的七寸上,卓祥的确不想让卓婷再回到那般险恶的生活中,而且自十多年前,他就深知卓母把亲生女儿卓婷当成了什么。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要怪他这个始作俑者,如果他没有伤害过卓婷,那么她所有的不幸都会烟消云散,她会得到父母更多的珍视与宠爱,丁胜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信任。总之,丁胜当年的话都是对的,他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胜,你不是个绕弯子的人,有话直说吧。”卓祥终于失去了周旋的耐性,因为他和丁胜都知道对方的杀手锏是什么。
“卓祥,卓家一直有人想伤害卓婷。明枪好挡,暗箭难防,我和唐诗一结婚,就相当于我主动放弃了卓家的继承权,到时卓婷就是法定继承人,但若是卓婷出了意外,继承人就是……”
丁胜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根本不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受任何伤害,但是眼下,一切都是向着最糟糕的结果发展,所以,他必须让卓祥意识到这一点,争取到他的帮助,保护好卓婷和女儿。
至于他和卓祥之间的复杂恩怨,待卓婷和女儿脱离险境后,他就会采取自己的方式来了结。
丁胜走进卓婷卧室的时候,卓婷抱膝坐在露台之上,远处的海景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但也没有他面前的折翼的天使慑人心魄,如有可能,他真想化身为石像,就这样守望她一生一世。
丁胜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走到了卓婷身后,“婷婷,我要走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卓婷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声音中却充满愤怒。
“这是我和卓祥的约定,只有我答应与唐诗结婚,他才允许我来看望你。”
“看望我?”卓婷重复了数遍丁胜的话,最后泪流满面。
“胜哥,你真是来看望我吗?还是来报复我?抑或是来亲口告诉我你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卓婷起身走到了露台边缘,转过头来满怀恨意地望着面色阴沉的丁胜。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抱住你大哭,跪下来哀求你,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抛弃我,不要再与你那禽兽不如的哥哥苟合……” 未等丁胜说完,卓婷就狠掴了他一掌。
“丁胜!”气极发抖的卓婷已经没有任何眼泪,她只是狂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喊到最后,她狠狠抓住了头发,猛地冲向了丁胜身旁的墙壁。
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因为丁胜抢先一步挡住了卓婷,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丁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他顾不得擦拭唇边溢出的血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卓婷,他也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他曾以为彻底失去了她,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他再也不要回想,他甚至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她的生命,可如今再见,两个人却都恨不得杀死对方,这到底是谁的错?
“你放开我!”疯狂的小兽凶狠地撕咬着他的胸口,纯白的衬衣上很快就渗出了丝丝鲜红,他却全然不顾,只是狠嗅着她身上的桂花香气,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婷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在她耳边的轻声呢喃,几乎快要把她所有的愤恨都摧毁掉,但她不能这么没出息,这般轻而易举地原谅他,因为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他又在哪里?
“丁胜,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宁可与卓祥在一起,都不会原谅你!请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我卓婷,对天发誓,如果有违此誓……”
“不要说了,我明白!”丁胜笑中带泪地捂住了卓婷的嘴,似乎对她的激烈反应全不在意,但下一刻,他突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是一个狠戾到底却又缠绵无限的长吻,他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吻进自己的骨血里,无论怀中的人挣扎得有多厉害,唇上的痛有多撕心裂肺,他都没有放开她,因为他知道,这一个放手之后,他们再无机会。
卓婷手脚并用,终于推开了丁胜,他向后靠在了墙壁上,目光平静如水,唇边却早已是鲜血淋漓,既有他的,也有她的。
“丁胜,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卓婷狠狠地擦拭着唇边的血迹,这个长吻令她恶心,令她窒息,更令她绝望。
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因为每看他一眼,她都想杀了他,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永远将他留在身边。
“卓婷,我现在就走,但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与卓祥在一起!不要回国!不要回家!我找到卓尔后,就会尽快把她送回你身边!”
丁胜说完,还欲伸出手去触摸卓婷的脸颊,她却躲得更远,眼中全是他最难承受的厌恶之情。
“滚!”卓婷声嘶力竭地喊完,就失去了所有坚持的力气,她扶着藤椅坐下,再也没有回头看丁胜一眼,瘦弱的肩膀几乎要抖成一团。
丁胜没有再说话,眼含泪光地凝望了今生最爱的恋人最后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卓婷抱紧双臂,发出了绝望到底的无声哭泣,她多想从身后抱住他,祈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她,她甚至愿意向他道歉,向他忏悔,只求他再爱她一次,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再度任凭他离开她,最后一次离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落山,皓月当空,星斗满天,卓婷仰望闪闪发亮的星空,心中无忧无惧时,卓祥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
卓祥也仰望星空良久,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婷婷,丁胜病得很重,你不该那样对他。
他之所以答应娶唐诗,不仅是因为受我的胁迫,还因为……唐诗就快死了。”
卓祥轻声说完,就欲转身离去,但卓婷的手突然一把拉住了他,让他的心莫名一颤,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告诉了她真相,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他即将彻底失去她。
“诗诗姐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快死了?”她带着泣声询问,仿佛全不在意丁胜。
“她的肾脏不再工作了,必须需要移植健康的肾脏才能延续生命功能,但是一直等不到,所以丁胜就答应了她的最后请求。”
“为什么等不到健康的肾脏?”在听到唐诗的病情后,卓婷的崩溃突如其来,即使在面对负心可憎的丁胜时,她也不曾这般软弱过。
“因为移植的肾脏要匹配才行,一般来说,只有亲人的才合适,而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宋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