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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孩子。”杨小姐殷切盼望地说。
男人和婆婆都能体会到母亲冀盼看见出生才一天、更只看过一眼的孩子,尤其历经生死难关才获得的新生命。但是,医生禁止婴儿进来加护病房,这也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女。
忽地,叶晓芹兴奋地说。“你可以把孩子抱到外面,我扶杨小姐起来,这样就能看到了。”
“厚!我怎么没想到呢?”男人懊恼地说,然后转为温柔的口吻对妻子讲。“你等一下。”
婆婆的脸上顿成挤满了矛盾与纠葛。她是个母亲,当然能够体会当母亲的殷切盼望,也叫儿子快点去。然而看到儿子对这个女人如此温柔体贴,又不禁扬起莫名的醋意。
因为,儿子是女人的另一个情人。
这段期间,这两个女人细心陪杨小姐说话,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又开始疼痛了。
过了半晌,男子抱着硕大的女婴来到窗前。叶晓芹斜坐在床上,把孱弱的杨小姐扶了起来。
男人挤出笑容,举起女儿胖嘟嘟的小手,朝她挥了挥。
杨小姐拼命忍着痛楚,企图举起手来跟女儿打招呼。但是,手才微微举了起来,随即力气用尽,跌落下去,她的泪水也溅洒出来。
婆婆见状,赶紧举起媳妇的手,朝孙女摇了摇。
叶晓芹咬着唇,撇过头去,不忍看到令人伤心落泪又感动不已的一幕。
爱,就在那只无力举起的手臂,也在心疼女儿、痛恨自己的眼泪里。
昨天主刀的医生来了。他看到女婴壮硕的模样,忍不住把她从男人的怀里抱了过来,时光彷佛回到了他刚当上父亲的时候,喜孜孜地上下轻晃婴儿,同样也举起婴孩的手朝杨小姐挥舞。
“你呀,长大之后要好好孝顺母亲,她可是为了你差点没命喔!”但是,这个孩子有机会尽孝道吗?医师忍不住想着。
他把婴儿递给男人,才换上衣服进入病房,检查杨小姐。
“医师,我媳妇她……”婆婆哆嗦地问道。
“她很好。”医生说道。然后视线飘向外面,示意这里不方便讲话。“她现在很虚弱,先让她休息,不要打扰她。”
叶晓芹和婆婆只好不舍地离开。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婆婆劈头就问。“医师,我媳妇产检的时候都没问题,为什么剖腹生产的时候会这样呢?”
“怎么会没问题呢?我看过她的病历了,她的主治医生早就检查出她是前置胎盘。就算你们不要求剖腹生产,他也会要詹医师剖腹,自然生产只会更危险!”医生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对满脸狐疑又惊愕的母子。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都没说呢?”婆婆呆愣地说。
“唉……她就是不愿意让我们担心,才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我们是一家人呀!”男人万分心疼地远眺妻子。
“奇怪,我听说她的预产期根本就还没到,为什么要急着剖腹生产呢?”医生困惑地说。
“就是要看时辰嘛。”婆婆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太乱来了,真的是胡搞乱搞,还看什么时辰!”医生气得咬牙切齿,哆嗦的双手恨不得狠狠戳进婆婆的头。
因为,就在那个时辰,除了原本负责杨小姐的医生不在国内之外,妇产科的所有主治医生都有要事,无法代为操刀,才会让经验不是那么丰富的詹文奎负责剖腹。难怪这位医师恨不得把她们臭骂一顿。
“我……也不晓得会这样呀!”婆婆羞愧地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医师。
“医师,我老婆要紧吗?”男人惶恐地问道。
“这七十二小时是关键,如果安然度过了,应该就没事了。”医师满脸无奈地说。
男人惊得瞠目结舌。叶晓芹也惊愣住了。
婆婆身子微微一颤,叶晓芹急忙扶住她,向医生问道。“不是已经动过紧急手术了吗?她怎么还处于危险呢?”
“DIC,也就是泛发性血管内血液凝固症,死亡率是超乎你们想象的高,我们无法做任何保证,但是我们会竭尽全力拯救她。”医师脸色凝重地说。然后朝她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席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杨小姐的情况相当不乐观,随时有生命危险!
男人跟婆婆,顿时全身酥软、精神萎靡,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虽然叶晓芹同样相当震惊,却不得不狠狠遏止悲伤的情绪,急忙搀扶起婆婆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休息。
男人背对着墙,双手往后贴住墙,拼命地撑起虚脱的身体,冉冉爬了起来。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转身,努力挤出笑容,用颤栗又冰凉的手朝妻子轻轻挥舞。
过了许久,詹文奎来了。他检查了杨小姐之后,竟然还能面带浅浅的笑容跟男人和婆婆说话,叶晓芹不禁惊愕地瞅着他。
他究竟是不晓得杨小姐的情况?或者硬挤出微笑安慰家属,盼望带给家属一丝希望?还是,他根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詹文奎只对她点了点头,请她多陪伴她们,就大步离去。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她凝看着他的背影忖度。
4
中午,纪锡桢到处找不到叶晓芹,询问了志工,才晓得她在加护病房照顾患者。当他来到了加护病房区的走廊,就看到叶晓芹拿着便当给男人和婆婆,劝他们多少吃一点,才有体力照顾杨小姐。
他小快步地跑了过去。“你果然在这里。”
“怎么了?”叶晓芹直觉地惊怕瞅着他。
纪锡桢原本想请她晚上吃饭,但是一看到她的心情跟病人的家属一样,只好把渴望吞咽下去,改说。“来看看你。”
倏地,叶晓芹想起昨天主刀的医生对她所说的话,妈的!别人帮他擦屁股,他反而躲起来!随即连拉带推地把纪锡桢带到走廊的另一端。
“发生什么事?”纪锡桢狐疑地说。
“我认为妇产科医生詹文奎有问题。”然后她把昨天主治医生在气愤之余不小心透露的话告诉他。“能不能请你以医生的身份询问昨天在开刀房的护士,昨天上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这可能关系到医师的疏失,逼得他不敢轻易答应。
“这什么这,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啦。放心,我只想知道真相,不会帮家属打官司的,那是他们家的事。这样总行吧”叶晓芹厉声地说,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他。
“受不了你,我去问看看。不过,我不保证能问到喔,因为我是皮肤科医生,她们未必肯跟我讲。”
“知道啦”她推着纪锡桢说。“等杨小姐出院了,我请你吃大餐。”
纪锡桢只好无奈地下楼,尽量透过关系询问昨天的事。另一方面,叶晓芹也想尽办法,询问自己认识的护士。
除了调查之外,叶晓芹把所有的时间用来陪伴杨小姐。
只是,手术之后的第三天,不管医院动员多少医护人员抢救,杨小姐最后还是因为器官衰竭而往生。
参与抢救的医生脸色凝重地向家属点头致歉,杨小姐已经回天乏术了,请节哀顺变。陆续走出来的医护人员,也都表情抱歉地朝家属点头才离开。詹文奎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表情却是莫名的严肃。
杨小姐的家人和叶晓芹,一听到噩耗,全都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他们才流下泪来。也许医生早就暗示杨小姐可能不行了,早有心理准备的家属只是颓然地哭泣,两眼无神地望着空洞又冰冷的世界,而没有狂肆地嚎啕大哭。
但是心里呢?是无法承受这个沉痛的打击,导致宛如心死般的木然,这比恸哭更伤心!
叶晓芹努力噙住泪水,一直陪伴杨小姐的遗体,直到送上殡仪馆的车子,永远无法再看到那张美丽温柔又孝顺的脸庞为止。
当下,愤愤不平的她不是哭泣,而是骑车奔回家里,打算把自己和纪锡桢所搜集的资料询问父亲詹文奎是否有医疗上的疏失。她不愿意问医院的医生,为了医院、为了保护同僚,他们肯定说完全没有问题。
叶晓芹努力噙住泪水,一直陪伴杨小姐的遗体,直到送上殡仪馆的车子,永远无法再看到那张美丽温柔又孝顺的脸庞为止。
当下,愤愤不平的她不是哭泣,而是骑车奔回家里,打算把自己和纪锡桢所搜集的资料询问父亲詹文奎是否有医疗上的疏失。她不愿意问医院的医生,为了医院、为了保护同僚,他们肯定说完全没有问题。
当她回到诊所时,叶勇鑫正在看诊,她只能急得在外面踱步。在药房的护士忍不住探头瞧她,不过见她满脸怒火,谁也不敢询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
怎么看那么久呢?焦急的叶晓芹一直嘀咕着。但是,她越心急,时间就过得越慢,病人就是偏偏不出来,惹得她更加烦躁。
好不容易等到病人出来了,她在叶勇鑫叫下一个病人之前急忙跑进去“爸,我有要事问你。”
“什么事?”叶勇鑫不解地瞅着她。
叶晓芹随即把所搜集的资料劈劈啪啪地说出来。最后气鼓鼓地说。“爸,那个家伙有疏失吗?”
叶勇鑫知道女儿这几天都在陪伴那位病人,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姐妹般的情谊,因此除了用心聆听之外,更不时拿起书籍翻阅。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基本上,他所做的大致上都没有问题。但是,我猜啦,如果是由主治医生剖腹的话,有些事情应该可以避免。毕竟他的经验还太少,无法及时判断。不过,我是内科医生,既不是妇产科,又不是外科,你最好到你姑丈的医院问比较清楚。”
“对喔”叶晓芹立即转身,像阵风狂奔出去。
叶勇鑫只能摇了摇头,瞥了一眼病历表,叫下一位病患的名字。
李裕希所开设的医院虽然不算大,但是也有附设外科。叶晓芹一到了医院,就直奔院长室,把李裕希吓了一大跳。但是李裕希想着她是卢文惠的女儿,同样流着卢家的急性子,只能两手一摊,无奈以对。
叶晓芹同样把问题点丢给姑丈,但他一样是内科医生,所回答的也大致跟叶勇鑫雷同,再再让叶晓芹气馁了。不过,李裕希介绍了医院的外科主任给她认识,把问题丢给属下去解决。
这位四十初头的医生仔细聆听之后,劈头就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不会吧!”叶晓芹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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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帮家属打官司,只是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医生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抱着内疚反省。撇开医德不谈,这样他的医术才能真正进步。不然就算他的医术再好,自大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造成无法弥补的疏忽。”
“唉……这样杨姐是冤死吗?”
“不知道!因为她并发的急症太多了,而这些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发生的症状,所以只能说这是她的命。唉,红颜薄命。”
“谢谢你,打扰你宝贵的时间了。”叶晓芹颓丧地朝他点头致谢,踽踽凉凉地走出医院。
她望着炽白的天空,不禁长声一叹。医生毕竟都会不自觉地袒护医生,那个医师在行医的过程中完全没有疏忽呢?不过,叶晓芹从他们的谈话里,再加上对詹文奎的了解,她已经知道致命的症结点,就是詹文奎应该可以避免的拖宕!
她没有回家,而是前往医院,打听詹文奎和纪锡桢那天会同时下班。刚好就是明天。她满脸怒容地要等,要当面地指责詹文奎。至于纪锡桢,她需要他的医学常识。
5
翌日,纪锡桢一下班就被叶晓芹拖住,但是他没有一丝的高兴,因为她的脸上布满了怒气。她拉着纪锡桢来到医院的后门外面,她早就探知詹文奎会从这里离开医院。
当纪锡桢望见詹文奎远远走来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无奈地说。“你这又何苦呢?”
“为了以后的病患着想,我要他反剩杨姐不能白白牺牲”她的语气愤怒中带着坚毅。
詹文奎如往常般踏着自信的步伐走出后门,瞧见叶晓芹和纪锡桢在一起,便微笑地说。“你们都在呀,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我问你,为什么你要拖那么久的时间才拿掉杨小姐的子宫?”
“你怀疑我是否有医疗上的疏忽是吗?”他露出不在乎的笑容。然后把当天的处理过程,问心无愧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