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片语,“小泫出了点事情”,他会出什么事情?他在酒吧唱歌,酒吧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跟人打架了,被酒瓶子砸伤了?被人灌醉了,喝到胃出血了?我脑子里忽然冒出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新闻,难道被喝醉酒的用刀子捅伤了?
忽然一只温厚的大手覆盖在我的双手上,用力地握住被我拧得发白的指节。
我愕然地抬头望着卓越,他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专注地望着前方,只是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放心,有我在。”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跳下去。
我等不及电梯,直接跑到三楼,气喘吁吁地赶到344房间前,房门紧紧地闭着,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裹着一身黑色的皮草,下面露出穿着黑丝的长腿,脸上的烟熏妆很浓,看不出实际的年岁,见我来了,忙站起身,“你是小泫的姐姐?”
我忙点点头,抓住她的手问道,“我是他姐姐,他怎么了?”
那女人拍拍我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还好,医生看过没什么大碍,也上过药了。只是情绪有点激动,护士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已经睡下了。”
她又望向了我身后,张了张嘴,露出惊讶的神情,“卓总?你怎么来了?”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你们认识?”
卓越赶到我身边,微微有些喘,深吸了一口气,扶住我的肩膀,冲那女人微微颔首,“沫雪是我朋友,她弟弟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看看卓越,又看看我,终于说,“是白总,他……他昨天晚上把小泫带走了。”
我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女人暗紫色的嘴唇,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白总?带走了?带他干吗去了?”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和我沟通有些费力,便直接转身对着卓越说,“卓总,你是知道的,白总……他就那个嗜好。前些日子你们来店里,他就看上了这孩子,三天两头地来场子里闹。昨晚上场子刚热,白总就带着一大票人来了,全是男的,往店里一坐,也不点东西。我一看这架势不对,就悄悄地让这孩子先回去。”
说到这那女人才看看我,“小泫昨晚上没回家吗?”
我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女人看我这样,叹了口气,转身对卓越说,“找不到这孩子,白总又带着人在那闹,我好不容易快把他哄走了,偏巧这孩子又回来了。白总正在气头上,怎么肯罢手,谁也拉不住。你也知道,我是不敢惹白总的。”
卓越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把我搂在了他胸前。
“我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通知谁。从昨晚上到今天,一直都没个信儿。今晚上一开场子,门口停了一辆车,把这孩子撂下来就走了。”
说到这那女人停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卓越,“早知道你和他姐姐有交情,当初知会你一声,也不会闹成这样子。”
那女人又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既然你来了,卓总也在,我也放心了,就先回去了,场子还得有人看。”
可我根本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总?他为什么带走秦飞泫,他打了他吗,难道就因为秦飞泫不陪他喝酒吗?
我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抬头望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卓越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他低头看着我,目光深沉得都快要凝固了,“沫雪,你先进去看看他,有什么话出来再说。不过记得不要闹,这里是医院。”
我被卓越推进了病房,听见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
一进门就看见秦飞泫一动不动地躺在雪白的被子下面,一只苍白的手露在外面,还在打着点滴。我慢慢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狼狈样子,额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纱布上还渗出了暗红的血。眼角一大片的淤青,嘴角也裂了一个大口子,还带着已经干了的血渍。
我站在他床边,不知道他伤在了哪里,哪儿都不敢碰,只能轻轻地叫他,“秦飞泫……”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的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都吓了自己一跳。
从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特别讨厌他。我从小就恨他,恨了这么多年,都成了习惯。我整天指着他的鼻尖子骂,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现在他真的躺在我面前,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一身的伤,脆弱得跟什么似的,我却突然害怕了,怕得心慌。怕他真的跟我妈一样,躺在惨白惨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就再也起不来了。怕他像姥姥那样,一觉醒来,人就没了。
这么多年,我只觉得他欠我的,小时候我一放学就赶着去小饭馆端盘子,平日里偷偷捡班里同学扔掉的易拉罐,最难熬的日子甚至还一个人跑到黑血站卖血。我那么拼命地赚钱,就是为了养活他,因为那么坚定地要把他养大,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我笃定得跟什么似的,像个恩人一样高高在上看着他,现在却突然发现我过去十年的生命里都是他。这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臭小子,承载着我生命中全部的爱和恨,如果他真的消失了,我又该拿什么去支持我余下的人生?
卓越陪我在医院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卓越就离开了,临走前他嘱咐我,待在医院照顾秦飞泫就好,哪里都不要去,其他事情交给他处理。
我猜他大概是指帮我给行里请假,很感激地点头。
我去水房打了壶热水,倒了一杯晾在床头柜上,等着秦飞泫醒了喝。他一直闭着眼睛,我担心有什么不对劲,喊了护士好几次,每次都说没事,说只等药劲下去就好。
一直到了快中午,秦飞泫才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一下子松下来了,忙附上身子问他,“你醒啦,还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我伸手摸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已经凉了,忙出门倒掉又倒上一杯新的,一手端着问秦飞泫,“你能不能坐起来,要不要我喂你?”
秦飞泫看了我一眼,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我。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以为他还在记恨我打他的那一耳光。
我把杯子放在柜子上,轻轻地拍了拍他鼓起的后背,“还记恨哪?那天是我不对,可你没吃嘴巴亏啊,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还不行吗?”
秦飞泫裹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见他不理我,我只能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那天白总为什么要带你走啊,你又怎么招惹人家了?”
我刚一说完,秦飞泫就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硬生生地瞪着还红肿着的双眼,指着我怒吼道,“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秦飞泫扭头看到桌子上的水杯,一把抓过去,狠狠地砸在我身上,我吓得一步退出去好远。他似乎还觉得不解恨,大叫着抓起身后的枕头冲我扔过来。
护士闻声忙跑过来,连按了几下床头的呼叫器。医生马上也匆匆赶到,看到秦飞泫的样子,立刻给护士下命令,“快,给病人注射镇静剂。”
我忙拦住医生,“可是他才刚刚醒过,注射太多镇静剂会不会不太好。”
医生皱着眉,示意护士不要停下来,“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是精神受了很大刺激,情绪太过激动对他精神冲击会很大。”
秦飞泫又被护士抓着手腕注射了一支镇静剂,挣扎了几下,又沉沉地睡过去。
我昨天晚上手忙脚乱地都没有来得及和医生谈话,忙问道,“他没什么问题吗,伤到了哪里?”
医生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是他女朋友?”
我忙摇头,“不是,我是他姐姐。”
医生沉默了一下,“那你跟我来一下。”
我点点头,转身看到秦飞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替他收好装进兜里,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第14章
没想到出门正好碰到卓越。卓越还穿着昨晚那身黑色的西服,看起来都有些皱皱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急急地从走廊远处走过来,脸上透着少有的憔悴。
卓越走到我面前停下来,和医生对视了一眼,“麻烦你了医生,我跟她谈吧。”
医生点点头走了。
我有些纳闷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拉了拉卓越的手,“秦飞泫他到底伤到哪儿了,很严重吗?”
卓越跟着我坐下,看着我焦急的样子,沉吟了一下,“沫雪,你不要担心,小泫他伤的不严重。”
我不相信,“那为什么他刚才醒来那么激动?医生表情又那么严肃?医生说他精神受了很大刺激,他受了什么刺激?”
卓越欲言又止,害的我越来越担心。
我急了,一下子站起身子,后退了一步,冲着卓越喊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掏出来一看,是一条彩信。秦飞泫平时没什么朋友,我以为是垃圾彩信,随意点开。
画面很不清晰,镜头一直在晃动,我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终于看清楚自己在看的是什么的时候,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大叫一声一把扔掉了那个东。那小小的机器仿佛是活着的,一边在地板上震动着,一边固执地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呻吟,夹带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惹得走廊上的人们纷纷侧目。
卓越忙捡起来那个手机,直接扣下了电池,转身扶住我的肩膀,厉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都忘记了呼吸,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卓越用力摇了摇我,喊了一声,“沫雪!”
我这才被卓越从无意识的边缘来回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伸出了手,“你把那个东西……给我。”
卓越把那只攥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蹙着眉头,眼神焦虑地看着我,“沫雪,你醒一醒,你可别再有事。”
我望着卓越的脸,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昨晚上的话,秦飞泫早上激动的叫喊,还有医生尴尬的神情,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我大叫一声推开卓越,死命地往前跑。
没跑两步又被卓越拦下,他一把搂住我,大声喊,“沫雪,你别闹了,这是医院!”
我手脚并用,又是抓又是蹬的,拼了命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放开我,我不在这里闹,我要去找他!”
卓越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禁锢着我,“你别傻了,你去找他?你没看见小泫都被糟蹋成了什么样了吗?你也要去送死吗?”
我实在是太没用,挣脱不开卓越,我只好哭喊着求卓越,“你放开我,算我求你,我要去找他,最起码让我问清楚!”
卓越不再理我,紧紧抱着我,任由我挣扎哭闹,始终没有松手。
我的力气一点点耗尽,终于颓然地瘫在卓越怀里。
我现在才明白,当年我爸离开时,我妈的心情。就是像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夺走被摧毁,却被禁锢在一旁束手无策。这样惨烈的无奈,就好像是目睹着自己的心脏被一锤子一锤子地敲碎,却被捆住了手脚,拦不住那柄重重砸下的铁锤。
☆、第15章
我从小记忆力就特别好,这也多亏我妈从小教我背唐诗三百首。我小时候有一整套的带彩色插画的唐诗三百首,一页纸四句诗每句都配着图。那套唐诗三百首还有配套的磁带。小时候姥姥家有个又大又黑的三洋老式录音机,放在堂屋的组合柜上,两只大喇叭跟一双大黑眼睛似的,幽幽地瞅着人。我小时候挺害怕那玩意儿,不过我爸每天早上都拿出我那盒唐诗三百首的磁带,放进去咔啪一按,看着那磁带里的两个小洞洞转啊转的,不一会儿就传出来一群声音清亮的小姑娘甜甜的歌声,“朝辞白帝彩呀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呀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我打小就聪明,学的快记得牢。家里来了客人,我姥姥就招呼我出来,给叔叔阿姨们背几首。 我小时候特别爱现爱显摆,一招呼就麻溜儿地颠儿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