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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挺好的,要是夏天来,人多的就跟下饺子似的。”
海风裹挟着些许的腥气拂面而来,我吸了吸鼻子,望着卓越:“卓越,咱们好好谈谈,正好这里很安静,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卓越斜睨地看了我一眼,线条分明的嘴角扬起了略微的弧度,倒跟有点看不起我似的:“呵呵,还谈事情?多大点事啊。”
嘿,一听这话,我这火爆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合着我的终生大事根本不算个事,我还谈都不能谈了?
我不由得五官扭曲地瞪了卓越一眼:“什么意思啊你?”
卓越恢复了以往好脾气的笑容,低头握住我的手。卓越的手掌很大,双掌一合,就把我两只手完完好好地裹在了里面。他握得略微有些用力,那枚戒指咯得我有点疼。
卓越的额头轻轻抵住我的,凉凉的蛮舒服:“沫雪,这可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这是个散心的地方。”
他低头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又浅笑道:“况且这本来就不是个事,我要定你了,这事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卓越轻轻推开我,轻松地耸肩:“你看,这海天一色的,多漂亮。大老远跑来了,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当当抬头望了我们俩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意思,抹着小脚踩沙滩去了,走一步就留下四个圆嘟嘟的脚印窝子,没走几步就连成了串儿。
我快要被卓越气疯了,或者根本不能怪卓越,最无能的是我自己才对。无论事前再怎样竭力笃定,一切防备会被卓越风轻云淡的一个笑一句话给吹散掉。我像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陷进卓越的划定的圈圈里,我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爱护生命,远离卓越。
可结果呢?
我居然戴着卓越的求婚钻戒,一大清早和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海边沙滩上。
海风渐渐变劲,平静的海面掀起了层层的雪白波浪。卓越拉着我的手,静静地在沙滩上走。如果有外人在看,肯定会以为我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小情侣,在碧海蓝天下无忧无虑地玩浪漫。
卓越的外套一直披在我身上,他的白衬衣都被海风吹得鼓鼓的,手却还是蛮温暖的,厚厚实实的握着我套着钻戒的手,徐徐地说:“小时候我特别向往大海。每次在电视上书上,看到那些大海的风景画,流光溢彩的蔚蓝一片,觉得真是美极了。可是我心里清楚那只能是向往,没有人会理会我的渴望。”
我不由得抬头看卓越,颠簸了一夜,他侧脸的轮廓愈发的明朗,单薄得都有些憔悴了。
“我明白我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我自己成长。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我所渴望的,都要等我长大,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博得。我能做的,无非是努力忍耐,耐心等待。”
“卓越……”我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他顿了顿脚步,扭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闪着明亮的光。
我蹙着眉头看他,他小时候的心情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
他这样的名门少年,不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少年得志,贵不可言吗?
卓越落寞得太没有道理,可是这份落寞那么清晰真实得潜伏在他的眉梢眼角,时不时就冒出来。显摆得让人困惑。
“卓越,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深吸一口清冽的海边空气,淡淡的海腥气习惯了还是蛮宜人的,我真的有了点渴望,想要解开卓越这个谜:“你小时候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卓越回视的目光尽管带着微笑,却依然很认真,我被他看得不免有些紧张:“就是,我有听说,你妈妈……的一些事情。”
卓越略略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神色,转回身子,拉着我沿着海边继续走:“沫雪,如果你想了解我,我可以给你很长很长的时间,用我余下的一生,去慢慢铺展开这个答案。但是,不要这么着急可以吗?”
我皱了皱眉头:“你不想回答,就直接说你不想回答,用得着这么文绉绉地绕圈子?”
卓越没有回头,只听见他呵呵的笑声。
我撇了撇嘴:“还有不要剽窃林徽因,我讨厌那个女人。”
这倒是勾起了卓越的好奇,扭回头问:“为什么啊?”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答案也很长,我也用我余下的一生去慢慢回答,好不好?”
卓越笑的特灿烂:“好啊!”
海边的沙滩还结着细碎的冰晶,离远一看亮晶晶的,像撒着细碎的金子。走了一会儿,鞋子都被浸湿了。昨晚下楼的时候,就随意换了一双布制的小棉鞋,这一会儿湿湿地黏在脚面上冰得人怪难受的。我低头看看卓越,他踩着一双蛮厚实的黑色皮鞋,鞋面油亮亮的,走的面不改色。
我停在那里不想走了,卓越身影一顿,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蹙了蹙眉头:“鞋子湿了,咱们回车里去吧。”
卓越也低头看了看:“哦,怪我,没注意到。那你别走了,我背你吧。”
“啊?”
我一愣:“不用了啊,你要是想走就再走一会儿,我自己回车里对着暖风吹吹就好了。”
我望着卓越宽阔的后背,在我面前轻轻伏下:“乖,我背你再走一会儿,你就当陪陪我。”
“卓越,你干吗老是在我面前装可怜装缺爱啊。”
我有点忍无可忍,老是利用别人天然母性的人是可耻的。
更何况,这世上还有几个比我更缺爱更可怜啊!
卓越哄我:“你听话,你乖乖让我背你一会儿,我就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
我一听乐了,赶紧爬到卓越背上。他后背也被海风浸的凉凉的,但确是很结实,我树袋熊一样贴上去,莫名的感觉很踏实,很贴心。
卓越稳稳地站起来,背着我,继续慢地往前走。当当早就一溜烟地跑在了大前头,这会儿正不要命地在海边踩水玩。我真担心一个浪头打过来,把它卷跑了。
我拍拍卓越的肩膀:“卓越,你喊当当一声,它别掉进海里了。”
卓越笑笑:“不会的,这会儿浪又不大。再说我会游泳,不管当当还是你,掉进海里我都会救回来的。”
“呸呸呸,别咒我了。”我安心地趴在卓越背上,想了想问他:“卓越,你妈妈,真的……是小三吗?”
卓越顿了一顿,我心里一纠,脱口而出要道歉,卓越却已经接上了话:“嗯,是的。我妈一直不被卓家承认,一直到太太去世,她才进的卓家的门。”
我心想,看看看看,人家大户人家的小三多讲职业道德,都是等到正室退休才接班上岗的。哪像我们家那个,直接抢走我老爸,活活把我妈这个老大给气死了。”
☆、第44章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卓越,你那么多年才进的卓家,那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我一直都在卓家。跟着我爸,跟着太太,和卓远卓琳他们一起。”
我诧异地吸了一口冷气,现在卓越长大成人,卓琳还那么的嚣张跋扈。真难想象他们小时候,卓琳都是怎么对待卓越的。还有那个阴晴不定看着就冷汗直渗的卓远,还有那个声名远赫的卓太太。我扭头看着卓越的侧脸:“你和卓琳他们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不跟着你妈妈生活在外面啊?卓琳她那么……”
卓越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妈想让我在卓家。只有我在卓家,她才有希望。”
我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沉默了半晌,卓越背着我静静地听海浪听风声,细碎的沙子踩在卓越的脚下,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所以你要知道,沫雪,我过得不见得就比你快乐。现在依然是如此,更别提小时候。”卓越缓缓地在我耳边吐字,声音低沉得很好听,“不要再误以为我对你是出于无聊的好奇,孤儿的感受,我不比任何人明白的浅。更不要以为是单薄的同情,事实上,我很感激你,真的,因为你替我守护住了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壮着胆子想要问个清楚,既然有人大半夜跑来跟我求婚,还特地开着车一大早带我来看大海吹海风,还要巴巴地背着我踩沙滩,既然他这么在意我,我干嘛见了他还要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替你守护了什么?”
我嘟着嘴巴追问,卓越呵呵笑笑:“很多啊,比如爱情,比如宽容,比如原谅。原谅自己仇恨的人和仇恨自己的人,宽容别人,也宽容自己。”
我也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你干嘛要宽容自己?你又没有做错。都是老爸老妈惹的祸,我们都是无辜的。”
“对啊,都是他们惹的祸,我们真的很无辜。”
卓越点头称是:“可道理是那样说,事情落到了自己头上,总归要拧巴一阵子。看得开了倒还好,看不开,就是一辈子。”
我撇撇嘴:“那看不开又能怎么办?你还能不认你爸你妈啊。”
就像秦飞泫那个臭小子,好死不死赖到了我身上,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看着他饿死啊。
当当忽然啪啪啪啪地跑了回来,嘴里叼着一块小小的贝壳。我一看也呆不住了,在卓越背上蹬腿晃胳膊:“卓越你放我下来,我要捡贝壳去,我还没捡过贝壳呢。”
卓越摇头:“你鞋子会湿透的,女孩子穿湿鞋子可不好。”
“没关系,难得一次,你快放我下来。”
卓越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拗不过我,只好放我下来。我伸手拍了拍当当的脑袋,这孩子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难得还这么有精神。
我跟在当当屁股后边,弯着腰捡沙滩上的贝壳。都是特别小的,形状各异,上面漾着一圈圈不规则的波浪纹,找不到又大又漂亮的。我扭头望着卓越:“你过来找找呗,我都找不到好看的。”
卓越笑笑:“捡那些做什么,又没什么用,你看看那边有海鸥,多漂亮。”
我顺着卓越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碧蓝的海面上,低低地飞着几只大大的海鸥。不时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滑翔,远远望着,觉得既精神又漂亮。
我看着飞得自由自在的海鸥,眼眶都有点湿潮潮的了:“卓越,我要是爬到一座顶高顶高的山上,高到云雾里面,然后纵身跳下去。说不定突然就被激发出超自然能量,长出对翅膀什么的,就会飞了?”
我要是真能变成一只大笨鸟,我就不管秦飞泫了。我就自己找地方搭一个窝,每天飞出去给自己叼点吃的,然后就在天上飞飞,在海上飞飞,想大地了就去陆上走走。过得自在又快意,再没什么好忧愁烦恼或痛苦纠结的了。
卓越扑哧笑了一声:“要是能那样,我早就跳了几百次庐山了。”
“干嘛跳庐山?不跳珠穆朗玛峰?”
“那太冷了,我会飞了也会冻死在那峰顶上。庐山很漂亮,空气又好,山清水秀的,变成一只鸟,隐居在庐山里,没事还能看看瀑布,或者飞去看看毛主席故居。”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呦呦呦,你还信仰马克思主义啊。”
“没有的事,纯粹个人崇拜。”卓越摆摆手,又看着我笑,“沫雪,你有没有去过庐山?”
我摇摇头,我没闲钱旅游,也没时间,都忙着赚钱活命了。
“那你要不要去?”
我皱了皱眉头,这人说话就好像一阵风,说到哪吹到哪:“我想去就能去吗?难不成你还一直开车到庐山?”
卓越摇摇头:“那有点太久了,而且会很辛苦。”
我一副那你看怎么办的模样,找打的耸耸肩。
“不过我有一架直升飞机,庐山有个小机场,我可以联系一下。”
我顿时无语。
卓越又陪着我在海边捡了会贝壳,就抱着当当回到了车里。一回车里卓越就赶紧打火开暖风,让我把湿鞋子脱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就硬扛着,想着体温一高就自动捂干了呗。卓越不愿意,非要我脱,见我半天不动手,居然弯下腰动手帮我。
我吓得忙动手:“别别,你可别吓我,我自己来。”
想了想又跟卓越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