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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麻烦宇文伯伯专程来告知,紫月真过意不去。」
「不必和我客气。正巧有也有事要和扬儿商量。」
不想让兴奋地替媳妇选布料衣饰的高氏久等,紫月向宇文祯依了礼后和梅晴一同退出大厅。
宇文扬自然也转身要跟着,才不想舍了佳人和老父大眼瞪小眼;可惜连一步都还没踏出,就让眼捷手快的宇文祯一把拉住了衣袖。
「我才说有事找你,别想打混跟着紫月一同离开。」
仍站在门口的紫月,看到一脸不情愿的宇文扬,忍不住轻笑道:「我在锁情阁挑布料,一时半刻又跑不了,等和宇文伯伯谈完,就能见着面了。怎么像个小孩似地嘟着一张嘴?会叫人笑话的。」
原本还没人敢笑出声,听紫月这一说,看了一阵子笑话的宇文家仆,全都不顾上下身分地笑出了声。
「妳真是……」陷入窘境的宇文扬正想开口怪紫月引起的尴尬,后者早聪明地开了溜。
回到锁情阁的半路,紫月突然想起忘在大厅上的女红用具。交代梅晴几句话,便又转回了大厅。
离厅门还差几步,就听到宇文祯洪亮的声音。先是对儿子说了几句宇文家家训的事,接着忽转话题,极为认真的问:
「咱们宇文家历来由长子传给长媳的传家信物,你有没有送给紫月?若还没送,可要挑个好时机送出去。」
「宇文家可是个很古老的世家,说是传家的东西那么多,爹指得是哪一件啊!」宇文扬满是玩笑的声音响起。
『是哪一件?』紫月心里跟着问。打从认识宇文扬至今,他是送了她许多礼物,但全都是珼买的物品,未曾有过一样是和宇文家有关的古老东西。
「别嘻皮笑脸,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宇文祯以严肃的声音训道。「那不只是一项家传的信物,同时也表示了宇文家男人说不出口的真情。当年东西传了你,给不给自己的妻子都在你自己的决定,我也不该再过问什么;可是瞧见你这两个月来对紫月的痴情,又想起先前你为了那个女子的那副模样,我才不得不站在维护紫月的立场问上一句。」
「给了。」宇文扬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我早就把它给了我最心爱的女子。」
『宇文家的订情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紫月一人半倚在床榻上,心里猜着白天在大厅外听到的那番话。右手习惯性地紧握着荷包,借此纾解心里堆积着难以发泄出的忧思。
在高氏等离开锁情阁后,她翻找了宇文扬曾送给她的各色物品,却没有一样像是家传的古物。
宇文扬回复的声音太过衷恳,衷恳到让人无法怀疑他回话的真实性;也正因为此,紫月相信他确实把订情的传家物交给了某位女子──他所说『最心爱的女子』。
夜已深,紫月却怎样都无法入眠,或者害怕入了眠后,会在梦中预见到自己被新婚丈夫抛弃的情景。
披上一件长外衣下了床铺,游魂似地在只剩虫鸣的锁情阁中四处荡着。圆月撒落的银色光芒,映照着园中景物的投影,正如紫月此刻心头蒙上的一层猜忌阴霾。
「该是我多心才对。以前那个让扬大哥找了一年半的姑娘,可能只是大家误解了,因为他如今要娶的人可是我呀!」紫月自语着,细弱的声音配上周围冷清清的气息,显得太过飘渺。
「今儿个在大厅上你也听到少爷的回话了吧。」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吸引了紫月的注意。该是护安府里巡视的守卫。
「你是指传家信物那件事?」另一个粗哑的中年男声问。
「那时少爷没向老爷讲明白,若哪天被紫月小姐知道了,可是会闹得鸡犬不宁。」
「紫月小姐如此温婉善良,就算日后得知了真相,最多只是一人独自伤心罢了,哪有可能照你说得这般夸张?」中年男子说着还笑了两声,随即发现受害者是颇得人心的紫月,转成一声轻叹。
「我可不是指紫月小姐,会闹得鸡犬不宁的,恐怕是老爷和夫人。你想想看,他们两人当小姐是亲生女儿般疼爱,岂会任由儿子拿她当幌子,只为了外头那个无缘的女子?假如那个无缘的女子又变成了能再续情缘的女子,到时候在宇文家……」
「我倒认为是你多心了。况且,少爷说不定真的已经把那东西给了紫月小姐。这是人家两人的私事,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该知道的。」
「哪有东西可以给啊!」年轻男子冷哼一声。「一年半前少爷第一次离家去寻那女子却扑了空,一回来就和我们这一票人喝酒喝到酩酊大醉;醉言醉语中,告诉在场的人,说早把信物给了心爱的女子,今生也非她莫娶了。」
「人心总会变的。我想少爷是真心喜欢紫月小姐,只是东西送了出去,又找不着那位姑娘,自然就没法子把它再转给将娶的妻子。」中年男子比同伴多活了十几二十年,世上的事也看得多了,想法自然较为圆滑。
「说少爷的心变了,喜欢的人换成紫月小姐,倒也有几番道理;紫月小姐的美貌,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再说家传物找不回来,所以没能给未婚妻子,我也无法反驳。不过,少爷对老爷说的那句话又怎么解释?」
「什么话?原来你当时偷懒着,尽听些人家的闲话。」
「少爷一见到紫月小姐后,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事情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怎能不感到好奇?」年轻男子偷听了还回得理直气壮。「假若少爷现在是真心被紫月小姐吸引,也还没多大问题。可是他却对老爷说,东西给了他今生最爱的女子──这不是表明了旧情难忘吗?真有一天寻到了那位女子,紫月小姐的下场就真的会变得非常凄惨了。」
「这……对方既然是少爷看上眼的姑娘,性情应该也不差,二女共事一夫又不是稀奇的事。我想两位少夫人应该能相处得很好吧。」
「我指的凄惨,和紫月小姐身为宇文家少夫人的地位无关啦!有钱男人娶三妻四妾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紫月小姐一心以为自己在少爷心目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之后若发现了真相,尤其可能每天面对着少爷和另一位姑娘亲热的情景,对她心情上的打击一定非常大。」
没有刻意地想听着两人的交谈,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跟在其后,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地传入她的耳里;而每多听了一句,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了一下。不必说日后有可能看到宇文扬和另一名女子亲热的模样,光是听到别人谈论起空想的情景,她已经无法承受了。
直到塞进太多承受不住的讯息,才停了脚步,只身一人伫足在青竹轩外的走道上。
像飞蛾扑火似地,明知道此刻接近宇文扬只会让自己的心受更重的伤,却还是移了步伐,尽可能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她却缩不短两颗心之间的差距。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游荡?」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男音,剎那间紫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想。直到望着宇文扬挨近的身影,才确知此刻自己并非单独存在于阒暗的夜色中。
「睡不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你这里了。」紫月沉着声回话,其中的冷静让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话说完转身想回去,一只手被宇文扬紧拉住。「既然我们两个都睡不着,不如在青竹轩的院中赏赏夜景吧。」
「现在看到你,又听了你的声音,我忽然有了倦意。」紫月想收回被拉住的手,却无法如愿。
宇文扬半强迫地环着稍有抗拒的紫月,找了张离两人最近的石椅坐下;湛深的月夜中,两人无言地望着院落里扶疏的树影,耳际伴着蛙噪虫声。
没有白天里宇文家少不掉的人声喧沸,侧身靠着宇文扬的紫月,一耳压在宽阔的胸膛上,使她在残夏之夜的声响中,多听到了爱人心脏的鼓动声。
「妳有什么忧心事吗?」良久,宇文扬终是问出口。
「你怎么知道?」紫月未加否认,只是好奇对方知道她心里想法的原因。
「我总是注视着妳,想着妳、念着妳……自然感觉到今夜的妳,有了不寻常的心境。」
『好真实的谎言!』紫月自嘲地笑着。明明已经知道眼前男子对她所伪装的温情,却依然分不出其中的虚假。
「我不想和你成婚了。」
宇文扬乍听这句话,并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只是全身紧绷着,环着紫月的手臂也加重了力道。
「是永钦的关系?听说他请了长假,所以妳打算和他私奔共结连理了?」没问紫月悔婚的原因,宇文扬想到在大厅时紫月说到永钦请长假一事,自动为两件事做了归结。
紫月半天未回话。不是因为宇文扬无凭无据的指责,而是她的心思全在身旁的男子身上,脑中也全是宇文扬三个字,忽然想不起永钦这号人物了。
「我说中了?」没得到响应后,宇文扬更加地肯定。瞥见紫月紧握在手的荷包,既嫉妒又愤怒地抢过碍眼的物品。「这里装得是他给的订情物?」
「是我心仪对象给的东西。」虽然答允了亲事,虽然她爱宇文扬至深,可是在心底深处,到死都不会抹去那个男子的身影。
紫月忽然想开了,正如她无法忘掉文风扬,宇文扬也无法放弃一直找寻的女子……「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原本打算打荷包扔得老远的宇文扬,听到紫月的话后,停住高举过头的右手。
「为什么?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我想清楚了,你若以我为幌子结这个婚,我是不会答应的。但我知道你心里应该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就算不是全部,我也不在乎了……不!不能说不在乎,只能说我会尽可能不去嫉妒另一名女子。」
「对不起,让我打断妳的话一下。」宇文扬左手按住紫月的嘴巴。「是我资质卤钝,不太明白妳话中的意思。想请问妳,哪来的另一名女子?」
「我听底下的人说过了,有关你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走遍全国各地要找的女子。」虽然口头上说得轻松,可是一提起这个事,紫月心里仍然揪痛着。
「那个姑娘……」
宇文扬没来得及说下文,被紫月两只手盖住唇。「请先听我说一些话。如果我说出自己的心意,而你仍能接受我的话,我想我会大方地让你再出去寻找那位女子。」
宇文扬虽然忍不住想说要找的人已在眼前,可是也好奇紫月究竟会表白些什么,点了点头。
「现在你手上拿着的,是那个人给我的订情信物。这些年来,我的心里一直被他占据着。后来和你相识,虽然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虽然我一直抗拒着,可是却躲不过这份情感。你若问我爱谁多一些,我真的没法子回答;可是若我成了你的妻,就算日后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抛下你跟他走,我会一生都安本分地当你的妻。可是……」紫月稍微顿了顿。「我可能一生也忘不了他。知道未婚妻子有了贰心,你还要娶我吗?」
「他……那个男人,能在妳心里留一辈子的时间,妳和他认识多久了?」宇文扬困难地问道。
紫月自嘲地笑出声。「这问题到有些难以回答了。我认识他两年多,可是实际上,我和他照面的次数也才仅仅两次……说到『照面』这两个字,可还有些不正确,因为我从未看到他的真面貌。」
好熟的情节!
宇文扬再一次地僵直了全身。和之前不同地,那时全身血液就像被冻结似地,彷若处在吹大雪的寒漠之中;这一次,是终于解开了最大的猜忌,惊喜地忘却如何运作着四肢。
缓缓地打开手中的荷包,里面放着的,正是宇文家家传的玉佩。宇文扬取出玉佩后,并没有瞧清已断掉的链子,不解问:
「既然是条链子,妳又如此珍视着,为什么却从未见妳戴过?」
「那时被王五扯断了链子,虽然想找工匠接回去,但是链子的手工太过细致,却非一般民间的工匠能修复的。两年来就放在荷包里,也习惯把它握在手里的感觉。」
宇文扬掏出一直挂在胸前、从未给人看过的另一块家传玉佩。玉佩和紫月那块的形状相同,只是通体雪白,雪也似地得找不到任何混色的瑕庇。跟着把两块玉石合在一起,呈到紫月面前。
紫月惊跳起身,望着成了圆形的两块玉佩,赫然发现中央原本毫无规则的线条,合成篆文刻成的『宇文』二字。
霎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宇文扬少了宇这个字,自然就拆成文风暎д飧鋈嗣恕
「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一开始是隆殿下认为不到时机,拖到后来,看到妳的清纯洁净,我更是说不出口。」宇文扬低头看着自己翻向上的手掌。「当赤狐是为了易氏一家,听起来好像是为维护正义,可是,我手上沾染的血腥却也是不变的事实。我没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