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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想念旧家背后那一大片的田野。她记得夏天的傍晚,那里的蔬菜绿成一片,有着稻草的香味。安静的傍晚,有挥着蒲扇的老人。或者也有烧垃圾的糊味儿。
所有的这些,都令她十分怀念。
她想念老房子的三角坪,曾经和哥哥在那里玩过那个叫做“偷南瓜”的游戏。只是,当年的南瓜们都长大了。
她甚至想念奶奶家走道尽头那间脏脏的茅厕。因为,那里的味道始终没有改变。
她还想念花架上一盆一盆的植物,它们仿佛有很久的历史了。海莲花,君子兰,仙人掌,月季。
她想念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想念每一条斑驳的道路,想念所有旧掉的房子上厚厚的灰尘。
她想念听了二十几年都没有改变的新闻联播的开篇曲,想念太阳落山后暑气微微散去的气味。甚至那些空中飞舞的小飞虫都让她留恋。
是的,她想念郁美净儿童霜和火红炭火的香香的味道。
她想念夏天被蚊子咬了外婆给她涂皮炎平,粗糙的手指啊,她总希望它多停留一会儿。她还想念奶奶讲的每一个故事,比如包公、团鱼精、熊娘阿婆。
她想念很多年前的一首歌,想念中学时代的草坪,长满车前草的草地。旧居。地雷花。后门口的小卖部。
她想念以前看《小龙人》的时光,想念“千年蛇妖白素贞下凡来报许仙恩……张公子卖包子卖了一个臭包子”。
想念卖酸萝卜的老妪,想念凌晨醒来时寂静的安心,想念清早卖米面女人的叫卖声。想念发糕凉粉,想念长满青草的老坟。
……
而陶梦昔的梦境里,竟然没有了梁水心。
她醒来以后慵懒地蜷在叶南潇身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不知是喜是悲。
“是不是不该?我怎么会把你忘记了呢?”陶梦昔默默地想,“你会怪我吧。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关于梁水心的梦,梦了十四年,而今天,他却从她的梦境里消失了。
握着自己手的,是另一个男人,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气息。
叶南潇靠着床头,在看一本书,但他的左手却牢牢地握着陶梦昔的手。执子之手,永远是那么浪漫的场景。
终于,这个上天为她量身定做的人,找到了她。
也许命运让他们错过了十几年,却许了他们一生。
陶梦昔美美地睁开眼,发现有个亮点悬在自己头顶。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捉——铂金戒指被拴在一只粉红色的氢气球的尾线上。
她触到它,把那轻巧的身躯拉到眼前。
然后她噌地坐起来,举着戒指对叶南潇明知故问,“给我的?”
“喜欢吗?”叶南潇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简单款式呢!”陶梦昔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对着半开的窗帘的方向。
叶南潇宠溺地摸了摸陶梦昔的下巴,“那你嫁不嫁?”
“哎呀呀,南瓜相公,你怎么变这么二啦!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陶梦昔嘟嘟囔囔的,一边爬到叶南潇身上坐着。
“我还想听啊。”叶南潇突然很热衷于这种没有营养的调情。
陶梦昔拥抱住他,学着他曾对她的那样,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声音温软:“好。那我悄悄地告诉你——我嫁。”
耳边温热缠绵,而她胸前的两个宝宝若有似无地隔着衣服触碰自己,叶南潇一下便来了性致。
不料陶梦昔煽完风点完火却一溜烟跳下了床。
这简直,这简直就是欲擒故纵!
可陶梦昔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又招惹了准相公。她找着拖鞋,脚差点踩到一个纸盒子。
蹲下去仔细察看,是薰衣草颜色的纸盒,打开来,里头精致而柔软的粉色让她大吃一惊。
拎起来,是一件露肩的抹胸式礼服,右上方和裙摆处点缀着犹如丝绸一般细腻的硕大蔷薇。
那种珍珠粉极淡,显得尤为高贵。
回过头,被第二个惊喜炸昏了头的陶梦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惊讶地盯着叶南潇。
显然叶南潇十分满意陶梦昔的表情,“等你爸妈同意了,我准备公开我们的婚讯。”
“真的?!”陶梦昔再次被惊到。
“嗯。这是我给你挑的,到时带上你,我们一起公布。”突然叶南潇灵光一闪,生出坏坏点子一个,“让我先睹为快吧,看看有多合适。”
“哦,好啊。”说着陶梦昔就要去卫生间换裙子。
叶南潇连忙拉住她,“就在这里换。”
看到他含情脉脉的眼光,陶梦昔知道他不会让自己逃掉的。索性转过身,大大方方地换起来。
她娇小柔美的腰身又近在眼前了。
虽然昨天已经爱抚过很多遍,甚至那洁白的肌肤上还留有自己的痕迹,可是如今这么凝视着,倒又别有滋味。
穿戴完毕,陶梦昔转过身,宛如一只娇艳欲滴的花骨朵。
柔和的颜色伏贴地衬托出她的玲珑。
“这裙子穿着真舒服。”陶梦昔左摆摆右摆摆,还转了个圈。
叶南潇的瞳孔早已烧得绯红,他坐在床沿上,刚准备起身,却被陶梦昔突然扑到床上。他只感觉到一团柔软压了过来。
带着清新的水蜜桃的香气。
陶梦昔伸手掌在叶南潇头的两侧,眼睛直勾勾地“挑衅”,她胸前那道粉色的弧线刚好展现在他眼前,说不出的诱人。
毫不意外的,大香蕉又熟了。
熟透了。
知道叶南潇反应强烈,陶梦昔却悉悉索索地开始在他身上扭动。
该死的,她居然没有穿内裤。叶南潇感觉到腹部晕出一袭温热的潮湿,他想立马跳起来宠幸她!
没想到陶梦昔一反常态,积极又主动地凑近他,“你叫啊!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恶相,叶南潇想笑,但更多的,是想要。
她的手开始抚摸他的身体。男人特有的硬朗的线条、骨骼粗狂的肩膀、平实的胸肌、性感的小腹……还有,带着力量与热量的生机勃勃。
叶南潇觉得陶梦昔这种反客为主恰恰是一种致命的勾引。
他闭上眼,心醉地沉沦。
感觉微微弱弱,他知道那是她的手在碰它。她的裙子摩擦着他的皮肤,弄得他好痒。接着,是温柔的亲吻。
每一处敏感,每一寸□,都在她的樱唇下溶化。
直到,她的唇舌来到了小火山的顶端。叶南潇忍不住一阵颤栗,伸出手,想去捉陶梦昔任何一处小性感。
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还用鼻尖噌来噌去。
其实陶梦昔只是在研究,她觉得很好玩,但这若有似无的力道把叶南潇弄得简直要抓狂了。
他再忍不了,翻身起来,一把抱起陶梦昔往客厅走去。
挂在叶南潇身上的陶梦昔还没看清楚方向,就被叶南潇摆在了餐桌上。
猛地,他便闯了进来,“你刚刚在调情么?”他不急着行动,而是摩挲着她的大腿。
陶梦昔星眸半闭,身体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一股清冽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跟他的床上运动了。在这个方面,他们很协调,很配合,很完美。
如果可以,陶梦昔想颁发一个“最佳伴侣奖”给叶南潇。
要知道,她对于生活和性生活的要求都是不低的。
雄性的力量携带着激烈的味道,在她的领地里肆意驰骋。汗水也交融在一起,伴随着透人心脾的愉悦快乐。
☆、第四十六章
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火车站,陶梦昔一眼便看见安苒,她一袭黑衣,和早两个小时赶到的林依蝶相谈甚欢。只一眼,四目相对,她就认出了她。
五年未见,依然犹如昨天。跨越千山万水,也只是为了见上一面。
下一秒,大眼睛的安麒印入眼帘,较之几年前,他越发帅气了。一夸他他便开心得手舞足蹈。
大家说说笑笑去了火车站旁边的酒店。陶梦昔把小特产给了他们,几个人嗨皮地边吃边聊边拍照,那熟悉的感觉一晃又回来了。全部回来了。说不出的亲切。
毕业之后的相聚总是很难很难。以前那么容易的手挽手面对面,现在而言都是奢侈的。
准新郎安麒的性格极乐观开朗不拘小节,三两句话就熟识起来。在为陶梦昔和林依蝶接风洗尘后,他叫了一帮朋友,杀向KTV。
据说马上会见到两个伴郎。
陶梦昔的心情非常好,觉得既然出来玩,就要玩得尽兴,于是声情并茂气势汹涌地唱了起来。
大家一边吃水果拼盘一边喝香草味的伏特加。不亦乐乎。
林依蝶曾是安苒的室友,也是班里很有内涵的女生一枚。五年之后的今天,她瘦了、成熟了,小裙子高跟鞋——标准的OL模样。可说话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八卦和幽默。
这短暂的脱离现实的感觉还真不错。陶梦昔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旅行了。就是喜欢那种穿越感,去到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城市,看不同的人和风景。
水果吃太多,陶梦昔起身出去上洗手间。
她没有推门,门却自动开了。
落入她眼底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来人定了定神,亦是无比惊讶。莫桭怎么也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居然会是陶梦昔。此时陌生的感觉要更多一些吧。
淡妆浓抹的她水润白晰,不禁让莫桭在心底紧张了一下。
他想起来前天抵达机场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女生。当时她背对着他,黑色羊毛呢黑色高跟短靴,黑色豹纹围巾……只一瞥,就舍不得收回视线。
所以,莫桭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女生几眼,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
而当她微微偏过头,莫桭呆住了。
那不是小昔么?她变了很多,又美丽又优雅。难怪自己没有马上认出来。或者,她原本就是如此美丽优雅的,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用心去发现。
一晃神,美人儿已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带着一丝遗憾和纠结,莫桭自嘲可能是认错了人。
直到现在,陶梦昔就在他眼前,再一次如此近地看到他,莫桭的心,有一点儿无措了。而她,仿佛跳过他,目光穿透去了别的地方。
其实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场景。
也许看到他,便会掉头就走,心中隐隐泛出苦涩。
也许点头致意,然后扮演最熟悉的陌生人。
也许,对他冷眼相向?站得高高的,鄙视他!鄙视他!鄙视他!
以上是陶梦昔刚失恋时天天都会胡思乱想的。
不是说失去了缘分的人,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都不太容易碰到吗?陶梦昔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遇见莫桭,会是在这样的场合。
婚礼。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波澜不惊得,可以当他是透明的。
现在她连笑一下都懒得。
安麒和安苒双双上前,一个说:“这是莫桭,我大学的哥们,也是伴郎。”
另一个说:“我的伴娘小昔,美吧!”
陶梦昔淡淡地向莫桭点点头,没有说破。其他人喜气洋洋地围在伴娘伴郎身边起哄。莫桭表面上隐藏得极好,内心却翻江倒海。他有意无意地去看陶梦昔,看到她一脸平静。
混乱中,陶梦昔踩到一块果皮。她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就在莫桭想去扶她的时候,已经有另一只手快他一步,揽住了陶梦昔的腰。那是新郎的发小也是另一位伴郎,阳光帅气。
莫桭尴尬地收回手,朝陶梦昔温软一笑。
陶梦昔回他莞尔,礼貌而有距离感。
“莫桭,我不会再对你主动了。”她心里默默想着。
发小伴郎明显对陶梦昔很感兴趣,拉着她问东问西,还喂她吃橙子和哈密瓜。又点了对唱的曲目邀请陶梦昔合唱。
陶梦昔都一一应允,放开了吃,放开了唱。现场的气氛非常棒。
末了,她又和发小伴郎一块拼酒,甜甜的伏特加兑果粒橙喝了不下十杯。直到她感觉有些晕眩了,男生才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喝掉了余下的酒。
莫桭和陶梦昔之间隔了三个人。他经意不经意地望向她,注意到她看手机时不时上扬的嘴角。
那个浓眉毛的帅小伙挨她那么近,还有说有笑得很。
本来不怎么抽烟的莫桭心烦意乱地要了一支点燃。
“怎么样,伴娘给力吧!跟你说了绝对正。本来想撮合你们,可人家有男友呢,还是高富帅。”安麒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撞了撞莫桭,然后端着酒杯给各位敬酒去了。
林依蝶正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件屁大的八卦,但经过她的润色和加工,小事也精彩绝伦淋漓尽致起来。
而莫桭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以前他只了解陶梦昔不会喝酒,便从不带她上桌。可她似乎喝得挺开心呢。
换场的时候,发小伴郎一直搀扶着陶梦昔,给她拿手袋,又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