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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陶梦昔本就烦闷,听到他那样的语气更加闹心,说了一句“你在干嘛啊?”就有点赌气不往下说了。她在等莫桭哄她。
空气仿佛静止了,气氛有些怪异。
忽然“咔”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陶梦昔看着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通话结束。她怔了有好几秒。他竟然,他竟然挂她的电话!她胸口开始起伏,越来越剧烈,如果可以,她想吐血。
☆、第八章
心脏像被钝掉的刀一阵阵划过,陶梦昔觉得很悲凉。
她很自然地又想起了梁水心。从来都精心呵护她的梁水心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的。
每一个纪念日都深深记着。这四年多的时光一直在逼自己忘却。想着把上百封的信和抄了一大本的短信,还有收过的礼物都放进箱子里用胶带封好就可以不去想念了。
可是重新翻自己的抽屉和影集,却看到了太多太多回忆。美美的大头贴,美美的照片。甚至连陶梦昔自己都忘了还写过那么煽情的日记。
原来自己曾经那么狗血而矫情。
是啊,羡慕当年的自己,那么无所顾忌敢爱敢恨。
梁水心风趣幽默,话很多,让内向的陶梦昔感觉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心情,经常说着笑着。他们有对彼此独特的称呼,他的性格、气质、人品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最令陶梦昔幸福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让她感觉他视她为很重要的人,让她不会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成熟,又有点孩子气,还非常非常非常迁就她。所以,也许她现在的小任性和小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
可能时间太久了,反复的回忆提纯让她忘记了跟他一起的不快乐,仿佛都只有快乐似的。
她爱他的开朗,还有对她的耐心、包容、宠爱、守护和真心,爱他说话的调调爱叫他呆呆猪。
梁水心刚上大学那两年,他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但却写了无数封信,每天打电话发短信,还常常给对方制造惊喜。她在他面前最爱流眼泪,没事就哭得像个泪人儿,因为在他面前早已卸下所有防备。爱撒娇爱哭闹。
陶梦昔至今还记得那年冬天给梁水心织围巾,熬了几个通宵,边织边打盹;还记得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吃过的美食看过的风景;还记得吵架了他绝对不会冷落她超过一天。
她要什么,他会尽自己最大努力。
……
太多了,回忆不完的。只是,跟他那么无话不谈,那么依赖的。
心里一直有依靠,还特有安全感。因为信任。这种信任,就是无论何时她都相信他对自己不会变。不是她傻,但她就是这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即便是以后他们再没法见了。
陶梦昔是宁愿坐在自行车背后笑的人。
这几年来一直在麻痹自己,拼命要找一个依靠才能苟延残喘,一点不夸张。于是以为有了莫桭,把他当成梁水心欢天喜地了。而事实并非如此,有的人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是,没有谁失了谁就活不下去,只会活得不那么深刻。
陶梦昔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秋老虎让天气闷热得不行,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千年寒冰给冻住了。
“梁水心你这个坏蛋!”
“你看到我在被人欺负吗?”
“你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的么!没有你,我怎么办?”
时隔多年,她还是想起他。想起那些年。想那个夏天的西子湖畔。
年少懵懂的开始,换来的却是种种遗憾。其实他们早已融入彼此的生命里了。所以也就无所谓分离。
想起他的笑,至今温暖人心。
在他身边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水灵。
他说再遇不上比她好的女子了。此生至爱独予了她。
她觉得,仿佛知道什么叫做永远了。原来,生命浓缩了九年的,喜怒、哀乐。每每想起,还是酸涩。
遗忘是从心口剜去的肉,鲜血淋淋。
依然泪如雨下,依然历历在目。
她想,许是没人会那样疼爱她了。
时光终是在这淡薄年月上烙下了一个疤。
痛彻,心扉。
第二天中午,莫桭来了一条短信,说了对不起。还说自己也拿自己这性格没办法,在做热衷的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果然,还是游戏比较重要呢。
陶梦昔回了个“哦”,一点不想说话。
尽管陶梦昔的心里一直没有彻底放下梁水心,她对莫桭,却是很好的。
她是一根筋,认准了一个人就会掏心掏肺。包括梁水心的事,她都跟莫桭坦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要给莫桭买一点。发生了什么第一个想告诉的也是莫桭。
要知道,陶梦昔不是在谁的面前都能放得开的,除了亲人和亲密的朋友,就只有梁水心和莫桭了。
那时候,她得知莫桭喜欢吃寿司,还特意去学了,想做给他吃。
她看到莫桭经济拮据,想这可能也是他喜欢宅的一个原因。所以莫桭不约她出去,她都忍着。
实际上,莫桭虽然有那份兼职,却一直还是在啃老,且他的钱总是用得很快,每到放假要买机票的时候还得向他妈妈要钱。
而莫桭也从没叫陶梦昔去他在这个城市合租的家里玩过。
和莫桭交往的这大半年,陶梦昔因为莫桭而快乐和悲伤着。莫桭不理她,她就不开心,莫桭对她稍微热情一点,她就高兴得手舞足蹈。
朋友们一直说她这样的状态不好,和以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陶梦昔不想自拔。
她总是在想着怎么能让莫桭变得阳光一点,心情随着莫桭而时好时坏。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乱吃个醋小生个气。
而有一点,陶梦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莫桭说自己是个慢热的人,而按照他们的进展来看,他怎么可能只跟ex交往几个月就发生了关系呢?这究竟是说明自己对莫桭没有吸引力还是说明……?
陶梦昔很可爱,这是大家公认的。
沈小妮一度还戏称她是“男女老少杀手”,无论年龄无论性别,一律通吃。
白橙子更加夸张,直接说她是“童颜巨乳”。
真的,不管在哪里,陶梦昔绝对都是炙手可热的。她可能不那么会说话,可是她一直拥有着讨人喜欢的“好磁场”。
所以,问题不在陶梦昔身上。
终究陶梦昔实在是没能忍住,因为那个疙瘩在心中长了好长时间了,她决定找莫桭问个清楚。
于是,某天陶梦昔把莫桭堵在空空的教室里,鼓足勇气问了那个埋藏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可以跟别人这么亲密,对我却一点也不亲密?”
莫桭很害羞,脸都红起来。他重复地说:“那时少不更事”。
可陶梦昔还是觉得不对,说不过去。她眉头紧锁,看着窗外。
“走吧,别呆在这里。”莫桭像是在哄她。
“不对。你让我再想想。我觉得不对。”
陶梦昔慢慢地转过脸看着莫桭,“我觉得是因为你不够喜欢我,才对我不亲热的。”
莫桭牵起陶梦昔的手,“没有啊,你看我对你多亲热呀。”
女生的直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准。陶梦昔依然没有从纠结的心绪中解脱出来,她对莫桭说:“你让我再呆会儿。”
末了,莫桭真走了。
以为他还会回来找自己,陶梦昔想等会儿莫桭来继续哄她的话,她就收敛好情绪不闹了。可是,莫桭没有回来。
她转头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心也跟着空了。
陶梦昔悻悻地一个人回了家。
整晚都没有收到莫桭任何音信。
隔天,陶梦昔和白橙子被公司派去出席一个展会,忙了大半天,到下午终于抽出空来。刚要离开,他们发现有份重要的资料忘记给客户了,白橙子叫陶梦昔等他,拿起文件袋追了出去。
这里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商场,全透明设计,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尊巨大的水晶宫殿。
一楼有着半露天的广场,经常上演时尚show,或者召开记者会什么的。陶梦昔就站在广场的中轴线上。
她拿起手机,按下“莫桭”。
周围是各色各样的人群,有的花枝招展,有的满面尘灰。
“嘟……嘟……”没有人接。
陶梦昔挂掉,重新又试了几次。这回,刚接通就被直接挂断了。陶梦昔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没有放弃,继续拨打莫桭的号码。
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布置精美的小型舞台上,叶南潇的影迷见面会已经拉开了序幕。
四周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那抹气宇轩昂的身影吸引了过去。闪光灯不断闪烁。
而陶梦昔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只是听到听筒里一遍又一遍电话被挂断的“咔嚓”声。
那声音折磨着她的心脏,要把它揉碎一样,让她失了明,看不到任何其他景致。
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终于莫桭的声音代替了令陶梦昔惶惑的忙音。
“喂?”
陶梦昔急忙小心谨慎地开口,“莫桭,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才没时间生气。”他的语气冷冷的,一如既往。
对面的见面会顺利地进行着,到了献歌的环节,举着“我爱叶南潇”条幅的粉丝们都非常配合地安静下来。
音乐缓缓地流淌在这个华丽的广场上。
叶南潇早就看到陶梦昔了。他看到她略微低着头,神色焦急。
“那……我想见你,我去你家那边找你吧。”陶梦昔有点胆战心惊。
“不用。家里乱。”
“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从来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的陶梦昔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贱,很贱。
“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
“莫桭,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她不知道莫桭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又是怎样的心情,只是,她好恐惧。
“我就是烦你。”莫桭的声音里透不出一丝情绪。
我就是烦你,就是烦你,烦你。
陶梦昔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很无措,她极力想要挽救,想要缓和,她说,“莫桭……我……我以后不会再烦你。”
“我累了,想睡觉。Bye。”没等陶梦昔说完,莫桭就结束了通话。
☆、第九章
再一次呆住,陶梦昔的心像是被无情地插了一刀,又开始流血。
那复杂又浓稠的伤心环绕着她,她拿着手机转而播通了白橙子的电话。
“小白。”刚喊了一声就控制不住地哽咽了。
白橙子在那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事情不妙,赶紧说:“别哭,妞儿,别哭。什么事跟我说!我马上去找你。你还在刚刚那个地方吧!”
原本在台上带着迷人微笑唱着歌的叶南潇,不知什么时候跳下了舞台。
粉丝们激动得不能再激动,但她们都很守秩序,随着工作人员为叶南潇让出一条道,只是不断有人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心仪已久的偶像。
叶南潇报以她们灼热的回视。
他缓步朝前走,大家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看到他,走向了陶梦昔。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用手擦着眼睛,好像在哭。叶南潇心里的某根弦,被撩动了。
陶梦昔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真是水做的,哭起来总是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她抹着眼泪,突然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底。然后纤长的腿杆印入眼帘。
她抬起头。
对上了叶南潇近乎完美的那张脸。
灯光包围了他们。
“Baby; don't cry
I'll always byyour side
把眼泪擦干看一看
亲爱的
我会是你未来”
叶南潇专注地凝视着陶梦昔,正好唱到这一段。他温柔的声线缠住了陶梦昔的大脑,让她无法思考。
尾章的过门回旋出动听的乐律。
陶梦昔惊呆了。她一抬眸就看到叶南潇站在自己跟前,离得这样近,而且他还在对她唱歌!他那么认真地看着她,目光里透着疼惜,和坚定。
看着他瞳孔中倒映的自己,陶梦昔觉得获得了某种力量。
只是这小说般的情节忽然出现在了陶梦昔的生活中,她实在是被弄得有点儿缺氧。不会又是在做梦吧!叶南潇啊!他是叶南潇啊!
眼角还藏着晶莹的泪花,此刻,她的脸却因为惊讶和夹杂的羞敛而变成了水蜜桃的颜色。她的表情里透露着不可思议。叶南潇勾唇一笑,右手轻轻捧起陶梦昔的脸。
“就让我唱这温柔的歌
给你暖暖的热
别忘了
你是我的”
白橙子一回到和陶梦昔分开的地方,就看到了这一幕。叶南潇,那个大明星,温柔地看着他的妞儿,简直像在告白。
他揪了揪自己的大腿,疼。
南瓜们(叶南潇的Fans)和媒体们早在他俩周围围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