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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安静地伏在他怀里,没出声。
他收紧双臂,轻声说道:“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不要不理我行不行?”
乔靳南想到杜若刚刚从Dr。 Brown那里出来时一脸防备的表情,心头就一阵发堵。当年他看不见,或许他以为杜若很正常的那几天,她就一直这样看着他。
杜若的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叹了口气。
“乔靳南,决定去巴黎的时候,我就想,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杜若抬起眼,微薄的光线下,眼神清亮,“本来就是你给我勇气面对过去。我牢牢记着,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六年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乔靳南的眸光因着她这番话剧烈颤动,低头凝视她。
杜若坦然地回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想捋清楚,而且……有点不知所措。事情发展到后来,我也有很大责任对不对?如果我勇敢一些,一开始就从跟何衾生分手的阴影里走出来,而不是自暴自弃……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那样我岂不是遇不到你了?”乔靳南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她的嘴唇,“你没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是我太自以为是,才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这带点孩子气的话让杜若笑起来,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那时候她哪想得到六年后她会爱上这个男人,还跟他生了个儿子。
两个人把话说开,气氛就轻松多了,乔靳南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他已经好些天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摸到了。
杜若一把推开他,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每个女人都无法抵挡鲜花和奢侈品的魅力’这么矫情的话?”
那时候乔靳南对她发起第一轮攻势,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被她讽刺了一把说太老套,他就把这套说辞搬出来了。
乔靳南眉头一扬,枕着手臂说:“说过,你没记起来。”
“绝对、没有!”杜若凑到他身边,“这根本不是我说话的风格好吧,而且那个时候我跟你根本不熟,怎么会说这种话……
“乔先生你反应还挺快的啊,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你就是不会追女孩子,只会用这种最老套的方法吧,唔……”
剩下的话都被乔靳南堵在嘴里,抑或说,吞下腹中。
绵长而热烈的一个吻,吻得杜若的呼吸都有些不畅,脸颊也开始发红。
“这样说起来,我也有件事情不明白。”乔靳南放开她的唇,幽深的眸子里夹杂着揶揄的笑意,“当年你走就走,留下的那笔钱算怎么回事?”
杜若想了下,她临走前的确放了一笔现金在他枕头底下,是她还给他的工资……
“嫖资?”乔靳南扬起唇角。
杜若捶他一拳头,正要反驳,乔靳南一指封住了她的唇,挑着眉尖说道:“数额还挺大。”欺身到她耳边,声音暧昧,极尽诱惑,“允许你嫖我一辈子。”
***
乔靳南重新回到盛世,吴庆芬宣布退休,将盛世全权交给他。杜若继续默默在J。M上着班,两个人的婚事也提上日程。
吴庆芬退休闲得慌,素来喜欢热闹,又向来疼乔靳南,千盼万盼的人生大事,她当然想大张旗鼓热热闹闹地办一次。至于宾客人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桑桑。
不是嘲笑她吗?
就特地把她请来看看,什么叫母慈子孝,什么叫幸福美满!
杜若一听她描述的那阵仗,还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宾客名单,就给吓住了。她想着简简单单办场婚礼,请双方家人就够了的。
乔靳南倒没多余的想法,女人娶到手就行了,形式那些,他没所谓。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杜若一句:“我妈不钻牛角尖的时候,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意思是她坚持的话,吴庆芬最终肯定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来。
这样一说杜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相信乔靳南说的话,毕竟能教出乔以漠那么乖的孩子,脾气能差到哪里去?而且仔细一想,她儿子就这一个,好不容易到这个份上,想要大办一场也在情理之中,也就随着她了。
在这之前双方家人碰了一次面。
秦月玲看到乔以漠就哭得不成样子,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把当初给杜若的那张卡又给了吴庆芬。
吴庆芬既然想通了,自然不打算为难,大方地收下了,“既然结了亲家,以后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
乔以漠倒开心得很,自从妈妈回来,他的家人也越来越多了,多了个外婆,还有个帅帅的小舅舅呢!
不过这场婚礼终究没如吴庆芬的愿,这天杜若特地请了半天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拽着手里的化验单,一时间五味杂陈。
六年前她得知怀孕,只觉得五雷轰顶,哪里有即将做母亲的喜悦,秦月玲住院那几年,她甚至惧怕了医院,哪里想得到有一天它也会让她体会一把激动的心情。
她还站在门诊门口,手机就响了。
“怎么请假了?”乔靳南带点担忧的声音传来,“妈说你没回去,去哪儿了?”
“在医院。”杜若开口声音就有些哽咽。
乔靳南听出来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杜若的眼泪跟着就掉下来,“乔靳南,我……”
话没说完,已经哭出声。
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只想着从前种种,泣不成声。
乔靳南大概是急了,冷喝了一声:“杜若!”
杜若哭着拉出一个笑容来:“乔靳南,我怀孕了。”
她怀孕了。
六年前她觉得能满怀喜悦地对一个人说出这四个字简直是一种奢望,六年后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种神奇的喜悦,终于有人和她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乔靳南那边似乎是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说:“你等着,我来接你!”
等他过来的时候杜若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还有些红。他竟然难得的有些局促,面对杜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似得,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杜若看着都笑起来了,“你怎么了?”
乔靳南这才用力给她一个紧实的拥抱,笑了,还笑出声来。
杜若又怀孕了,吴庆芬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婚礼事情马上丢到一边,专心研究起婴儿用品,“我说这次啊,得给漠漠生个妹妹!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乔以宁,安安静静的,千万别像她姑姑那么闹腾!”
巧巧考完试就迫不及待飞回来,不满地表示:“我说妈,您开心就开心,干嘛非得拉着我踩一脚啊!像我不好吗?难道像我哥,成天冷张脸!”
“像你们谁都不好!像若若最好!”吴庆芬接受了杜若,称呼都变了,退休在家电视也看得多了,乐呵呵地说,“或者像我们漠漠这么乖也是极好的。”
巧巧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杜若捂着嘴笑,乔靳南无语地瞥了她们一眼,乔以漠脆生生地问:“奶奶,妹妹是女孩子对吗?”
吴庆芬表示他说对了。
“那应该像何娇娇才是极好的呀!”乔以漠一脸认真地说。
这话逗得满屋子都笑了,吴庆芬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就知道何娇娇一个女孩子!”
乔以漠笑嘻嘻地跑开了,蹭到杜若身上,“妈妈,我想去送一下何娇娇可以吗?”
杜若愣了一下,“送她?”
乔以漠重重点头,“她要跟他爸爸出国了,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呢!”说话间还有些难过的神情。
乔靳南已经过来把他从杜若身上扒下来,杜若看了眼他不动声色的脸,没回答乔以漠的话。
何衾生终于还是决定出国了,她带以漠去送何娇娇,等于又要见何衾生。
“妈妈,不能去送吗?”乔以漠追问,干净的双眼里有些失望。
杜若不忍心让他失望,就说:“让小姑姑陪你去送好不好?”
“为什么啊?”乔以漠不满,“何娇娇又不认识小姑姑。”
杜若又看了乔靳南一眼,却想不到他说:“去。”
接着补充了一句:“我跟你们一起去。”
飞机还是飞往巴黎的,六月底,正好幼儿园一个学期结束。乔以漠一早起来就在跟何娇娇电话联系,还换了好几套衣服,“妈妈,你看我这样穿帅吗?”
杜若真是哭笑不得,乔靳南在一旁泼冷水,“磨磨蹭蹭女孩子一样。”
再看他自己,同样穿得格外器宇轩昂,生怕被人比下去了似得。
何衾生大概没通知其他人,过去送机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将近两个月,杜若再见他,又已经彻底记起六年前的事情,心中既是释然又是感慨。
他没再打扮得那么吊儿郎当,也不像六年后初见时的那样精英气场,整个人很随和,看到她没有意外的神色,只是微笑着。
乔以漠跟何娇娇一碰面,就互相拉着手依依不舍的模样,说起悄悄话。
“你们的喜酒来不及喝了。”何衾生笑着取下墨镜。
“明年回来喝满月酒也可以。”乔靳南一手搭上杜若的肩膀。
何衾生的笑容就僵了僵,扫过杜若的小腹,弯起眉眼,“恭喜。”
杜若尴尬地笑了笑。
何衾生看了下手表,摸着何娇娇的脑袋,“娇娇,时间到了。”
“啊……这么快呀?”何娇娇遗憾地说。
她朝乔以漠挥手,“那再见吧,乔以漠。”
乔以漠皱皱眉,只好也朝她挥手,“再见,何娇娇。”
何娇娇笑嘻嘻地,突然上前在乔以漠脸上亲了一下。
何衾生看着笑起来,“两个孩子倒是投缘。”说着对杜若张开双臂,“我们也来一下?离别前的拥抱?”
杜若看了看乔靳南,见他没说什么,也就大方地上前。
“如果有人对你不好,随时来找我。”话是在杜若耳边说的,声音却大得在场所有人都足以听见。
他用力拍了拍杜若的背,很有节制地放开她,重新戴上墨镜,一手抱起何娇娇,一手拖着行李箱,潇洒地转身,没有再回头,只有何娇娇趴在他肩头,不停挥手再见。
“走吧。”乔靳南过去牵着杜若的手,抱起乔以漠。
杜若垂下眼,“嗯,好。”跟着乔靳南转身。
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何娇娇收回眼神,落在何衾生脸上。她的小手穿过他的墨镜,擦了又擦,“爸爸,你的眼镜会出水呢!”
回去的路上,一家三口都有些沉默,乔以漠蔫蔫地问:“妈妈,你说我和何娇娇还会再见吗?”
杜若一直看着窗外,“有缘分的话,会吧。”
“妈妈,什么叫‘缘分’?”
什么叫缘分?杜若一时答不上来。
乔靳南却突然说道:“我和你妈这样,就叫缘分。”
乔以漠若有所思地长长一个“哦~~~”。
杜若浅笑着垂下眼。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说不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无分的,只有擦身而过了。
“妈妈妈妈,你看!好漂亮!”正好一个红灯,车子停在一处广场边,乔以漠趴在窗子上开心地指着广场中央。
杜若循声望去,广场上方飞扬着七彩的泡沫,阳光下随风飞舞,缤纷夺目。
有几个飘飘扬扬地飞过来,杜若伸出手,轻轻一碰,破了。
就像她曾经认为的爱情。
外表光鲜夺目,身在其中时,美得让人晕眩,忍不住随着它的脚步,奔跑,追逐,终于走近了,轻轻一触,破了。
可望而不可得。
这个红灯有些长,乔靳南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拿了张纸巾,替杜若擦净右手。刚刚那泡沫破掉,皂水溅了她一手。
接着摇起车窗,转过身子,帮乔以漠重新扣好安全带,还威胁说:“再不老实把你扔下车!”
乔以漠“哼”了一声,杜若笑起来。
人这一生会犯很多错。
有些错可以挽回,有些错无法回头。她犯过错,乔靳南犯过错,何衾生犯过错。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