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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一个班子,解决不了一个工厂的生存。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拖。
以前很多领导都用这个办法,只要企业没有垮在自己的任期内,对他们来说,企业的好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杜省长抽了支烟,阳书记子也是老烟枪,很快办公室里就烟雾满天。
两个人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杜省长道,“给他一些时间吧,我们越急,人家越是抓住这种心理,跟我们打消耗战。”
“顾秋同志真的行吗?人家凭什么相信他?”阳书记提出质疑。
杜省长也说不清,反正这个时候,只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能有什么办法?
杜省长想,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稳住南阳一汽的职工们。
所以,今天的会议上,他提出先拿一部分钱出来,解决职工们衣食住行的问题。
阳书记道:“这样吧,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这个民族的大团圆。你是省长,代表全省千千万万的群众,也代表这十万职工,请人家吃个饭。这个年夜饭是很重要的,你要把这个工作抓好。我就不参加了,由你全权负责。”
杜省长起身告辞,本来,他是要回家吃年夜饭的,听了阳书记的话,他没有回去,只是叫秘书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就不回家陪他们吃饭了。
刚吩咐下去,杜省长又对秘书说,“你去安排一顿饭,要上档次。钱嘛,从我的工资里扣,记住,不能太寒酸。花掉一个月二个月工资不要紧,关键是要隆重,客气。”
省城的大都市,到处都有订年夜饭的。
可一般到这个时候,人家早订了,更有人,提前一个月时间,在酒店订了年夜饭。
杜省长要订年夜饭,谁敢不给面子?
这些大酒店,有名的饭店,都有临时预留的,以防不时之需。因为他们知道,在省城这种地方,一些公子哥,一般人惹不起。
有时人家一时兴起,到你店里来吃饭,你跟人家说对不起,已经排满了,人家不砸了你的店才怪。
所以杜省长的秘书,很快就订到了一桌年夜饭。
随后,又通知了顾秋,让他告诉白若兰等人,今天晚上杜省长做东,为他们这些远方的客人庆祝一下。
电话打完,杜省长刚刚坐下,秘书匆匆而来。
“省长,省长,他们闹起来了!”秘书的慌慌张张,让人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秘书再进来的时候,他就喊起来,“一汽的职工闹起来了。他们要到政府大院来请愿。”
杜省长当机立断,“快、马上随我去一汽。”
车子,随着冷风飞驰,赶到一汽大门口时,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职工。他们在叫喊着,“我们去省政府,去那里过年。没有吃的,没有用的,就用他们政府的。”
好多人起哄,企业的新班子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这些人拦也拦不住,就象潮水一样,涌向大门口。
保卫科的科长下令,关起大门,不让他们出去闹事。
电动伸缩门闪着红光关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十几个人冲过来。有人抓起电动伸缩门,吼了一声,一顿乱扯。
后面的人象受了刺激一样,绵绵不断涌过来,原本好好的电动门,生生的被挤得变了形,弯曲,再被人高高抬起,最后被支解,四分五裂。
呜呜呜呜——几辆警车,呼啸而来,警铃响得特别刺耳。警察来了。
有人喊了起来。
警察有什么用?警察能管人饭吗?
好多的人冲出来,象随时都要暴动一样。
市里的领导来了,还有公安局的同志,远远听到他们在喊,“静一静,静一静。市领导来了!”
也不知道谁在高声大叫,“市里的领导有屁用,我们又不属于市里管。我们是省管单位,你们问问,看看省长会来不?”
“就是,叫省长来,要不我们都去政府机关要吃要喝去了。”
市长看到这形势,根本就不敢下车。他在车里道,“看来是阻不住,赶快叫省里的人过来才行。”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公然聚众闹事。”
市长在车里打电话,“对,我在现场,场面失控,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是啊,是啊,我已经做了很久的工作了,没办法。不行,撑不下去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杜省长来了!杜省长来了!”
听到这句话,市长马上下车,在公安局同志们的保护下,朝省长的车子走去。
杜省长过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那里,足足有上千人。
他喊了一句,“把喇叭拿过来!”
市长走得快,“杜省长,您怎么亲自来了?你看,这场面快要失控了,根本就控制不住。我们在这里做了很久的工作,这些人啊,太执固了。我看有必要抓几个回去关起来,否则他们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杜省长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
都这个时候了,他说的什么话啊?抓人?凭什么抓人?仗着自己是国家机器?杜省长最反感这种人了,最不懂得做事。象这样的情况下,不要乱说话,只能安抚这些工人的心。
有人不懂,只知道镇压。要知道,镇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真正为民着想的领导,永远都不会用这一招对付群众。因为他们深深地知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个道理。
对待人民群众,必须有一颗赤诚的心,而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与人民为敌。
杜省长接过喇叭,开始喊话。
“同志们,一汽的兄弟们——”
顾秋接到通知,说杜省长亲自出马,请白若兰一行吃饭。
他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又不得不去请白若兰。
这个时候,应该放下个人恩怨,儿女私情。
做为副组长,他必须执行命令。
顾秋刚刚来到白若兰楼下,又接到一个电话,那是杜省长的秘书打来的。省长已经去一汽了,那里的工人闹事,省长下令,你一定要请白氏集团的人到场,如果他没有来,你就全权代理。务必把人家陪好。
顾秋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是有些沉重。
省长给自己的压力很大,还有,一汽工人闹事。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闹得这么起劲?顾秋心里明白,他们越是闹,越对南阳一汽不利。
如果白若兰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就会犹豫,或者说,她会拖延时间。因为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顾秋不怪白若兰,如果自己是个商人,自己也这么做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封锁,同时,杜省长必须平息这件事。
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需要做两件事。
一个是,杜省长必须摆平一汽职工的事。摆不平,事情就不好办了。
因为消息,永远都是无法封锁的。
另一个是,顾秋必须说服白若兰。
两件事情,随便有一件摆不平,这个问题都不好处理,迟早要暴露。
顾秋在心里想,自己刚刚和白若兰说了这样的话,她还会接受自己的宴请?今天这事,实在是任重道远。
此刻,顾秋想到一个词,使命。
这就是使命,必须完成的任务。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来到白若兰门口,顾秋走得很慢。
叮当——叮当——门铃响起,白若兰打开门,看到顾秋站在那里,她的目光落在顾秋脸上。
第1071章不可思议
门开了,四目相对。
一种复杂的情素,在两人心底升起,久久荡漾。
良久,白若兰淡淡地道,“你来干嘛?”
“今天晚上是除夕之夜,我们炎黄子孙传统的节日,我来看看你。”
顾秋突然发现,自己和白若兰划清界线后,连说话都变得特别的陌生、别扭。白若兰双手抱在胸前,一头短发整整齐齐,看起来的确有另类的美。
白若兰道:“是吗?你都已经决定不再管我们母子了,还来干嘛?”
顾秋没有说话,白若兰说,“你是不是奉命而来?”
顾秋道,“也不全是,我只是想,请你——们吃个年夜饭,这毕竟是待客之道。这也是我们华夏民族,传统的美德。”
白若兰哼了一声,“吃个饭而已,有必要找这么多理由?”
顾秋笑了下,“那走吧!”
白若兰看着他,“我答应了吗?”眼神一瞟,斜斜地望着顾秋。
……
顾秋自然不能走,他要想办法把白若兰请过去。打量着这房子里,夏芳菲住对面,她已经在昨天回老家去了。
顾秋找了个话题,“她们呢?”
白若兰倚在门边,“你要找谁?周琴吗?”
周琴是她的秘书,自从上次被左定国误伤后,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一直跟在白若兰身边。
对于这个美丽又年轻的女秘书,白若兰还是非常满意的。
周琴是个孝女,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她都非常称职。白若兰说起周琴,顾秋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顾秋说,“叫上她吧,我们一起去吃饭,要过年了,你们都没有时间陪家人。”
本以为白若兰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得很干脆,“好啊!”
她拿起电话,“周琴,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有人请客。”
看到她打完电话,白若兰又抱着胳膊,“怎么?你就准备这样呆着?我要换衣服了。”
顾秋没有说话,准备离开。
白若兰喊了句,“站住!”
“有事吗?”
白若兰道,“你还是留下来吧。”
顾秋越发搞不懂她究竟要干嘛,白若兰转过身,当着他的面直接把衣服脱了。顾秋站在那里,看着她换衣服。
看到白若兰娇好的身材,顾秋不由回想起两人在溶洞里的发生的一幕一幕。其实白若兰也挺好的,如果她不这样要求自己,不太过份的话,自己都可以接受。
顾秋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也不想放手,但是,男人必须有底线。
放弃从彤,换取百亿政绩,顾秋做不到。
他站在那里,走神了。
“喂!你过来一下。”
顾秋没有反应过来,白若兰换了一条冬裙,回头看到顾秋站在那里发愣。她就没有喊了,拉上拉链,换上一条黑色的裙子。
裙子很漂亮,看上去,她就象一位美丽的公主。
高傲,冷艳。
在别人眼里,白若兰是那种,遥不可及的人物。也许,只有顾秋面前,她才会放下自己的架子,让自己象个普通人一样,没有半点架子,只追求一份简单的快乐。
顾秋发了好久的愣,白若兰衣服换完了,提上她的LV包。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周琴早在下面等。
考察组其他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周琴陪在那里。
顾秋说,“走吧,吃饭去,今天过年,大家聚一聚,快快活活,开心一下。”
顾秋带了司机过来,周琴帮她打开门,让白若兰先上车。
到了预定的饭店,顾秋按杜省长秘书的指示,来到包厢里。
这个包厢很豪华,一张好大的桌子,足可以容纳十来个人。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投影,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包厢门口站着好几名穿着大红服饰的女服务员,看到大家进来,齐齐鞠躬,“过年好!”
顾秋带着她们进来,安排两人入坐。
若大的包厢,只有三个客人。
顾秋觉得太尴尬了,不时看看手表,也不知道省长什么时候过来。
江世恒站在那里,恭恭敬敬,象个标准的保镖。
一名很漂亮的服务员进来问,“先生,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顾秋看着白若兰,“再等一会吧,省长还没有到。”
白若兰喝着茶水,也不表态。
顾秋站起来,出去给省长的秘书打电话,“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你们先吃吧,不要等,省长说了,这边的事一完,马上过来。”
那边很吵,好大的声音。
顾秋挂了电话,回到包厢里,对服务员说,“上菜吧!来两瓶红酒。”
“好的!请稍等。”
菜是早就点好的,顾秋吩咐下去,马上就上菜了。
一个接一个,看得令人眼花瞭乱。
今天是过年,肯定非常的丰富。杜省长说了,不要给他省钱,关键要客人满意,因此,菜,酒,都是最好的。
当然,酒无极品。
贵的,未必是最好的。
很多酒,一瓶动辙上千,上万,有的甚至十几万,几十万。但是杜省长的诚意到了,他愿意用自己二个月工资来招待客人。
今天晚上这桌饭,至少花掉他二三个月工资。
顾秋说,“白总,今天晚上杜省长本来要亲自过来的,但他临时有事,只能由我代劳。不过我打了电话,他那边一忙完,马上赶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今天能让白总和周秘书,在我们这里的除夕之夜过得愉快。”
白若兰浅浅一笑,“那就谢谢顾市长盛情,我想这个除夕,大家都会很愉快的。”
顾秋端起杯子,“我敬你们!”
周琴站起来,白若兰却巍然不动。
只是端着杯子示意,顾秋说谢谢!
顾秋把酒喝了,周琴也浅浅地喝了一口,嘴角边上,残留着一抹红色。白若兰却纹丝不动,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