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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再次出现,却是师尊的护卫,温良谦恭。接着林熙被擒,被囚天牢,为了他而被迫应下绿儿的要求,只等着皇帝借刀杀人之后,兔死狐烹。方依然却横空出现,光天化日下劫了他,现下又要去劫林熙……
一切顺理成章,却有隐隐透着诡异……
平静,太平静。
绿儿……不应是一个随随便便放弃的人,这个女子的智谋、武功、决心无一不是一时之选,方依然光天化日下的劫人,给了那张谦恭的美颜一记再响亮不过的耳光。这样的耻辱,岂是长期靠近权力顶端的绿儿所能容忍的!可,事情都过去有小半个月了,却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惘生的眉尖不知不觉地纠结成团,这个心结困扰了他许久,却始终没有答案。
微仰起头,任劲急的夜风刮疼了面庞,几片被狂风的卷起的枯叶重重地撞上面颊,四分五裂。灵台却意外的一闪。脑海中重重叠叠的疑云突然豁然开朗,琴音嘎然而止,惘生惊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绿儿没有找他,找的是林熙!
依照普通人,林熙若知道自己被方依然劫走,必然会答应方依然越狱,然后双双远走双飞。可,林熙是林熙,他知他至深,必明白自己若与他远走高飞,且不说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他是吴惘升却也是慕容凤歌!他能逃,可是慕容家如何逃的?区区一个武林世家又如何对抗巍巍皇权?慕容家逃不得,他又如何逃得!是以,若知他被劫,林熙是定不肯越狱的,可,如今林熙却答应了……惘生急急的踱了两步,……绿儿必定骗了林熙!
劫狱,是一个天大的圈套!
“莫救”。
惘生一想明白其中的层层玄机,顿时明白了林熙那封诡异的信。立刻汉湿重衫,立刻冲出去想找方依然说个明白,可刚到门口就被园中发动了的阵势困在了其中。
情急之下,惘生只得放声大喊了起来。果然不多时,就见到偏厢有灯光亮起,门被不耐烦的拉开,出现的却是一个老仆,满脸不耐的回道:“夜半三更的鬼吼什么?!”
“我要见方依然,不然李牧也行!”
“教主是你要见就见的到的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都别想见到这两个人!”
什么叫天皇老子来都别想见?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不在?明明过去的半个月里,两个人中必有一人在看着他,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起闹失踪?!
难道?!
“难道他们一起出去了?”惘生急的一迭声的问,老仆却懒懒的回个白眼,竟然径自回屋去了,任外面怎么大喊大叫都置若罔闻,把个惘生生生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方依然真的骗了他,两个人真的今天就去劫狱,岂不是自投罗网!连带也害死林熙!
怎么办?
怎么办?!
惘生急的一筹莫展,在院中团团打转,眼角突地撇到桌上的琵琶,顿时计上心来。
只见他利落的一撩衣摆,正正落座调弦,凝神深吸一口气,五指一滑,一串金戈铁马立时破空而出,顿时惊起寒鸦无数。
琴音初初听去,好象两军决战,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再细细听下去,则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则有怨而难明的歌声;音调一转,又有慷慨凄凉之声。
使闻者恐且怖,忍不住涕泣而无从。
惘生神情肃然,说不清是因为琴音还是因为心焦,只一遍又一遍的拨弦,仿佛手中最后一根稻草。时间一分一厘的过去,琴音越来越响亮,竟然渐渐响彻了小半个京城,小院四周的住家一家接一家的亮起了灯,却没有人干外出张望,所有的好奇与不满都被琴音中的凄切与杀气所压住,寂静的夜空只有琵琶声急风暴雨。
直到一道矫捷的身影穿过重重夜幕,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状若疯狂的惘生面前。
恰在此时,“啪”的一声轻响,丝弦终于不堪重负,琴音嘎然而止。
“你的手在流血。”查尔哈的语气有些困惑,到现在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军师坚持要自己来看一看,不就是弹琵琶么?他爱半夜弹琵琶,由于自己何干!
低头,十指指尖果然已是伤痕累累。惘生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庞却带着微笑:“查尔哈,现在有个机会让方依然重回你的怀抱,你可想知道?”
“说。”
“方依然刚刚带人去劫天牢了,可这是个陷阱。天牢此刻必然埋伏重重,你此刻去救人,不正是天赐良机?”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不必信我,只需问问自己怎么能不去· 万一她有个闪失,你又如何自处?”
查尔哈冷冷得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男子,重重一哼,却旋即拔地而起火速召集人马去了。没看到惘生欣喜的笑容,也没有看到惘生突然转为苍白的面容。
喘息着强压下喉间的腥甜,惘生惨然一笑。
居然,不知不觉间在琴音上注入了内力,这个残破的经脉又能承受多少……
又是一阵气血翻腾,一口血污终于喷了出来。
却,无人看见。
一切都很顺利,正如她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当看到方依然的裙角时,她的嘴角忍不住弯弯的勾起。
直到,琴声响起……
方依然从一开始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不安的味道,却退无可退,只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危险的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每一步踏下都会引爆一个震天雷。营救行动顺利的有点不可思议,方依然姣好的眉毛绞成了一团。
天牢乃是京畿重地,进来到现在遇到的守备虽然不算少,可相对于天牢的地位来说,却似乎有点不够,可又说不出少了多少。
等等!这个感觉……方依然突然想起了那个“红颜诸葛”沉绿珠……
如果是她的话,方依然的背上忍不住冷汗淋淋。正在此时,风中突然传来琵琶声,金戈铁马杀气凄厉,犹如一道利刃狠狠劈开夜幕。
事情,有变。
有变?
有变!
方依然手下一紧就要带着林熙冲出去,而恰恰此时,不能再等了,绿儿纤细的手掌果断的挥动了一下。
短暂的兵器交鸣声后,就只剩下了整齐的脚步声。原先紧闭的各个角门,毫无声息的打开,一队队神情严肃士兵潮水一般的涌入,铠甲鳞片互相碰撞的轻微声响成了沉重脚步声以外唯一的装饰音。
“是他。”林熙和方依然防卫性的背靠背站着,李牧悄无声息的扣了一把暗器,蓄势待发。
林熙的脸上有种奇妙的笑容,让一边的李牧看得心下一惊:“是惘生,他想告诉我们有埋伏。不过……已经不需要了。”语毕,脸上的又重新挂当了典型的林熙式的嘲讽笑容。
不过盏茶功夫,黑压压的士兵已经布满了视线所及的每一个角落,矫捷的身手、精良的装备、严谨的纪律,无一不表明了他们精锐的身份,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指挥者。
绿儿从角楼后缓步而出,依旧是一袭湖绿色的宫装,宽大的水袖掩住了指尖,神情只见恭良。
“林熙需得生擒,其它人的,死活不论,以头颅领赏!”
“是!”齐刷刷一声大吼,惊醒了半个京城。
今夜,京城注定无眠。
金戈交鸣之声骤然爆发,刺耳的声音伴着激烈的火花几乎耀花了人眼。精心铸就的铠甲只不过破布衣服,轻易被利刃撕开,悲惨的嚎叫从一开始的瞬间便不绝于耳。林熙的天魔琵琶早被没收,此刻只能用利剑应敌,然,饶是如此,依旧状若修罗。以三人为中心,近身的士兵往往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成为了祭品。利刃劈开肉体的声音,在漆黑的深夜分外的清晰,痛苦的呻吟是最好的背景音乐。
然而不多时,士兵的步伐始终有序的移动,终于顽强的渐渐将三人分散在三个独立的小包围圈中。空气中淡淡地飘过茉莉香,稍稍掩去了血腥气。
可,大冬天又哪来的茉莉香?
有毒!林熙最早发现不对劲,几次试图向另外两人接近,却都被顽强的挡了回来。一只蚂蚁不可怕,一万只蚂蚁却足以致命。当无数士兵组成军队,又岂是普通武人所能阻挡的!
内力迅速消逝,包围圈逐渐减小,连彼此的身影都无法看到,更别说互相照应。从团体作战被迫改为单兵作战,压力突然剧增,三人不得不陷入苦战,全身而退已成奢望。
然,还有最后一招。
突地,方依然拔地而起,一声尖啸想召唤出自己预先埋下的人马,外头却毫无动静。场上三人俱是心中一寒。
“沉绿珠。你今日斩尽杀绝,不怕来日后患无穷吗?!”
绿儿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及地的水袖,红润的双唇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杀。”
今日一网打尽,剩下的虾兵蟹将又能成什么气候?若是今日里心慈手软,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无穷无尽的车轮战使他们的体力、内力逐渐处在了下峰,墙头都有机弩手,也无法逃逸,一时险象环生。
林熙一个越身,正好看到方依然背有有把刀悄无声息的接近,心下一惊立时出声示警,却被背上围攻的士兵抓到空隙狠狠在左臂上砍了一道,血涌如注。其它两个也好不了多少。
三人现下不过是困兽犹斗,再耗上半个时辰,便是俎上肉了。
绿儿面上神情不变,心下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再一下下……
月影渐渐西斜,场上虽然兵刃交击之声犹烈,空气中却已有沉重的呼气。
寒光一闪,方依然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一寸一寸的向自己逼近,却连挪腾闪避也做不到,时间顿时静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的最后一秒,那一刻她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死亡的恐惧。
“叮”地一声脆响打偏了刀锋,却后劲不足,刀锋虽然一偏却依旧去势如电,如画容颜上顿时画过长长一条血痕。
还没来得及察看暗器是谁发出,就听得一声大喝:“住手!”
广眉深目,褐发碧眼,即使一身玄衣也依旧惹眼,不是查尔哈是谁!
笑话,你说住手就住手?够资格命令她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决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胡人!
“胆敢畏敌不前者,以临阵脱逃罪论处!”
士兵刚刚一惊手下一缓,攻势却随即再次的展开,凌厉更胜以往。
“你!叫你们皇帝出来见我!”
“放肆!皇上岂能你相见就见。”
“大胆!大漠查尔哈在此,你只管前去通报!若是耽误了时节,休怪我兵戎相见!”
“空口白话自称大漠王,可有真凭实据?即便你是,身为封王不召前来便是谋反!”
“大漠的雄鹰从不畏惧战争,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不配作神鹰的子民!今天如果带不回我的王妃,塔塔尔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洗刷自己的耻辱!”
时间,顿时凝固。
水袖下的手掌紧紧握起,秀美的指甲刺入掌心,绿儿恨恨的一抿嘴唇,一扬手,宽大的水袖带起层层波浪。一边的小兵得令,转眼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个男人,若不是疯子……便是情圣。林熙挑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眼旁观,也或许,他们对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便误解了。
时间一分一厘的过去,刺骨的夜风也一阵紧过一阵,唯独那茉莉花香如影随形,味道愈发浓了起来。
“查尔哈!花香有毒!”方依然虽然恼他出言无状,却仍忍不住出言提醒。
查尔哈闻言望着方依然的眼神竟有深情如许。
方依然冷哼一声,别开目光,心中自有百转千回。
李牧眼神如电,林熙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有毒怕什么?现下便是不下毒,又有哪个能逃的出去?这个男人的筹码本就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远在天边的千万铁骑。绿儿可以只顾眼前,可皇帝能么?即便查尔哈回去被废,塔塔尔被辱已成定局,到时边疆动乱不知要惘送多少性命。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能忍受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而在史书上添上足以让他成为“昏君”的一笔。
只是,天威难测。
普天下最有资格叫人等的,莫过于皇帝。从宫门到这里,普通人走个两刻钟也就到了,他们却整整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明黄色的衣角姗姗来迟。
被一大群人安静地簇拥着,皇帝的面庞在林熙看来遥远的有些模糊。绿儿在一边轻声禀报,查尔哈被一群侍卫“簇拥”着也到了皇帝身边。
“查尔哈,你也是为人君者,当知天底下最没有资格率性而为的便是人君。” 年轻的皇帝面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