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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男人by冰蓝水晶[下半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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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笑起来。
  我说:“这句话,你那天就说过了。”
  “尹……”
  “你那一脚,是替玉楼报仇。我不怪你,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秦宇楼的眼神暗了下去。
  我别转过脸,看向银光点点的洛水:“为什么放了我?”
  又是沉默,我想不通这个答案他为什么要想那么久。
  “因为我不忍心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他沉沉的声音仿佛隔着时空传过来。
  风一阵阵从水面吹来,吹起我散开的发在黑夜里起舞。
  “因为你爱上我了吗?”我讽刺地笑了起来,转过身,直直地盯着他,“秦宇楼,你现在放了我,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能会杀了你,你要想清楚啊!”
  他看着我,问:“你也会和对待银一样对待我的,是吗?”
  我怔了怔。
  秦宇楼背手而立,微微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会的,我等着。”
  垂下眼,转过身,他默不作声沿着洛河向远处走去。
  夜幕下,一个俊朗少年提着剑,一步步渐行渐远,素色的衣衫凭风而起,浅褐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葭苇萧萧风渐渐,虫鸣低吟。
  我麻木转头,望向面前一川平静的洛水。
  我的心好闷,闷得难受。
  这静谧的水面下,到底隐藏着多少风起云涌多少暗波逐流?会不会,当我掀翻来看的时候,会被这银镜般的水面划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就像23年前跳落下去的父亲一样……
  我深深地吸气吐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尹芍,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恩,起码现在我应该高兴的,逃离了鬼门关,能看到这么美好的夜景呢。
  真的很漂亮的夜景呢……
  寥烟疏淡,星光繁秀,岸边绕垂杨柳,渐渐飘花絮……
  我立了很久。
  直到我站不动了,才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我卷起裤管,慢慢地揉搓着肿胀的双脚,膝盖骨已经完全复合了,但是伤痕还红红的,腿上还有无数水蛭撕咬过的浅色伤痕,哎……这里的皮肤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呢?
  放下裤管,我揉了揉困倦的眼,将双腿抬起平放在石头上,手搁在头下当枕头,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光滑的大石头上。
  我还没有想好接下去我要去哪里。
  有点困了,先睡一觉吧,等明天天亮了再想也不迟。
  我还没有睡多久,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向这里飞奔而来。
  寂静的夜,那声音特别清晰。
  我皱了皱眉,继续闭眼睡我的觉。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擦过空气的阻力,卷起一阵带尘的疾风。
  我不觉紧了紧单薄的衣服,下意识的等待马匹远离。
  但是那马蹄声却突然在我不远处停了下来,我听见那马反而又调转过来慢慢地靠近我。
  “尹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熟悉而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睛。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白衣黑褂男子正手握着缰绳高高地坐在马匹上,一双明目正沉沉地看着我,带着些许讶意。
  “天冰?”我坐起身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你来找夕宫主?”他问,沉毅的脸上,一道伤疤像是一场战役的纪念。
  我点点头,又马上迷茫地摇摇头看向四周:“这是在哪里?”
  天冰坐在坐骑上,不解地望着我:“这里是洛阳的郊外啊,你不知道的吗?再行几里路就是双犀璩的洛阳分坛了。”
  “是吗?”我喃喃。
  “夕宫主现在在那里。尹公子如果找夕宫主的话,我正好可以带你一起去,共同研究一下如何救银宫主。”
  “救银?”我呆了一下。
  天冰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吗?通天派秦宇楼已经正式公告天下,半个月后在长安城公开斩杀银宫主。所以我才连夜赶来与夕宫主会合。”
  我的心一颤,秦宇楼……估不到他那么快已经公开挑战了。
  天冰弯下身子向我伸出手:“来,我带你一起去。”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被天冰一把拉到马背上。
  想得很简单,我选择去那里不是因为银,而是我想向夕问清楚关于双犀璩的事情,因为这个迷大概只有夕宫主能解开。如此而已。
  天冰猛地一甩马鞭,马就飞奔起来。
  一路上天冰也不说什么话,直到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地雪醒了吗?他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凛凛风声从耳边刮过。
  天冰在我身前,他沉沉地说:“他已经醒了。”
  “那么他没和你一起来吗?他现在在哪里?”我又问,我很想当面问清楚那天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骂我是大笨蛋。
  天冰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暖意:“没有。他身子很弱,现在正在双犀宫里养伤,葭月在那里照应着,这次不会过来。”
  我“哦”了一声,有点失望。想到地雪平时那种一脸妖娆的邪气的笑,又想到那天那种拼尽全力歇斯底里般的愤怒,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心思都那么难猜呢……
  “尹公子,尹公子!!”天冰叫我,“我们到了。”
  “啊?”我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马已经停在一座宅院前。
  天冰扶我下了马,将马匹交给一个门卫牵走,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带你去见夕宫主,他应该还没有睡。”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夜空。
  天冰带着我穿过大厅,走到游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来。透过薄薄的纸窗,我看见里面明黄的灯火温馨。天冰恭敬地敲了敲门:“夕宫主?”
  “天冰吗?进来。”一个轻柔似水的声音天籁般传了出来。
  天冰沉毅地推门而入,我也跟了进去。
  “辛苦你了,天冰,先去休息一下吧,明早我们再……”夕的视线从竹简上移过来,看见我突然定格了一下,随即温和地弯起眼睛微笑起来,“芍儿也来了啊。”
  我轻轻颔首。
  “属下在路上碰到尹公子,所以将他一起带回了。”天冰抱拳说:“宫主没有什么事的话,天冰先下去了。”
  夕点头示意,天冰立刻退出去合上了门。
  银釭幽幽,偏染一室晕黄。
  夕静坐在桌边,只穿身白色素雅的单薄亵服,肩上松松地搭着一件浅绿色柔纱外衣,乌黑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散散地披到腰际。他透明玉质的脸上有些许倦意,但是却被柔净的笑容隐藏起来了。
  我的心突然有些心疼。已经这么晚了,夕还在为宫里的事而担忧,这么辛苦万一撑坏身子怎么办?
  “芍儿,你坐下吧,你身上的伤要上药。”夕站起身来,眼神却依然柔和清澈。
  我不禁惊了一下,低下头看身上,被秦宇楼救出来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换成新的了,只有胸口有几处没有凝固的伤口,这么细微的血迹却被他看出来了。
  “恩。”我心中一分暖融,在桌边坐了下来。
  夕取了药箱,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替我脱下外套,将亵服解在腰部,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立刻又恢复成两轮弯月。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他轻轻地问,青葱修长的手指触到我的胸口,轻柔地将药膏均匀晕开,顿时,一股清凉地感觉蔓延开来。
  我说:“我被秦宇楼抓住了,关了好几天,现在又被放出来了。”
  “秦宇楼?”夕反问。
  我点点头,看着夕,直接单刀直入。
  “夕宫主,‘双犀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件宝物?”


44 双犀璩

  夕抹药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有些讶议地对上我的眼睛,很快又低下头重新看住我胸口上的伤口。
  他缓缓地开口:“正有天阳令,邪有双犀璩。这两件都是武林至宝。天阳令是一块令牌,而双犀璩,则是一枚紫玉环。”
  “紫玉环?”我反问。
  “恩。这玉环肉眼看上去是白色透明的,但是使用内力后会荧荧发出紫光。”夕眨了眨眼,浓密翘长的睫毛下,绿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双犀璩是由千年寒潭底下的紫玉石打磨而成的,吸收了天地间极寒之气,是一块疗伤驱毒的奇玉,它极易破碎,但是能治疗所有的伤,同时能提升内力。”
  他的手指柔柔地擦着我胸口的皮肤,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歇下来。
  “你发现吗?双犀宫所有的宫主使用的武功都是极阴柔的,最早的宫主使用的是‘芷’,珑宫主使用的是‘兰’,上届宫主使用的是‘梅’,银使用的是‘樱’,我使用的是‘竹’,越是阴柔的武功,对于身体的伤害就越大,所以必须依靠双犀璩的极寒之气来治疗,以防走火入魔。”
  我的心思突然晃了一下。
  摇摇头,我瞥开无谓的念头继续问:“双犀璩与双犀宫是什么关系?”
  “双犀宫是200多年前因为最初宫主获得双犀璩而建立的。”夕缓缓地叙述到,“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处于隐世状态。直至25年前,珑宫主继位,无意间惊艳了整个武林,双犀宫才突然名闻江湖,不料却遭到正道的排挤,落入魔教的名号。但是双犀璩从此成为万人所争的至宝。”
  “就因为它能疗伤?”
  夕浅绿的眸子微微透着光:“不。在这块双犀璩里,还隐藏着一套绝世武功,那时最初的宫主留下的。”
  夕的指尖停了下来:“药上好了。”
  “谢谢。”我微点头,拉起亵服,却没有穿上外衣,紧跟着问:“夕宫主,你见到过双犀璩吗?”
  夕静静地摇摇头,他将装药膏的铁罐轻轻放进药箱,转过头来看住我。
  “23年前,就是在双犀宫的那场劫难里,双犀璩已经失踪了。至今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23年前失踪的?”我的心突然颤了起来。
  23年前?23年前我的父亲……莫非真的……?
  我的手指微微发颤,不自觉地冰凉起来。
  “芍儿,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双犀璩的事?”夕仿佛看出了我的不安,伸手倒了一杯热茶给我,语气安静而温暖。
  我捧着茶杯,氤氲的白雾缓缓从杯口逸出,模糊我的视线。
  闭上眼睛,我稍稍让自己安定下来。
  然后我抬起头,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叙述事实。
  “因为这是我第二次被秦宇楼的人抓走。两次他们问我的问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双犀璩究竟被我父亲藏在哪里?而23年前……”
  “而23年前双犀璩失踪的时候,你父亲同时失了踪。”夕静静地接口。
  一点银釭,微红,轻摇。
  我看向夕。
  他盈盈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单薄,蛋青的脸上有一丝倦容,神情却很平静,如若夜空下碧蓝洗净的湖泊。顿了顿,他说:“也就是说,双犀璩一直在你父亲手中,而且,现在依然还没有人找到。”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自已也是这么猜的。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父亲……”夕突然停住了口,我抬起头,看见他浅绿的眸子突然睁大,碎绿的眸光如打散的湖中银月般颤亮,但是只是一瞬间,如一晃而过的流星,瞬间又恢复如初。
  “夕?”我问,“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向我,浅绿的眸子重又弯成两道温柔的新月,他微笑着摇摇头。
  “没有。”夕转开眼神,轻轻捧起热茶,任泛起的白雾袅袅消散,淡定地开口,“我想,秦宇楼放你出来的原因很明显了。”
  我呆了一下,才渐渐反应过来。
  胸口像有气球慢慢撑大一般,我忽然觉得闷的难受。
  呵呵,好一个秦宇楼,他的眼神真会说话,那抹颤丽的惊恐究竟是出卖了他?还是隐藏着更为可怕的他?
  我突然有点惊惶失措,那些颤丽的深邃就像一个火红色的无底洞一样,洞口布满妖冶的罂粟,绚丽而虚幻,我根本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心。
  “我有点累。”站起身,我的身子轻晃了晃。扶住桌子,我用力摇了摇头,浮起一个麻木的笑,对夕说,“我想先休息一下。”
  夕看着我,点点头:“你脸色不太好,早点歇着吧。”
  我“恩”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
  “芍儿,等一下。”夕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过身,他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款款走过来放在我的手心,声音轻柔如雾:“这是你们尹家的玉佩,一直放在‘紫茗居’里,你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忘了取,现在送还到你手上。”
  我低下头,手指颤颤地抚摸在碧绿的玉佩上,它还很温暖,有夕的体温。
  “谢谢你,夕。”我说,心里一股莫明的冲动,想紧紧地抱住他。
  “快去休息吧。”他温柔地看着我,柔黄的银擎下,夕唇角的笑容漂亮地像盛开的浮萍。
  我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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