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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病始终是要治好的。
她心的某一处却伤了,不再信任他。
大约只有时间吧,时间能治愈这一切。
沈钦隽想明白这一点,反倒不担心了。
他等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
生活当然不会如同斯威亚那一幕般的戏剧惊险,他索性放她自由,也不给她压力。
好几次在机场,远远见到她,她正和同事们在一起,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想了想,躲了开去,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把握——没把握当她回过头看到他时,会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叫他的名字:“沈钦隽,你来了?”
他又等了十个月。
十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
他不是没了耐心,只是因为,她的生日要到了。
上一次的生日,他错过了。
这次,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遥远的地方,度过一个生日。
他赶到雪山下,在猎猎晨风中忐忑地问她:“十个月了,白晞你重启完毕了吗?”
心脏跳动得如同剧烈地擂鼓,沈钦隽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刚才拍到了最好的一张照片。”她愣了愣,冲他晃了晃相机,笑,“因为里边有你。”
这一刻她的笑颜,在他心中,远远胜过了身后绝美的景致。
婚礼是在三个月之后举行的。
小夫妻都喜欢低调简单,索性就在老宅的草坪上举行了仪式。
婚礼策划的时候,因为白晞没有长辈,就找麦臻东当哥哥,将新娘交到新郎手中。
沈钦隽听到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可因为见到白晞兴高采列的样子,忍了下去,没有反驳。
但是之后麦臻东就以大舅子自居,忍了又忍的沈钦隽终于忍不住了。
“麦臻东,你害得白晞差点儿死在斯威亚,这件事我还记着。”
麦臻东嘴角抽搐了一下,“谁先害她受情伤的?要不是你——”
“你们在吵什么?”端了杯热茶进来的白晞有些错愕地驻足。
“我们在研究……我把你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我该说什么。”
“嗯……是啊。”
窘迫的两个大男人终于暂时休战,强迫自己将火气压下去。
表面上的平安无事终于维持到结婚那天,后台等待仪式开始的时侯,白晞手里还拿首一台相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拍身边的新郎。
“笑一笑啦沈钦隽!”
新郎看着未婚妻提着裙摆,还要围着自己打转,多少有些无奈。“你不能安静一下吗?”
“结婚一辈子才一次啊。我想多拍几张。”
柔软而精致的蕾丝礼服并不像普通婚纱那样露肩抹胸,却是半高领的,贴合着新娘全身的线条,愈发显得优雅娴静。
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只插了一根珍珠发卡,松松落下几缕发丝垂在耳侧——这大概是沈钦隽认识白晞以来,她最柔美的打扮。
可是到了这里,马上要举行仪式了,又只有两个人相处,白晞本性毕露,一刻也闲不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严肃啊?”她还在逗他。
“你不紧张吗?”他终于板起脸训她。
“哪……你会紧张啊?”白晞微微歪过头,想了想,“你是不是在紧张我会临时反悔……”
他见她一睑娇憨和无忧,忍不住想笑,于是靠过去,一把揽过来,全然不担心她的唇妆会弄糟,就这么狠狠吻下去。
是真的深吻,白晞先是睁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可到底拗不过他,慢慢闭上眼睛,双手软软环着他的腰,呼吸轻轻地起伏纠缠。
直到有人尴尬地在门口咳嗽一声,“差不多了,白晞。”
白晞慌忙睁开眼睛,沈钦隽从容放开她,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我先去外边。”
“你干什么!”她这才想起恼羞成怒,慌忙想要查看妆容。
“很好,我知道分寸的。”他看着她愈发嫣红的唇,压低声音说。
她恨恨地瞪着他。
他终于忍不住抿出一丝笑来,“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
婚礼仪式再加上简单的酒宴,结束的时候已经颇晚。
安排车辆送宾客们离开,小夫妻俩也和老爷子道了晚安,回自家新房。还是请司机送了一趟。沈钦隽喝了些酒不能开车,白晞倒没多喝,只是五点多就起来化妆打扮,又站了一天到处寒暄打招呼,忙里偷闲还要拍照,在车上歪歪扭扭靠着沈钦隽,各自浅眠。
因是深夜,路况出奇地好,往常三十分钟的车程,缩短了一半不止。
连滚带爬地进了电梯,又开门进去,白晞赤着脚往沙发上一躺,就再也不肯动了。
“洗澡去。”有人在踢她。
“我先睡一会儿”
“洗澡去。”
“……”
“去吃夜宵了。”
“我也去!”白晞一个激灵坐起来。
沈钦隽原本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时也忍不住笑了,俯下身去双手撑在她身边,“那你先去洗澡。”
足足挤了三次洗发水,才将头上的发胶、彩带冲掉,随便吹了吹头发,白晞一个脚一个湿脚印地出来了。卧室没人,客厅也没人,沈钦隽不知道去哪里了。
茶几上搁着温水壶,半杯蜜蜂水已经倒好,白晞慢慢喝完了门口才有动静。
沈钦隽穿着家居服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一抬头就看到白晞两眼放光扑过来,还嚷嚷“饿死了”。
不过打开的时候新娘子的眼神有些黯淡,“啊,不是米线啊。”
是一大桶炸鸡。
“有的吃还不满足?”他斜睨她一眼。
已经大口大口的开吃,白晞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可是以前你半夜都会给我买米线……”
对于白晞狼吞虎咽的吃相,沈钦隽自知自己纠正不过来了,捡了一块儿肉质匀称的递给她,“那是没结婚的时候。”
白晞翻了个白眼,“是说娶到了就无所谓的意思吗?”
沈钦隽十分斯文的那纸巾抹了抹手指,不答反问:“今天婚礼上麦臻东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思维停顿了一秒,白晞“哦”了一声,“我很感动啊,他说以后你对我不好就揍你。”然后抬起头,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我和他真的很像兄妹,说的话都差不多。”
沈钦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以前真的对你很不好。”
“啊?”白晞看着他略带凝重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他真的很在乎这个,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很快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亲,嬉皮笑脸地说,“那你就用炸鸡补偿我啊。”
他严肃地瞪着她的时候,五官线条分外深刻。
白晞忽然觉得大事不好,他可能又要借机说起钱啊股票之类的事……先下手为强,她又凑过去亲他一下,“上次不是都商量好了吗,反正也都是共有财产,放在谁名下都没所谓的。”
他依旧严肃地瞪着她,“我只是觉得,在亲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擦擦嘴巴啊?”
和她懒散随便的作息不同,沈钦隽像往常一样早起,端了咖啡在客厅里看书。
白晞靠在卧室门口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往书上写字,静悄悄的,仿佛还能听到钢笔笔尖在纸张上唰唰划过的声音。
白晞对他看的那些书从来没有兴趣,只是喜欢他此刻的光影和画面,莫名地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全。她心底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竟然真是自己丈夫呢……
这样想的时候,沈钦隽已经抬起头,“饿了吗?”
“有点儿。”他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补充说,“很饿。”
白粥是热的,还有几碟干净清爽的小菜。白晞随手打开了电视,新闻里那场国际异常盛大,包机去国外某海岛,记者们拍下的画面中,新娘穿着定制的昂贵婚纱,捧花放在胸前,大方地接受访问。
“秦眸也是昨天结婚。”白晞想了起来,“好像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去了。”
沈钦隽淡淡地抬起眉眼,很快地扫过,“嗯。”
“新郎你认识吗?”白晞纯粹挖八卦的心态问。
“打过交道。”
“好像也蛮年轻有为嘛。”
沈钦隽发出了一种介于冷笑与不屑之间的声音,却没说话。
“你别这样吊我胃口嘛。”
“求仁得仁吧。”他用十分从容的动作放下笔,合上书页,“秦眸想要一个豪门稳固地位,也想要所有人羡慕她嫁得好。至于夫家,这个阶段需要知名度。所以算是一拍即合。”他顿了顿,“否则,你觉得闪婚能有多少感情基础?”
白晞没有追问,低头喝粥。
通常而言,她不说话,表情乖巧的时候,往往就是心虚的时候。
他等着,看她要说些什么。
“可是……我好像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啊。”白晞藏不住话。
“那不一样。”他一本正经,慢悠悠地说,“我们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虽然你忘了,可你对我一见钟情,证明我们还是心有灵犀的。”
“他们结婚是求名求利,那你结婚求什么?”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对结婚要求也不高,也不用老婆多漂亮,多有名气。”他继续说,“像你这样的,不聪明,不过对老公很大方,我也就将就了。”
“……”白晞结巴了一下,忽然不知道怎么反击,说是毒舌,她真的不是看似斯斯文文的沈钦隽的对手,酝酿很久,才憋出一句,“你聪明死了!”
“不过谁让我从小就喜欢你了呢?”他淡淡一笑,“喜欢一个人成了习惯的时候,在聪明也于事无补了。”
白晞是去西藏的途中得知自己可能怀孕了的。
辛而那时还在成都,第二天才直飞拉萨,她思想斗争了半天,决定争取坦白从宽,于是小心翼翼地发了条短信给沈钦隽:你可能要当爸爸了。
电话隔了大约十分钟才回过来,他的声音难辨喜怒,“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在拉萨了。”
“还没呢……在,在成都。”
又是几秒的沉默,她听到他在电话那边跟秘书说话,“改订到成都的。”
“你之前在订机票吗?我已经和老王他们说了,我不去了。”她连忙解释,“你动作太快了啦……”
“对你,我时刻要准备应付最糟糕的局面。”他毫不犹豫地说。
当晚沈钦隽赶到成都,那时白晞正窝在酒店,抱着一大堆卤味店买的兔头,对着电视啃的津津有味,他一推门就愣住了,屋子里乱糟糟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白晞知道自己嘴角边还有酱料,也不敢扑上去亲他一口,只好讷讷地站着,“你进来啊。”
他三步两步跨过地上的行李箱和购物袋,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她,先是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她还很平坦的小腹,最后把她抱在怀里,完全忘了之前想好的,见了面先训她一顿,让她不要再乱跑了,只说:“我允许你现在不擦嘴亲我一下。”
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实在是大不到哪里去,房间紧紧凑凑的,浴室也小。沈钦隽冲了澡出来,她还在吃,他有些疑惑:“白晞,你以前说起你出差住的酒店,可不是这样子的。”
“就是这样子的啊。”她装傻,“独卫,安静,也不脏。”
“明天还是换一间吧。”他委婉地说,“你睡相不好,我怕你滚下去——哦,当然最近的十个月你也不用再住酒店了。”
“好啦好啦。”她妥协,知道自己的工作还是有些危险的。
孕妇在催促下刷了牙上床睡觉。
关了灯,因为床小,沈钦隽抱着她睡,两个人都睡不着,白晞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沈钦隽没有即刻回答,似乎在很认真的衡量。
“很难选吗?”白晞有些困惑地回过头,他的鼻尖擦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你放心说啊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说你重男轻女。”
“真的很难选。”他温柔地说,“如果是男孩,想到他以后要承担起的责任,我就觉得挺心疼的,万一他不想接我的班,又可能会被别人说纨绔子弟……还是女孩子吧,女孩子打扮打扮,再搞点儿艺术,也挺好的。”
白晞怔了怔,有些意外他这个回答。
夜里安安静静的,她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终于说:“你到底怎么长大的?爷爷……逼你很紧吗?”
“爷爷从来不逼我。”他轻声说,“可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讨厌麦臻东吗?其实说不上讨厌,我可能……只是嫉妒吧,嫉妒他和我差不多的出身,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晞在他温热的怀里动了动,“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自己的工作。可是以前……有时候压力真的很大。”他自嘲地笑笑,“尤其是看到爷爷拄着拐杖,还要来公司帮我善后的时候。”
白晞回过头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又把头埋在他肩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