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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一开口,她的嗓音有些怪异,刚刚她从头到尾都没敢喊出声来,压抑着的情绪全都堵塞在喉咙里,却苦了他的肩膀,牙印一排深过一排。
楼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醒过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很小心了,『毛』巾豁得掉在地上,他连忙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似乎又有些紧张。
舒娆下意识地蹙眉,觉得好像哪里很怪异,刚刚他就有点不对劲,可这都事后了,他怎么还是紧张兮兮的?像是第一次面对女人一样!
呃,怎么可能?小恶魔都那么大了啊!
不过她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谁没有过去啊,而且他和楼蕊的事情,他早就告诉过她了,所以她不会介意的,不但不会介意,而且还会更多爱他几分,因为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
只是……她怎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啊?
楼翼看出了舒娆的纠结,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紧张了,甚至比她还要紧张,因为她只是害羞或是怕痛,而他却是一方面要照顾她的感受,另一方面还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啊!
“娆娆,我跟你说个事情……”本打算这件事等结婚之后再跟她说,可今晚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上的改变,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嗯?”
楼翼重新躺了回去,左手爱怜地环抱住她的身子,舒娆很没用地红了脸,却还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再次依偎进他的怀抱,耳朵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其实心心……不是我的女儿……”
第1卷 第一卷完(9000字求金牌!)
什么?
舒娆一脸讶然,第一直觉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心心不是楼翼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跟她说过他和楼蕊之间的事情啊,难道小恶魔不是那一晚他和楼蕊有的吗?
而且他对小恶魔那么好,她就没见过比他更爱孩子的男人了,小恶魔那么能折腾,整天大祸小祸一起闯,可是他从没有对小恶魔动过一根手指,别说打了,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小恶魔能作不假,可她之所以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楼翼给惯的,他对小恶魔的那种宠爱,简直可以说是溺爱了。
而小恶魔也很爱他,她在机场第一次见到小恶魔的那天,小恶魔就说过,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老爸,两杠四星呢!
这样一对父女,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小恶魔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呢?不是他的女儿又是谁的呢?
舒娆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可却一个答案都想不出来,他的过去她没有参与过,所以她无法猜测太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楼犀还有楼蕊之间的故事,如果小恶魔不是他的女儿,难道……
“你可别告诉我,心心是楼犀的女儿?”如果真是这样,那楼犀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岂不是存心瞒着星辰?
舒娆的脸『色』忽然一变,事实上,她并不在乎心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如果牵扯到楼犀,牵扯到星辰,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楼翼看到刚刚还一脸恬淡温柔的女人忽然之间变了脸,那愤然的表情跟那次她在机场打他耳光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忙安抚,“不是不是,你别瞎想!”
不是?
舒娆正欲上扬的怒火倏地停下,眼睛里只剩下了错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翼轻叹了口气,心里面百转千回,他一说心心的身份,连娆娆都会不自觉地往楼犀身上猜测,更遑论是别人了,所以他这些年来才一直没有说。心心的身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在楼犀去美国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大院里的一群哥们去酒吧为他践行吗?”
“嗯。”
楼翼微微仰头,目光触及帐篷的上方,距离不算远,记忆却那么幽远,声音里也更低沉了几分。
“就是那个晚上,我和楼犀,还有蕊蕊的心情都不太好,可以说是各怀心事。我知道蕊蕊喜欢楼犀,却无力阻止,我当然很难过,也很不知所措,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或许我还能稍微好受点,可她偏偏喜欢楼犀,我的亲弟弟。”
“那个时候,我和蕊蕊已经订婚两年了,在名分上,她早已经是楼犀的嫂子了。这一点,楼犀当然也清楚,所以他才躲着我,不敢让我发现。”
“而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尤其他第二天就要去美国,所以谈不谈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走,就算他和蕊蕊一起找我摊牌,他也不可能带着蕊蕊一起走,在那种情况下,谈比不谈更糟糕。”
“所以我们都憋着不说话,心想只要过了那一晚,一切就都可以平息,可是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再加上离别的气氛使然,我们一群人都喝得很醉,连蕊蕊也一样。”
“那一晚,整个酒吧我们都包下了,所以大家喝醉了之后,就随便找个包厢睡觉,我也一样,在二楼随便推开一个包厢的门,倒头就睡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我,虽然我喝多了,但毕竟在部队锻炼过,基本的警觉能力还是有的,我睁开眼睛,看到蕊蕊跌跌撞撞地走来,她手里甚至还拿着酒瓶,醉得一塌糊涂,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完全醉了,醉到根本分不清我是谁,我也醉了,而且那时候年轻气盛,自制力还不够好,我们两个都有些意『乱』情『迷』,可是当事情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时,我忽然听到蕊蕊嘴里叫着楼犀的名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她,狼狈地离开。”
“我的思绪很『乱』,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根本无法思考,我凭借着最后的一点点理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酒吧对面就是后海,我坐在水边吹了一夜的冷风,冻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想通了,如果蕊蕊和楼犀两情相悦,那我退出。虽然我和蕊蕊订婚了,但毕竟不是结婚,还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当时我所在的部队正要选拔特种兵,我本就想去,再加上蕊蕊的事情,我也想离开一段时间,正好楼犀也去美国,三个人都分开一下,好好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做好了心理决定,想回酒吧想找蕊蕊说清楚,告诉她我的想法,可是当我回到酒吧,回到包厢,却发现……蕊蕊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她很明显被人侵犯过。”
“我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我想到蕊蕊喝醉的时候一直叫着楼犀的名字,所以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楼犀,可是那并不能平息我内心的愤怒,无论蕊蕊是我的妹妹,还是未婚妻,我都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就算他们两情相悦,也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不明不白的关系,毕竟我和蕊蕊的婚约还没有解除,楼犀又马上要去美国,那对蕊蕊来说太不负责任了,所以我当时真有跟楼犀拼了的冲动,可是就在我抄起啤酒瓶想要去找他算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沙发的缝隙里,有一把很小的瑞士军刀,而那把刀的主人,不是楼犀。”
“蕊蕊从小就是大院里的公主,喜欢她的男生排成队,也包括那把瑞士军刀的主人,他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其实本『性』不坏,应该也是酒后冲动,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军刀都落下了,可见是落荒而逃。”
“我猜出一切,整个人如坠冰窟,手里的啤酒瓶掉在地上,惊醒了蕊蕊,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又看到我,很吃惊地问,怎么会是你?”
“我顿时又明白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心心念念想着楼犀,以致于根本分不清任何人。”
“蕊蕊当时就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那种没有声音地哭,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陷入了绝望。”
“我无从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她,因为我不可能告诉她,其实昨天晚上不是我,更不是楼犀,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如果我真那么告诉她了,我敢肯定,她会当场跳楼。所以我没有解释,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蕊蕊很痛苦,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可能跟楼犀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对她说出真相,因为真相会让她更痛苦,甚至会害死她。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只能承担下来,毕竟我和蕊蕊青梅竹马,而且早有婚约,如果是我的话,她多少还能够看开一点,起码不会去寻死。”
“我沉默着走出包厢,手在口袋里紧握成拳,紧紧攥着那把瑞士军刀,有杀人的冲动!可是天已经亮了,楼犀的飞机都快晚点了,我先去叫醒了他,然后佯装若无其事,楼犀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机场。”
“酒吧里的人陆续醒来,我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不在,可是我不会放过他的,只是还不等我有所行动,大家就接到了消息,他在酒吧附近的一座立交桥上跌落,桥下正好有车子经过,当场死亡。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酒醉后出了意外,只有我知道,他是畏罪『自杀』。”
“短短一夜,几个人的命运都改变了,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当楼犀上了飞机,当那个人死去,我以为噩梦结束了,可是没有,不久之后,蕊蕊发现自己怀孕了。”
“蕊蕊虽然是被楼家收养的,可是从小到大,我爸对蕊蕊比对我和楼犀更好,因为蕊蕊未婚先孕,我差点被我爸打死,如果不是我妈拉着,他真的会拔枪,最后还是蕊蕊为我求了情,我爸的怒气才平息下来。”
“我看到蕊蕊还会为我说话,心里就更加坚定了,我隐瞒真相是对的。可是当时我和蕊蕊还不够法定年龄,没办法领证,所以也没有结婚,幸好之前有婚约,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才免去了一些流言蜚语。”
“只是蕊蕊当年毕竟二十岁不到,当妈妈真的太早了,而且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怀孕的过程中一直郁郁寡欢,而我当时身在部队,刚刚经历了两年新兵的阶段,正是进一步锻炼和发展的时候,变得更为忙碌,我们几乎没有怎么见面,可是我发誓要对她好,不管她经历过什么,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必须对她好,我必须尽我所能地去补偿她。”
“可是天不遂人愿,心心出生后,我终于有机会回家,可是我妈却告诉我蕊蕊得了产后忧郁症,她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心心,所以我放弃了进特种部队的机会,然后可以经常回家照顾心心。”
“很快,心心就百天了,家里举行了盛大的满月酒,那一天,楼犀也正好从美国回来,他看到心心后,当然很震惊,蕊蕊看到他也很崩溃,两人先后离席,却不想会在外面发生车祸。”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当蕊蕊死于车祸,当楼犀重伤,所有人的心都伤痕累累,而唯一能让我支持下去的,就是心心。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父母又都早早地离开了她,只有我能照顾她、爱护她了,所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身世,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楼犀更不知道。”
“当年蕊蕊去世后,楼犀不惜跟家里闹翻,毅然决然地离开北京,我知道他是难以面对我,难以面对心心,所以我更加不会说出心心的身世,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会比我更自责、更内疚。他已经承受太多太多了,当年的车祸,他几乎丢了命,他甚至牺牲了他的梦想,失去了去西点再度进修的机会。”
“其实在这整个事件里,没有人对,也没有人错,只是当时年少,我们都不懂得怎么处理感情。如果在我和蕊蕊订婚的时候,我或者是她,其中一个人提出反对,那后面的事情就都没有了。如果当蕊蕊去西藏找楼犀,如果不是赶上他正好要去美国,或许他会处理得更好一点,那后面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如果他当时不是急于出国,不是身负使命,或许我们会好好谈谈,那或许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去喝酒,如果我推开蕊蕊,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而是带她一起走,她也不会遭人可趁之机……可是没有如果,没有人想发生那些事,可因为时机赶上了,就发生了悲剧,然后悲剧就像是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但人一定要受过伤才会沉默专注,无论是心灵或肉体上的创伤,对成长都有益处。过了这些年,楼犀遇到了星辰,现在又有了宝宝,而我有了你,心心也一晃长这么大了。”
楼翼将所有的事情缓缓陈述出来,舒娆听得泪流满面,她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