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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用尽世间一切词汇都无法形容这位温柔的小叔叔。
小姑娘怕生,家中来了陌生人,便直往陆辛身后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松鼠一样。
梁昀与旁人打过招呼后,目光终是落在那小小的影子上。
他微笑,她瘪嘴,他靠近,她后退。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发射几个糖衣炮弹,便立即能缴枪投降。
“遥遥,你喜不喜欢巧克力?”
梁昀晃晃手中精美的铁皮盒,她佯装矜持,扭过头去假装望向别处,眼角的余光却每每不由自主的调转。
他扭开盒盖,其中形状不一,五彩斑斓,丰富的可口,是国外进口的巧克力。
“遥遥,这么好吃的巧克力,你不喜欢小叔叔要送给知安啦,那知安便有两盒,而遥遥一盒也没有。”
顾遥看看陆辛,再看看顾爷爷,咬唇笃定的站起身来,慢慢走近他的身边。
梁昀笑呵呵的将盒子递给她,她眸光微闪,瞥见不远处的陆辛皱了眉,呢喃片刻,终是憋出蚊声般的一句:“谢谢你……小叔叔。”
梁昀粲然,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没关系。”
她怔愣,端视他迷离的微笑。
“你会跟我玩吗?”
知安去上小提琴课程,阿简学钢琴,她的身边没有他们的陪伴,想到他会拒绝,她大着胆子询问,这样是否会像个大人呢。
梁昀颔首,眉眼栩栩如生,“好。”
她咧开了嘴,上前一步。
他不费余力的抱起她,“那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她点头“嗯”了一声!后转头目光询问陆辛,陆辛笑着点头,嘱咐了些什么,便目送一大一小消失在大院外。
平日里,三个小伙伴出门游玩的机会少之又少,因家大业大,并无人看管三个娃娃。
不过一趟游乐园,顾遥着实尝到了甜头。
于是,趾高气昂于她的小伙伴们,旋转木马、碰碰车、卡丁车,添油加醋即描述的眼花缭乱,梁知安仰首听得着迷,脸上浮现羡慕之色,唐简拿钢琴乐谱,眼睛里染了霜,写写画画不以为意。
于是第二天早晨,梁知安睡眼惺忪,纠缠梁昀不止。梁昀好脾气,后便将耍懒的梁知安抱起放在腿上,把抹好果酱的切片面包拿给他。
梁知安咬了两口,说:“小叔,我也想去游乐园。”
梁昀那时也仅十八岁,却显得成熟稳重,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摘了眼镜,然后捋顺小伙子扫在眼前的乱糟糟的头发,说:“知安今年八岁了吧,嗯……是男子汉了吧?”
梁知安一听这个眼睛噌的亮了,略加兴奋的手舞足蹈,“对!我是男子汉!我昨天还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呢!”
梁昀闻言眉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说:“男子汉都不会去游乐园的。”
梁知安大眼眨巴眨巴:“可是遥遥去过游乐园了啊。”
“遥遥是女孩子,怎么会是男子汉?”
“才不是那样哩,遥遥每次吃饭都要扒这样一大碗米饭!比我和阿简吃的都要多!”他说着还用手比划给梁昀看,语气极其坚定。
回想到昨日一日之旅,某个小女孩吃了一个奶油冰激凌,满满一碗奶油焗饭,外带一小块可乐饼,小肚皮撑得圆圆的,嘴角尤挂油渍,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发笑。
他低低的笑,神思飘散到千里外。
梁知安不乐意,摇晃他小叔的肩膀,“小叔小叔!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梁昀回过神来,柔柔的安抚调皮捣蛋鬼,说:“过两天C市有一个超大型的展览会,展品是英勇无敌的变形金刚哦,那么知安,游乐园与变形金刚展览会,你要选择哪一个呢?”
梁知安耳朵竖的老长,沉思片刻,神情坚如磐石:“变形金刚!”
梁昀喘了口气,终于糊弄过去,想到自己的实验报告还未写完呢,怎能让这孩子乱了心神呢。
可是怎样呢,待到第二日,蓬一头毛茸茸的小女孩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跑进梁家。
他对付知安的那套说辞顿时烟消云散。
顾遥装无辜,扭扭捏捏:“小叔叔,你还能带我出去玩吗?”
他无奈的叹口气,却不忍拒绝,“那遥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绝对不可以告诉旁人,好不好?”
小姑娘努力点点头,嘴角还有着巧克力的痕迹,空气中的味道甜腻的不像话,他的心如同那滋味,柔成了摊水。
流光易逝,他一老大不小的男人,年龄差不少,那一乳臭未干的死丫头,怎么那么不省心,那么惹眼,那么猖狂。
还会被自家侄儿骂道胳膊肘往外拐,拐就拐吧,那么多年,连心…都拐丢了。
后来目睹她与知安、唐简之间的爱恨纠葛,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算是吧,可那时他还能笑着对她说,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绝对不能。
其实那种心情,像是养育多年的女儿嫁了,心里有点伤心,有点不舍。
但还是心酸,心酸到他不敢再看一眼,汽车后视镜里的她,在深爱她的人怀中,流泪说再见。
如此这般,细水长流,她慢慢成长的岁月里,直到尽头,她还是没有办法,回应他的任何感情。
即便他从未开口,即便他一直留守。
她的长腿叔叔,还是只能存在于她的童话里,不曾见光。
*********
小姑娘这两天巧克力吃多了,上火了,生了满嘴口疮,咿咿呀呀的直喊痛,整日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腮帮子肿的老高。陆辛无奈,榨了苦瓜汁喂她喝,顾遥死活喝不下去,连哭带闹,陆辛生气了,干脆撂了不管她。
顾博舜安慰好妻子,抓了熊娃娃哄逗顾遥。
“遥遥不听话,知安和阿简就不会来找我们玩了。”
小丫头衡量片刻,还是妥协,憋气咕嘟咕嘟整杯咽下肚,表情皱成一小团,舌头麻的半天没缓过劲来,顾博舜掏出一小块冰糖就给她塞进嘴里,顾遥晃晃脑袋,大口的呼了口气。
夏日火热,大院里的栀子花开的旺盛,白玉无瑕,晶莹剔透,三个老人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每日晨光微染绿叶时,修修剪剪,露水冰凉着手心,一杯清茶,一缕薄阳,像是觉得完整走过了昨日一天,他们又活了下来。
这样数着日子,数着花开的朵数,数着何时能看到小辈们长大了成家立业了。
梁老总是唠叨啰嗦,说那些年的战场,我都没怕过死,这夕阳晚年了,我却贪生怕死依依不舍起来,真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犹豫的又是什么。
这种时候,唐老总然与之唱反调,不高兴的皱着眉头说:“不就是想看你们家知安娶了媳妇,趁没死前抱上个咿呀学语的重孙子,然后兴高采烈的进棺材嘛!”
梁老笑呵呵,不与他计较:“你还别说,我还真就这么想的,我啊,就想看着知安与遥遥啊,幸幸福福的结了婚,有了美满惬意的生活,只要让我等到那一天,让我马上进棺材我都没有怨言。”
三个老人噙了口香茶,阳光温暖骨骼间,即便拌嘴即便冷战,那之间的羁绊却愈来愈深。
“你看,那两个孩子结束了课程就往你们家跑,我这望着,就想起许多年前我那点花花j□j了。”唐老说完另两人都呵呵笑了。
“梁老头,说起那些个我就生气,我们家玉芬是不是还与你有过一段情史……”
得了,又拌起嘴来了。
顾老不理睬二人,仅仅喝茶赏花“看电影”。
不过,来日方长,谁还能预知未来呢。
梁知安与唐简来家里找顾遥玩耍。
顾遥半边脸敷块冰毛巾,眼神里楚楚可人,像只小病猫,心情低垂,不言不语,唐简静静的看着她,一点笑容也没有。梁知安心思最多,环顾周围,见顾家的房子宽阔敞亮,盘算片刻终于决定玩捉迷藏。
唐简最先当鬼。
他趴在书柜上数数,一、二、三、四……
梁知安手牵顾遥穿梭在古旧的楼梯上,她腿短身子沉,他特意放慢了速度,脚步也更柔和,光影旋绕间,唯有他掌心的温度格外真实,她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溢出了甜甜的笑容。
他拉开衣橱的门,面露焦急。
“遥遥,快快,躲进去!”
顾遥听话的迈进,层层衣衫骚动着她的鼻尖,她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里,阳光的味道充斥满满,梁知安的脚步渐渐远去,他运用分散作战,躲藏在另一个房间里。
她其实不喜欢黑暗,空无一人的空间里,似乎被所有人抛弃。
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听得出那是关于唐简的声音,他的指尖划过衣橱,隐隐约约,窸窸窣窣,她心脏像是涌上了嗓子眼,连同口疮都忘记了痛。
“遥遥?”
他清冽的嗓音,如抹清泉,不骄不躁。
她不答话,紧紧闭眼,手指抓紧衣角。
他滞怠片刻,由远至近,步伐平稳,竟慢慢消失不见。
她大大的喘气,心跳平息过后得意的挑起了眉,而后又略略的担心起梁知安。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衣橱的拉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见楼梯口无一人所在,便蹬蹬蹬小跑进书房,脚步放的极轻,感觉像是做了缺德事,见不得人似的。
顾遥没想到梁知安恰好躲在书房的办公桌下,听见声响,她猛地回头,却见梁知安做了个“嘘”的手势,并招呼她过来。
办公桌下阴暗潮湿,空间狭小,他和她紧贴在一起,他衬衫的肥皂味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她什么都不懂,竟觉如此紧张害怕。
梁知安位于最外侧,他不时探出头打量外界情况安全与否,而胳膊下意识的,将顾遥保护在最里,一丝不漏,那股温暖,沁入心田。
半晌,唐简终是找到二人。
只不过,顾遥骨软筋麻,双腿血液流通不畅,站起时一个踉跄,手肘顿时碰到办公桌上的青瓷花瓶。
“啪!”
花瓶粉身碎骨,一毫一寸,无以修复。
三个小伙伴吓傻了眼,顾遥更觉恐惧,那花瓶,价值不菲,正是爷爷最爱之物。
梁知安柔声安慰她,挺身将她护在身后,神情不豫。
顾博舜、陆辛闻声赶来,见三人无恙,又望了眼碎了一地的花瓶,顿时吸了口气。
“你们三个没有事吧,没有受伤吧?”
三人乖乖的摇头,表情复杂多变。
顾博舜戴着手套弯腰捡起碎片,清理片刻,见三个小孩脸上惊慌失措,眼睛转了转,又问:“那这是哪个小坏蛋干的好事?”
他们哪里听得出顾博舜话中玩笑的意味。
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我!”
“是我!”
顿时异口同声的大喊,梁知安与唐简面面相觑,然后低头垂手,极其委婉。
顾博舜怎么能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愣了一会儿,脸上只是笑,眼神偶尔幽幽的瞟向自家女儿,小丫头手足无措的躲在知安身后,忐忑不安的望望阿简望望陆辛,眼角噙了泪。
不过,当晚,小顾遥却还是认真的对爷爷认了错误。
顾老哪里会生气?放在手心里怕化了,每每放在心里宠溺,他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哪里要责怪这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呢。
反正,这花瓶……又不贵!重新买一个不就得了!
顾博舜瞥了眼心口不一的父亲,心想,还不贵呢,还不心疼呢,那拄着拐杖的手都微微的颤了。
这孙女……可真是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影看哭了(┬_┬)
我的泪点着实低啊啊啊
于是打开后台,看到惨淡的收藏又想哭了(>﹏<)
新文门前冷~~~收藏收藏收一个嘛╮(╯3╰)╭
☆、第四章
第四章
顾遥曾经问过陆辛,娃娃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辛一边将床上皱巴巴的衣服叠好,一边笑着说:“遥遥觉得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思考,肩头发丝漆黑如墨,就如她此时的心思,含糊不豫。
陆辛坐下来,挽过她软塌塌的半个身子来,她舒适的将头枕在陆辛的大腿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转来转去。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光泽秀丽黑如漆,陆辛用手指顺着抹过去,但觉指尖温润柔滑,触感温顺。
“遥遥早晚会长大的,长大后会有深爱你的人或你深爱的人,一同生活一同变老一同归夕,你现在年龄小,这些事情随着时光流逝,你便会明白的。”
陆辛的话语顿有些艰涩,想到她怀中的小姑娘在未来的某一天,脱离了关于她的保护圈,独立飞翔,独立生活,不再任性,不再幼稚,那么那一天,她便也渐渐老去了,再无以护她周全。
顾遥仰头,脸上的稚气一瞬而显。
“是像你和爸爸一样?”
陆辛点头,微微的笑,江南烟雨的风华女子,早已不复当年之色。
“所以娃娃亲未有多大的涵义,年少时的约定,或许不会作数的,遥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