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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遥遥,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晓媛正欲反驳,梁知安却已站起,胳膊的线条清瘦,他颠了颠手中的足球,冷冷的笑,“我需要她,即便是错误的,而遥遥,我要她永远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我身边。”
“你很自私!”
杨晓媛咬唇。
“随你所想,正如你,绯闻的开始,不正是因为你对姚睿的一、厢、情、愿,而你也是自私的。”
他走下观众席,回头看她时嘴角带着嘲讽,轻风中带着青草香,他狠狠地嗅,眼睛里却满是戾色。
喜欢这个词,他从未放在心中去思考,可它像小提琴的银弦,慢慢的,残酷的,将他缠绕,可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唯一真实的是,他与顾遥之间,没有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在顾遥心中,杨晓媛是个有梦想的女孩。
她热爱一切虚幻的,一些渺远的,不够真实的,喜欢阅读充实而热烈的言情小说,一个年轻的如花朵般鲜活的女孩子,没有愁苦,没有阴暗。
如果在节假日时见到她,她总是身着碎花的棉布短裙,裙裾的蕾丝将云彩装在里面,头发像瀑布,在脸颊两侧纷落,像盛开的野山菊。
她说,因为偶吧喜欢这样子的女孩,我在努力,变成他心中的模样。
顾遥知道,她的“偶吧”是一位英俊的韩国男星。
她羡慕杨晓媛,因为杨晓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丝毫不吝啬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大大方方的讲给顾遥听,她说我是清醒的,所以那些不切实际的、遥远的幻想,只因为我想编制一个五彩的人生,没有寂寞的渲染,没有拥挤的人群,只有我自己。
杨晓媛说她是一个真诚的读者。
所以她愿意讲给顾遥她的故事。
杨晓媛十岁时父母离异,除她之外还有一个不满五岁的弟弟,母亲带走了他。
现在的话,似乎连弟弟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父亲有家不归,偶尔回家时身上有着陌生的香水味,她确定不是母亲的。
一个是冷漠的父亲,一个是孤独的女儿。
她笑着说,父亲的感觉我已经忘记了。
只有我自己,我要的,就只是我自己。
那番话之下,杨晓媛始终是漫不经心的,像是讲述来自别人的故事,血肉的温度不再,是因为她麻木了。
顾遥怜惜她,时而拥抱她。
杨晓媛嘴上骂她肉麻,可顾遥觉得她是在微笑。
她说,顾遥我们一直做朋友好了。
顾遥点头,好。
如果以后上大学,分开怎么办?
顾遥笑着,那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提醒你,我一直在你身边。
杨晓媛将她抱得更紧了。
…
这样的她,今天却站在高二的教学楼前。
面容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凌厉的寒风吹在她脸上。
她说,姚睿,你下来。
声音和着风声。
姚睿正是那日雨伞下的男生,他有着好看的眉毛,嘴角笑起时会坏坏的,眼睛里有闪耀的光,却时而温柔的露出酒窝。
这是杨晓媛讲给她听的。
她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姚睿了。
杨晓媛的脸突然涨红,心虚的摆手否定。
顾遥坏笑了。
整座教学楼突然很吵,学生们纷纷将头探出窗外,急欲一睹新鲜事。
付辰拉着顾遥的手,挤进人群中,她惊觉手中的汗水一发不可收拾。
姚睿没有下楼。
杨晓媛手中握紧一张白色的纸,发丝随风摇曳着。
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狱。
“姚睿,我怀孕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声音像被切断,风声鹤唳,学生们停止了熙攘,齐刷刷的看着中央那个眼睛倔强的女孩,目光中霎那间充满了嘲讽与厌恶。
顾遥捂住嘴,眼泪突然就落下了。
付辰脸上之色微滞,皱眉深呼吸,拳头握了起来。
姚睿还是下楼了。
顾遥终于弄明白杨晓媛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长了一张韩国小男星的俊脸,眉眼栩栩,纯白的色衬衫将衬得他脱俗无尘。
他拿过她手中的化验单。
在她眼前,冷漠的,如冰雪般的,撕成了碎片,落在地上,铺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姚睿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就是我的。”
他逼近:“你怎么让我相信。”
杨晓媛眼中早已消失了初见时的灵气,皮肤没有光泽,眼中没有未来。
“姚睿。”
顾遥终于忍不住,松开了付辰的手。
她迎着风刃,跑到杨晓媛的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杨晓媛转过头来看她,“顾遥?”
她用力的点头,“我一直都在。”声音是哽咽的。
杨晓媛没有讲完那个故事。
这些事情,她不想告诉顾遥。
她被校服掩盖的身体,是密密麻麻的伤痕,那全是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酒气熏染的举起皮带,像一个发狂的野兽,将他空虚的怒火烧灼在她的身上,她从此万劫不复。
姚睿拥抱她的时候,用柔软的唇,拂过这些痛苦的记忆。
姚睿说,晓媛,我会照顾你。
可是他没有说永远。
顾遥别开目光,将杨晓媛护在身后,目光锋利,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在那时,血液呼啦啦的全部冲到了头皮。
阳光被阴云掩盖时,她挥起了手掌。
“啪!”
“你这个禽兽!”
顾遥喘着粗气,掌心是火辣辣的疼痛,没有再比她的心更痛。
众人哑然。
姚睿捂着脸,眉宇的阴云乌泱泱的压过来。
他“呸”了一句,指尖擦过嘴角,脸上再也没有温柔的神色。
“姚睿。”
高大的身影骤然间遮盖住了顾遥的全部视线,她闻见了他身上熟悉的肥皂香,眼眶突然很重。
梁知安说:“姚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晓媛的身体颤抖的厉害,顾遥握紧了她冰冷的手,轻声安慰她。
说完这句话,梁知安回过头来,很冷漠。
“遥遥,跟我走。”
“晓媛她!”
顾遥坚持的站在杨晓媛的身边,情绪抵触。
“遥遥。”
他说:“你不要任性。”
“任性的是你,晓媛是我的朋友,我说过我会陪着她!”
梁知安的眼睛凝视着她,深不可测的黑暗蔓延着。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孩。
杨晓媛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无言的沉寂下去。
女孩身上是熟悉而干净的清香,顾遥的目光掠过梁知安,看到了她。
在这样风云凄瑟的场合下,她应不应该说声谢谢呢。
谢谢你,那日的纸巾……我觉得你是好人。
她的长发飘飘,肤如凝脂,表情平静,她很美,美到有一种不食烟火的韵味。
“知安,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清冽而柔和,头发飞扬在空中时,花香飘散不休,顾遥打量她的脸时,恍惚了。
“遥遥,再说一遍,跟、我、走。”
梁知安的声音刻骨的冰,嗓音唯此不变。
她瞬而察觉他与她似不曾相识,即便相识,只如萍水相逢,红尘茫茫,再无他人。
顾遥闭了闭眼,后退。
他顷刻微笑。
“好。”
“我离开。”
梁知安转身,背影像极了那日的唐简,她鼻子一酸,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牵着有体香的少女的手,渐行渐远。
于是,三人至此支离破碎,往日时光被潮水淹没,顾遥开始下沉,像极了死亡的倒影。
这一切的平衡,全被打破,不复当年。
…
杨晓媛与姚睿不知会被学校如何处分。
或许会被退学。
顾遥不敢想。
放学后,她没有去车棚等待梁知安,因为顾遥知道他生气了,定然不会等她。
付辰依旧牵着她的手,直到走出校门,之后她微笑着,像陆辛一样,将手指轻轻的放在她的头发上,无尽温柔的摩挲,她利索的短发映着金色的光芒。
“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
顾遥说:“我想要吃蛋糕,芝士口味。”
“好,我请客。”
付辰一口答应。
转过拐角,她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步调匆忙,顾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因为他跟杨晓媛口中描述的父亲很像。
咖啡店的人不是很多,剩下的也几乎是向阳高中的学生。
而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找到了新的话题。
付辰在前台付过账后,把芝士蛋糕放在她的面前。
“你喜欢喝什么咖啡。”
付辰问道。
“卡布奇诺。”顾遥挖了勺奶油放进嘴里,感觉似乎没有味道,如同嚼蜡。
付辰歪了歪头:“有什么理由吗?”
咖啡店的落地窗被刷洗的很干净,隐隐透出她微薄的身影。
“我很喜欢最后撒好的肉桂粉。”
顾遥微微一笑,心中突觉自己迅速的长大。
“我曾经喝过一种咖啡,味道很苦很醇厚,但我不知道名字,所以我再也找不到它。”
付辰缓缓的说。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每个人都在尽力的避开今日颓败的记忆。
而它如洪水猛兽,汹涌着,不知羞耻的沸腾着。
“辰辰,是不是我被保护得太好,有些阴暗的东西,我才会感到恐惧?”
顾遥觉得自己不太懂事,几乎是不谙世事。
付辰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她以成年人的口吻。
“遥遥,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如此,它不会慈悲的对待每个人,于你我,于……晓媛。”
心口一阵窒息。
顾遥站起来:“我去一趟厕所。”
从小到大,全家人将她当作宝贝捧在手心里。
没有风雨的侵袭,没有尘埃的污染,她就那样,在众星捧月间恬不知耻的活着。
她认为世界上没有杨晓媛那样真实的女孩,就像是在风雨下凄凄惨惨生活着的花儿,没有甘露滋润,没有阳光晕染。
正与她相反。
而她终于能懂,人性的残酷。
洗手间的拐角,传来说话的声音。
顾遥没有继续前行,她后退,倚靠在绘有图案的石墙旁。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女生轻柔的声音传来。
“没有。”
男生低哑的说。
“是因为她么。”
“不是。”
“你知道杨晓媛是什么人?”女生开口。
“我曾在夜总会门外见到过她浓妆艳抹的模样,这或许,不怪姚睿。”
“我觉得我今天,不该待在你身边。”
“这么多天来,你真没感觉到我在追你?”
有一瞬间的静默。
“你是认真的?”
“漫漫,你是我迷一般的邂逅。”
他叫她漫漫,漫漫飞雪,冰清玉洁。
女生低低的笑了。
“从我认识你那天,你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你或许注定要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鼻血?”
“对,因为……鼻血。”
耳边是愉悦的笑声,尖锐的。
顾遥后退,没有走进去。
转身,回到付辰身旁。
付辰问她:“你怎么回家?”
顾遥没有说话,她掏出手机,犹豫间拨打了一个电话。
许久才接通。
“你能不能接我回家,我在学校门口。”
对方静默许久,挂断了电话。
“你爸妈么?”
她摇摇头。
“是阿简。”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没有收藏不高兴~~~~~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今晚必定是有一场清雨的,洁净的,刷洗掉A市颓靡的烟尘。又或许上天偷听到了草木间渴望雨露的声音,大发慈悲。
雨还未赶来,顾遥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飞蛾在头顶欢悦的盘旋,翅膀摩擦的声音很吵。
马路上已是空无一人的荒凉,黑乎乎的半空似乎要压下来,远远的街头只有杂货铺的灯光静穆的亮着,或许电路老化,灯泡闪着破碎的光,偶尔还会传来店老板粗犷的咳嗽声。
她缩紧了肩膀,抽了抽鼻子。
几个穿着邋遢的男人走来,胳膊上纹着逍遥的巨龙,嘴里骂骂咧咧的,酒气浓重。
顾遥的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她往后退了几步,脊梁靠着路灯杆,大气不敢出。
所幸那几个男人只是看了看她,随后从她面前悠忽的走过。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时唐简就站在正前方。
他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发丝凌乱在风中飘拂,墨黑色的外套宽宽大大的。
他走近她身边,脱下外套,一言不发为她披在肩膀上,阴暗的天儿下她见着唐简的眼睛,很疲劳的样子,脸上消瘦的凹下去。
衣裳上的暖意还未逝去,她摸过去,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