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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相思by墨竹(深情温柔攻h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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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楚天就著火柴点著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其实,他现在已经变了许多,要是换了以前,他那晚真会把那双乱碰他的脏手给跺下来。”高显庭笑了笑,回忆起以前那个锋芒毕露,时时刻刻刺得人发痛的韩子矜:“外表看不太出,但他很会打架。他应该不是打不过那群人,八成是因为看见那群人太脏了,宁愿跳下来也不愿和他们硬拼。”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麽?”江楚天夹著烟,靠在窗框上:“他是什麽样的人和我有什麽关系?”  

    “我以为,你想知道。”高显庭温文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你很关心他,不是吗?”  

    “是吗?”升腾的烟雾遮住了江楚天脸上的表情。  



    “江先生,我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吧!”高显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转了话题。  

    “是啊!有一段时间了。”江楚天轻轻挥散了眼前的烟雾:“你高律师手上办了不少的大案子,在法律界声名赫赫,是上海滩的名人。这几年你一直是婉婉的裙下之臣,几乎天天来大西洋夜总会捧场。我们虽然没怎麽说过话,不过也算是老相识了。”  



    这几句话说得带著些轻佻讽刺的味道,高显庭却像是毫不在意。  

“江先生在上海滩是头面人物,和我这种靠嘴皮子讨生活的人是不同的。”高显庭笑著说:“我知道江先生是个聪明人,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子矜他不适合上海这种地方,和江先生你更是有著天差地远的距离。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动身返回家乡,也许这辈子和江先生也不会再见了。不论江先生对他抱著什麽样的想法,或者……婉晴的事,我想,都不宜让他知道太多。”  



    “哦?高先生你这是在教我怎麽做吗?”江楚天在窗台上摁熄了烟,随手弹出了窗外。  



    “不敢,只是我想,江先生你也不会愿意把子矜牵扯到你的那些事情里面去的。”高显庭严肃地看著他:“子矜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他迟早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以他的脾气,会出什麽事谁也说不准,你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吧!”  



    “会有什麽事?”江楚天的面色阴沈下来:“高先生你不要信口开河,你这是在暗示什麽?”  

    “我当然明白江先生你有你的的难处,但子矜是我的好友,我想……”高显庭停了一停:“失去婉晴对於子矜来说已经难以承受了,请你不要把他卷进无法脱身的麻烦里去。”  





    江楚天扬起了眉。  



    高显庭转过脸,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世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  



9  

十五天以後──  

    江楚天推开房门,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雪白的褥子更是一点折痕也没有。  

    韩子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著外面,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别有一种孤绝的美丽。  

    江楚天走过去,拢起了在半空飞舞的窗帘,轻声地问他:“我听医生说,你想出院?”  

    韩子矜眼睫一挑,向他看了过来。  

    江楚天被他看得一怔。  

    “是的。”看了他一会,韩子矜才收回了目光,冷淡地答了他。  



    “可你的身体还没有……”  

    “我很好。”韩子矜打断了他:“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那麽也好,不如搬到我那里,也方便……”  

    “江先生。”韩子矜皱起了眉头:“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江楚天的脸色沈了一沈,但还是把不满强压了下去。  

    “那你是不是要搬回饭店去住?”他笑著问。  

    “不,我要回去了。”韩子矜半垂下了眼帘,看著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离开上海,回杭州去。”  

    “为什麽?”江楚天上前了一步,忍不住透露了几分焦急。  

    “为什麽不呢?”韩子矜反问他:“我为什麽要留在自己不想待的地方?”  

    “为了……”江楚天猛然打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讲这些话的立场。  

    韩子矜冰冷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刺得他浑身发痛。  



    他嘴微微张了几次,也没有办法说些什麽出来。  

    面对这个男人,他的脑子就像是完全被凝固住了,千般主意,万种心思只能在喉咙里打转,直闷得胸口一片苦涩……  



    江楚天不说话,韩子矜也就不理他,只是一个人低头坐著,看著自己的指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说些什麽,要说些什麽……  

    江楚天僵直地站立在那里许久,才勉勉强强地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一路顺风。”  

    这四个字说完,他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韩子矜皱著眉,看著被他用力关上的房门。  

    这个人怎麽回事?为什麽总是感觉他古古怪怪的?  

    转过头,窗外柔和的阳光照射到他脸上,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无法抑制的叹息却从唇角流泻出来。  

    “婉晴,我们要回家了……”  



    门外,江楚天盯著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什麽?你说你不走了?”高显庭惊愕地盯著面前一脸平静的韩子矜,手里还拿著刚刚买来的船票。  

    “是的。”  

    “为什麽?今天早上不是你坚持让我去买船票的?”高显庭有些著急地靠过来:“为什麽不过一个上午,你就改变主意了?”  

    “没什麽,只是改变主意了。”韩子矜像是根本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麻烦你帮我去把船票退了。”  

    “是不是你的伤有什麽变化?是不是医生……”  



    “山水。”韩子矜连敷衍也没有地忽略掉他,喊站在门边的山水。  

    “老爷。”山水走了过来,垂手站著。  

    “你这就去找江楚天先生,就说我改变主意暂时要留在上海。我觉得住在饭店不太安全,所以想要去打扰他几天。”韩子矜吩咐著山水。  



    “是的,老爷。”山水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不同意!”高显庭立刻拦住了想要走出去的山水。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韩子矜对他说。  

    “子矜,这是为什麽?”高显庭显得有些著急:“你为什麽非但要留下来,还要住到江楚天那里去?你难道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些什麽?”韩子矜盯著突然收住话尾的高显庭:“我为什麽不能留下来,我为什麽不能住到他哪里去?你又是凭什麽说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高显庭咽了口口水,觉得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高显庭。”韩子矜对他笑了,低低沈沈地问他:“怎麽不答我?”  



    “不是的,子矜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不妥当。”高显庭舒了口气:“你也许不知道,他这种对於利益敏感的人,最擅长翻脸无情,前一刻还和你称兄道弟,下一刻也许就让你两肋插刀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然他凭什麽能称雄这十里洋场,不管三教九流,人人都避忌他三分?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和他有什麽牵扯,他那种人,你应付不来的。如果你真的坚持要留下来,我可以为你另外准备安全的住所,还是不要去他那里比较好。”  



    “高显庭,谢谢你的关心。”韩子矜不再盯著他,也不再笑了,淡淡地说:“不过,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不会……”高显庭无奈地摇了摇头。  

    韩子矜,是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动摇的人。  



    “那就好。”韩子矜转过头:“山水,你去吧!”  

    “那……子矜,你告诉我你为什麽突然改变决定要留下来,好吗?”高显庭苦著脸问他。  

    “我总有我的理由。”韩子矜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去忙你的吧!”  

    听见高显庭的脚步声和叹息声消失在门外,韩子矜的脑子里又一次浮起了半个小时之前的那一次对话。  

    就是那一通电话,让他决定留在上海。  

    那十分锺也不到的时间,完全的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突然之间发现,婉晴的死带走了他的理智,让他忽略了太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个打电话的男人……  【Cissy】  





10  



“韩子矜先生吗?”那头的声音古古怪怪,像是特意压低了声线。  

    “是我,你是谁?”他向来最讨厌这种古古怪怪,难以掌握的局面,语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韩先生你信不信得过我?”那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有病!”他说了一声,就准备挂电话。  

    但那个人在他把听筒拿离耳边的时候及时说了三个字,让他停下了动作。  



    “你说什麽?”等了近一分锺,那边却像断了线一样再没有什麽声音,他只能出声追问:“你还在吗?”  

然後他听见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顾婉晴。”那个人清清楚楚地重复著:“韩先生,你不会说你不认识顾婉晴小姐吧!我知道她是你在世上最後的亲人,不,至少曾经是的。她的死,对你的意义一定非同一般。她可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  



    “别废话,想说什麽就说,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作傻瓜。”他冷冷打断:“你现在不说就别说了!”  

    那人显然没有料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愣。  



    “说重点。”他用命令的口气说:“说我必须要知道的,不要用可有可无的话浪费我的时间。”  

    “韩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那人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其实,我只是想提醒韩先生,顾婉晴小姐的死亡原因,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  



    “是吗?”他犀利地诘问:“那是什麽样的?”  

    “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我所知道的事情给韩先生你知道。”那个人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其实,顾婉晴小姐的死,内里大有文章。韩先生你总不会没有怀疑过,为什麽顾小姐要一个人半夜跑去黄浦江边呢?”  



    “为什麽?”  

    “这个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个人愈发压低了声音:“那天晚上,是英国领事夫人的寿筵,顾小姐是和江楚天先生一同出席的舞会。舞会结束以後,他们是一起离开的领事馆。本来这也没什麽好奇怪的,顾小姐住在江公馆,他们一同回家也很正常。不过,第二天清晨是江先生在江边第一个找到顾小姐的尸体,却是隔了三个小时才向警察局报的案。可是,这个细节却向所有人隐瞒了下来。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韩子矜聚拢了眉心,想了一想才问:“这件事我没有听说,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愿意以我的身家性命保证,我以上所说的绝对都是事实。至於是怎麽知道的,请原谅我不方便透露。”那个人又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有很多人看见他们一起离开,这一点你大可以查证一下。韩先生,江先生和顾小姐在上海是有名的恩爱情侣,我这样说绝对不是想暗示些什麽。”  



    “你已经在暗示我了。”韩子矜冷哼了一声:“你告诉我这些事的原因,想必也是不方便说的。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顾婉晴的朋友还是江楚天的敌人?”  



    “韩先生,你真是个聪明人。”那边笑了一声:“也许,都有可能,也许两者都不是。”  

    “除了这些呢?你还有什麽要告诉我的。”  



    “我想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声,韩先生,江楚天先生可不是一个能用‘厉害’或者‘可怕’这样简单的词语来形容的人。这个人,远比表面上所能看见的要复杂得多。”  





    那个人最後说,江楚天很“复杂”。  

    高显庭刚才也说了类似的话。  

    那个人说,婉晴的死不是那麽简单的失足。  

    高显庭在墓地的话,也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话里至少有一部分不是凭空捏造。  



    难道是自己真是被古怪的直觉影响了?为什麽始终不能把江楚天和婉晴的死放到一起去考虑?  

    只是因为婉晴选择了他的臂弯作为依靠吗?  

    如果说,婉晴也没能看透这个“复杂”的男人,如果说他真的和婉晴的死……  



    “江楚天……”韩子矜闭著眼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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