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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靖王的身旁,我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平时在这府里,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可是如今只有他的身边,才是安全的地方……尽管他的脸现在看起来表情自然得过分了,可是我知道在面具下是什么样子的。
25
厅上有些窃窃私语。那些内容刺痛了我的耳朵,然而却躲不过。
“那个是……”
“怪不得……”
“巴巴的叫了来现……”
“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莫不是……”
有些低声的轻蔑笑声,响起来。靖王低低地咳了咳,有些人顿时收敛些,有些人却还是盯着这边直瞧,神色猥琐。'自由自在'
我只有尽量地低着头,跪坐在靖王身后。他叫我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这样现世吗。如果是的,他为什么不把我直接丢给这些人反倒更加爽快些,何必又在此时维护于我?难道他不忍心?可如若真的不忍心,便不该叫我来此。我看着他的后颈,希望他能够回过头来看我一眼,能够……有些证明他不是这样狠心。然而他始终与十分得体地太子应对,令人汗颜,似乎他二人生来便是好兄弟一般。
太子有些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被这种景致迷惑了,开口问道:“九……九弟啊,真是好福气,也……不知道哪里寻来这样的宝贝。既然今日大家有缘,做哥哥的和你讨个人情,随了我回去吧……”
不!我顿时心头大震。看着太子猥亵的目光。若是让我和这个人回去,我宁愿死了好过!
靖王,你今天让我来,想让我做你修好的礼物吗?难道……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以前的种种不甘和粗暴,都……都不会让我这样心中发冷,我总相信,不论怎样,即使是我不再受他的宠爱,有些东西,总是曾经存在过的。
靖王背脊明显僵了一僵。随即以非常平常的语气说道:“原本太子抬爱,不该拒绝。只是这个小厮顽劣得很,也就我还管得住些。不敢惊扰了太子府上。”
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然而不敢肯定,靖王是否愿意为此得罪了太子。太子是否可以就放手。
太子显然没有想到在酒酣耳热之际靖王会这样拒绝他,想要发作,却又不便公然为了一个男宠作出此事来,便低沉着脸,一时间有些尴尬。
靖王这个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包含着我难以理解的情感,似是犹豫、似是绝觉、似是不舍,我被这一眼深深地震慑了,刚要说话,他却对我微微一笑以示安慰,随即转回头去。我心中一下子五味陈杂。
正在我心乱如麻之际,靖王不知道对太子说了些什么,我听得模模糊糊,总是应该是拒绝的话,然后他忽然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我不由自主也随之站起身来。
他道:“宁儿,你看起来不舒服,回去吧。”他的手好暖。
我抬头看他。发现我许久没有如此近地看他了。
他的手紧了紧,终于加了一句:“到我书房等我。”
书房……我心中忐忑。一个侍女已经过来把我带走了,厅中又响起那些丝竹声,靖王和太子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了。
于是我又穿过庭院,来到书房。
这里照样堆满了各式的公文书信。台面上是笔墨纸砚,还有没有写完的字画。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想起上一次在这里……我就不禁面红耳赤。可是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百无聊赖。靖王的书房向来不许人进,我知道。所以这里的东西还是能不动就不动的好。
书房还是老样子,只是很多物件似乎旧了些。我的目光随意到处溜,忽然在露出的一角信函中看到了几个字:“……廷延及从人……”
廷延乃是太子的名讳,从人……大弟不就是算“从人”中的一个吗?难道有什么事是和大弟有关的?
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和大弟有关的……
可是随即我安慰自己,即使是和大弟有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他作为太子的陪读,许多事情免不了和他有关。而且他……答应过我。
我尽量把目光移开不去看那里。那里却好似有磁铁一般地吸引着我。我在心里对自己不断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不会对我的家人下手。想到这里,心中有稍稍安慰。
我不断地引开自己的想法,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那晚的话语不断地在我耳边响起。
宁儿,我虽然不能应承你什么,可是,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对你的家里人下手,这……你可信么?”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如果不是万不得已……
我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可是随即坐下去。他叫我来这里,分明是信任于我,我怎能做下偷窥的事来。可是那半句话刮痛我的神经……太子及其从人……
也罢,纵然是我的不是,可是我不能冒险,既然此时无人,若是于他无害,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多半也不会……我终究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抽出了那张信函。
下一刻我只能瘫倒在座位上,身上冷汗直冒,霎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忽然觉得有人拍打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冷不丁地站了起来,只见一个小厮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这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定了定神,好不容易发出声音问道:“王爷叫我过去么?”这才想起,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去见他?
小厮的回答让我心下稍微安了一安:“王爷吩咐了,今晚公子不必等他。您先回房吧。”
我应该送了一口气的。然而心中沉重无比。小厮传完了话,退出书房。过了好一会儿,我捡起那张信函,放回原地,轻轻地退了出去。
来到西苑的外墙处,终于忍不住,蹲在花阴下,剧烈地呕吐了起来。只觉的天旋地转,终于晕了过去。
接下来,我好像是病了,昏昏沉沉。周围不断有些人来往,可是辩不清。我本来想这样睡过去,然而心中总是好像有事情放不下,使我不能这样沉溺于昏睡的舒适中,我挣扎又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清周围——还是秋儿和熟悉的西苑。
“公子您觉着怎样?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呢?您不舒服也不和我们说。还要去那什么晚宴,可真是把我们急坏了。王爷可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靖王!我想起来了!我为什么会晕倒。
我急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儿初久。公子您急什么?有的是日子养病。”
那日是初五,我已经睡了三四天?
那信函上写着的是,月圆之夜,靖王要在南门起事,“……围捕廷延及从人,以为大事备……”
26
随着月亮一天一天丰满起来,我的心中越来越空虚。靖王与安儿,不断在我脑中浮动。我寝食难安,头痛欲裂。难道,我势必要被判他们其中一个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我不是进了靖王府,如果安儿不是做了太子的陪读,又或者爹爹还活着……我不久之前才对自己说,不必再去顾虑什么了,反正现下我也只剩下一人而已,马上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月亮颇为丰满的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换上了一套浓黑的衣衫,溜出了西苑。我不断地安慰自己,我只是不想看着安儿去送死而已。靖王一旦得手,面对政敌,怎么会有手软的可能,我已经不能指望在他面前求情……
到了安儿所住的宅院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门。门环相击的声音在夜空中分外的刺耳,远处犬吠声显得十分清晰。
良久,才有人来应门一个睡眼惺忪的仆人上前探头,半睁着眼睛,口气粗野:“半夜三更的,有毛病吗?”
我顾不得计较,急问:“安儿在吗?
那人一愣。
我醒悟过来,改口:“徐长安徐大人在么?
那人道:“有什么事?惊扰了大人,你吃罪不起。”
我哑然。安儿如今也这么有派头了。
我吸了口气,道:“我是你家大人的兄长,有急事寻他。”
“兄长?”他才睁大眼睛上下大量我,随即暧昧的一笑:“只怕不像吧,哪里来的美人儿敲错了门?嗯?”笑容逐渐有些淫邪。
“你!”我没有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安儿所雇的就是这样的仆人。我不管那么多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进了门,大叫:“安儿!安儿!灵儿!快出来。”
“你叫什么叫!”那仆人大惊扑过来捂我的嘴。,另一只手却极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抓。我几乎没有吐出来,狼狈无比。这里是安儿的居所……我只有放声大喊:“安儿,你可以不管我,可是你就任由这个家奴在你眼皮子地下作恶吗?你的官是怎么做的?”
那仆人更加凶了,几乎将我压在地下。我奋力挣扎,只觉身上一轻,那仆人冷不防被人拉住甩了一个嘴巴,安儿满面怒气地喝道:“滚!明日不用再来了!”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我站起身来。安儿已经长得颇高了。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或者找不到话说。
我看了看他,低下头拉好衣衫,道:“我……只说一句话,马上走。你不必担心。你……明日晚上,不要去太子府,成么?”
安儿脸色一变,问道:“作什么?你又……”终于咽了下去。
我闭闭眼,怎么侮辱,也就这一回了。“不,没有什么,只是请你不要去。”
“没有什么理由,怎么能够不去?你不要无理取闹了!”他转身就要走。
我忙拉住他。他闷哼了一声,我只好放手,眼泪几乎马上要涌出来。安儿,求求你还不行吗?虽然我知道我的恳求不算什么……
“明日……不吉,我找人……批了你的八字,你不可出门半步……”
“这算什么理由!我身为东宫侍读,即便有不吉,职务也不可推脱。还有,你没有听说过祸从天降?即使在家,难道就能幸免?”他转过身来,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你半夜三更就是为了这个?”'自由自在'
我无法可想,不能说,说了,就是送了靖王的命。我不能那样做……
缓缓走近安儿,我深吸一口气,拢住双手,取出暗藏的一点点迷香。这是我谎称睡不着从大夫那里要来的。其实我的确睡不着,只是一直留着没用。据大夫说十分灵验。
一扬手我把药粉向安儿撒去!心中暗暗祈祷能够有用。然而,然而他一侧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不该用右手的!可是已经迟了!
安儿已经是满面云疑,一思忖间即刻问道:“可是……你那边有什么动静?你知道对不对?你快说啊……”
我手骨剧痛,咬紧了牙关不出声。我不能再说了,不然……
“你……就眼看这我陷入不忠之地?太子是储君,你就算是被他迷昏了头,这点道理都不懂?国之巨变,居然还要拿那么荒唐的理由来塞责!”
不!我不愿去懂得什么道理!书本上的三纲五常难道我读得少了?可是这朝廷里得每一件事情,哪样是照圣人的话做的?安儿……你不能这样抹煞了亲情……
我只是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去,安儿不要去。
安儿的眼神有一丝的犹豫,可是他硬了心肠,把脸转过去,道:“就在明晚对不对?”
我不出声,低下头。我不能再说了。
“好,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难道太子殿下的储君是白当的么?”他忽然拉着我往外走。
我慌了:“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太子府了!如此大事,怎可轻忽?”
“不!安儿,就算你……就算你看不起我,我也是你大哥,我……今天念在咱们毕竟兄弟一场,来……找你,你就狠得下心拉我去那种地方!我……死也不会去的!”
我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无奈病了这许久,根本不是他对手。然而只要想到要去太子府,太子那种令人作呕的眼光,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去!安儿,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我……可我怎么能够自己和他说得出口?灵儿还在里面他……我看见安儿好像一闪手,后脑一痛,便没了知觉。
'自由自在'
一桶冷水向我泼来。我一个激灵,醒了。冷的发抖。
我想要起身,却难动弹,全身酸软。眼前的一个男人正在焦躁地走来走去。竟然是太子……
我向后缩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