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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什么好的,肯定……”
“住口!”,清漪话未说完,就被谢氏打断。
朝阳郡主一怔,抬头却见谢氏起身,惊慌地拉着她跪了下来,冲着太后道:“请太后恕罪,清漪她年幼不懂事,口无遮拦,请太后恕罪”
朝阳郡主先是迷茫的看着她,一脸的不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面色一白,她刚刚可是出言侮辱已故的苏贵妃和当今的燕王殿下,这罪名可不轻!
她吓得连忙磕头,道:“太后姑母……清漪并非故意……请太后恕罪”
远远站在一旁的李静姝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冷笑,瞧见太后面上的神情就知道这话分明是说到太后心里去了,太后又怎么会因此而治罪呢,这母女两个可真是会演戏,就算李清漪没脑子,不知道其中的道道,难不成谢氏也不懂?
偏偏高位上的那位对这一招很是受用。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紧跟着她们跪了下来,口中念着“请太后恕罪”。
“好了,都起来吧,哀家什么时候要治你们罪了”,太后端着茶杯饮了一口,徐徐道:“只是这话,在哀家面前说说倒也罢了,出了这门,可不准泄漏半句,否则就是哀家,也护不了你了”。
谢氏面上一喜,连忙拉着朝阳郡主对着太后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笑盈盈的起身,陪着太后唠着家常,朝阳郡主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说点俏皮话逗得太后一直乐呵,一时之间,倒是其乐融融。
长信宫中。
昭华公主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正对上凤铭瑄那双清润的眸子。
“公主可算是醒了,您再不醒啊,门外跪着的太医们都要急哭了”,素衣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笑着上前,扶着公主起身,伺候着她喝完药,这才退了出去。
“还疼吗?”
凤铭瑄心疼的抚摸上她额头的纱布,太医说,昭华公主这一摔,甚是严重,差一点,就摔坏脑子了。
昭华公主摇了摇头,扯出一丝轻笑,“好些了,让皇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声音哽咽,“让哥哥惦记了”,前日她尚未清醒,朦朦胧胧中见到了皇兄,竟无语凝噎,而今她全然清醒,看着眼前她不知道梦了多少回的皇兄,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看着他那关怀的眸子,一时之间,满心全是动容。
她回来了,真好,皇兄还活着,真好。
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皇兄,绝不允许!
“昭华……”
凤铭瑄何时见过妹妹露出这般伤感的表情,那冰凉的眼眸像是经历过生死看破了尘世,他捧在心尖上疼爱着的妹妹,他只愿她一辈子安安稳稳,无忧无虑,却不曾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竟叫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当下内心一痛,上前抱住了昭华,“朕的好妹妹,是哥哥不好,让你受苦了!”
昭华公主扑在他怀里狠狠地痛哭了一场,像是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泪水滚落了出来。
第八章 这可能吗
燕王凤俊彦坐在一旁的黄花梨独板围子罗汉床上,一双寒彻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昭华公主,眼神隐晦难懂,闪过一丝疼惜和探究。
眼前之人真的是昭华公主?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股特别的感觉,总觉得昭华公主摔了一跤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应该说,很多东西都变了,这也是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哭够了没有?”,凤俊彦冷声催促道。
“要你管”,昭华公主抬起头来,擦拭着泪水,不客气的回道,语气中却没了以往的敌意,再次见到燕王,她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凤俊彦冷着脸,语气冰凉,“你以为本王乐意管你?”
“那你来我的长信宫做什么?难不成是关心我?”
“本王来这,自有本王的道理”,凤俊彦依旧冷着脸,只是脸颊两处多了两朵可疑的红晕,他轻咳了一声,扭过头,接着道:“昭华你摔坏脑子了吗?本王会关心你?莫要痴人说梦话。”
怎料,他话音刚落,昭华公主却咧开嘴,破涕为笑。
其实再世为人,她的心境变了很多,以往凤俊彦冷脸对她,她只当他是厌弃她,看不上她和皇兄,因此,她也从未正眼看过他,二人的关系僵硬到一触碰就冻结结冰,可如今,她却觉得和他拌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曾经误会他,冤枉他,怨他,恨他,却在见到他的时候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皇兄能带着他前来,向来是及其信任他的。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相信他一回?
“三哥你倒是会说笑,你不关心我,难不成去关心李清漪?”
凤俊彦先被她这一笑给怔住了,再被她口中的“三哥”给惊到了,他眉头一拧,握着茶杯的手蓦然握紧,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似甜,似酸,似喜……说不清道不明,他干咳了几声,扭过头,将这怪异的感觉强压了下去,面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
这一幕被凤铭瑄看在眼中,他哈哈大笑,一颗心落了下来,欣喜道:“你们二人和好了,这倒是喜事一桩,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谁跟他和好了?”
“谁跟她和好了?”
顿时,两个不满的声音同时响起,昭华公主与凤俊彦对视了一眼,双双别过头去。
凤铭瑄眸中的笑意越发浓了,“好好好,没有和好,朕算是服了你们两个了。”
这么一闹,气氛缓和了许多,凤铭瑄拿出帕子替她擦着泪,怜惜道:“眼睛都哭肿了,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昭华不愿嫁人,就守着哥哥,在这后宫中过日子,挺好的。”
凤铭瑄闻言眼眸一深,扭过头,跟凤俊彦交换了一下眼神,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之意,这里面有情况!
在此之前,昭华公主跟严如是相处和谐,并未听说二人有何矛盾,甚至连争吵都不曾出现过,怎的她摔了一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不想嫁了?
莫非那严如是有任何不妥之处?
严家蛰伏一方,手握重兵,如若严家出现什么不妥,那可就是整个大明朝出现什么不妥,这也是今日他们前来的原因!
凤铭瑄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问道:“可是那严如是对你不好?”
昭华公主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时候,她与他相识不过半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平西侯世子严如是倾慕昭华公主,将她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说他对她有何不好,哪里不好,她还真挑不出个错来。
良久,昭华公主叹了一口气,“他对我挺好的”,好到……让她瞎了眼蒙了心。
凤铭瑄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点头然后摇头,既然对她好,为何她又突然不想嫁了?
他接着问道:“那是怎么了?之前你们不还好好的吗?你们……你们还一起吟诗作对,一起游湖赏花,也是你亲口来跟哥哥说,你说你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让哥哥给你赐婚,怎么突然间说变就变了?”,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诡异。
妹妹性子沉稳,绝不会朝三暮四,就在她摔跤之前,提起严如是还一脸幸福的模样,情窦初开,怎么如今,不过短短四五天的功夫,妹妹她提到严如是就一脸的厌恶,对,是她眼中的厌恶分明,甚至还有着浓郁的仇恨,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凤铭瑄问完,见妹妹阴沉着脸不说话,他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面色一僵,扶住昭华公主的双肩,问道:“是不是他对你……他把你……”
年轻的皇帝有些说不出口,他忍了忍,换了一种说法,“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昭华公主顿时无语了。
她前世嫁给严如是六年,已为人妇,自然知晓皇兄说的“欺负”是何意,当下面色一红,顶着凤铭瑄灼热的眸光,她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见妹妹不说话,凤铭瑄的心猛得一沉,以为严如是当真对公主动手动脚了,瞬间怒了起来,紧紧抓着她的双肩,问道:“他真的欺负了你?这个孽障,他竟然……他竟然……”
“不是”,昭华公主连忙摇头,拉着凤铭瑄的手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与他……连手都不曾碰过。”
“那就好,那就好”,凤铭瑄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缓了下来,心却仍然高高的吊着,“那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哥哥说吗?”
昭华公主神色悠悠,她往后靠了靠,低声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哥哥,我这一摔,差一点就走了”,她该怎么说,她又能怎么说?
难不成要将前世今生这荒诞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且不说哥哥会不会信,这件事情委实太大,太过惊人,她还是烂到肚子里为好。
“妹妹……”
“哥哥,你就从来不曾怀疑过严如是进京城的动机吗?”
凤铭瑄闻言,与凤俊彦对视了一眼,他面上的神色不变,手掌却悄悄的捏紧了,静静的看着昭华,他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严如是。
自严如是进京之后,他就试探过他,此人才华横溢,文韬武略,颇有大将之风,一般贵族子弟,或者是手握重权的将领,为了打消帝王疑虑,都会让子嗣佯装纨绔,可是他却不遮不掩,不卑不亢,一派的君子作风,坦坦荡荡,反倒让他挑不出毛病。
这门亲事,他本不看好,若不是见妹妹真心喜欢严如是,他又怎么会下旨,可如今,圣旨刚下,妹妹却反悔了,这中间,当然有缘由,难道说,妹妹发现了什么?
“他有何动机?”,凤俊彦一双冰冷的眸子忽明忽暗,率先问了出声,“昭华,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勾结外臣?结党营私?笼络大臣?皇兄登基不久,这京城之中能够被他笼络的大有人在,右相,阁臣,还是……”
他顿了顿,道了出来:“还是李国公!”
昭华公主愕然,竟然……全被他给说中了。
严如是既然存了那念想,自然会有所动作,首先便是要给自己树立良好的形象,笼络人心,皇兄登基之时,母后垂帘听政了一段时日,纵然母后已经退回后宫,可她的心,却留在了朝堂之上。
一个颇有野心的太后和一个权利日渐壮大的太后娘家,不管在哪朝哪代,对于皇上而言,这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皇上想要收回权利,势必要打压李家,打压李家,自然就牵扯到了太后的利益。
君臣之间,母子之间……
忠孝不能两全。
可皇上他先是整个天下的皇上,其次才是太后的儿子。皇上夺回权势,压制住李家,自然不会苛待太后,到时候将太后送至五行山,又或者让她在后宫颐养天年,终归是一个去处,可若是皇上因着这点母子之情,一再的退让,到时候,祸及的将会是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孰是孰非,这步棋该如何走下去,什么该抓,什么该弃,已然明朗!
“这些我还真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说了又能如何?
昭华公主吐出这一句,在对面二人审视的眼眸中,她心中绞痛,缓缓道:“可若是这些他都有做呢?他放着好好的封地不待,来到京城做什么?当真只是为了迎娶我?这可能吗?他封地上就没有女人了吗?他只身一人来到京城,在没有任何助力下竟然能够站稳脚步,且跟京中数位公子哥交好,这可能吗?他与我的一次又一次偶遇,陪我谈论诗词歌赋,难道他当真是一个不慕名利,只寄情于山水之间的才子?他爹爹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威名四方,生出的孩子却是这般的清风霁月,这可能吗?”
连着三个可能吗,问得在场的两位齐齐变了面色。
第九章 彻底活过来了
“他表现的太好,太过完美,完全找不到一丝不寻常之处,可这恰恰是最不寻常的地方!”
昭华公主靠在淡蓝色织锦缎靠背上,轻声道:“哥哥,我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一个甚为离奇的梦,梦里的一切和如今一样,不同的是,我已经嫁给了严如是,随着他去了那荒蛮之地,我怀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却被他的侍妾害死了,他表面上爱我,敬我,处处体贴,时时关怀,恨不得将我捧在心尖儿上,可这些关心都是假的,都是做给人看的,他利用我,踩着我上位,一步一步地实施他的计划,先在京城权贵之中露脸,赢得所有人的好感,再然后一点点的铺路,恩威并济,笼络权臣……他能利用和我的姻缘来为自己谋前程,就能利用旁的女人,他是那么会伪装的人,容貌英俊,才华又出众,还会说甜言蜜语,那些女子,又有几个不被他迷住的,他的表妹,李清漪,司马蓁蓁……后来,一个一个女人进了侯爷府,后来,他一步一步地上位,一直到……”
“……一直到最后,他杀了我!”
昭华公主想到那些,浑身犹如浸没在冰雪之中,冻得她浑身发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