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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之下,撑不了几年便撒手人寰,丢下丈夫和幼子“造爱人间”。
虽然妻子已逝,但尹老爹忘不了结发妻的有情有义,决定终身不娶,却不曾终止与红粉知己之间的风流债,于是便有这满屋子女人的存在,吊诡地全生活在这幢大宅里。
那些所谓的阿姨,就是取代尹逵妈妈“服侍”尹老爹的“黑夫人”。不但尹老爹没有再娶的意念,连她们也没有任何想与尹老爹结成连理的意愿。
其实她们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自觉替代不了尹逵妈妈在尹老爹心里的地位,不如就“只求偶尔聚首、不求全部占有”,并私下互以姊妹相称,各自为尹老爹至少生下一个女儿。
不过说也奇怪,这些阿姨们没有一个生下男孩,所以尹家仍算人丁单薄,只有尹逵这个男孩足以接传衣钵,说来也是异事一件。
坦白说,姚芝姬对那些阿姨的想法并无法认同。人家不是说吗?“宁可担葱卖菜,不愿与人公家尪婿”?但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立场评论长一辈人的思想和行为模式,只能对这种异象暗自昨舌。
“那你们……怎么会到我的店……”找碴?她没敢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她一人势单力薄,即使尹逵有可能站在她这边帮衬,但他算是游离票,任谁都不敢保证他究竟会帮谁。
“还不是我们发现大哥的‘奸情’,所以才……”先开口的是小柔,就是那个东京街头美少女,但讲不到两句话就立刻被截断了。
“唉!不会讲话就别跟人抢着说嘛!”戴着厚眼镜,看起来很会念书的何菲,不屑地用鼻孔哼了声。“是看见大哥好不容易有了好对象,奉老爸的命令,前去探查‘女方底细’而已。”
尹逵翻了记白眼,着实受不了这些妹妹们的国学素养。
“臭小菲,别以为你会念几个英文单字就跩了。”那些女人当中,以小柔和何菲的年最为相近也最为年轻,自然最容易当成比较的对象,因此互看彼此不很顺眼也不是太难理解的事。“至少我就比你会打扮,女人嘛,念那么多书有屁用?”
姚芝姬颇有同感地点了下头,非常能够接受小柔的论调。这女娃儿分明跟她是同一国的,书不见得念得好,却都是爱美一族。
“这当然不是泛泛的女人能够了解的道理。”推推眼镜,何菲露出宛如刻薄后母般犀利的眼神。“所谓物以类聚,什么锅配什么盖。你,我是不晓得啦,但我可不愿意将来配一只只会打扮却满脑子豆腐、没啥用处的公孔雀!”
尹逵闷声笑了出来,暗自对何菲拍手叫好。一侧头发现姚芝姬闷闷地扁嘴看他,感觉上想笑又不是很敢笑。
“干么这样看我?”趁着大伙儿被那两个麻烦精扯去全副的注意力,尹逵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
“你在笑什么?”姚芝姬明知故问。
尹逵马上又想起何菲适才的一席话,乐得眉眼都弯了。“我在笑小菲的理论很好,说服力十足。”
姚芝姬也弯起眉眼,一副不怀好的神采。“是吗?你真的那么认为?”
“当然。”这是他身为大哥的骄傲。“小菲是我们家最会念书的女秀才,那颗头是家里唯一跟我有得拚的黄金脑袋。”他得意洋洋地加以评论。
“是喔,黄金脑袋。”姚芝姬芙得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其实是皮笑肉不笑。
见她笑得不是很“心悦诚服”,尹逵心里敲起不祥的警钟。“你干么笑得那么老巫婆?”
“什么叫笑得‘那么老巫婆’?”她眨眨眼,完全不明了他的比喻。
“像戴个假面具似的。”就说她的脑袋没他的聪明吧!
这么明白的比喻都听不出来。
姚芝姬状似无奈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再答腔。
“你怎么回事?”不寻常,她的表现太不寻常。“想说什么就说啊,千万别闷在心里。”其实是她挑起他的好奇心,硬是想挖出她的心思。
“小菲刚才不是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你真的同意这个论点?”
“对啊。”尹逵不疑有他,并加以辅助说明。“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难道你不相信中国人的智慧!”
她一派无辜地睁着美眸,看起来对他绝对臣服。“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
尹逵的眉心打了个结,看向她的黑眸多了一抹不信任。“可是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怎么样?”她还是很无辜,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相信我,不论你认为什么是对的,我绝对百分之百支持你。”
他说不出所以然来,却隐隐觉得诡异。“喔……”
“不过,前提是——”她陡地扯开笑容,随着接下来的那句话,几乎让尹逵心脏麻痹。“你必须先承认你是只满脑子豆腐、没啥用处的公孔雀!”
尹逵彻底愣住了。所有的交谈声全入不了他的耳,像在看默剧似的,他盯着眼前每一个人的举动,却完全听不见其中的任何一个字,脑子里全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公孔雀?他为什么得是那种动物?不能是威武一点的豹啊、熊啊什么的?
霍地,他将之前小菲和小柔的话重新思索一次,再配上姚芝姬的“重点提醒”,顿时,他咧开白痴般的笑容,低声咕咕笑了起来。
“你干么笑得那么恶心?”睐了他一眼,姚芝姬一心二用地既观察他,也注意尹家客厅的动静,仔细地听取每个人、每句对话的重点。
“中国人真是有智慧。”他突然有了感慨。“我以身为中国人为荣。”
莫名其妙地凝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反倒搞不清他在演哪一个桥段。“什么嘛?你是不是犯傻了?”他自诩为聪明人,果然难保没有犯傻的一天。
“你说得没错,我承认我是只没啥用处的公孔雀。”他霍地大方接受她的调侃,在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丁点别扭。
“嘎?”她抖了下嘴角,接续不上他的想法。
“不过我也不是泛泛之辈。”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他心头漾起说不出的满足。
“因为我‘慧眼识英雄’,看穿你妖艳的外表下,还有颗慧黠的心。”
斜脱他一眼,姚芝姬淡淡地笑了。
这男人,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夸赞她,实际上是褒扬他自己。他说她美丽又聪明,连带地承认他的外表也不差,所以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说,她才是最大的赢家,因为她赢得了这个同时“才色兼备”的男人,她才是“最佳驯兽师”。
尹家的大门突然开了,走入一个“风韵犹存”的老男人。“唉?怎么大家都在!尹逵也回来了?这位是……”
“少装了,老爹。”小柔跳到男人身边,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臂。“你早就知道她就是‘大嫂’,再装就不像了。”
“呃……”尹老爹被女儿这么一戳,当场破功,羞窘了一张老脸。
“伯父你好,我是姚芝姬。”她大力地起身自我介绍,并立刻明白尹逵的“姿色”来自何方。“冒昧来访,还请伯父多多见谅。”
“哪、哪儿的话!”尹老爹尴尬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女人们”,传递着他们之间才看得懂的眼神对话。“你们……
都熟悉了吧?“
“全熟烂了。”洁昱笑嘻嘻地接下话。“就等着你回来呢!”
“等我回来做什么?”才和几个老朋友去打了场保球回来,他的骨头几乎散光了。“大家都同意就好了,不用等我回来做决定。”
“好啊,原来你们打的是这种主意。”尹逵总算弄懂了,为什么一家老老小小的女人要到精品店找姚芝姬的麻烦,原来就是想把他逼回家,将她介给这一大家子的所有人,并把这些家人一并“赖”给她。
“没啊,我们没打什么主意啊。”彩姨一否认,笑吟吟地拉着姚芝姬往楼上房间走。“来,芝芝,上回我在你店里看到一个……
“唉?怎么这样就走了啦?”
“彩姊真不够意思,上回我看她带回芝芝店里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正想跟芝芝姐姐看还有什么其他的货品,没想到她就让彩姊给霸了。”
“是啊,上次我也好喜欢小柔带回来的那个假指甲组,套在我的指甲上头不知有多好看!”
“少来了,你那双手那么肥嫩,装什么假指甲都没用啦!”
“你们这几个丫头,就不会跟上去看看你们彩姨在跟芝芝聊些什么?”
“哎哟——还能聊些什么?不就是大哥……”
“去去去,我们也跟去看看算了。”
一阵喳呼之后,偌大的客厅只留下尹逵和尹老爹四目相交,傻不愣登地在沙发上呆坐着。
“老爸,情况依旧没变呐!”尹逵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带点微苦。
“那可不。”叹了口气,尹老爹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人家就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家会这样咧?”
大部分的中国家庭全是以男人为天,基本上女人是属于辅助的位置,没什么多话的余地;但尹家不同,清一色全是女人的家庭,男人的声音反倒是最细微的,说句难听话,就是“可有可无”。
“是啊。”起身端出水壶和老人茶茶具,尹逵在客厅里的电磁炉上烧开水。“不过,别人家也没我们家的女人那么多,所以老爸,你是咎由自取。”
“你这混小子。”狼狈地狠瞪儿子一眼,尹老爹的神情有说不出的懊恼。“我就搞不懂你妈生你这个臭小子来干么的?生个女儿多好,女儿多贴心呐……”
“是啊,贴心。”将茶具—一摆好,两个无聊至极的男人,在等待开水煮沸的这段时间闭打屁。“那么多女儿还不够啊老爹?你的心全给贴满啦!”连一丁点位置都没留给他呢!
“谁说的?”尹老爹闻言立即双眼圆膛。“我还有一块最大的位置……”
“没贴呢!”尹逵好心地为他接下话。“那当然是留给我老妈贴的,是吧?”
尹老爹凝着水壶盖逐渐冒出的水蒸气,很浅很浅地微叹口气。“是啊……那是留给你妈,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位置啊……”
偌大的尹家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境,楼上的女人们喧闹得几乎将屋顶给掀翻了过去,楼下的男人们则闷声喝着老人茶,谁也没去干扰另一边的情绪。
第十章
踩着月色,约莫在凌晨两点时分,一男一女的身影,偷偷摸摸地由尹家的后门问了出来,连车子都用空档滑行,没敢惊动好不容易被搞定的一大家子人。
“老天、你的家人可真是疯狂啊!”姚芝姬看起来颇为疲惫,因为她几乎被那些二位数的女人们挖空了脑袋里的常识、知识、学识和一大堆说不出来的什么“事”。那种战况真是恐怖啊!比她以前在学校面对最害怕的英数理化还可怕!
“恩哼。”尹逵不同,他的精神很好,全拜老人茶所赐。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这也就是他没敢住在大宅里的原因。
“真亏你和你爸受得了,要是我,早就疯了!”如果三个女人可以媲美一座菜市场,那么尹家足以形成五、六个传统场的热闹度——还是集散市场那种,喧闹程度绝对凌于超和一般传统市场,简直是恐怖之中的恐怖!
“我爸是在偿还他的风流债,而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并不表示他就一定得逼自己融入,所以借着开业之便,他一个人早早就搬出去住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会对付女人了。”要把那一家子女人全搞定可不容易,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才造成他“三头六臂”的功力,无怪乎她抵挡不了他四射的魅力。“要是我生长在这种环境,可能比你还会讲甜言蜜语。”
没办法,女人对大事不见得在意,但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计较得紧。为了在那种境地里求生存,恐怕连谎话都能说得粉溜吧?
“嗯。”尹逵非常沉痛地认同了。“现在你总该了解,除了你之外,我没敢再在外面乱来的理由了吧?”一个就够受了,他才不会像老爸那么蠢,一次找那么多个来增添自己的麻烦。
“啊?”想起自己乱吃了一堆飞醋,提起来还挺丢人的呢!“谁晓得你的家庭这么‘特别’嘛!”她其实是不好意思用“复杂”两个字,免得传了出去,得罪了那一缸子女人。
“嗯,‘特别’这两个字用得好。”白痴都能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很难不去欣赏她的聪慧。“就因为这种‘特别’,在我的成长过程里,从不同时交往一个以上的女朋友。”这是老爸给他的前车之鉴,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摆在他眼前,就算他色胆再大,也没那个愚勇去重蹈复辙。
“一次只爱一个?”她眨眨眼,问得极有技巧。
他禁不住笑了。“一次只爱一个。”
“我喜欢这个原则。”一心多用的下场只会让事情变得混乱,所以她也不赞成什么“养金鱼心态”,一次养很多条再来万中选一。那样没事便罢,万一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一死就是一整缸。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车辆稀少的车道上,他的眉宇之间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