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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兄弟就是不爱说话,但是金子银子铜钱,钱的事情问他准没错,平日里没事他就喜欢去淘点旧铜钱什么的。”平头酒杯见底,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拿去碰黑T恤的杯子。
“我收的是花钱。”黑T恤无奈的道。
“什么叫花钱?”许慕好奇的问。
“花钱是通称,一般就是指不能流通的铜钱,铸造他们一般都是为了些比较特殊的时刻,比如开炉、奉雨什么的。”说到铜钱,黑T恤稍微热情了些,顺手从钱包里摸出枚铜钱展示给许慕,上面刻着“一本万利,顺风大吉”的字样,“你看,这是我前天刚收的。”
对面的冯沅眉心微折,这枚铜钱上面居然带着淡淡的灵气,“方便借我看看么。”
黑T恤爽快的递给他。冯沅捏着铜钱仔细看了看,这灵气是沾上去的,估计再过阵子就会彻底消失。
旁边的赵延百无聊赖的扫了一眼,“清代的厌胜钱。”
“小兄弟也喜欢收花钱?”黑T恤带着点遇到知音的期盼。
赵延摇摇头,他才不屑这些玩意。
这位大爷不但喜欢“花”钱,估计还挥金如土。许慕挠挠鼻子,他隐隐感觉得到,赵延以前绝对是个身份显赫的富家子弟。
“听说厌胜钱能辟邪,您平常去哪淘货,我们也想看看能不能买几枚。”冯沅将铜钱递回去,按照平头的说法,黑T恤是空余时间去收钱的,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我一般就是去附近的村子,前几天听说章家庄有人要重建房子,在后院挖出不少铜钱和古董,就过去瞧了瞧,在半陶罐的铜钱里收了几枚回来,你们要是有兴趣,明天倒可以去转转。”
古董?说不定可以捡个漏!正处于缺钱窘境的小财迷顿时来了兴致,完全没考虑自己半点不懂的问题。
冯沅点点头,“那地方远么?” 如果这枚铜钱的灵气是从另一枚灵气浓郁的铜钱上沾染的,或许能帮许慕收枚施法摆阵的上等铜钱。
“不远,开车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情。我给你地址,开导航过去不算难找。”平头热络的接话。
因为边吃边聊,三人吃完夜宵,时钟已经划过一点。
还没到酒店,便远远看到门口蹲着团黑影,西装革履,一头扎眼的银发被晕黄的灯光染成淡金色,倚着墙壁昏昏欲睡。
“鸣川?”认出那头标志性的银发,许慕诧异的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他实在没想到,鸣川会来的这么快。
“为什么不接电话!” 银毛青年就像炸毛的野兽,气冲冲的的站起身,瞪着眼前的许慕兴师问罪,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几乎就有火光破瞳而出。
还以为有场硬仗要打,拼死拼活脚不沾地的赶到这里。结果,老大的电话关机,这个人又不接电话,害它在这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歹它也是三界里的二级公务员,不带这么欺负妖怪的!
快递小哥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正撞在冯沅身上。这家伙的妖气深不可测,赵延脸色微凛,戒备的跨到许慕身边。
“没听见。”冯沅扶住许慕双肩,淡定的出声。
鸣川:………………
为什么您永远都能这么理直气壮。
借着冯沅洗澡的时间,许慕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郑重其事的把玉韘交给鸣川,“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啦。”
“我还当是什么大妖。”鸣川拽松领结,轻蔑的瞥了眼玉韘,随手塞进口袋。奇了怪了,老大为什么总和这小子在一块。
“不然,你还是住一晚,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许慕犹豫着开口。大半夜再赶回去,就算是妖也不轻松吧。他和冯沅、赵延三个“人”,正好订了两间双人房,鸣川完全可以跟赵延睡一间。
“这样最好。”银毛青年萎靡的点点头,跑了百多里地,它确实也累了。
秦勉第二天早上就醒了,除了身上碰青几处,确实没什么大碍。他在吃早餐的餐厅里抓住许慕急切的打听,“大师,昨天那个是不是妖怪?你把它抓住了吧,现在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端着餐盘的许慕为难的看着秦勉,糟糕,忘记这个妖怪狂热粉的心愿了!
正在对面挟烤香肠的银毛青年警告性的瞪了快递小哥一眼,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敢泄露半句试试!
“没有,就是……遇到条巨蛇,你被它甩在树上撞晕了。”许慕只得混编乱造。
孺子可教。鸣川满意的点点头,端着盘子去盛烤培根。 妖怪的事情,普通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蛇?不是蛇精?”秦勉狐疑的盯着许慕。
“绝对不是蛇精。”许慕无比真诚的看着秦勉的眼睛。
“那威亚的事情怎么说?”
“应该就是意外。不过那地方风水不好,阴气重,雷风互博,金木相冲,确实容易出祸事。”冯沅端着两碗粥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们昨晚熬夜在那片树林四周布好八卦阵,以后不会再出事了。”
许慕连忙附和,“对,你可以放心拍戏。”罪魁祸首已经被带走。
“你们肯定有什么没告诉我的。”秦勉看看冯沅,又看看许慕,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继续去拿早餐。
布阵?许慕用口型悄悄问冯沅,他们哪里布什么阵了?
红包。冯沅眨眨眼睛,同样用口型回答。不说布阵怎么拿红包回去?
小财迷恍然大悟,崇拜的看着冯沅,哥,还是你聪明!
听说他们要顺道去收古董,秦勉非得拉着石凯也跟去看看。鉴于祖宗终于同意接拍那部古装剧,石凯开心的给许慕封了个厚厚的红包。
真!土豪!
看到里面那叠厚厚的粉红色钞票,许慕激动得差点冲上去亲石凯一口,被冯沅黑着脸拎住T恤后领塞回银色轿车的副驾。
八千八百块,这下赵延和夫诸砍坏的家具总算有着落了!
开车去章家庄的路上,许慕满心欢喜的把那个红包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直到看见
章家庄的路牌才忍住兴奋把钱塞回背包。后座的赵延和鸣川则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路,冯沅按喇叭让对面那辆占道儿的黑色奥迪让路的时候,才把他们震醒。
章家庄是个依山傍水的安静村落,村民的房子错落有致的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白墙灰瓦间偶尔冒出两间朱红色琉璃瓦的屋顶,估计有百八十户人家。
庄里半数人家都姓章,沾亲带故,他们稍一打听,便找到那家挖出古董的人家。
领路的村妇告诉他们,户主也姓章,是年过半百的老两口,有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上个月寄钱回来给他们翻盖祖屋。
没想到,前几天工人挖地基的时候,在他们家后院刨出一大一小两个黑陶坛,小的里面塞着半罐子铜钱和一套套金光灿灿镶珠点翠的头饰,大的里面,居然是两块破石板。
这几天来了不少人要收他们家的东西,光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来了三拨人,其中还有个老头,据说是什么博物馆的专家,专门奔着那套首饰来的。
离门口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冯沅猛的闻到股浓重而奇怪的气息,他皱眉看看前面,味道的来源似乎正是他们要拜访的那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迷你小番外之睡前故事
许慕躺在酒店的床上没有倦意,不安分的翻了个身,小半个身子探出床外,“哥,你说为什么那枚玉韘会出现在这儿?”
“这还不简单,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被一位英俊的少年搭救,自然心生爱慕。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不论是难以匹配的身份,还是无心儿女情长的男主,这都是一段注定说不出的单恋。少女便想方设法找到少年将军用过的旧物收藏,日日查看,以慰相思之情。后来,搬到江南的少女得知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便自缢殉情。上部完。”冯沅一边在酒店的信纸上勾抹记录着刚才想到的设计细节图,一边给许慕讲故事,铅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哥,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许慕挠挠刚吹干的头发,那个魏兰暗恋赵延?
“由于日复一日的接触,玉韘也沾染了少女的盼望少年将军归来的情绪。目睹少女的死却无能为力,凭着一丝想救她的执念,玉韘在漫长的岁月里终于修炼为妖。然后,没想到它遇到个无照经营的小道士,还没来得及施展抱负济世救人,就被收了。全剧终。”
许慕愣了两秒,指指自己的鼻尖,“那个无照经营的小道士不会是指我吧?”
冯沅把画好的草图往床头柜上一放,亲昵的凑过去吻了吻许慕头顶那两绺呆毛,随手按灭床头灯,“没错,你就是本剧最大的反派,道士先生,晚安。”
许慕呆愣的在黑暗里眨巴着眼睛,冯沅哥耍流氓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第56章 探亲
那村妇把他们引到门口,拍拍半开的门板,招呼着户主,“章五叔,这几个人也是找你看东西的。”
冯沅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头,他敢确定,那股奇怪的气息就在屋里,而且,十分强大。难道是这家人挖出的东西有问题?
没睡够的鸣川原本眯着凤眼兴趣缺缺,感觉到那股异常的气息后,他立刻跟冯沅对视一眼,警觉的站到他身侧,将许慕秦勉石凯等人都挡在后面。
“来了来了,小于,谢谢啊。”应门的老头儿穿着件灰白格子衬衫,身材干瘦,先送走邻里,才疑惑的对着站在门前的冯沅开口,“孩子,你们也是来买东西的?”
五六个半大小伙子,瞅着一个比一个年轻,怎么看都不太像懂行的。
“我们想看看铜钱,他们想看看那套首饰。” 冯沅泰然自若的用手指比划了两圈,将身边的几人圈分为涵盖他和许慕的“我们”,以及另外四人的“他们”。
许慕: @@
鸣川&赵延&秦勉&石凯:………………
“就算真想买,你们也来晚了。算了,大热天的赶过来,进来喝杯茶再走吧。”老头转身把冯沅他们让进门。
和带路的那位村妇一样,章老汉的普通话里也掺杂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六人里面,只有算半个当地人的石凯和语言天赋逆天的冯沅能清楚的理解老汉的意思。许慕和秦勉他们,勉强才理解个三四分,只能糊里糊涂的跟在冯沅和老汉后面。
“您刚才说我们来晚了,难道东西已经卖了?”冯沅与老汉攀谈着,暗暗注意四周的动静。脚下土地微颤,隔壁还传来机器开动的声响,估计隔壁才是章老汉正在翻建的房子,这里只是他们临时借住的亲戚或者朋友家。
赵延原本远远落在在几人身后,瞄着许慕背包里露出来的那截东西心情不爽的蹂躏着路上折来的柳枝。怕唐刀抱在怀里太显眼,早上出门,许慕不顾他的反对把刀塞进背包,还用用酒店报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严实,生怕被别人看出原物。
他本打算今天坚决跟许慕划清界限,这会儿发现那股异常的气息,立刻扔了柳枝,追到许慕身边。
什么?卖了?
许慕一心关注着章老汉和冯沅的对话,没感觉到旁边那几人紧张的气氛,听闻东西可能卖了,脸色立刻垮下来。捡漏什么的,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你记得待会儿千万不要离开掌门和银毛。】麒麟珠里的夫诸出声警告许慕,态度难得的慎重。
这里有问题?
快递小哥迷茫的看看四周,还是听话的拽拽背包带子往冯沅那边迈了一步,虽然脾气和记性差点,夫诸说话还是很靠谱的。
章老汉清癯的脸上带着笑意,“卖啦。其实都是今天早上卖的,两块石板被昨天的那个专家买走了,剩下的首饰和铜钱被屋里那两位花两万块全包了。”
土豪啊!许慕吐吐舌头。
所谓昨天的专家是村妇口中说专门来看首饰的那个么?没买首饰买石板?冯沅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便追问老汉,“我听说专家是来看首饰的?”
“是来看首饰的,不过他说破损了价值不高什么的,昨晚在我姐这里住了一晚,说不好意思白住,就给了一千块钱,把那两块没人要的石板带走了。”
“那石板什么样子,或者您有那两块石板的照片么?”
“没有,”章老汉摆摆手,“我摆弄不来相机,那东西上就是几条线和点点,谁也看不懂。”
几句话的功夫,老汉已经把他们带到屋里。
堂屋正中摆着张旧八仙桌,旁边坐着一老一少。老的那个看起来比章老汉年纪还大,须发半白,戴副圆片眼镜,正捏着支金色的步摇端详。
年轻的那位鼻梁上架着副银色的墨镜,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饱满的天庭和锋利的下颌线。他满脸不耐烦用左手敲击桌面,催促着旁边的老头,“快点,别慢吞吞的。”
桌面上,洋洋洒洒的堆着半桌子钗钿珠花和数十枚铜钱,在老头坐的位置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的分为两堆,大半都在老头的右边。
首饰基本都是金色的,镶嵌着珍珠、玛瑙、碧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