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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昭辰接到的那所谓的前线战报却是她蓄谋已久伪造的。
只说当日初兰将杨惜和马艳珠分别调往近京的怀升和直奉,这两个地方并非富庶之地,所以并不怎么起眼,然只在初兰的筹谋之中,这两个人的位置却是至关重要。因怀升和直奉分别设有官驿,正是前后方消息往返的必经之处。初兰早与二人有吩咐,让她二人旁事不理,只管盯好前线来人,一旦来了战报或圣旨,不问情由,连人带信一并截了。杨惜和马艳珠跟定了初兰,自知适逢变天的大事,两处一前一后,只连个苍蝇飞过去都恨不得要拔了翅膀检查一下。如此一来,京城昭辰并朝廷上下能知道什么,身在前方的皇帝和雅容能知道什么,却全凭初兰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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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一百七十六章 。。。
短短半个月,昭辰接连收到了数封前线战报,只传战事吃紧,受敌偷袭,粮草大损,我军士气受挫,节节败退,催其火速增运粮草。最近的一封信催促之辞已改为申斥,看样子皇帝已明显对粮草迟迟未到起了疑心,昭辰惶恐不安,细想初兰最近的举动,只怀疑她是暗中将粮草损毁一事密报了皇上。
昭辰收到第一封战报之时,因恐粮草之事败露密而不发,既没告诉初兰,也没告诉内阁及朝中众臣,接下来第二封,第三封,接连传来的战败消息,她都一一扣了下来更不敢张扬,这让她觉得似掉入了泥潭,越陷越深,再无法收场了。
她的几个亲派近臣也觉事情越闹越大,这十几日昭辰私压了四五封战报,时至今日,可也是骑虎难下了,如今却也是一个个没了主意,众人虽终日聚于昭辰府上商讨对策,却终未得进展。
众人之中又属孙玉最是有苦难言,她原是一心为昭辰出谋划策,只头先那私售官粮和向赵家征粮的主意却都出了岔子,为此昭辰对她存了极大的怨气,她自己心中也是委屈,当日她出主意的时候,昭辰也是思量点头了的,如今出了差错却全把罪责加到她的身上,这些日子昭辰全没给她半分好脸看,若非现在正是为难之刻,必有她好受的。
她一边为昭辰面临的这危急殚精竭虑,一面又要受昭辰的白眼斥责,心下苦闷至极。偏生户部那边还离不了她。昭辰现下是全没心思理户部之事,偏生户部尚书林景皓最近身体抱恙,养在府中半个多月也未见好转,如今户部可属她官阶最高,事事离不了她。这事儿全都赶在了一块儿,忙得她焦头烂额。
这日上午,她又从昭辰那儿挨了骂回来,却不得歇脚,午饭也没吃便往户部忙了一下午,又着急赶在天黑之前,取了些紧要公文,往林景皓府中拜见禀事。
这些日子她几乎是每隔一两日便来林府回事,每次只捡紧要的说了,林景皓也不多言,是以每每待不了一时三刻便就离开。然这一日林景皓却对她带来的两件公文颇感兴趣似的,捧在手里字字句句的细看,时不时问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她一一照实回了,也未见他再说什么。
冬日时短,没多久天变黑了下来,林景皓终是合了公文,望望外面的天色,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倒没注意,竟是这么晚了,耽误大人了。”
孙玉道:“不妨事,只恐扰了大人养病。”
林景皓道:“我病的这些日子户部那边全亏得您了。”
孙玉道:“下官人微力薄,只盼少出些岔子便是。”
“大人过谦了。”林景皓笑了笑,道:“也是饭点儿了,大人不如留下吃个便饭,算是本官谢过大人近日操劳。”
孙玉一愣,她自知林景皓此人心思颇深,无端端把她留得这么晚,又要请她吃饭,必有用意。虽说近两年这林大人倒是站在尚辰一边,可到底隔了心思,算不得自己人,眼下尚辰那儿正遇了难事,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这举动却也不知是敌是友。
孙玉生了防心,只道:“为大人分忧原是下官的本分,怎敢承个谢字。大人美意下官心领了,只大人仍在病中,不便久扰,等大人痊愈,当是下官设宴谢大人这两年的提携关照才是。”
林景皓叹道:“看来孙大人是不肯赏本官这个面子了……”
孙玉忙道:“下官不敢,实在是怕扰了大人休养。”
林景皓不理,只接着道:“罢了,本官的面子不够大,却不知公主的面子够不够大。”
孙玉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似有纳过闷儿来,心道莫不是二公主已然找到林景皓这里来了?不错,林景皓这人倒有些筹谋,更难得的是与刘子安关系密切,或是……刘子安愿出手相助?她如此一想便觉难事可解,心中松了口气,只道:“二公主可在大人府上?”
林景皓笑而不语,却是后堂传出一女子之声:“看来孙大人心中的公主只尚辰一人了?”
孙玉闻言如遭雷劈,惊立当场,抬头望去,只见后堂款款走出一人,不是郜兰却是哪个!
孙玉只看林景皓立时起身迎了上去,一手牵了郜兰的手,另一只手则很自然的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扶她坐到了他刚刚的座位上,自己则陪站在一旁。
孙玉呆若木鸡,完全懵掉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
眼前……这……这到底……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郜兰……怎么会在林景皓府上?
他们当年和离之后不就反目成仇了吗?这两年她看得清清楚楚,两人非但一句话没说过,只连正眼都没看过对方,闻得郜兰公主可不只一次在人前露了对林景皓的敌视憎恨……而林景皓虽畏公主之威未曾说过重话,可在她这旁观者看来,他对郜兰其人也是心冷得很……
怎么这会儿……他们这形容举止……
这哪似冤家对头,分明是恩爱夫妻啊!
看出了孙玉的惊诧惶恐,初兰和林景皓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均是浅浅一笑。
这一细小的动作神态落在孙玉眼中,更让她惊恐莫名,脑子里一片空白。
初兰轻咳一声,道:“大人受惊了。”
“啊?啊!啊……”孙玉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没……没有……”愣了一下方才有所反应,慌忙跪地叩首,“微臣孙玉叩见公主千岁。”
初兰叹道:“原来大人眼中还有本宫这个公主。”
孙玉早已惊得没了分寸,只叩首道:“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初兰故意问:“大人何罪之有啊?”
孙玉被问得阵阵胆寒,再不敢多言,只剩下连连叩首。
初兰笑得轻松,只道:“罢了,本宫跟大人玩笑呢,大人快起来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孙玉俯首在地。
初兰道:“怎么,大人可是等着本宫亲自扶你起来不成?”言语中多少带了些不悦。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孙玉只重复着这句话站了起来,脑中却是全不会思考了。
初兰放柔了语气,道:“大人不必惊慌,本宫知道大人这会儿心里必有千百个疑问,不要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话音才落,林景皓便接过话,吩咐下人备饭。
初兰又对孙玉道:“林大人总在本宫面前褒奖大人,说大人才思敏捷,办事得力,本宫慕名已久,早想与大人结交,只一直苦无机会。这些日子林大人身子不好,听说全是您一人撑着户部,林大人说想请您吃个便饭酬谢犒劳。本宫想着,不若就趁这个机会与大人一聚,也算是圆了本宫的心愿了。”
孙玉虽仍是脑子发懵,这会儿却也回了些神,只闻她一口一个“林大人”怎么听来都觉得暧昧之极。话里话外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她与林景皓竟是一直私有往来,且关系非常,只差明摆着告诉她二人是什么关系了。
孙玉越是明白,越是胆寒,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下意识地应道:“公主错爱,微臣惶恐。”
初兰笑了笑,抬手示意道:“大人请坐吧。”
孙玉诚惶诚恐地坐了个椅子边儿,只看初兰又侧头对林景皓使了个眼神儿,小声道:“你也别站了。”林景皓未多言,只在她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一个稀松平常的小动作,然孙玉突知了她二人之间“天大的秘密”,他们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无意的眼神相汇,在她看来都是暧昧至极,含了无限情意似地。
初兰自知孙玉这会儿的心思,便只做闲话家常道:“听说大人是锦阳人?”
“是。”孙玉小心应道。
初兰笑道:“那正好,林大人府上有个厨子就是锦阳人,做得锦阳菜最是一绝,本宫吃着倒好,一会儿大人品鉴品鉴,看正不正宗。”
孙玉忙连连点头承诺,她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初兰话中之意。这会儿初时惊恐过后,心中渐渐活络起来,只道虽不知这三公主的用意如何,然她和林景皓二人这是故意给我知道他们的关系,虽未必没有做戏的成分,可二人的亲密绝不会有假。
好个郜兰公主,好个林景皓,竟是把天下人全给骗了。
什么和离反目,什么冤家对头,原来全是假的。
孙玉实不敢再往下想,只觉越想越可怕,只道她二人当初和离莫不成竟是郜兰设计好的一步棋?为的是把林景皓安插到户不来,监视接近尚辰?!只看这两年的光景,他们这计谋绝对是成功了,虽二公主一直对林景皓有所戒备,可到底上了他们的当,只当他嫌郜兰船小,另择良木而栖。
孙玉暗叹,若果真如此,这郜兰可当真不是等闲之辈。自古皇权之争,多有往对手身边安插眼线的,可若说敢狠下心来将结发驸马送出去的,古往今来竟只她郜兰一人了。
单这一点,莫说二公主不可比,只怕连长公主都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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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这边孙玉心中兀自嗟叹,另一边初兰与林景皓对视一眼,均明这孙玉已是上钩了。
初兰轻咳一声端了茶杯,一边拨去浮叶,一边道:“大人最近很忙啊,听说总往二公主那里跑……”
孙玉知道这郜兰公主终要入了正题,却也不知她都知道了些什么,一时也不敢开口,但闻初兰似笑非笑地叹道:“二姐为国为民真是操碎了心了,本宫这做妹妹的可是相形见绌了。”
孙玉忙道:“公主过谦了,公主身怀六甲仍日日操劳,实乃百官楷模,微臣敬佩不已。”
初兰摇头笑道:“本宫算得什么,终归不如你们。”
孙玉闻得“你们”二字不由一惊,想来也是,这些日子她与二公主的几个近臣亲信日日往尚辰公主府商议对策,纵是来去谨慎也难免暴露行踪。这三公主若当真是个心思颇深之人定然瞒不住……更有甚者,如今二公主遇到的这些困境未必不是郜兰蓄意为之,她早先应了二公主之请却又拖着不办,之后二公主收到皇帝的申斥,或是郜兰早已派人抢先告了黑状了!
初兰见孙玉脸色愈显难看,下意识瞥了一眼林景皓,见他垂了下眸子,便知时机已到,也不再与她绕弯子,忽然直言道:“大人们的对策商议得如何了?”
孙玉身上一寒,只装傻道:“微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初兰道:“大人是聪明人,眼下是什么时候?前方战事吃紧,你当本宫真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摆宴请你喝酒?”
孙玉闻言再掩饰不住,惊得瞪了眼,暗道战报均被二公主扣了,郜兰如何知道前线战事吃紧的?可是她在二公主身边安插了眼线了?
不容孙玉多想,初兰“当”地一声拍了桌子,声色俱厉地骂道:“大胆孙玉!你叫二公主私售官粮中饱私囊!又引来敌奸偷梁换柱,平白损失了三十万石的粮食!如今竟又教唆二公主私扣战报!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可是被敌人收买了,安插在二公主身边通敌卖国!”
孙玉被骂蒙了,这天大的罪名她可是担当不起,立时跪地叩首道:“公主明见,微臣忠于大颜之心天地可鉴!若有通敌卖国之心便叫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初兰冷语道:“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本宫管不了那么多,只把你拿了,明日到朝堂之上,请二公主,四公主,内阁大臣并满朝文武一同来议一议,看你是忠心可鉴还是其心可诛!”
孙玉身心